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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牛顿与莱布尼茨的初见 ...

  •   17世纪

      那是一扇小窗户。

      窗户外似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向外看去,是修女们拉着几个木桶,晃晃荡荡的。是红酒吧,他猜想道。

      窗外的阳光撒在他的画板上,为这幅色彩拙劣,人体结构不准确的画作撒上一层柔光。伊萨克·牛顿颇有些恼怒地将半干的画笔戳到掌心,颜料板结扎到了他,钝痛蔓延。

      他的思绪不由得转到了1962年的夏天。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在学术上旧居盛名,而作为其中一名本科学生,伊萨克却并不盲目崇拜于教师们的权威。他尽管将那些科学理论铭记在心,同时又对校园里的宗教气氛嗤之以鼻,尤其是神学课。

      他刚结束实分析课程,春季泠冽的风将他的手指吹的发凉。

      “嘿,伊萨克,有你的邮件。”室友格雷格哐当的敲门,引来课后收拾书本的学生侧目,“我们准备传阅它,如果,你来的太迟的话。”

      “别!”伊萨克几乎是惊叫出声,如热锅上的蚂蚁跳起,有凯瑟琳的信件!

      他朝着寝室跑去,穿行过草坪,惊起鸽群。

      “嘿,不是院士不准踩草坪。”教学楼的看门人里查德看见了他不规矩的举动,拿着手中的报纸便追赶他,“我要像学院报告你。”
      伊萨克的斗篷状外套在跑动中扬起,他从未如此的开心,他向后看着笨拙的里查德,站在楼梯上,摘下自己的帽子,想要行个承让的绅士礼。

      碰!

      他跌在楼梯下。

      伊萨克恼怒地看着那个和自己抢夺楼梯的年轻人,“嘿,你撞到我了!”他想要再说几句责怪的话,到眼看着里查德的手就要拽上自己的衣角。

      “Run!”他拉起那个毛头小子,硬拽着对方上楼。不耐烦的将对方推到楼梯间的隐蔽角落,他骂道:“真该死,像你这么鲁莽的小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成就的。”

      但当他转头,看见对方正委屈的缩在一把竖起来的扫帚下,额头的黑发盖住了眉毛,却还可以窥见那双发红的眼睛,这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牛顿突然有些懊悔说出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威廉·莱布尼茨。”

      听说他们的相遇,是两个莽撞的少年跑去上课的路上撞了个满怀。但又有谁会知道这个故事呢?

      ---- Now-----

      这是一个葡萄木雕成的木盒,外面有着几个密码字符,它并不是普通的用单一字符组成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阿拉伯数字与拉丁字母,像是一个硕大的密码筒。木盒上雕刻着一个倒三角形和十字,十二边形的每一个面都都雕刻了繁复的花纹,共同拼接成了一幅画,从顶上俯瞰下去,正上方雕有一位女子正将手擎往头顶,一只手臂已经化作的树枝,她的面容惊恐,身上轻薄的纱丽垂在身边,双脚正化作枝干长出树叶,她身后有一位男子正搂住了她的腰际,他体型健美,左脚正作奔跑状抬起,他的周身环着一圈长织物。

      谢程浩请示了代理人,带着塑胶手套将这个有大概5英寸长的十二边形盒子抬起,图书馆的灯光并不闪亮,透过圣母花窗的阳光下,他试图转动这个盒子,木盒做工精致,当他举起轻微左右晃动着它时,可以感觉到有小球在轻微的颤动,有流体的轻微声响和沙沙的响声,这里面也许有着一些纸质物品和液体。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位德曼先生需要人帮他破译这个木盒了,这也许是一个达芬奇式的密码筒。转动密码轴,可以看到精细的32位密码轮和9位数的密码转轴。

      这个复杂的密码轴不是简单可以靠试打开了,32^9, 35184372088832种可能性,大概要几十年都无法试完所有。

      谢程浩恳求代理人允许他用自己的手机拍摄几张照片并承诺不将它们流传出去。

      三个小时后,躺在临近牛津的安排公寓的床上,谢程浩拿着复印下来的木盒细节图深思。

      床边的灯有些昏暗,拍摄的木盒密码转轴不甚清晰,上面显出了几个小点,他抬手去调整床头的灯,但显然这间公寓已经闲置很久,床头灯在调节下发出了刺目的光,高光使谢程浩手里的照片反光的愈加清晰,在他低头避光看照片的时候,一串光斑下的一行黑色的小点展现出来。

      灯挣扎了几秒钟,熄灭了。

      黑色的小点?这也许是什么微雕技术!

