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三号毛毛球

3、细嗅蔷薇

　　单论阳跃的比赛项目，就精彩程度而言，是绝对值回票价的。
　　当天他进行的是复赛和决赛。经过预赛选拔出来各省运动健儿齐聚一堂争夺桂冠。复赛是第一项比赛的项目，同在国家队的斐疏狂、阳跃和刘润宇自然是各自代表自己的所属的省队出征，本就是国家种子选手的三人自然都进入了决赛。
　　复赛阳跃的成绩是四人中排在最后的。
　　决赛被安排到压轴的时间段。
　　阳跃穿着Z省的队服，黑白色的紧身连体衣和黑色的护目镜让表情严峻的他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赛道从里到外依次排开刘润宇、李明洲、斐疏狂和阳跃，四人摆出了起跑动作，枪声一响，率先像炮弹一样弹出迅速占领了领头位置的是刘润宇，斐疏狂和刘明洲紧接其后，阳跃排在了最后。
　　在第二圈的弯道位置的时候，阳跃瞅准了刘明洲和斐疏狂暂时空出来的一个身位，从外圈加速，瞬间超过了刘明州迅速地挤了进去。
　　仅仅这么一个动作，足以看出阳跃强大的核心力量和肌肉爆发力，与此同时，斐疏狂从刘润宇没及时防住的内圈窜了过去。阳跃本想跟着斐疏狂后边过了刘润宇的，没想到刘润宇咬紧牙关，将身体压得更低，挡住了阳跃，这招可谓兵行险着，稍有不甚，随时就可能离开冰面摔出去了。
　　局面暂时变成了斐疏狂为首，刘润宇第二，阳跃第三，刘明洲最后。
　　第三圈时，斐疏狂和刘润宇都防得极紧，阳跃和刘明洲都无法突破，战局暂时僵持，来到决战时刻的第四圈的弯道时，彼时四个的体力都已经到达了极致的状态，胜负似乎已定。
　　可任谁都没想到，眨眼间，阳跃再次从外圈发力，他像狩猎的猛虎跃起一般，用强大的肌肉力量敏捷地压低身子向前冲去，弯道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超过斐疏狂占领了第一的位置。
　　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阳跃得了第一。
　　大屏幕上出现阳跃双手握拳高举，兴奋大喊，庆祝胜利的样子。
　　他绕着赛道环视一周，激动不已。
　　斐疏狂一直是他心目中的一个标杆，与其说战胜他，还不如说战胜了自己，为了这个赛季他一直很努力地训练，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做到他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他有预感自己的成绩在这个赛季能有大幅度的提升。
　　绕场一周的阳跃没有看到赵希婷的身影，遗憾和不甘，夹带着几分委屈的心情，悄悄地跟在了喜悦后头。
　　阳跃多少有些不死心，比赛之后，又反复去看了那个他发给赵希婷的视频，他灵机一动，开始不断翻阅网上关于那场比赛的各种官方的、私人发布的信息，在他出国比赛起飞前他依然在候机室勤勤恳恳跟一头老牛一样在查找着。
　　他找到了一个不太红的业余摄影师的个人网页上有那场比赛现场的各种照片，他耐心地一张张翻过去。
　　“操……”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照片里的她抱着一个两岁多的男孩子，男孩子扭头看向起身欢呼的观众，而她抬头看着大屏幕。
　　大屏幕是正在高举双手大喊的自己。
　　照片聚焦在男孩子稚嫩的脸蛋上，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她双眼噙泪，似哭非哭，不知道是看到他的胜利抑或是看到他背后的艰辛。
　　“赵希婷。”
　　阳跃的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情不自禁地低声唤了声她的名字，希望能减轻心脏的负担。
　　情不知所起。
　　从赵希婷在康复医院走到导诊台的那一刻，阳跃就注意到她了，没有理由，就是看到她了，就像当初自己没有理由，一接触了这项运动就停不下来一样。看了她第一眼后，她转身面向他走过来时，他下意识假装看手机，那种心脏紧缩的胆怯的心情也久久无法消散，他甚至不敢过去跟她说话。
　　好像她瘦弱的身躯里隐藏着的如海洋中汹涌波涛那样的巨大能量，能将他淹没一般。
　　阳跃将那张照片保存下来了，发给了那个从来不回复的号码，又将回国的时间给她发过去了，想了想，又将比赛的时间表给她发过去了。
　　他想让她看到每一场比赛他的表现。
　　可惜阳跃没想到他离开的一个月时间里，赵希婷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她几乎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关注他的赛事。
