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郡王子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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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公子来了。”丫头高兴得向秦冉禀报。
“姐姐，今日得闲同我一起去东门外的街市吗？我们去书铺瞧瞧？”
“行，稍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和母亲说一声。”
“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等你梳妆一下我们就直接去。”
秦冉看出秦陆怕是知道了秦韩议婚的事情，担心她心情不好，才来拉她出门，原本也没有让自己伤秋悲风的念头，但是只觉心里高兴了起来。
他们二人坐着马车到了城外，秦冉身披厚厚的浅绿色锦袍披风，跟着秦陆下车。不同在城里的铺子，城门外的铺子掌柜伙计都要早些赶回城里有些是住在临近的村子，大多到了午后就会收摊，云记书铺是出了名的，类型比较全面，一些难找的孤本，珍本运气好的话都能找到。不少读书人都会不远千里来这里逛逛。
“姑娘冷吗？”丹霞赶紧上前将披风的兜帽的带子系好。
“我们快些进铺子就不冷了。”秦冉同秦陆快步走进云记书铺。
“秦陆！”刚进门口，就见到书铺里走出来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年。秦冉闻到非常浓重的香味，抬头见到来人身穿蓝色丝绸红色腰带，头戴白玉发冠，苍白的脸庞上有一双玩世不恭的双眼，浑身透着贵气。
“小王爷安好!” 齐国郡王高子云。平阳帝的侄子，京城里有名的公子哥，很少在宫里见到他，原本他还偶尔去书院听老师讲课，然而老师知道他为花魁娘子一掷千金，气得把他从书院赶了出去，就这样他同花魁娘子的郎情妾意的传闻被写成了话本子红遍了东京城的大街小巷。秦冉喜欢看话本自然也没有错过，至于真伪倒是从不在意，大家只知道虽然高子云已经二十好几但是郡王府没有王妃，红楼的大贵客，最高的厢房一直为他备着。
记得上辈子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今年的夏天，那时候江阴下连日暴雨，朝廷的筹集赈灾银两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洪涝抵达的速度，父亲也揽下了部分的救灾工作，带他们一同去江阴附近的秦家的仓库取出上年的存粮搭粥棚，也是在那时发现高子云的管家在江阴的别院里收留了好些孤儿和流离失所的孩子，一个王府管家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他哪里敢私自放流民进王府的院子。今日再见他，秦冉并不会同其他闺秀般唯恐避之不及。
“小王爷安好。”秦冉大方地上前一步问安。高子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探究的眼神看了一眼秦冉，“你们姐弟长得真像，难怪书院里都叫你秦美人。”高子云说话总是带着几分轻佻，秦陆和秦冉都没有打算理高子云的打趣。“你们是来买书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秦冉回头一看，竟是韩宿。韩宿同高子云两个极端，高子云是牡丹艳丽妖娆，韩宿则是松竹坚毅孤傲。
“韩三爷。”秦冉秦陆是小辈，上前行礼。高子云见着好笑，见着秦家这对姐弟这样，才生出了原来自己已经年岁这么大的感觉。
“ 嗯，今日同姐姐来看看有没有新到的书籍，过两日就是年节了，在家也不好出来。”
“一起吧。”韩宿温和的开口。
秦氏姐弟是云记书铺的常客，掌柜的看见他们来，就立马挑选了他们往日偏爱的类型的书籍拿来让他们选购。
秦冉挑了一本《梅花雪霞》主要讲用花卉做菜的食谱和《五曹算经》和《数术记遗》，秦陆挑了一些字帖。
高子云看了一眼他们挑选的书，“喜欢数术？”看着秦陆实则问的是秦冉。以为女子喜好读书的除了诗书礼易无非就是孝经女戒女则，顶多就是诗词歌赋。想到府里的仙儿人如其名，长得极美，又通晓诗书又擅音律，之前她在红楼时，就有听曲一首五百两的传闻。除了出生不富贵，样貌才能不是一般闺秀可比的。此时看秦冉挑了算术类的书籍，觉得有些意思。
秦冉点点头，低眉微笑，缓缓开口“算术可以打发时间。可惜天竺灵签的刻本一直没有等到。”
“你可以问问韩三，他的书楼里有好些孤本。”
秦冉看向韩宿，美丽的杏眼躲在浓密的睫毛下，一扇一扇，韩宿被她望得觉得胃里像有个蝴蝶在扑闪。一时没有回话。“不用太麻烦，同书铺的老陈说过了，若是有新到刻本会给我留的。”秦冉心想韩宿应当是爱书之人，这种连刻本都很有收藏价值的书籍，确实不太好借。
“不妨事，之后我找人给你送来。”秦冉背靠着窗站着，韩宿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低头想看仔细秦冉，怕她失望，不想让她以为他是不舍得几本古籍。
