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嘀，小猫卡》松鼠的小飞象

25、期末

　　25

　　那个奇迹般的夜晚过去，初夏微风送来阵阵暖意，在玫瑰馥郁的香气里，忙碌的期末踏着脚步来临。

　　魔法部大概比霍格沃茨的孩子们更加焦头烂额。

　　『我们还在抓捕在逃的阿兹卡班囚犯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是我们为确保居民安全所必要的。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如是说。』

　　《预言家日报》这样写着，占据一整个版面的那比墙头草还能左右摇摆的部长正挥舞着他肥硕的胳膊，伊伦嫌弃地瞥一眼，合上这份可看可不看的六月刊。

　　“伊伦，你都连续订了几期周报了，什么人的消息值得你不复习也要天天关注啊？”劳拉咀嚼着一根细长的甘草魔杖糖，含糊地咕哝道，她手边堆着厚厚一摞书，书页都是白的，“你要是复习好了也帮帮我吧，我的变形术真的要不及格了……”

　　身边厄尼冷哼一声，他只差一门神奇动物保护考试，正悠哉地摆弄休息室里的花草，自然体会不到妹妹的心情。

　　只是，他瞥到伊伦心不在焉的状态，不自觉皱起眉来，“喂，你在干嘛？你不怕麦格教授？”

　　伊伦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话，愣了几秒，刚想回答，劳拉抢先说道：“人家有哈利帮忙啊，再加上课下补习，早就甩我一大截了。”
　　她努努嘴，示意厄尼看伊伦手边的参考书，“昨天波特刚来找过她，送来好几本大部头的参考书呢。”

　　脸微微泛红，伊伦不好意思地笑笑，默认了。
　　哈利的名字像无声的快乐咒，轻轻松松就让那张刚才还泛着苦味的小脸明朗起来。

　　“哦。”厄尼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劳拉，“我和你说话呢，谁问她了，愿意和谁学都和我没关系。倒是你，劳拉，你没有哈利来教，难道就这样等着补考了？”

　　两年来，赫奇帕奇第一名终于舍得关注一下自己学渣亲妹的学业，这是比大不列颠晴天还罕见的事。

　　闻言，劳拉后知后觉，趿拉着鞋子紧紧跟上他。

　　脚步挨着休息室门框时，女孩扭头，冲伊伦作了个来的手势，小姑娘会意，不声不响地跟了过去。

　　图书馆人满为患，乌泱泱一大群，五颜六色袍子混作一团，伊伦站在这里，有种穿越到麻瓜超市剪彩仪式现场的错觉。

　　厄尼领着两个小豆丁在人海中寻觅，有呼唤声传来。
　　“厄尔，这里！”
　　三年级的赫奇帕奇汉娜.艾博朝他们挥挥手。

　　“就来！”厄尼说，此时语气还是轻快的。

　　落座后看到伊伦“猫猫祟祟”窝在离他最远的的地方，他又变得像冻过的石头似的，又冷又硬。
　　“你过来做什么？不是有波特给你补习吗？”

　　他嘴上不饶人，暗地里却拍了拍贾斯廷.芬列里胳膊，示意他和那小姑娘换位置。

　　气氛一度低到冰点，劳拉已经无能为力，颓然地看着张牙舞爪恨不得打一架的两个人，“你们到底怎么了嘛？半个月前厄尼晕倒之后，你们就变得像仇人一样。”

　　“有这回事，我不和你们常待在一起都发现了。”
　　贾斯廷附和道。

　　刚说完，脑袋上挨了厄尼一下。

　　“劳拉，你要问伊伦，她最清楚。”
　　说着向咬着笔头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投去一道怨怼目光。

　　汉娜及时解围，“好了，我们快复习吧，厄尼，你和小孩子生什么气呢？全赫奇帕奇也就你成天和伊伦生气吧……”

　　“她不顾安危要去找那个波特，我能不拦着？我被她迷晕倒，还成我的错了！”
　　声音顿挫有力，不知积攒了多久怨气。

　　老牌纯血家庭出身，厄尼.麦克米兰同学品学兼优，从来没有这样发疯的时候，加上最后这句极具误导性的话，引得认出他的人频频议论。

　　这其中当然也有在不远处一角的哈利。

　　“伙计，你的危机又来咯。”罗恩怼怼他，打趣道。

　　从他们角度，刚好可以将那里发生的事一览无余，得知伊伦为了找他还耍了一回坏，哈利又好气又好笑。

　　“看你的书吧罗纳德 ，你再多嘴我就把那耗子的事情给你捅出来。”
　　他威胁一通，过后便有意无意地朝伊伦方向瞥，试图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找到一点她在乎他的证据。

　　很快，他找到了。

　　“厄尼，这事情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当时哈利真的发生了很紧急的事，而且我还有自己的原因……”
　　女孩不顾众人目光，一字一句道。