　　他回国的当晚下机已经是傍晚了，队里没有回到训练馆集合，从接机的大巴下车后，他直接返回家里。
　　沈蔓莹在沙发上坐着，挖着碗装的冰淇淋，看着厨师烹饪比赛录像。
　　阳跃觉得很新鲜，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沈蔓莹这么晚还在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她看录像看得很入神，以至于阳跃拍拍她的肩头，她才发现他已经回家了。
　　“啊！你今天回来吗？对不起，我忘记日期了！”
　　阳跃笑了笑，说：“没事，队里有大巴接机，我们还在大巴上开会了，你去了也接不了我。”
　　“跃哥，我明天要去Y市学习，”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吞吐，像是有些不确定，“我准备报考了。”
　　阳跃说：“那很好啊，你找到喜欢做的事就要全力以赴，学习这么短时间就参加考试没问题吗？”
　　“厨师的证五花八门的……”沈蔓莹说，“也有好考和不好考的，我先去试一试。跃哥，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别跟他们说。”
　　阳跃听了，担心地说：“你害怕你爸不同意？可是如果你打算长期坚持的话，最好就告诉他们。”
　　沈蔓莹没有回应他，转过身子继续吃着冰淇淋。
　　忽然，她又开口说：“跃哥，希婷姐搬家了。”
　　“什么？”
　　阳跃的语调明显变了，沈蔓莹瘪瘪嘴，说：“她公司总部缩减了她之前所在分部的规模，撤了受理业务的窗口，她们分部的人要么被裁了，要么被调到别的分部去了，希婷姐就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听说距离现在住的地方很远，所以她就搬家了。”
　　“搬到哪里了？”
　　“不知道，”沈蔓莹摇摇头，说，“她不肯告诉我。我都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听说新的办公地点积压的业务很多，她经常要加班，又要带新人，忙得不可开交。打电话给她基本上都没接，都是事后才回的信息。”
　　阳跃站在后头一动也不动，沈蔓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跃哥，你之前跟我说你喜欢她，”沈蔓莹低声说，“我想，我们可以度过这关的，她已经消失在我们世界里了。”
　　阳跃迟疑了一会，坐在了沈蔓莹旁边。
　　“我都说了，她不喜欢你，你因为单方面的喜欢就要跟我分手，那太划不来了。”沈蔓莹没有看阳跃，低头很认真看着装在碗里的冰淇淋。
　　“不是这样的，莹莹。”阳跃说，“如果我以后还继续跟你交往，我想，那就是对不起你了。”
　　阳跃说得斩钉截铁，“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先看看赵希婷喜不喜欢我才决定跟不跟你分手，那是不对的。”
　　其实阳跃更想说，最早的最早，就不应该因为不忍心答应先跟她交往看看，后来也不应该因为年轻控制不了欲望跟她发生关系，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第一步，耽误了沈蔓莹。
　　也许没有遇到赵希婷，内心没有经过翻江倒海的情绪更迭，他会保持一直疼爱她的心跟她走下去。
　　可是，他遇见了赵希婷。
　　这次哪怕他真的能放下赵希婷，他已经知道自己对沈蔓莹的感情始终没到达爱情那一步，他就没办法继续抱着那样的心态跟她度过一生。
　　“等这次赛季过后，我会休假回一趟家，亲自向你爸妈赔罪的。”阳跃说，“是我对不住你……”
　　“闭嘴！”沈蔓莹忽然大声呵斥，“别说这种话，说什么对不住我。本来就是我缠着你的，我知道，我也在这段感情里享受过，别说得我好像那些没有什么想法的软弱的人一样。”
　　阳跃不曾见过这样强势的沈蔓莹，她向来都是用撒娇来得到她想要的。
　　沈蔓莹放下冰淇淋，这时才正面看向阳跃，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被男人抛弃的悲愁，反而很平静，说：“跃哥，我好像变了。”