      谢程浩从床上跳起来,他冲出卧室打开自己放在玄关的行李箱从里面找出便捷手持的放大镜,打开客厅的所有的灯,将照片搁在料理台上仔细观察,当他试图用手去弯曲照片时几点闪耀光斑下的一行黑色的小字逐渐显露了出来。由于拍摄时没有使用闪光灯而室内昏暗导致他难于分辨句意,但毫无疑问应该是英文。

      凌晨三点,怀着疑惑,谢程浩重新躺在了床上进入梦乡。

      上午十一点,怀着熬夜的头痛和眼睛的酸涩,谢程浩翻开被褥起来。

      五分钟后,握着一杯从楼下咖啡店买来的热咖啡,嚼着一个吞拿鱼三明治,谢程浩才从昨天的头脑风暴中缓过神来。拉开窗帘,全景透光的玻璃使室内格外敞亮,仔细审视那几张拍摄的照片,他打开电脑想要搜索什么,但有限的信息获取使他在半响后无言的合上电脑。

      海洋性气候显著的英国秋天比剑桥更加寒冷,街上已经下起了雨来,几个流浪汉和难民们坐在纸盒上倚在墙边,充满污垢的头发掩盖了他们的面颊,熙攘的人群进入咖啡馆和餐馆,出来时无一不裹紧裹紧了自己的大衣。

      回想了一下自己行李箱里明显抵御不了寒冷的毛衣和外套,他可不想在这种天气出门何况自己还人生地不熟的,谢程浩还是决定如代理人所说的在五天之后再开始自己的研究。

      下午四点,谢程浩冲进了咖啡店隔壁的中国餐馆—虽然是由越南人经营的,餐馆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交谈声不断。谢程浩越过人群找到了最后一个两位座,享受着风格迥异于中餐的“越南中餐”

      “抱歉,请问我可以和您拼桌吗?”谢程浩抬头,一位穿着休闲套装脚踩着牛津皮鞋的绅士正站在自己的桌子靠近过道的那侧。在他点头表示同意之后,这位先生落座感叹道:“糟糕的天气,不是吗?在脱欧公投的结果压力下,也难怪天气也如此了,毕竟唐宁街十号听说并不太平。”

      虽然自认为自己的社交障碍愈发严重,但谢程浩却奇异的发现了他与这位先生有着众多相似的爱好——他们都热爱密码学,钟情于研究历史古籍和善本。不过不得不说这位陌生人相当的健谈,很快他们就在接下来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工作地址,谢程浩也轻易的得知了这位Boris Kuster先生居住在里他的公寓不远的独立住宅中,当然用他的话说是住在夹在一家白天繁忙的银行和在晚上还灯火通明的科技公司之间的简陋住宅中,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当然,谢程浩很怀疑牛津附近是否会有这样的房子。

      “我曾在帝国理工修习古典文学和政治经济学,现在剑桥工作,负责行政上面的事物。如果你有空可以来逛逛剑桥。剑桥交通便利,景观也还算优美,当然我想你最关注的还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我可以给你搞到通行证,我们可以更多的研究那些古代的手抄本。”这位库斯特先生邀请道,释放出了善意。

      “我想我想不出更好的回应了,当然,也许这几天?”谢程浩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内心的激动,试探性的发问。

      “我想我都可以,但最好是下午,上午十一点我们需要收发前一天的文件。”Boris回道,同时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名片推给谢程浩。

      Boris von Kuster
      剑桥大学委员会会员
      Telephone:1223- 21001101000
      地址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办公室B01

      谢程浩将这张卡片揣进了兜里,鲍里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这样去处理。”在接电话的几分钟内,他的神情变得逐渐严肃,日色渐暮,昏暗的日光照在他金棕色的头发上。

      他真的涂了很多发胶,谢程浩想道。

      虽然靠的较近,但依旧隔着一个身位,谢程浩难以辨出他的浅色眼睛的确切颜色。薄荷绿?还是浅蓝色?他心中七七八八的想着,思绪逐渐飘开去。

      “抱歉,学校里有些急事,我想我需要先赶回去了。”鲍里斯道歉道,他急匆匆的将公文包挎在肩下,甚至没等谢程浩回答便冲出了餐馆被街上缤纷颜色的伞遮住了身影。

      看着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冲进了雨幕,谢程浩匆匆扒拉了几口剩下的越南炸酱面,付完帐单,打算打车去牛津。那串出现在照片上的神秘字符仍然困惑着他,而和鲍里斯的谈话使他又重振了信心。

      雨打在餐馆外的顶篷上又飞快的弹射出去,行人行色匆匆,谢程浩感叹了一下自己来英国居然忘记带伞的大意,努力把自己蜷在餐馆门口。他可以感受到热气从门口溢出,然而在室外仅仅打了几个转就消失了。

      “先生?您有东西忘在店里了!”一只指节肥大粗壮的手搭在了谢程浩的肩上,他猛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抬起头来,几点雨水正巧滴在了他的额头。

      “先生,您的伞,您忘在座位上了!”一位围着咖啡色围裙的中年女人将一把黑色的伞递给了他,并用下巴示意了伞所在的方位。
      那位剑桥先生把伞忘记了。

      他可已经离开了五十分钟了,难以想象有什么大事能让人在这种天气忘掉自己的伞,谢程浩在心中嘀咕道,他接过了那把伞。
      三十秒后,他缩在黑色的计程车上,随手将这把伞装进了他的背包里。它现在正连同照片和电脑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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