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三号毛毛球

21、雾里看花

　　“春节你不回家？”
　　“嗯，不回。”
　　阳跃放下手机，看着趴在旁边用平板看纪录片的赵希婷。
　　“一个人在这里过整个春节假期？”
　　“应该会回我的房子吧，”赵希婷没有注意到阳跃已经整个人面对着她坐着了，目光依旧盯着屏幕，这部纪录片很有意思，《关于克拉拉海德布雷克的流言蜚语》。
　　“你打算在那里干什么？”
　　阳跃皱着眉头，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冷冰冰的屋子里，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躺一躺，刷刷视频，更一下新文，出去走走，很多事情做……”赵希婷被他拉了起来，中断了说话，阳跃让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
　　“那我呢？”
　　“啊？”赵希婷不解，“你不是要回家吗？”
　　“你觉得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能放心？”阳跃很认真很严肃。
　　赵希婷有些想笑，但不敢，“我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过春节。”
　　“那是以前，”阳跃说，“我不想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能跟我回家吗？”阳跃试探性地问。
　　赵希婷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想留下来陪你。”阳跃说，“反正我也只有三天，不想折腾。”
　　“别，”赵希婷连忙阻止，“你家里人一天到头就盼着你这几天回去团聚，不要让他们失望。”
　　上次阳跃连夜过去还留宿她那里，何婉已经相当不高兴了，他再不回家，何婉的意见就要更大的。
　　“你不想我留下来？”阳跃眉毛耷拉下来，嘴巴撅起，说：“我问你春节的计划也是想问你能不能早点回来，这个月你出差了两次，我都没见你多少时间。”
　　“我想呀，很想很想，可不光我想呀，你爸妈，你奶奶，他们也想你，特别是你奶奶，盼星星盼月亮不久盼着见你一面吗？”赵希婷抱住他脖子，“乖乖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嗯？”
　　“跟我回家好吗？”阳跃回抱她，脸埋在她脖子里，可怜兮兮地问，半天没听到她的回答，认不住咬了她脖子一口，用了点力气又不敢太用力。
　　“哎哟。”赵希婷缩了一下身体，轻呼一声。
　　阳跃恨恨地把她推倒在床上，一把脱掉了上衣，压到她身上，“那你要好好补偿我！”
　　赵希婷大大方方地环抱住他，轻咬着他耳垂，然后低声说：“可是宝贝，我来那个了。”
　　阳跃泄了劲头地压在她身上，赵希婷低笑着想把他推开，却被他用力抱着翻身，变成趴在他身上。
　　赵希婷正对着他的小揪揪，便上手把玩。
　　“喂！又不能做，别乱点火！”阳跃扯着她手，放到嘴巴不用劲地咬着。
　　“你这次来没什么提前反应呢。”
　　阳跃记得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赵希婷每次来事，提前一个礼拜，头疼，腰疼，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唯有一点稍微顺心点，就是她的情欲能轻易被挑起，她也比较容易高潮，这个时候双方的体验都很棒。
　　这是他悄咪咪藏在心里的秘密。
　　现在身体不适的症状好像减轻了很多，他埋怨自己一时没注意时间，没把握好前两天的机会。
　　月经过后，她身体会有大概一周时间，很难让她得到巅峰的愉悦。
　　“是呀，多亏了我的男人跟种马一样能干呢。”赵希婷吹吹彩虹屁，“阴阳调和果然好使。”
　　阳跃咧嘴笑，大手一捞，把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把平板塞到她手里，“继续看你的记录片吧。”
　　赵希婷翻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阳跃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她额前的头发，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盘算着时间。
　　年三十回去，年初二回来，两个晚上让她一个人在家，应该没问题吧？
　　殊不知阳跃回到家后，踏入客厅时，他就在庆幸赵希婷没跟他一起回来。
　　客厅里，用大红绒面沙发套套着的沙发上正坐着他奶奶和傅扶光。
　　何婉在门口迎接儿子，跟着儿子屁股后面进屋，看到他惊愕的神情，解释说：“就上次说的，头头她爸妈去外地调研了，还没回，又舍不得女儿在那边土炕旱厕的跟着受苦，就让她过来跟我们过年。”
