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三号毛毛球

18、奋不顾身

　　凌晨一点左右。
　　赵希婷在阳台的落地窗前不断拨打着阳跃的电话。
　　一直都没人接。
　　阳跃今天和教练，以及一个小队员因为任务去了下面的县城的学校，按照计划，他到家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
　　昨天白天还没到中午就下起大雨，到下午就转为大暴雨，还刮起了风，晚上开始雷鸣电闪。
　　八点多的时候，阳跃发信息给她说任务已经完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为什么现在还没到，电话能打通，但一直无人接听。
　　赵希婷不敢往深处想。
　　阳跃不会不接她电话的。
　　她害怕得止不住发抖，忍不住在客厅踱步起来，她瞥见了阳跃放到柜台上的车钥匙，他因为今天有出去的工作，没有开车。
　　他现在开的车是悍马H3，赵希婷对车了解不多，但她知道面对这种极端路面情况，阳跃的车似乎并不是不能应对这种情形的车。
　　一旦有了念头，赵希婷就无法放下，她仅仅考虑了几秒钟，就冲到房间里换好衣服，抓起钱包，里面有她的个人证件和从未使用过的驾驶证，她拿起车钥匙就冲向电梯。
　　去等电梯时，她不断回想学车时的情况。电梯只能到大堂，车库已经淹了，赵希婷从楼梯处下去，车库的水位已经到她的小腿处了，不少底盘低的车可怜兮兮的泡在水里。
　　阳跃的悍马因强大的涉水能力，赵希婷爬上车后依旧能顺利的打火启动，赵希婷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带上安全带，挂档，手刹，开雾灯，每做一步就给自己鼓一次劲，车顺利地驶离地下车库。
　　小区门口处，赵希婷被拦下了，保安不肯给她开门。
　　“你回去吧，这种天气是会死人的！”
　　保安在门卫室对她大声吼道。
　　赵希婷摇下车窗，她对保安也大声吼：“谢谢你，我先生他遇到事情了，我要去接他，一定要去，我怕我不去他会死。”
　　赵希婷的话断断续续传到保安那里，保安望着远处无尽的黑暗和暴雨，又看了眼执着的女人，最终还是摁下开门的按钮。
　　手机的导航不断发出红色的警告，让一个人的赵希婷越发惶然。她扭开收音机，频道大部分都是在更新报告天气情况，而且收得很差，沙沙作响。
　　一直到上高速的路口，才有一个比较清晰的音乐频道，赵希婷悬着的心多少有些安慰，她太用力抓住方向盘，以至关节都泛白了。
　　厚黑的云层里不断有凌厉闪亮的雷电向大地伸出爪牙，豆大的雨滴疯狂扑面而来，雨刷根本来不及扫去雨水，赵希婷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所幸因为天气和时间段，此刻路面也没有别的车，只剩赵希婷驾驶的悍马宛如波涛中的一方小舟，疾驰而过。
　　下高速时，收费站的收费员看赵希婷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好，请问这段时间有急救车上过高速吗？”
　　收费员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温和起来，赶紧说：“这个出入口没有急救车经过。您千万别急，建议先电话联系上家人朋友，不要盲目寻找。”
　　赵希婷道谢后，依旧按照导航的指引继续前行。
　　过了收费站后不久，车道就变得窄起来了，赵希婷精神紧绷着，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彻底变成两车道，车道两旁乌漆墨黑，没有路灯，看不清是什么，一个小转弯后，赵希婷看到一个穿着反光马甲的人在挥动着警示棒在路边求助。
　　赵希婷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胸口一股浊气涌上来，她停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那人，“阳跃呢？”
　　那人这才看清是她，异常惊喜，他拉着她的手往路边的坡道往下冲，大喊道：“跃哥！跃哥！来人了！是你的女朋友！”
　　“赵希婷！”
　　阳跃不知是喜还是怒的声音传来时，赵希婷终于感觉气息通畅了，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阳跃搂着脸色灰白的教练在一棵大树下躲雨，两个人的厚衣服都脱下来盖在了教练身上。
