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路子》白皮石斛

65、让我想想

　　65.让我想想

　　常乐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卢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
　　眼见着她半边身子在电梯外，半边又在里头，随时要被电梯门夹住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在卢佳另一侧响起，让她突然回神。果然一抬头就见到许总眼带深意地看着她。
　　她赶紧收回抓着常乐的手，立正站好。
　　“怎么了？”这次是常乐问的。
　　卢佳没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许平章的脸色。
　　“进办公室再说。”许平章拉着常乐，示意卢佳一起进来。
　　要说卢佳为什么这么慌张，其实还是因为常乐，或者也可以说是因为许平章。
　　从常乐告诉卢佳梁茵误以为许平章拒绝她的原因是为了她之后。
　　对于这位宝坻集团的梁小姐，卢佳是做了详细的功课的。当然，主要是为了公司业务而了解合作方信息，绝不是为了八卦吃瓜！
　　因此，对于梁茵一些学业事业和情感生活方面的“丰功伟绩”，卢佳可算如数家珍。
　　比如小组作业的时候是怎么强硬“驱动”组员啦，推进项目的时候怎么暗中“干掉”竞争对手啦，以及传说中她的几个情敌的悲惨下场等等，不一而足。
　　想到自己被这位梁总标记为“情敌”，卢佳就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她真跟许总有什么那也认了。
　　可她就是个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打工人，就这么替别人背锅蒙受不白之冤，实在是忍不住要高喊草民冤枉啊大人！
　　思来想去，能救她的只有常助了，毕竟……
　　“毕竟什么？”常乐见卢佳停下话头，追问。
　　他看着卢佳脸上带着点为难，眼神在自己跟许平章之间瞟来瞟去的，也跟着一起朝许平章看过去。
　　在他看来，这件事小卢确实属于无辜受累，毕竟许平章才是当事人，他的感情问题影响到了下属的“安危”确实有点不应该了。
　　常乐大概明白卢佳为什么要跟自己求助了。
　　应该是觉得自己跟许平章颇有私交，不仅仅是像她那样只是上下级关系，所以能在私事上说得上话。
　　于是，常乐直接问许平章：“你打算怎么处理？”示意他负起责任。
　　可许平章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
　　“你先说你们刚刚见面说什么了。”
　　听他问到这个，常乐先是啊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卢佳，这事好像不适合让小卢知道。
　　卢佳很有眼色地说自己先去处理工作，就往门外走。
　　“小卢，”许平章叫住她，“梁总那边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谢谢许总。”
　　等卢佳带上门，常乐立刻跟许平章说了梁茵的事。
　　“梁茵记不清到底是怎么中招的，但是根据她能记得的情况推断，当时许夫人一定在场。”
　　许平章点头，上次凯泽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可奇怪的是，几次接触许夫人，我都没在她身上感受到那个咒术师的气场。要么她特别善于伪装，要么她不是咒术师本人。”
　　“如果真的是冯兰，那她对自己一儿一女的安排倒是用心良苦。”许平章凉凉地说，语气里带了点讽刺的味道。
　　“那个咒术师可能是男人吗？”
　　“你怀疑许涛？”
　　“嗯，毕竟他跟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认识冯兰，时间对不上。”
　　确实，常乐点头。
　　冯兰跟许涛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许涛跟程苒结婚多年之后了，那么给程苒下咒的人就应该不是她。
　　“从那个咒术师的身形上看，应该不是许涛那么高壮的人。”常乐回想着跟自己交手的人，“但也不能完全肯定，如果对方有高深的障眼法，我也看不穿。”
　　常乐深知自己的本事算不上多高，而且几次与咒术师交手下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如果对方一直隐藏实力，他确实不一定能看穿。
　　但他总觉得不像是许涛。
　　“梁茵说她参加的那个活动是什么？”许平章突然问。
　　“说是个新美术馆的周年庆。”常乐说着，露出疑惑的表情。既然是新开的美术馆哪来的周年庆？
　　倒是许平章立刻明白了，“忻·美术馆。”说出这个名字，他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
　　许平章看着常乐，“是刘家的。”
　　准确地说，这家美术馆原本是他舅妈刘若华三十年前创办的，那时候她还没跟程松在一起，还是所有人眼中刘家未来的掌舵人。
　　不管是公司经营、慈善艺术领域，她都颇有建树。
　　可后来，不仅仅是完全退出了刘家产业的经营管理，连这间花费了她无数心血的美术馆，最终也没能跟着她，而是在她与程松结婚后，被刘家交给了她弟媳打理。
　　要在之前，许平章大概不会太注意这个美术馆到底是谁开的，而会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许涛、许家兄妹和冯兰身上。
　　但是，在知道之前那个“亦男亦女”的孩子是来自刘家经营的福利院之后，许平章对于刘家再次出现在跟咒术师有关的事情中格外敏感。
　　调查刘家的人还没有消息发回来，许平章尚不能确定那个孩子来自宏华福利院到底是巧合，还是确实跟刘家有什么牵扯。
　　可现在他不得不多想一层。
　　这个刘家这么多年一直不声不响的，现在这是想做什么？