　　“那你去找他啊，让他给你补习，为什么还要跟到这里？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正统的纯血。”

　　这话有些重了，含着对伊伦出身刻意的嘲讽意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厄尼自己都有些后悔。

　　伊伦久久没说话，耳边嗡嗡的声响夹杂着几句周围人闲言碎语，不乏有认同厄尼的斯莱特林，那个魔王德拉科.马尔福更是拍着手叫好，做作表情直让她反胃。

　　她侧脸连带大半个身体都掩映在墙壁窗帘阴影里，原本透白的皮肤如今因为冷淡表情显出一种天然的，无光泽的肌理。那对闪耀在浓密睫毛之间的琥珀色眼睛像熄灭了的星星，虹膜周围显出一种很惨淡的灰。

　　“厄尼，你真的很过分！你怎么能这样说？”
　　劳拉替好朋友出头，忿忿地要把伊伦拉走。
　　“别！我道歉，是我错了。”
　　厄尼急切地想要拽住她，力道大得甚至扯痛了她深褐的长卷发。

　　天生温吞慢热，不喜欢受人瞩目，成为人群焦点的感觉，伊伦觉得自己像只可怜的乳猪，正被那些好好坏坏的目光架在火上烤炙。

　　“放……”
　　“不放！反正哈利不在，你就安心坐下好了。”
　　没注意她难耐的表情，厄尼说着，就势要将她摁在座位上。

　　拗不过他的手劲，伊伦放弃挣扎，可脸红地几乎能滴出血，额头上密布着因局促而生的汗珠。酸痛和冷汗混杂，牵动她每一寸神经。

　　“我敢打赌，疤头绝对也嫌弃那小东西！他再怎样也是个混血，等级比她高一半呐！”
　　马尔福尖利嗓音扰得人实在心烦。

　　可惜的是，他嚣张气焰才刚刚点燃，顷刻间又灭了下去。

　　在他肆意嘲笑伊伦时，一本厚重的书径直飞来，以一个格外优美的弧度滑落，实打实地砸在了他那淡金的脑壳上，那里很快鼓出一个大包。

　　是哈利。
　　“马粪男孩，在我打得你满地找爸之前，我劝你收回刚才诋毁的话。”
　　他一边摩挲拳头，一边咬着牙恶狠狠瞪着那可笑家伙，走到伊伦身边，他轻轻一动打掉了厄尼的手，绿眸望向他，冷淡地说，“是什么出身都无所谓，只要有关伊伦，我什么都不介意。”

　　接着，在所有人目送下，他俯下身，带伊伦离开：“跟我走吧，我旁边也有空位，我和赫敏都可以教你，而且一定更好。”

　　最后几个词刻意咬得很重，厄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小姑娘顺从地点点头，她随他坐在赫敏身边才发现，哈利今天穿了白衬衫。

　　领带松松挽在脖颈上，露出一小截匀白的皮肤，蓬乱黑发有几绺垂下，黑与白相衬，为他增添些许惫懒的少年气。

　　“谢谢你。”
　　伊伦认认真真说 ，微微仰起的那张脸恰好迎着阳光。

　　琥珀色明眸倒映出哈利的身影，他无比兴奋又无比庆幸，那总是盈着一汪清潭的眼睛里，此刻只放了他一个人。

　　在乎他的证据 ，哈利想，他好像找到了。

　　“嗯，开始看书吧。”
　　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他只给她留了一个烧得发红的耳尖。

　　**

　　送别了离校的卢平之后，二年级的期末考试接踵而至，伊伦复习的效果尽数反映在她迅速提高的成绩上——草药，魔咒，变形和黑魔法防御术都是O ，天文是次之的E，震惊的是，最令人头疼的魔药居然也拿到了E ，看到这的时候，伊伦忍不住抱着劳拉转了一个圈。

　　有这样的进步，帮助她的每一个人当然都功不可没。

　　伊伦自己在厨房烤了些点心，又去阳光大棚摘了些新鲜还沾着露水的玫瑰，她挨个把它们送到了各位教授手中。

　　最后，当然是哈利。

　　劳拉看她哼着小曲给那朵稍显独特的花朵打包，左一下右一下缠得格外讲究，不禁问了句。
　　“等等，伊伦，你为什么给教授都送红色的，可是给波特的却是白色的？这样不会让他觉得被区别对待吗？谁不喜欢张扬大气的红色呢？”

　　换来女孩子神秘兮兮的眨眼。
　　纤长睫毛像只蝴蝶，随着动作上下翻飞。

　　“秘密啦。”

　　事实上，伊伦没有表面那样自信。在胖夫人画像前，等待哈利的时候，她心中也泛起嘀咕，“他会不会不喜欢呢？”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她怕他知道这份心意，又怕他不知道，更怕他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相配……”
　　她眼神放空，默念这两个字。