　　“快，快，打120。”赵希婷赶紧说，她摸向口袋，发现电话还在车上。
　　“唉！我去！”小队员立马往上面冲去。
　　阳跃仍旧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希婷，他双唇紧紧抿住，他知道赵希婷是做出了什么行为才来到自己身边。
　　赵希婷仅迟疑了两秒，就上前用尽所有力气，从背后抱住浑身冰冷的阳跃。
　　“阳跃，不准死在我前面。”
　　她说。
　　“就你做出这样的事，我看难！”阳跃咬牙切齿地说。
　　阳跃的话从胸腔传到赵希婷耳里，变得闷闷的，但那股跃然而出的怒气却没有折损半分，赵希婷却高兴地落下眼泪。
　　“快回到车上，还在这儿淋雨！”阳跃依旧恨恨地说，他抱着教练，不敢乱动。
　　赵希婷没有理他，依旧紧紧地贴着他。
　　急救车和警车迅速赶到，他们把四人通通都送到了医院。
　　他们的车子打滑失控冲到了水泥坑里，车子不断陷入泥沼里，三人只好弃车而逃，教练的手机在车里没拿出来，阳跃和队员的手机则掉到泥坑里，被泥沼吃进去了。他俩也只受了轻微的擦伤，而教练受伤比较严重，内出血导致的失血过多和体温过低，再迟一点他就撑不过去了，他是没办法等到天亮的。
　　因为回程开始时向队里报备过任务完成了，所以队里也没有寻找他们，一时间谁都不知道他们被困在了路上，造成这个局面。
　　天际开始泛白时，风雨终于停下来了。
　　精疲力竭的阳跃和赵希婷回到家时只简单冲了澡就钻入被窝里沉沉睡去。
　　赵希婷从无尽的梦里挣扎着醒来时，阳跃已经不见踪影，房间外面静悄悄，下午的阳光机灵地穿过了窗帘间隙，向房里投掷一些温暖的亮光。
　　赵希婷以为阳跃去训练了，所以在客厅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时有些意外。
　　她的保温杯依旧装了一杯满满的温水。
　　阳跃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阳台，看着外面。
　　他在生气。
　　唉。
　　赵希婷坐在了他身边，把身体靠过去，阳跃并没有推开她，她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舒适地整个人倚在他身上，一直被层层叠叠且沉重的梦困住的赵希婷因疲倦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猛地一个惊跳，她一下子醒了，阳跃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她。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因为他眼里满是悲伤。
　　“怎么了吗？”
　　赵希婷忍不住触摸他的眉眼。
　　阳跃将手中手机里的信息给她看了，一连串的超速违章通知。
　　“你知道你昨晚的速度有多快吗？”
　　阳跃的声音，有着不知尽头的深渊一般的空洞和寂寥，“我简直不敢去想，哪怕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外，你根本就……”
　　他哽住了，他没有说下去。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你知道吗？”
　　“我不应该超速这么多……”
　　“是超速的事吗？”阳跃罕见地强硬打断她的话，“你根本不应该出门。”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赵希婷明明很平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眼泪不听使唤地聚集在眼眶，“万一受伤的不是教练呢？万一受伤的是你呢？”
　　“没有万一。”阳跃态度依旧很强硬，“我是一名运动员，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比你想象得要强得多，任何危险情况下，我的生存几率只会比你高，你不需要担心我。”
　　“Eric死了。”赵希婷眼眶的泪水滑落，她的手指从阳跃鼻尖处一直抚摸到阳跃的眼睛，“我不觉得我能像晓琳一样坚持得住，如果在路上我看到的你不是活着的话，我……”
　　她的嘴被阳跃捂住了。
　　“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阳跃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咬牙撑过最难过的那一刻，就能走下去。”