　　想到最近舅妈为了外公的事明显疲惫憔悴的脸色，许平章眉头皱的更紧了。
　　舅妈为了不让程刘两家为难，这么多年来不仅从没过问过刘家的事，甚至除了公益之外，不参与任何程家产业的管理。
　　刘家还有什么不满意？
　　又或者……许平章脸色更沉，从多年前开始，这许多事背后就早已有刘家掺和其中了吗？
　　常乐注意到他情绪不好，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程夫人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
　　从他与许平章合作到给他当助理，前前后后见过的人和听过的八卦也不少了，但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刘家掌舵人的消息，甚至关于刘家的都很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提起程许刘三家在海市的影响力的时候，捎带着被说起。
　　“刘宏华一直很低调，很少在人前露面，尤其不怎么参加公开活动。”许平章喝口水，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但也很有限。
　　刘家从刘宏华掌权后，跟之前老刘董期间管理风格差异比较大。与程氏和许氏少有往来不说，与其他人家和公司的合作也是很少由刘家人亲自出面，基本都是几个聘任的得力高管负责。
　　除了那几个高管，一年到头，基本谁也见不到刘宏华两次。
　　但刘家企业的运营却一直不错，几乎没出过什么岔子。
　　偶尔程老爷子提起来的时候，也会说一句刘宏华能力不俗。
　　但要具体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许平章也不是很清楚。
　　“能找到机会接触一下吗？”常乐问。
　　这个深居浅出又能力出众的刘宏华，让他很是在意。
　　见许平章没说话，常乐以为他担心自己莽撞行事让程夫人为难，于是安抚道：“放心，不会胡来的，就是近距离观察一下。”
　　如果刘宏华真的是那个咒术师，又或者跟咒术师过从甚密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件事急不来，”许平章点头，但是却劝常乐先不要急，“我已经让人去查他和刘家的情况了，等更清楚之后再说。”
　　“好。”常乐答应着，刘家毕竟是程夫人的娘家，即使他们家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多少还是要顾虑一些。他能理解许平章的担忧。
　　“梁总的事，你要怎么处理？”许平章突然换了话题。
　　“她的情况比程凯泽好办，因为并没有真正被迷情咒控制住，所以摆个简单的清心阵法就能解决。”
　　其实见完梁茵之后常乐就可以立刻帮她解决，之所以没动，是担心会惊动了下咒的人。
　　而且，他还想到另一件事，就是如果咒术师因为受伤而没办法用迷情咒完整控制住梁茵，那么程凯泽那边似乎就也有了转机。
　　比如试着用一些手段强行破除迷情咒的控制。
　　以那个咒术师现在的情况，应该来不及在咒术破除前对程凯泽怎么样。
　　但这个方法多少还是有些冒险，而且在那之前不能先解除梁茵的迷情咒，免得让咒术师提前有了准备。
　　最好可以将两人同时进行。
　　许平章认同常乐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要想做成这件事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一样都不能少。
　　要怎么创造机会避开许诗瑶的紧迫盯人，把程凯泽跟梁茵聚到一起，就已经是个难题了。
　　最近许诗瑶跟程凯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程凯泽甚至带着许诗瑶去了程氏集团办公，公司上下俨然已经认为许诗瑶是板上钉钉的程总夫人了。
　　而程松，不知道是因为忙于稳定公司的震动，还是有其他考量的原因，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许平章不禁担心，如果公司局面一直不好的话，程松可能真的会松口同意程凯泽和许诗瑶的婚事。
　　贺文斐因为这件事也是心烦得很，已经有阵子没出现了，程凯泽身边和医院都不见他人影。
　　打电话给他虽然会接，但只说是要避开一段时间。
　　“医院那边我安排好了，安全肯定没问题。刘阿姨不待见我，去了也是给她添堵，她已经够累的了。至于程凯泽那混蛋，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听他电话里的语气虽然带着郁闷和怒气，但还是活力满满的，许平章也就不太担心了。想来只要解决了程凯泽的迷情咒，贺文斐的情况自然也就能好一大半。
　　许平章抬手去糅隐作痛的额角，却碰到了常乐带着点凉意的指尖。
　　“又头疼？”
　　常乐把他手拍到一边，自己给他揉着头上的穴位。
　　那指尖带着的凉意一点点随着他按摩的动作，丝丝渗入许平章的穴位中，让他感觉头疼渐渐缓了下来。
　　“我会找机会让凯泽跟许诗瑶分开，然后把他和梁茵聚到一起。”许平章闭上眼，略仰着头，低声说。
　　“嗯。”常乐应了一声，“我去找黄半仙借点破除咒术要用的东西。”
　　“什么时候去？”
　　“你什么时候？”
　　“还没想好，最近凯泽躲我躲得恨不得上火星，根本堵不到人。”
　　“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哼，从小就这样。平常看着杀伐果断，那是没遇上觉得为难的事。到了这种不知道怎么选的时候，他就喜欢拖着。”
　　“那你准备怎么办？”
　　“嗯……许诗瑶和许瑞文要办生日会了，凯泽肯定会去。以许瑞文现在对梁茵的心思，八成会请她。到时候应该是个机会。”
　　“那梁小姐要是不去呢？迷情咒对她没什么控制力，她也看不上许瑞文。”
　　“确实得让她去才行……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