　　“我以前看你，总觉得你很棒，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让我着迷，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生怕自己配不上你。”沈蔓莹说，“可是，今天我，你看，我都胖了十几斤了，头发也没做，指甲也没做，衣服也穿得很随意，我却没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满脑子都在想我今天在班上颠锅的时候端不住锅子的事。”说着说着，沈蔓莹哽咽起来，“我根本想不起你来，甚至觉得你有点烦，希望你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来扰乱我的思绪……”
　　她已经要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而烦恼了。
　　沈蔓莹搂住阳跃，眼珠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今天闹了大笑话，那些男人都在取笑我，好像我一个女人就不应该去做什么厨师，只能呆在家里做饭！”
　　阳跃阴沉着脸，摸着她的后脑勺，说：“明天我跟你去一趟，我看谁敢瞧不起你。”
　　沈蔓莹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抽噎着松开阳跃，看着阳跃的衣服胸口处湿了一大片，她带着哭腔说：“好乱，我都搞不清楚哪件事让我更生气了。让我冷静一下。”
　　她走向自己的房间。
　　“莹莹。”阳跃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抱歉在今天跟你说这个话。”
　　沈蔓莹耸耸肩，老实说，阳跃说的话，好像在她心目重的分量已经没那么重了。
　　第二天，阳跃要送沈蔓莹去培训班，却被沈蔓莹坚决拒绝了。
　　“跃哥，你去是没办法解决任何事情的，还会让他们更认定我就应该回家，能让他们改变态度的就只有我自己，我想我是不怕他们。”她说。
　　阳跃这才体会到她那一句“我好像变了”的含义。其实沈蔓莹一直都是很坚持的人，想要的从来都不轻言放弃。
　　送走沈蔓莹后，阳跃虽然记挂着赵希婷搬家的事，但他依旧按计划去训练中心，他半个月后要出去比赛，训练不能停下来。
　　虽然说赵希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的公司规模不小，也是市内知名的企业，只要找到她公司最近在市内哪里开设了新的营业地点或办公地点，那还是有可能找到她，就是花费的时间可能比较长，刚好跟他的赛季碰上了，那时间就会拉得更长一些，他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数。
　　阳跃埋怨起自己临出国前把照片发给她，是自己太心急想证明什么了，把她给吓跑了。
　　说干就干，他在空闲的时间都会在手机查找着，才一个中午，他就发现训练中心隔壁的工业园区里正好有她公司新设立的一个营业部！
　　虽然这次新设立分部的地区有四个，但如果老天足够眷顾他的话，她真的调过来这里，那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是近了。
　　训练中心所在的区是本市新的开发区，训练中心也是前两年才建成投入使用的，附近有许多新建的楼盘和工业园区，她公司在这里设立分部也是瞄准了这里巨大的市场。
　　从训练中心到工业园区步行的话大概20分钟左右。园区应该很大，找到她的公司估计也要一段时间。
　　本来想下午找个时间过去，可是教练盯得很紧，又要开会什么的，他根本就没办法脱身，从训练中心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接近八点了。
　　不过他没打算放弃，今天即使没见到他，也要先找到她公司的地点。
　　阳跃的车子刚驶进园区大门，他就看到她了。
　　即使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她来。
　　赵希婷在工业园A区的入口处，估计是公司设了摊子，要求她们出来宣传，在棚架下面，她身穿制服，同两个同事一起，向前来咨询的人解说她公司的产品。
　　阳跃心头涌起一丝委屈，哎，真是的，今天可愁死他了。他没有打扰她，而是调转车头出去，开门给他的保安见他车又驶出来，不禁走出亭子叉着腰看他，他趁机问了一声：“不好意思，来错地儿了，老兄，问一下，那里的保险公司摊子你知不知道明天还摆吗？”
　　“哦，”保安回答，“摆了有半个月了吧，好像今天最后一天，搞到这么晚。”
　　阳跃一听，背脊一阵生凉，差点失之交臂了。
　　既然已经知道她在那里了，阳跃的心也定了下来，连老天都帮他，他更不能操之过急。
　　过了几天，训练中心举行全国各省的交流会，说是交流会，实际上就是国家队的后备队员的预选，集中观察各省的优秀选手，再结合赛季的表现，赛季后就会对入选的选手正式发出通知。这种交流会对已经入选了国家队的选手来说就比较轻松，友谊赛的时候也只是重在参与，根据教练的指示，对特定的选手加以测试和观察。