　　心湖漾起微澜。

　　难道，只是做朋友吗？

　　正发呆，肩膀一沉，哈利拍了拍她。
　　“嘿！伊伦，是来找我的？”我都听说了，你成绩进步很大，麦格教授说，你终于不再折磨那些无辜蜗牛和她了。”
　　他欣喜地招呼她，声音蒙上一层初晨微光那种朝气蓬勃的色彩。

　　接过那些包装得非常用心的礼物，他俊美的脸上笑意更甚。

　　眼见他并没发现那束白玫瑰有什么异常，圆眼镜后的绿眸依旧匀净清澈，伊伦暗自松口气。
　　“哈利，我知道这句话你可能已经听烦了，但我还是想说。”

　　“谢谢你。不仅仅是在图书馆替我出头，给我补习，同时也为了这一年的陪伴。遇到你以后，我的生活从原来整齐的黑白灰增添了不少新的色彩，我也变得越来越好。”

　　女孩子嗓音不是黏腻的甜，反而是清冽明快的，像汩汩流淌的山间清泉，缓慢流入哈利耳畔。

　　临近离校，走廊空旷许多，夕阳浸透地面，染上一层迷离的金。

　　“我，我其实没做什么，伊伦，你没发现，其实你人如其名，本身就是一道光。”

　　耀眼，融着暖意，让他避无可避。

　　“对了，还有这个。”
　　伊伦小手捧着只纸鹤，轻轻一吹，那小纸片便应声飞了起来。

　　径直落在哈利手心，他刚一触碰，小家伙瞬间化成一朵金色太阳花，还扑簌簌掉着金粉。

　　“喔，你学会了这个魔法，小天狼星闯进学校那个夜晚，我为了和你道歉，也这样做来着。”
　　他不太好意思地摸摸头，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我还以为……”

　　“是厄尼？”哈利脱口而出好像在意这件事很久，“明明这只纸鹤，是我送的！我知道你怕黑所以才……”

　　后面的内容伊伦没听清，她也没有再问一遍。
　　琥珀色眼睛闪着惊喜的微芒，足以说明一切。

　　凝视他一会儿，伊伦皱起眉。
　　慢慢走近他。
　　有些犹豫地。

　　她望着他的目光，如太阳一般炽烈。
　　走向他的脚步却。
　　一步化成一滩冰雪。

　　哈利看她踮起脚，还以为她要吻他，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他紧张地闭起眼睛。

　　默默在心里倒数。

　　三。
　　青草混合奶香，清甜味道扑在他鼻尖，他贪婪地嗅着。

　　二。
　　她好像离他很近，衣袖摩擦，沙沙作响。

　　一。
　　他脖颈一紧，好像伊伦攥住了他的领带。

　　零。
　　睁开眼，入目是她柔软的褐色脑袋尖。

　　原来伊伦在帮他正领带。

　　小手灵巧地绕着，不一会儿，打了个漂亮的小扣，刚才还左右晃悠的那位置在她手下立刻变得服帖。

　　“好啦。”
　　小姑娘愉快地说，唇畔漾起梨涡，仿若带着蜜意。

　　“唔，谢谢。”

　　脑海中闪过麻瓜电视剧里，清晨家门边，女士们给丈夫系领带的场景，哈利有种隐隐的期待。

　　他们的关系该去往何处，那前途好像逐渐明朗起来。

　　占卜课最后一节，哈利特意问了特里劳妮教授。梅林晓得，他一个男孩子混在咨询情感问题的女生堆里，有多么羞耻。

　　好在，结果不错。
　　那四眼蜻蜓第一次说出了让他稍微感到欣喜的话。
　　“一条虽然悠长蜿蜒，但洒满金光的小路。命运早在天光未明时写就，只待有心人挖掘！”

　　而哈利不知道的是，就在隔天，伊伦意外地也在学校里遇到了特里劳妮。

　　看见她，她眼光一亮，旋风一样走来拦住她。
　　“多奇妙的孩子，让我瞧瞧，哦，你的灵魂剔透地就像水晶！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天赋！”

　　接着，在伊伦傻愣愣的注视下，她朗诵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诗。

　　『尽管不同的生活把我们隔开；
　　但这改变不了爱情的纯真，
　　也偷不走蜜月佳期的欢愉。
　　你天生注定要吸引目光，
　　而我会是荣耀旁不容忽视的注脚。』

　　“当真正的爱情来临，不要紧张，也不要撒谎，孩子。”
　　特里劳妮教授用她最遥远最模糊的声音说。

　　伊伦心中一动。

　　远方，初晨阳光撕破暮霭，薄光透过云幕簌簌而落，好像那些虚幻迷离的梦境全部具象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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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猫的二年级结束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