　　“而且，Eric的例子刚好就说明了你昨晚的行为有多危险。”阳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管以后我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你都要先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然我还有什么搞头。”
　　看到赵希婷像个小孩一样撅起嘴唇，那倔强的神情让阳跃放软了态度，他搂着她躺在沙发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轻抚着她的背部，说：“我都吓得一身冷汗。一想到你这样奋不顾身地冲到暴雨天里去找我，我就气得想……”
　　阳跃突然停下来。
　　“想什么，想揍我吗？”赵希婷抬头看他。
　　阳跃笑，说：“要是揍你能让你听话一点，乖一点，我肯定揍你。”阳跃拍了她屁股一下，又像泄恨似的猛地用力揉了揉。
　　他想将她永远锁在家里，让她永远在家里等着自己。
　　他双手环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说：“我爱你。”
　　这是阳跃第一次用到“爱”这个字眼，他说过很多次喜欢，但从来没说过爱。
　　阳跃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应，不满地用手勾住她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你不对我说什么吗？”
　　赵希婷哼道：“我才豁出性命去找你，还跟你说没你我活不下去，你还要我说什么。”
　　阳跃无话可说，翻身将两个的位置上下换了过来，他霸道地复上她的唇，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直到赵希婷呼吸不了，从下往上推搡着他，他才放过她。
　　赵希婷眼眸湿润，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喘气说：“我想好了，下周我生日，下了班后，我们去海边放烟花吧。”
　　“这么冷的天？去海边？你受得了吗？”
　　阳跃不断吻着她，一个接一个，霸道，密集，热烈。
　　“不可以吗？”她把头埋在他胸膛里。
　　赵希婷很少对阳跃提什么想要的东西，上一次是两人在逛超市时，超市新进了一些透明的雨伞，各种颜色都有，她问他能不能买，阳跃当时还想，能不能买我还能做得了你的主，可她露出了一种小孩希望渴望父母同意的期盼神情。
　　他不知怎的，觉得难受，笑着说：“那当然给买，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赵希婷非常开心，兴高采烈地选了一把蓝的。
　　可阳跃没见过赵希婷用过，她一直都在用她那把旧的蓝色直柄雨伞。
　　“可以。我就是怕你身体受不了。上次去看日出都着凉了，不咳嗽了半个月吗？”阳跃说。
　　“那我来准备烟花！”她高兴起来。
　　“用的着你？”阳跃说，“你赶紧买几件厚点的大衣才是正经。”
　　赵希婷知道阳跃不会准备得很差，但生日当晚她看到空中有三朵不同颜色的巨大烟花同时在海面上绽开时还是震惊了。
　　黑暗的天空布满闪耀的火花，银河不眠的璀璨都因之黯然失色，花火如雨，纷纷坠落到潮来潮涌的海面，被海浪卷去。接连不断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开放着，无数彩光带着绚烂光芒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道。
　　那是现实不能存在的童话故事场景，赵希婷几乎承受不住的揪着阳跃的衣服。
　　本该觉得幸福的赵希婷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傅扶光，那个女孩应该会坦然地接受这种耗费巨资的礼物吧，而不像她一样惴惴不安地不知如何回报。
　　阳跃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在她耳边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赵希婷摇摇头，含泪踮脚亲了亲他的唇。
