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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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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驶进清河郡时,热闹的集市在两岸铺展开来,南夏的皇宫外城的风光当真是与东黎大不相同。
此时的东黎还是春末夏初,天气仍是寒冷,花林与嫩绿正是交相印替之时,不少人出门都是厚重衣裳,高门富户多有披裘。
而南夏处处绿意盎然,俨然已经是盛夏季节的景象,男女老少皆是轻薄衫子,年轻的女子穿了五颜六色的薄纱在街上行走,十分靓丽。
街道两旁的路人纷纷被这几艘气派的大船引得驻足围观,纷纷发出惊叹议论之声。阿莞从窗户看出去,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河道里还有许多划着小船卖着各种水果的商贩,许多奇形怪状的水果,阿莞从未见过,见阿莞好奇的盯着一种红色皱皮卷叶果子目不转睛,阿菱不屑的嗤笑道:
“那个叫佘果,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味清甜,还能止咳!”
阿莞更好奇了,水果还能治病?这南夏当真是人杰地灵,物产丰盛啊,有温璟珩这样的翩翩公子,还有佘果这样能治病的水果!
船最后停在了清河郡的官渡码头,温宴礼带着萧政长公主一行去了清河郡的皇家别苑安置。阿莞跟在温璟珩后面下了船,温璟珩带着阿莞一行换上马车继续朝皇城而去。
“阿莞,我们现在要去南夏皇宫,我要去拜见父皇母后,我先送你去我的昰谡宫,你乖乖等我!”温璟珩道。
“好。”阿莞答应。
只是阿莞心里却有些忐忑,他们真的能这么无所畏惧的在一起么?她的母亲,南夏的皇后会允许他娶一个东黎的平民女子么?
到得南夏皇宫,温璟珩留下阿菱陪着阿莞,自己则带着季扬先去了仰圣殿。
“儿臣参见父皇!”温璟珩跪地行礼。
上位的男人,常年酒色侵蚀,身体虚胖,面色肝红,实在难以看出下面跪着的如玉公子是他的儿子。
男人身边照例靠伏着一千娇百媚的妙龄女子,已不再是温璟珩出使东黎时的何美人,看来温宴礼又给他换了新宠,难怪刚进栖风郡地界,温宴礼就领皇命来了。
这些年,宴礼不停地给父皇进献各种美女,甚得父皇欢心,因此下放了不少权利给他,朝中大臣更是顺势笼络巴结二皇子。除了几位老成稳重的辅政大臣仍然坚持长幼有序拥立皇后这一脉的大皇子温璟珩。
臃肿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温璟珩,张嘴吃了身边美人递过来的一颗葡萄后,方才叫起身。
“大皇子辛苦了,听说此行途中遇到不明截杀?公主未受惊吓吧?”
“回父皇,公主安好,刺客还未查明身份!”温璟珩想起阿莞跟他描述的那伙蒙面人的马匹分明是来自北敖的战马,还有那狼牙装饰也是北敖热特征。可是目前形势并不明朗,这次的截杀也不知是否真的是北敖正规军参与还是被人利用,还是等事情查清楚后再上报。
“那就好,至于刺客,让宴礼去查吧!”
“是!”
“长途奔波,去见完你母后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
温璟珩于是在父皇与美人的调笑声中退出了殿内。
等来到皇后的瑶光殿,皇后萧萝早已领着一群侍女在大门口等待,看到温璟珩身影,连忙快步迎上去,拉着温璟珩的手红着眼眶欣喜道:
“璟珩!一路可好?”
“儿臣很好,一路平安!让母后记挂了!”
“平安就好,那长公主可已进了宫?”
“公主一行由宴礼带去了清河郡的皇家别院。”
“岂有此理!他横插一脚巧言令色迷惑了你父皇中途跑去迎也就算了,如今又将公主安置别苑,这是安的什么心?”皇后闻言,怒不可遏,又问道:
“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是为公主安全计,栖风郡外有人欲劫掠公主,兹事体大,所以暂让公主居别苑,派清河重军保卫。”
“谁这么大胆?竟敢劫东黎和亲的长公主?”
“还未知,父皇已经下令让宴礼去查了?”
“让他查?又想趁机把镇抚司也给他吗?为何不让你去查?不行!这件事母后会帮你争取的,我会联合朝中元老举荐你去!”
“母后……算了吧!”
萧萝不可置信的望着温璟珩,
“算了……是什么意思?”
“母后,你知我的眼睛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便不要如此费心为我筹谋了吧!”
“为何不可能?你现在行事与常人无异,而且你这般优秀,朝中重臣自是支持你的,那温宴礼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卑贱女人所生,他凭什么跟你争?南夏的太子只能是你!绝不可能是那个野种!”
萧萝越说越激动,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温璟珩有些疲惫地抽出了母后手里的手,叹了口气道:
“母后,你知我并无心于皇位,何苦呢?这次,我去东黎,碰见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勇敢善良还曾舍生忘死救过我,儿臣很喜欢她,心悦她,儿臣想娶她,还望母后能成全!”
“就为了一个女人?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你可知这些年我为了你的太子之位耗费了多少心血?你现在就为了一个女人便要这么生生践踏母后多年努力么?”
萧萝抬手用手帕擦拭脸上眼泪,眸子里浮现狠色,道:
“你要娶的只能是东黎的长公主,旁的女子便不要想了!如今多想想如何从温宴礼手中夺回镇抚司的权利吧!”
温璟珩声音抬高了些,一脸痛苦道:
“母后!您明知父皇并不属意于我,我如今已年满十八都未被立为太子,就连南夏百姓都知道,父皇是不可能立一个瞎子的,为何还要偏执?”
“住嘴!立不立你他说了不算,三岁痴儿都能当皇帝,你身为南夏大皇子,国之正统,看不见又如何,只要朝中肱骨站在你这边,你父皇不立也得立!”
随后萧萝话锋一转,不欲再在这件事上伤了和气,柔了声音道:
“璟珩,你舟车劳顿,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母后今日所言皆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母后,儿臣给您带了礼物。”
说完,温璟珩从袖中拿出一黑漆雕花长盒,递给萧萝。
萧萝接过,打开,里面躺着一枝粉嫩樱花,花瓣已有些蔫了,盒里褐色的缎面上还散落着几片蜷曲的樱瓣。
“这是儿臣在您昔年别苑折的,今年您别苑的樱花开得特别繁盛,便给您带了一枝回来!”
萧萝霎时泪如雨下,慌忙转过身去,悄悄用帕子拭了泪水,而后道:
“花很美,我很喜欢,看来别苑的樱花被打理得挺好!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困倦了。”
说完便捧着盒子进了寝殿,只是背影格外孤寂。
温璟珩听着母后言语中的落寞,心中不是滋味,稍顷便转身去往自己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