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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迷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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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丝毫一眨眼,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受和竹马大喜之日。
受本打算提前三天到西山的别院里做些准备布置,没想到整个别院早在他来之前,就被装点得极为喜庆大气,之前就伺候过受和竹马的婢女特意交代了这一切都是攻早就吩咐好了的,甚至还说,在受和竹马大喜当日,他们这些原本在西山院里的婢女奴仆,都会去受和竹马家中,负责喜宴上的全部事宜。
受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欠攻的人情,宁愿多花些钱请人干活,哪怕接下来一个月会过得紧巴巴,却被告知此事已被攻和竹马敲定好了。
如此一来,受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迎亲之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受则一袭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在众人祝贺声中,被竹马从西山别院里背出来,欢欢喜喜地上了喜轿。
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对拜,受与竹马都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欢喜,能与年少时就相知相爱的心上人历经千辛万苦,最终结为夫妻,共赴白首,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梦。
此刻,他们到底如愿以偿。
拜堂结束,受被送入新房,而竹马则在外院应酬宾客。
直至日暮偏西,竹马嘱咐婢女端点热食给婚房中的受送去,攻才姗姗来迟,院里顷刻跪倒一大片。
而攻独独许了新郎官竹马免跪的殊荣。
“这份乃本王曾允诺过给席大人的礼物。”攻说话时,他身后的侍从双手奉上一个锦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众人一看,满堂咂舌。
攻朗声道:“本王十六岁那年秋猎,曾在山兽惊乱的生死一线,于虎口下救下父皇,父皇念本王英勇,特意赏赐了这枚免死金牌。”
他看向震惊不已的竹马,道:“今日,本王便将此物作为你大喜之日的贺礼。”
免死金牌何其珍贵,竹马哪里敢收,“此物太过贵重,臣不敢收啊!”
攻却像早料到竹马会有这反应,也不急着强迫对方收下,而是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席大人是因为此物过于贵重才不愿收,那席大人何不拿自己的一件东西作抵?”
竹马问要攻想要自己什么。
攻反问:“本王要,席大人你就一定会给吗?”
竹马本以为攻会要他一辈中效忠于他,便信誓旦旦地答:“只要微臣有的,殿下开口,臣就一定给。”
攻别有深意笑了笑,随后才道:“本王还没想好,还得请席大人宽恕些时间,让本王好好想想。”
竹马哪里敢说不,自然只能在众人艳羡至极的目光中,接下了攻送这份重若千钧的大礼。
攻眼神轻瞟,去给受送热食的婢女却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角落里,手中的托盘上搁着一壶酒。
得了攻的眼神示意,婢女微微躬身后,就去了后院的婚房。
婢女甫一推门进来,受正吃完最后一口汤面,见婢女进来,下意识地关心地问对方忙了一天后可用了饭食。
婢女眼神有一丝闪躲,只说自己用了。
受看她手中还有一壶酒,有些好奇,因为屋里已经有了一壶用于夫妻交杯的酒。
婢女解释道:“这果酒是给女眷喝的,奴婢猜夫人您没尝过,所以特意拿了一壶过来。”
受不疑有他,接过婢女倒好的一杯果酒,对婢女温和笑着说:“琦月有心了。”
随后在侍女一瞬不移的目光中,将酒一口饮尽。
受眼睛一亮,夸赞道这酒味道好。
婢女笑了笑,收起酒壶酒杯,“这酒有些醉人,夫人尝尝味道即可,还是莫要多饮,不然怕坏了夜上与大人的好事。”
受的脸开始慢慢浮起一层薄红。
就在侍女收拾好碗筷一起离开时,受突然叫住了她。
婢女面色如常,问受可还有其他事,却见受褪下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塞到婢女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曾有个妹妹,但她出生不到三岁就夭折了,这镯子是我母亲离世前留给妹妹的,不值什么钱,但琦月待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希望这个镯子你不要嫌弃。”
婢女愣住,看着怀里的手镯,喉咙罕见地有一瞬间发紧,捏住托盘边沿的手悄悄捏紧,欲言又止。
受的脸愈发地红了,以为婢女是不好意思收下这个镯子,开解道:“我一个男子,也不好终日穿金戴银,这镯子放我这儿也戴不了几回,还不如给你,琦月你就莫要再推脱,放心收下吧。”
受眼前愈发迷蒙起来,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婢女的脸了,随口开玩笑说了句“琦月你拿来的这酒还当真醉人”,随后便让忙了一天婢女下去,好好休息一番,自己则扶着头,跌跌撞撞地坐到床上,婢女来扶他,还被他笑着拒绝了。
听着婢女徘徊不定的脚步声在开门声响起后也一并消失,受忍不住靠着床栏晕晕乎乎看了眼外头天色,想着时候还早,然后闭起了眼,打算小睡片刻。
他做了一个恐怖却又看不清细节的梦,梦里他被迫与竹马分离,然后被另一个带着竹马的脸的人强迫留在了身边,哪里也去不了,直至永生永世。
受再醒来时,是被一个像是压抑许久让吻从梦里给硬生生逼醒的。
唇舌被狠狠地吸吮噬咬,像要将其嚼碎吃入腹中一般,呼吸与涎水都被一同扫掠殆尽。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因为自己呼吸不过来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受边大口大口呼吸着,边迷蒙地盯着眼前一张似乎不怎么像竹马的五官模糊不清的脸。
受下意识抬手,触上了一双宛如凶狼般的眼。
明明眼前这个人男人一点都不像受记忆中的竹马,可此刻的受,却像被什么古怪的东西迷惑了神智般,痴痴唤了对方一声:
“夫君……”
将受抱在怀里的攻,一边亲吻着受细白的指尖,一边压下眼中沸腾的狂热与见不得光的欲望,低哑回应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