秦冉闻言怔松地抬头，她站在冬日的阳光下，弯弯的双眸，“谢谢韩三爷。”
“买得差不多了一同去清风楼下馆子吗？”高子云出行排场不小，可以说是作风奢靡，但是没有听闻过他有什么作威作福乌七八糟的事情，秦陆与他在书院一同读过书，说他写得一手好字。秦陆当下就有些想去。看了一眼秦冉，觉着今日是陪她出来的，往日就他们两人，打扮一下出去逛一下茶楼还好说，今日有高子云在排场肯定是不会小的，挣扎了一下就想要婉拒，“小陆，你去吧，逛完书铺我先回府，会同母亲说的。”秦冉直接替他应下了，高子云心怀百姓又见机决而能藏，本是高才早发，却在王室中默默无闻。秦陆若是要进官场，除了会读书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是不够的。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如同他们父亲一般，确实有担当堪为国之栋梁，然而最难防的就是人心，若是有机会秦冉希望秦陆能早日看透世道人心。再说怎么说他们都是半个韩家人，今日有韩宿在，他肯定会照看秦陆。
出了书铺，秦冉想着将马车给秦陆，自己雇一顶轿子，有丫鬟小厮在也出不了什么事。韩宿见状微微蹙眉，“小陆就还坐原来的车，你坐我的车吧。”说完韩宿翻身上了护卫程礼牵过来的马。秦冉见着他说一不二的样子也不想多矫情，颔首称好。高子云欠身同秦冉告别，秦陆送秦冉上了车，再回自己的马车。
韩宿回头让两名护卫跟着护送秦冉回府。自己骑着马与高子云先前去清风楼，清风楼是东京城生意最火的酒楼，全京的达官贵人，清流人士，但凡想要在外会友都会想来清风楼，若是到了节日里，能定上位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秦冉在秦陆送她上车的时候，将自己的钱袋子给了他，秦陆平日是节省惯了，高子云听说每日府里吃食都是比照着皇宫膳房的模式来的，万一在清风楼有什么大的花销，秦陆作为辅国大将军府的独子拿不出银子估计也是要成为城里的茶饭后的谈资。
掌柜的见到高子云和韩宿的车驾到了门口，赶忙出来迎，“王爷，三爷里面请，今日还是照旧吗？”
“嗯，照旧。”高子云似乎想到什么，“今日有什么点心吗？”高子云回头问掌柜。
“有，今日出红豆蓉雪花糕和炸油酥。是要给您来一份吗？”
“各来两份，包好要带走。”高子云吩咐着，回头搭着秦陆的肩膀就朝里走上二楼。
“尝尝这个浊酒，这里酿得不错就是稍微有些甜了，最近老师身体怎么样？”高子云无需上朝不问国事，自从离开书院就没见过朱祭酒。秦陆还在书院，韩宿也每日在朝可以见到。就想问问他们。朱柏云是从他懂事起就教他的人，虽然他有时候很荒唐，老师也经常教训他，但是他知道这世间能真心为他着想，的朱祭酒算一个。
“小王爷放心，老师还是很健朗，王爷若是回书院同老师好好说，老师向来是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秦陆知道高子云很敬重朱祭酒，就如同他和秦冉一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还是不回去了，省得又惹他老人家生气。”高子云摇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师哪会真的同你计较。”韩宿颇为无奈的看着高子云。
“你们两府要结亲了？”
“噗！”高子云躲得快没有被秦陆喷到茶，韩宿拿的杯盏也抖了一下。
秦陆擦了一下嘴角，表情严肃“小王爷哪里听来的闲话，那是我相州舅母家上京住在韩府，正好来家做客。我们同三爷家本就有亲。”
“听谁说的？”韩宿严肃得看着高子云。
乖乖！韩宿竟然对着他生气了！高子云更觉得自己说对了，当然他不会再直接这么说。
“你们不要生气，韩三，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家嬷嬷也常去韩府，前些日子去你府里吃茶听韩老夫人的意思说你有意续弦，昨日韩家大张旗鼓的去了秦府，我就随便猜的。”
又转而对着秦陆说，“你别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其实仰慕的人很多，韩家若是要相看，那些小娘子们可是起劲呢！若是有鼻子有眼的难免就坐不住了。不用我说，马上全京城都知道了。”
“跟韩三爷没有关系！”秦陆一着急就想分辨，一开口觉得不对，又赶忙闭嘴。
“我回府会处理的。”韩宿脸色有些微沉，瞅了一眼高子云。
“不是笃定的事，小王爷务必不要再说了，毕竟关系到家姐的名声。”秦陆很认真的语气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你们放心，本王不是多嘴的人。是我失言了。我自罚三杯。”
吃完酒和午膳，三人出了清风楼，掌柜的亲自递上准备好的点心礼盒给边上的小厮。
“这两个食盒，一盒给你母亲同姐姐，一盒你替我送给老师。”高子云拍着秦陆的肩膀说道。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郡王子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