　　一场烟火秀，让赵希婷直面她刻意忽略的两人阶层上的差距。
　　这不过是阳跃讨女孩子欢心的一个花费，烟花，租借的游艇，人工……
　　她知道自己很爱他，爱他的勇往直前，爱他的真诚热烈，爱他贵公子的不食人间烟火，知道他爱她，但也知道他们不会永远在一起的。
　　阳跃一直在属于他的阶层里，他不懂，也不会，更没有必要下来迁就她，而她，已经没有攀登的力量了，她的力量早在遇到他之前就消耗光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为了留在他身边而奋斗了。
　　阳跃因为她的吻，有点傻气地笑了起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有金色边条的扁的正方形红色盒子，塞到她手里，“生日快乐。”
　　是一个玉镯，质地细腻柔美，洁白温润。
　　这不像是他会主动想到的礼物，他不知道从哪里观察到她喜欢玉镯子。
　　小学的时候，她有个很漂亮的女同桌，她就一直带了一个洁白的玉镯子，非常合适她，典雅高贵。她自此就觉得女孩子是很适合佩戴玉镯子的。
　　如果他不那么优秀，如果他志向不是那么需要世俗的资源，如果她不是那么软弱，如果她不是那么平庸……
　　“很好看，谢谢你。”赵希婷戴上玉镯，抬起手给阳跃看。
　　阳跃握住她冰冷的手，亲了一口她的手腕，看着她眼睛，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你好可爱。”
　　赵希婷钻进阳跃的大衣里抱住他，阳跃用衣服紧紧将她裹住，说：“我爱你。”
　　此刻，不是不幸福的。
　　过了几天，傅扶光正式搬过来，阳跃的母亲何婉亲自陪着她到这边安顿下来。
　　阳跃的队里竟然主动给他放半天假，阳跃帮傅扶光搬家，载她到学校熟悉环境，然后带着她和母亲去吃晚饭、购物，等他从傅扶光家里出来时已经接近十点了。何婉留在傅扶光家里帮着她归置物品。
　　阳跃一下楼就给赵希婷打视频电话。
　　他有些担心赵希婷会生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屏幕里的赵希婷，但她神情自若，披着半湿的头发坐在床上的地板上，倒是让阳跃顿时气得够呛。
　　“姐姐呀，你咋又湿着头发坐在地上呀？这是大冬天呀，你那里又没有暖气。”阳跃皱着眉头，“一会不是咳嗽就是头痛了。”
　　“你少咒我一下会死呀。”赵希婷嘟囔着，但还是拿起身旁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吹透，然后坐到床上去。
　　阳跃看她在床上坐时又只穿着薄薄的睡衣靠在墙壁上摆弄着电脑，气不打一处来。她总是这样子，不注意身体，贪凉，可是一受寒就容易咳嗽或者哪里痛，最常就是头痛，有时的关节痛，痛和难受她就忍受着，依旧我行我素地大大咧咧地生活着。
　　她还不爱让别人管着她。
　　有时候阳跃说她的次数多了，她就回自己租的地方躲避，阳跃知道她烦，只好更改自己的方式，借着搂抱亲昵的方法将她从地上带到沙发上坐，把鞋子默默放到她脚边，让她喝温开水等等。
　　阳跃感觉到赵希婷像是没被人精心对待过，她粗放地、全凭感觉地活着。
　　第一次见她吃止痛药时，她吃了最大剂量的，她说小剂量已经不起作用时，阳跃还记得那种从心底里生出慌急感，他想让她不要再这样生活，他想让她好好吃饭，好好保暖，日子过得舒畅痛快。
　　赵希婷应该在写文，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字敲得飞快。
　　阳跃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看她。
　　她写的一般都是恐怖小说。
　　即使赵希婷不愿意告诉阳跃，可阳跃还是找到了赵希婷经常发文的地方。
　　变态，扭曲和可怕，是她文章的主色调，阳跃不明白这个别人给她让个道她都要说谢谢的女孩子哪里来的灵感写那些毛骨悚然的故事。
　　还有她那厕所系列的可怕小故事，会让阳跃不自觉地将她代入故事里，她似乎就是里面那些被折磨，被惊吓的主人公。
　　可赵希婷说自己没发生过，只不过会一直重复做这些梦。
　　她小时候和姐姐被父母留在奶奶身边，一直到读小学才接到父母身边的，她对小时候发生的事总是很模糊，基本上都记不起来了。
　　阳跃在下个十字路口调头，往赵希婷租的房子去了。
　　他没有赵希婷房子的钥匙，他基本很少过来，他站在狭窄和潮湿的巷子里等着赵希婷下楼给他开门时，他想起今天帮傅扶光搬家的事。