　　何婉对傅扶光笑得跟朵花似的，“阿姨没有女儿，每年就阿姨跟三个大老爷们过年，终于有个小棉袄跟阿姨一起过年了，真不错。”
　　阳跃奶奶耳重，他们说话听得不真切，见了小孙子，慢吞吞想起来，傅扶光赶紧把她扶起来，阳跃赶紧凑过去，奶奶把傅扶光的手臂夹在腋下，伸手去摸阳跃的脸蛋。
　　阳跃低下头，跟傅扶光靠得很近，有些不好意思，傅扶光目光对上他，清澈纯净，并无半点暧昧，落落大方地冲他笑，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太妃糖，说：“真羡慕你，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她的坦然和真实，仿佛两人只不过是亲戚间的接触，让阳跃一下子就没有戒备的心态，笑问：“工作最近顺利吗？”
　　“现在是搜集材料的时期，每天都往外跑，找文献，做采访，太累了，果然跟做在课室读书完全不一样，刚好能向你请教一些放松的运动。”
　　何婉看见两人隔着奶奶坐下交谈起来，带着满脸笑意不做声地走开。
　　吃完年夜饭，家人们都围在一起看春晚，阳腾走到阳台抽烟，阳跃跟着一起去了。
　　他回头隔着玻璃看一眼紧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何婉和傅扶光两人，问：“你今天怎么对扶光很冷淡的样子？”
　　阳腾吞云吐雾，“有吗？”
　　阳跃说：“我看她很不错，你对她是怎么想的？”
　　阳腾瞅了他一眼，笑了出来，说：“阳跃，你是真看不出来吗？”
　　“啥呀？”
　　“婉姨，她很喜欢傅扶光，头头，头头的，叫她小名儿叫得多热络，你以为她叫给谁听的。肯定不是叫给我听的。”
　　“没这回事，”阳跃说，“妈知道赵希婷，还见过她，况且妈和扶光什么都没说，表现也很正常，是你多想了。”
　　阳腾啧啧两声，佯装骂道：“吃那么多东西长长脑子，别光长肌肉啊。”
　　阳跃嘟囔：“你不光长脑子了，还长心眼子了，有没有我这个当事人还不清楚。”
　　“你清楚你还老是想撮合我跟傅扶光？”阳腾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成不成家？别跟我说你心里没有危机感。”
　　“不行就直截了当跟人家说不行，别拖泥带水的。”阳腾将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阳跃觉得无奈至极，他倒想直截了当说不行，可是现在跟人家说不行，人家估计会满脸疑惑地反问一句“什么不行”，这样是非常没有礼貌地冒犯了人家女孩子，又显得自己狂妄自恋。
　　“不过呀，人家肯定也在考察阶段，知道你是个笨蛋就不考虑了。哈哈。”阳腾毫不客气地笑话起弟弟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说真的，我跟她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
　　“你都老大不小，真让我在你之前成家呀？”阳跃说。
　　阳腾又点了一支烟，问：“你真的打算跟赵希婷？她有什么好的，怎么看她条件都没有……好吧。”阳腾朝里面看了一眼，“她甚至连莹莹的条件都比不上。”
　　“嗬，讲话客气点。”阳跃不大高兴地捶了阳腾一拳头。
　　阳腾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喂，你打人很疼的。我又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单纯就事论事。”
　　阳跃靠在阳台栏杆上，说：“哥，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我半夜打电话给你，问你有没有看到那晚的天空，说星星漂亮得不行吗？”
　　“怎么会记不得，我觉得你脑子出了点毛病，两三点吧，我刚到家，还想着要不要飞车过去。”阳腾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赵希婷，怎么都没办法冷静下来，出去跑了几公里，又走了好长时间，忽然抬头看天，那种漂亮，让人心里胀得不行，好想跟人分享，又好想藏起来自己欣赏。”阳跃说着，连脸都变得生动起来，双眸如星河般闪闪发亮，“我之前从来不知道天空这么美丽，也不知道烟花那么好看，玫瑰花那么娇艳，银杏叶那么迷人，好像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哥，你知道这种感受吗？”阳跃有些激动，“我想让你也能有这种感受，酸酸甜甜，让人心力交瘁又甘之如饴。”
　　“她呢？她也是这样甘之如饴吗？”阳腾问。
　　阳跃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带了些苦涩的笑，“哎，哥，女人心海底针是没错的，她哪里都好，就是太胆小了些，总是不肯为我勇敢一点。”
　　“可是看着她胆小的样子，就……”，阳跃不好意思地看阳腾，发现对方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很认真地听着，才继续大胆地说，“又不舍得，她胆小就胆小吧，一切都我来。”
