《野路子》白皮石斛

85、臭肺

　　85.臭肺

　　这些傀儡保镖什么来头？！
　　“卸刀！”张天师立刻上前想要拿掉傀儡手中的匕首，但对方抓得实在太紧，最后不得不掰掉手指关节才能拿下来。
　　来不及松口气，二人立刻就得去处理其他傀儡手上的刀了。
　　二人这边被傀儡缠住，刘若华那边已经开始继续被打断的咒语了。
　　但被打断的那一下，常乐的神志已然清明，而黄半仙二人的到来也给了他底气，这会儿不再像之前那样坐以待毙，而是与刘若华同时念起了咒语。
　　刘若华见状，立刻加快了语速，但是常乐的咒文比她的短太多了。
　　当最后一个咒文音节结束，许平章感觉自己心口处突然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那扎根，并且根须逐渐延伸到四肢百骸，结成一张细密的网。
　　而同时，常乐额心突然冒出一团金光，拖着长长的金色光尾，像一颗彗星一样，从刘若华头顶飞过，直冲向许平章心口。
　　那金光宛如一条丝带连接二人，刘若华看到脸色大惊，常乐的魂力居然连续不断地被送入了许平章身体里。
　　而此时她的咒文也已经念完，立刻有另一条金光飞向了刘若华掐诀的手心。
　　眼看着金光就要被她握在手中，一张符纸倏然而至，在刘若华掌前炸开，符纸瞬间成了一片犹如烟尘的粉末，在她与金光间形成一道屏障。
　　是黄半仙抽空飞出来的符纸，而张天师的法剑也同时赶到。
　　没有给刘若华再接触金光的机会，张天师持剑跟她缠斗起来，而黄半仙则有点手忙脚乱地一个人处理那些傀儡。
　　被刘若华分出来的那部分魂力并没有回到常乐身体中，也没有与送入许平章的那部分合成一束。
　　而是继续源源不断从常乐体内抽取魂力，在半空中逐渐聚成一个金色光球。
　　黄半仙脱立刻上前想要斩断这连接，然而刚抽出符纸，却被常乐阻止了。
　　“不行……许平章……”
　　虽然他声音又低，说得也不完整，但黄半仙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立刻冲到许平章身边，一指点在他头顶。
　　瞬间，金光流入许平章身体中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而流向空中光团的部分则逐渐减少。
　　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光进入身体，许平章原本迷茫空洞的双眼逐渐清明，甚至隐隐有极细的金色光线在他的瞳仁中闪现。
　　而随着许平章意识越来越清醒，金光被他吸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再没有任何金光从常乐身体里流出来，黄半仙立刻放开许平章，冲向空中那一团金光。
　　他手中攥着一根红线，指间法诀飞速变换，几步之内就在两掌之间结成了一张红色的网，双臂一展，那张网就被撑开约有一臂宽。
　　黄半仙抬手刚要用网将那团金光罩住，那金光却像有所感一样瞬间闪开，冲向另一个方向。
　　他正要去追，却被张天师撞得一个趔趄。
　　刘若华拼着挨一剑震开张天师，争得一个空隙，将那团金色的魂力收入掌中，当即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许平章拦住去路。
　　“舅妈……”
　　许平章望着刘若华，双眸沉痛与疑惑交织。
　　虽然之前常乐说的时候他已经度过了惊讶的阶段，但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依然让他感到无比困惑。
　　那个一直温和、体贴对所有人都照顾有佳的舅妈，此刻却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谜团。
　　她不论是着装还是神态都与平日没什么不同，连说话的音调高低和节奏都差不多。可看着眼前的人，许平章却觉得她格外陌生。
　　“舅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平章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艰难。
　　刘若华正视许平章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隐去了。
　　“为什么？”她轻笑一声，“平章，我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应得的东西而已。”
　　许平章皱眉，他不明白刘若华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追求所谓的“应得的东西”。他记忆中的舅妈，一直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从未表现出对权力和财富的过分渴望。
　　“舅妈，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许平章试图理解刘若华的内心，“既然刘宏华只是傀儡，那刘氏集团早已是你的了……”
　　刘若华笑了一声，清清淡淡的，似乎对许平章的话没什么感觉，但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你以为我要的是集团？平章啊，你是不会懂的。我想要的不是什么刘氏程氏的集团，我要的比这多多了。”
　　许平章心中一沉，“外公是你……”他的声音一哽，说不下去。
　　刘若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点点头，说道：“是我。”