　　这天，刘润宇的姐姐刘润宜也来了，不过看起来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弟弟而来，她似乎是为了支持某个省的选手而来。
　　“哇，你姐姐，真的。”女队的队长萧楠楠滑到刘润宇的身边，带着几分羡慕，几分打趣地说：“真的吃很好呀，哈哈哈，全场最帅的男孩就是她的对象了吧，实力也很强。”
　　刘润宇双手抱胸站着，黑色护目镜下，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那个男孩子。
　　男孩子叫金淳，卷发金毛，桀骜不驯，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年纪轻，资质佳，也是这次重点观察的对象之一。
　　这次的男朋友的年纪也太轻了吧。
　　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斐疏狂滑到教练跟前，主动要求跟金淳排在同一场比赛里。
　　教练田伟知莫名其妙的看着斐疏狂，这小子抽什么疯，派给他的不是金淳呀！见他不肯退让，只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出手机通知把比赛名单上的斐疏狂和刘城换一下比赛的顺序。
　　阳跃先是绕场几圈检查冰面，然后就一直呆在教练的身旁，不时跟教练低语交谈，神情严肃，看起来生人勿近。
　　交流会里的比赛不对公众开放，第一天是男子组，所以看台都是各省陪同人员和女子队员，另外还有这次交流会的赞助商的相关人员。
　　S保险公司就是其中一个赞助商。
　　阳跃的视线扫视了看台一周，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阳跃知道她的工作是受理材料，并不需要业绩，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阳跃确实是看漏眼了，赵希婷在看台上，而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阳跃。
　　赵希婷这次调职，因为资历和熟练的业务能力，升职成为了一个小组的组长。以前跟她很要好的一个做业务的同事古晓琳一起调到这里，也成了一个小组的组长。
　　古晓琳在这次赞助出力不少，她自然要把握机会累计人脉，趁着双休日，也拉着组员和赵希婷以及她的组员一起来，毕竟以后有客户如果需要提交报销材料会麻烦到她们。
　　到了训练中心后，在开幕式前，古晓琳就带着她的组员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赵希婷和她的两个组员紧挨着Y省的人员在看台上坐着。
　　阳跃看起来跟平时很不一样，几乎没有跟其他人主动搭话，时刻关注着赛场上的情况，可以想象出来在护目镜下那微微皱着的眉头。
　　“拽个什么东西呀。”赵希婷喃喃自语道。
　　跟比他年轻的队员说话时也没有改变他冷峻的表情，话语也很简短，小队员隔了几个身体的距离，探着上半身跟他说话，显然对他是有一些惧意的。
　　开幕式后，比赛就开始了。
　　阳跃在第二组比赛。
　　这一组里有个抢眼的家伙，他身材高大健壮，一米八出头，一开始就在第一，速度很快，转弯保持速度也很稳。
　　阳跃本来一直在最后跟着，他在第四圈时忽然发力，超过第三，对第二位比较矮瘦一点的选手发起强势的内道“越位攻击”，选手察觉到他的企图，巧妙地躲了过去，没有发生碰撞，虽然暂时落后至第三位，但是在后面的几圈，他一直试图超越阳跃，却一直都没有成功。
　　阳跃紧紧跟在抢眼的选手后面，相较于超越他，看起来更像测试矮瘦一点的家伙能不能顺利超过自己，到倒数一圈的转弯时，抢眼的选手速度慢了下来，竟然一下子落后到第三，在最后的一圈的弯道时，就一眨眼的功夫，抢眼的选手与矮瘦的选手撞在了一起，跟他们距离极近的阳跃也被绊倒，一同摔向外道护栏。
　　冰面有一道刺眼的血红痕迹。
　　裁判吹响了哨子，医护人员冲向三人，其余的人双眼都盯向了大屏幕。
　　阳跃率先站了起来，他往后挪了几步让出位置给医护人员，他用力摘下护目镜，黑着脸走向了比赛等候区，看得出十分生气。
　　教练跟裁判去看录像，等候区里斐疏狂想扶他被他推开了，示意自己没事，双手叉腰望向伤者的位置。
　　本来心悬着的赵希婷松了口气，她是门外汉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是看台上的都是选手，矮瘦选手所属的省队里比较年轻气盛一点的已经按捺不住冲到另一边，与一个省队的人员理论，先是十分难听的口舌之争，接着已经发展到肢体上互相推攘。