　　阳腾抽着烟，他不明白看上去一潭死水的赵希婷为什么能带给阳跃充满花香鸟语的勃勃生机。
　　他想问这个傻弟弟有没有真正了解过赵希婷的内心，忽然又觉得没有询问的必要。
　　“你有想过，最后你们还是没能在一起吗？”
　　阳跃摇头，说：“跟站在赛场上，我就没想过失败一样。”
　　跟阳腾交谈后，思念赵希婷的情绪达到巅峰，他回了房间，还没开灯就先给她拨打了视频。
　　赵希婷很快就接了，她穿着跟阳跃离家时一样的衣服，还趴在床上看德国电影。
　　“不会还没吃饭吧？”没有设想的甜言蜜语，阳跃的怒气窜进了屏幕。
　　“吃了，吃了。”赵希婷说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吃你在冰箱留了三明治。”
　　阳跃咧嘴一笑，忽然又问：“有加热吃吗？”
　　她一下子蔫巴了下去，“加了……”
　　阳跃决定大年三十的就不跟她计较了，赵希婷心不在焉地问了他几句，然后彻底被电影吸引过去了，听起来像是悬疑剧，充满了紧张气氛的音乐，赵希婷的表情凝重而专注。
　　阳跃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看着她趴着看平板，心里生出一些懊恼，想着就算提前知道了傅扶光在，他还是很想将她带回来过年。
　　算了，两三天，一闪神就过去了。
　　谁知，这闪神就闪到初一中午就宣告夭折。
　　初一中午，赵希婷穿着他的卫衣，窝在沙发上跟他视频，双眼通红，鼻子也红红的，她时不时将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衣服里，把领子贴紧口鼻，用力地嗅着，边看电影边抹眼泪，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思全然飞到她那里去了，恨不得在大年初一就回到她身边。
　　初二中午吃完午饭，阳跃让帮佣费姨打包了一些饭菜就头也不回地赶回去了，归心似箭的程度让他爸阳一言都觉得诧异，忍不住问了阳腾几句。阳跃藏得紧，半点不肯透露，阳一言让阳腾有机会的话，发张照片给他瞧瞧。
　　阳一言没跟妻子何婉谈起过小儿子婚恋的话题，妻子春节里去哪儿都带着那个女孩子，他十分清楚妻子的态度。
　　他个人而言，也很喜欢傅扶光，但他也清楚，有时候年轻人的心，是不能用世俗的标准去约束的。他自己年轻的时候，爱情，也曾让他盲目和奋不顾身。
　　挂掉与阳腾的电话后，阳一言从最底层的抽屉深处拿出一张过了塑的泛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与现在的阳跃十分相像，是阳一言年轻的时候，身边有个没看向镜头，一心看着他的瘦削纤细的女人。
　　那是阳腾的生母。
　　这是一张“拍坏”了的照片，因为浪费了一张胶卷，阳腾他母亲还被阳腾他奶奶责骂了，但是他却十分钟爱这张照片。
　　照片里，阳腾他母亲的目光，每当想起来，阳一言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和强大。
　　因为自己拥有过这种幸福，所以在婚事上他甚少强求两个儿子，眼下小儿子好像有自己的幸福了，大儿子依旧飘荡孤零。
　　“冬子哟，你要保佑大宝早日成家呀。”阳一言摸了摸照片上的女人，“我下去的时候要是大宝还单着，我非要挨你打不成。”
　　阳跃到家时，赵希婷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了，光线很昏暗。
　　阳跃蹲在沙发前，看着赵希婷，心饱满得快要胀破了，他感觉自己都要犯心脏病了，把外套脱掉，他将赵希婷抱了起来，本来想抱她到床上睡的，却发现她卫衣底下除了内裤啥都没穿，而半睡半醒间的赵希婷已经把手伸到他的衣服内抚摸着他的背部。
　　欲念一发不可收拾。
　　等情事平复，天色已经全黑了，阳跃起身把斐姨打包的菜给热了，等赵希婷洗漱出来，给她盛了饭，先去换了床单被套，才坐在赵希婷对面一起吃饭。
　　“明天要去给你领导拜年吗？送点什么？”赵希婷问。
　　“年前送了。”阳跃回答，“我妈我哥他们直接寄过去的，拜年的话，应该会跟队友们一起过去吧。”
　　赵希婷想起刚出来工作不久，她的姐姐想给单位领导送礼，问她该送什么，她并不知道什么礼物合适，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
　　人情世故上她明白，但实际操作上她一窍不通。
　　能陪在阳跃身边的，起码是能够顺利地从他父母手里接过人情世故这一棒的人吧。
　　“你最近有好好吃药吗？”阳跃突然问，“你好像越来越不爱动弹了。”
　　“你检查得那么仔细，我能不好好吃药吗？”赵希婷哼哼两句，“可能因为冬天吧。”
　　“是吗？”阳跃将信将疑，“明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后天我带你去广场那边走走吧。”
　　“干嘛出去吹风！”赵希婷抗议，“在家不好吗？”