　　他的婷儿，不知道怎样从以前的房子搬到这里来的。这里的路这么挤，这么远，路面还总是有积水。
　　一楼铁门打开，赵希婷小小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环境里，阳跃立马跨了一大步，将她推到里面去，他忍不住低头亲她。
　　赵希婷偏头一躲，阳跃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发丝上，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洗发水的香味。
　　“为什么不给亲。”
　　他很不满。
　　“有监控。”赵希婷咯咯笑，“好晚了，上来吧。今天电梯坏了，要爬楼梯。”
　　她拉着他上了楼，在二楼的转角处，她站在楼梯上，搂住他的脖子，先是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声说：“这里没监控。”随即就低头吻住他。
　　感应灯黑了下来，阳跃热血沸腾，满怀软玉温香让他难以自控，他忘情的与她拥吻。
　　赵希婷听见一楼铁门开门的声音，将他推开，他不肯放手，搂着她上了五楼。
　　回到房里，阳跃想继续刚才的热吻，却被赵希婷无情拒绝了，“再接吻就要做了，我这里隔音太差，所以不行。”
　　她在衣柜里翻了一会，找出一条男式内裤和一套男人睡衣。
　　“哪来的？”
　　阳跃颇不是滋味，他死也不会穿的。
　　“我给你买的呀。”赵希婷回答，“冬装和夏装各一套，都是小老虎哦。”她展开夏季T恤给他看，米白色的T恤上，有一个卡通的看起来毛绒绒的老虎，五官都皱在一起，看起来有种萌萌的严肃感。
　　冬天的这套是同款图案的珊瑚绒睡衣。
　　“看起来像不像你在赛场的时候，”赵希婷笑着说，“洗干净了的，衣服可能有点大了，因为要就着你裤子的尺寸。”
　　阳跃没想到她会在她的房子里备好自己的生活用品。
　　可他很少来，来了也是接她去自己的那里，他没在这里过过夜。
　　他环顾四周，赵希婷的东西还是少的可怜，她之前的那个房子，东西没那么少的。
　　整个房间，家具除了房东配床和衣柜，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自己买了张垫子，平时就坐在垫子上做事。
　　哦，还有一张能收起来的小桌子。
　　书就随意堆在地上，她有时候甚至连小桌子都不会用，直接就趴在书本上写字看书。
　　赵希婷坐在床上，闪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什么都不想要，却给他买了他可能不会用到的衣服放到屋子里。
　　阳跃接过衣服，内心在自责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知晓过赵希婷的这一面。
　　他给她买的蓝色透明伞挂在了墙壁上的挂钩上，她常用的蓝色直柄伞挂在旁边。
　　“这把伞不是在我那吗？”
　　“哦，”赵希婷回答，“我有三把，我公司还有一把呢。”
　　赵希婷看着愣愣的阳跃，推着他进浴室，“怎么呆呆的？快洗澡，我们到床上抱抱。”
　　阳跃简单冲澡后，走出浴室，看到洗手台已经放着挤好牙膏的牙刷，裤头也已经洗好，晾在了她的裤头旁。
　　阳跃哪里有被赵希婷这样无微不至的伺候过，一时间都有点不知做什么好了，他美滋滋地快速刷牙后，进屋看到赵希婷盘腿坐在床上用润肤乳抹脸，忍不住上去就抱住她撒娇，“姐姐，你对我太好了。”
　　“嗯？”
　　赵希婷挤出乳液在手心，搓热后，也给他抹脸，“咱们阳跃大帅哥，脸可不能干巴巴的。”
　　“姐姐，不要诱惑我，我会忍不住的。”阳跃盯着她看，眼里的热度都要把她给烧着了，亲了亲她的手，然后放到小阳跃上。
　　赵希婷反手拍了他的手一下，“哼，想得美，都几点了，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说完，毫不留情地就把灯关了。
　　阳跃呜呜咽咽了几声，在被窝里抱着她扑腾了几下，安分地躺好了。
　　“小老虎真的很适合你呀，穿上去又年轻又帅气又可爱。”
　　赵希婷睡着前迷迷糊糊地说着这句话。
　　原本就有些兴奋的阳跃，听到这句话心情跟艳阳里开得色彩缤纷的花朵一样，猛地亲了她头顶几口，引起了她不满的嫌弃啧声，才委委屈屈的重新躺好。
　　冬夜漫漫，相拥而眠，一春幽梦，与君相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