　　“你跟她废什么话！”黄半仙扶起张天师，听许平章问来问去的不耐烦了，直接就要冲上去抓人。
　　却被张天师拉住了，“你看她手上。”
　　黄半仙这才注意到刘若华手上一直掐着一个手诀，随时能够释出击中许平章。
　　许平章苦笑了一下，“对不住，二位。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感到一阵心绪翻涌，他刚刚不应该这么莽撞地冲过来，现在又成了人质了。
　　但有些事他一定要问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真的值得吗？你想要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朋友家人的命都能随时……”
　　刘若华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复杂。
　　许平章能够感受到她内心此刻毫无波澜，是早已下定了决心的，任何劝说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让路吧，平章。”刘若华低声说，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柔润。
　　可许平章却觉得浑身发冷。
　　“还是……你想跟我走？”刘若华面上笑着眼里却都是寒光，说完趁着许平章怔愣之际，蓄势待发的术法直接放出！
　　黄半仙和张天师立刻冲过来，一个拉住许平章一个撑起早已准备好的屏障。
　　那一招就像在小院内投下了一颗炸弹，一时间草皮翻覆，砂石四起。
　　等一切平息的时候，刘若华早已不见了踪影。
　　“跑了！”黄半仙叹气。
　　“跑不了……”
　　突然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许平章立刻反应过来，“常乐！”
　　常乐倒在地上，身上是刚刚飞溅到的泥土碎屑，但因为距离较远，身上并没受什么外伤。
　　但是内里……黄半仙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面色凝重。
　　“你……”他刚要说话，却被常乐的眼神阻止了。
　　“我没事。”常乐说着，一手撑地想要起来。
　　许平章立刻托住他的背，“慢点。”
　　常乐借着他的力慢慢站起来，“我知道她在哪。”他抬起一只手，只见他手上的锁拷延伸出一条细而长的锁链，直直垂入地下。
　　“这是？”许平章也看到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常乐身上的锁拷。
　　常乐移动了一下手臂，锁链随之而动，但无论他手臂抬多高，锁链的末端始终隐于地表之下。
　　“另一边在刘若华那。”
　　“你把锁链拴在魂力上了？”许平章问。
　　“差不多吧。”常乐模棱两可地回答。
　　黄半仙哼了一声，“那是拴魂魄上的。”
　　“那怎么……？”
　　常乐想要阻止，但黄半仙已经秃噜噜说出来了，“他把臭肺给出去了。”
　　“臭肺？”许平章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他知道应该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看黄半仙怒火中烧的样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看着常乐，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常乐只是撇开眼，不与他对视。
　　倒是黄半仙直接给他解释了，咬牙切齿地：“就是他的第七魄！抢魂力送精魄，刘若华是赚大发了！”
　　“常乐？！”许平章又惊又气，他居然敢把自己的精魄分出去！
　　想想刘若华之前拘魂炼化的那些“光荣事迹”，许平章就心底发寒！
　　万一……
　　“哎呀，没事……”常乐讪笑着安抚他，“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知道她去哪了啊……而且我做得很隐蔽，她不会发现的。”
　　“那你现在少了一个，不会有问题吗？”许平章还记得之前常乐对于他魂魄状态那种过度担忧的状态，他还只是将要散魂，但魂魄都是齐全的。
　　“没事没事。”
　　常乐说着没事，但许平章一个字儿都不信，他看着张天师和黄半仙，想从他们那里听到真话。
　　“短时间内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黄半仙嘟囔着。
　　“你看，我说没事吧~”
　　“那长时间呢？而且……”
　　“我们尽快抓到人，不要拖到长时间就好了嘛~”常乐插嘴。
　　“你别插嘴，我在问黄半仙和张天师。”许平章一把捂住常乐的嘴。
　　“三魂七魄互为支柱，长期缺少其一，魂魄会不稳，容易散魂。”张天师继续回答。
　　许平章猜到问题大概会很严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真的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猛地一缩。
　　他眉头死死皱在一起，“短期内没有大问题就是还有小问题吧，是什么？”
　　“臭肺掌管欲望，”黄半仙冲努力挣扎也不能摆脱钳制的常乐挑挑眉，“他最近是要清心寡欲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