　　她用脚去勾他的小腿，阳跃俨然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般正义言辞，“还是要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与没多久前在床上兴发如火的模样截然不同。
　　“要不早上跟我一起去晨跑？”
　　“我还是去走走吧。”
　　吃了晚饭，赵希婷去洗碗，洗碗后又将洗衣机的床单被罩拿出来晾晒，家务做完后阳跃刚好洗完澡出来，两人说了一会话就关灯睡觉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
　　赵希婷嗅着阳跃的味道，安心，又舒心。
　　又活了一年。
　　正月十五一过，大家渐渐恢复了正常上下班生活，寒冬也慢慢过去了，在即将换上短袖的时候，赵希婷因为太久没有回家，被母亲催促着在下一个小假期回去一趟。
　　赵希婷照常地拒绝。
　　“你既然春节不过家，这种小假期可以回去一次，不用呆那么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了。”阳跃劝道，“第一天晚点回，最后一天早点来，四舍五入等于才回一天。”
　　赵希婷在阳跃的劝说下，终于答应了母亲。
　　阳跃见劝说成功，又贱兮兮地凑了上去，央求她把自己也一起带回去。
　　她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直截了当的阳跃愣了下，收起了开玩笑地神情，颇受伤害的问：“你就这么不想让家里人都见到我吗？”
　　借口赵希婷能想十个八个，可那无法真正安慰到阳跃。
　　“我……”
　　厨房里，只剩下粥噗通噗通滚的声音。
　　赵希婷靠在了另一边的流理台，阳跃关掉了煤气，也靠在灶台上，跟她面对面的站着。
　　“从我毕业开始，我就为他们倾尽所有，我赚得每一分都给了他们，”赵希婷说，“当然，那些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毕竟我弟弟妹妹都还在读书，我爸妈没有收入。”
　　“他们会很感激你的。”
　　“我不要他们感激，”赵希婷说，“我只希望他们能停下来，我弟弟妹妹都毕业了。”
　　“可他们没有，”赵希婷说，“我妈甚至要求我支持我弟到结婚，否则家里的遗产就没有我的份。”
　　阳跃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过的东西，不过一间破房子，谁要呀？”赵希婷冷笑，“说得好像有千万身家一样。”
　　“再之后，我姐结婚，因为彩礼的事吵了好多次，最后男方按我妈的要求给了，可我妈承诺给我姐买的五金，只字不谈，最后就只给了我姐六千块，我拿了点钱给我妈，说她什么都没给我姐，给她凑够一万吧。”
　　“也没给。”赵希婷说。
　　“这些也不是什么，我对我妈感到绝望的事。”赵希婷说，“我姐生了我外甥，要回去上班了，我姐的婆婆不乐意过来帮她带小孩，而是要她把小孩送回老家，我姐不愿意让小孩做留守儿童，求我妈来替她带一下小孩，会给工资的那种。”
　　“她不肯？”
　　赵希婷说：“她答应了。可是在我姐距离上班的一个礼拜左右突然说要去住院复查一下身体，让我姐要求她婆婆先过去。”
　　“我姐绝望地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她老公都准备将孩子送回老家了，说我妈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给她带孩子，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我也不是说我妈非得要给我姐带孩子，”赵希婷说，“但是她不应该不打算去，还因为面子的原因，口头应承我姐，让她失去了做其它准备的机会。最后她在临上班前几天找了个保姆，习惯了几天就让孩子和保姆单独相处了，她上班时焦虑得不行。”
　　“即使这样，我妈复查之后也没有过去，虽然口头上不断问我姐需不需要过去。我爸甚至一声都没问过。”
　　“我不知道，为人父母和做人子女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赵希婷心灰意冷又茫然自失，“我不愿意付出后，那应该也是我会得到的待遇。”
　　赵希婷没有眼泪，她甚至没有难过的表情，可阳跃觉得她要碎了，他上前抱住她，说：“我们不会有这些事的，你家的东西咱们一点儿也不要。”
　　赵希婷苦笑，说：“阳跃，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
　　“你的家庭条件太好了。这才是我不愿意带你回家的原因。”
　　“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奇怪的话。”阳跃亲了亲她的头顶，“说实话，听起来你们的问题就是因为钱的问题”
　　“是啊，就是因为钱的问题。”赵希婷说，“可我家没钱是我家的问题。”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