　　赵希婷这才明白，原来是抢眼的选手故意撞的另一个选手，甚至在摔倒的时候将刀片对准另一个选手，把他划伤了。
　　她不知道，原来这个项目的比赛竟然如此危险。
　　小型的冲突在医护人员宣布受伤的选手没有生命危险后被平息了。
　　比赛继续进行着。
　　有前车之鉴，估计选手们都被自家的教练警告过，大家明显拘谨起来，除了个别的小小的碰撞事件，一直顺利地将各项项目的比赛进行下去。
　　约莫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正处于比赛间隙，一个几乎穿越了半个看台的大声公声音“赵希婷，看H区的第三排”在不算安静的环境里响了起来。
　　赵希婷猛地一抖，是谁！她看向H区，一个白色毛衣，浅蓝长牛仔裙的女孩子用力朝她挥手。
　　刘润宜……
　　真是谢谢你……
　　赵希婷也朝刘润宜挥手，忍不住看向自己之前目光一直追随的人。
　　他果然听到了。
　　他朝着自己的位置沿着等候区的位置一直走了过来。
　　赵希婷急忙站起来，往刘润宜的位置走去，刚走没两步，就碰上了回来的古晓琳。
　　“晓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她心虚地拉住古晓琳就走，说：“是国家队选手刘润宇的姐姐。”
　　古晓琳四处交际，忙了一上午依旧精力充沛，说：“那敢情好！哎呀，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人脉呀，真不能小瞧你呀婷婷！”
　　刘润宜热情地抱了抱她，抱怨道：“你好久都没联系我了！真是的，我不给你电话，你就不会给我电话了。”
　　古晓琳等二人寒暄后，才伸出右手，说：“我是婷婷的朋友古晓琳！”刘润宜跟她握手，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姐姐！你在上面干什么！下来！”
　　金淳在下面的比赛等候区喊她，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的。
　　他刚比赛完，被激得满身火。
　　他十分机灵，在比赛时左钻右钻，见空子就上，要被撞了就躲，爆发力强，可谓后起之秀，在今天的比赛里表现突出。
　　“你男朋友？”古晓琳笑问。
　　“是啊，”刘润宜大方承认，“帅吧。”
　　古晓琳一副痛心的模样，抚着胸口，说：“太嫉妒了，年轻看上去就是不一样，我也要搞来一个。”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顺便给她也弄一个，哈哈。”刘润宜指了指赵希婷，“不然她的日子太无趣了。”
　　“她怂得要命，给她也不要。”古晓琳嘲笑好友道，赵希婷嘴硬，辩说：“谁说的，给我我就要！”
　　阳跃跟着赵希婷，不动声色地走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双手抱胸站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赵希婷余光瞥见他的身影，不敢看向他。
　　“算我一个呗。”
　　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在阳跃身后响起。
　　萧楠楠咧着大白牙，笑得灿烂，对看台上的三个女孩子打招呼，“萧楠楠。”
　　刘润宜来到等候区，向她打招呼，“刘润宜，我弟弟平时受你照顾了。”
　　古晓琳拉着赵希婷走到看台最下面，说：“古晓琳，这我朋友赵希婷，久仰大名，萧队长，这位是阳跃选手吧？”她向下朝二人伸出手，赵希婷只好硬着头皮地也伸出了手。
　　一直一声不响的阳跃眼睛对上赵希婷，温暖的手掌用力地握住了那只微微颤抖着的小手。
　　他的眼神，带着坦诚而矜持的怒火，给赵希婷的心压上了一层沉甸甸的歉意，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刚才没受伤吧？”
　　阳跃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露出带着几分青涩的笑意，回答：“没，没事。”
　　“你俩认识啊？”萧楠楠开口问，“我看他往这边来了，原来是来找你。”
　　“通过朋友认识的。”阳跃回答，“来打声招呼。”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赵希婷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四个女孩子就这样一上一下的谈了几分钟，敲定了下次出去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