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葡萄没有籽儿》退避三舍

34、三观不正的事要拒绝

　　卫生间没有关门，露出一角淡黄色的灯光。陶葡萄哼着小曲儿，嫩白的手指穿梭在头发上。

　　傅晏初在客厅里踱着步，他现在完全停不下来。很惊喜的一天，要庆祝一下，拉个条幅摆个桌儿。他嘟囔着“写什么字好呢，”很明显这个业务他不熟练。

　　手机拿在手里，下滑到底找到了篮球群。两个拇指齐上，飞快的求助。

　　傅逃：有人要养我了，怎么办好呢。

　　群主：三观不正的事，当然要拒绝！

　　傅逃：拉条横幅，写什么好呢。

　　傅逃：她说，以后她说了算。

　　群主：你还年轻，你是祖国的花朵，你干点正事吧！

　　傅晏初挑眉，浪费时间了。他找到联系人那栏，编辑短信：小张叔叔，草莓该收成了吧。

　　小张拿着用汉堡从小胖子手里换来的发烫手机回信：嘘，胚胎还小，长眠于地下不适合受到惊吓。

　　卧底在学生群里的刘老师，绞尽脑汁的找辅助资料。他好不容易找着一条应对话术，群里没消息了。

　　群主：？？？

　　三个问号石沉大海，没关系的，刘老师立起衣领，戴上黄色不锈钢口哨。这都是障眼法，老师的消息都不回，他今天是不会吹响一声的。

　　傅晏初没再管响了一声的手机，全身心的看着向他伸手的陶葡萄。她洗了脸又重新梳了头，衣服还是刚才的那一身，他却看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看他呆愣愣的不动，陶葡萄扬着下巴“把手搭上来，走了。”

　　傅晏初没一点迟疑的听话照做，穿鞋的时候还在想，搞错了。他刚才提狗干什么，这不整成宠物模式了吗。

　　手机嗡嗡嗡的震动个不停，傅晏初看了一眼是花店老板打来的。他按了接听，热情的声线随之而来“今天来买花吗，新到了几样进口货哦。”

　　傅晏初瞟了一眼自告奋勇要锁门的陶葡萄“马上到。”

　　打过电话之后，花店老板乐淘淘的把新到的花摆到显眼处。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忐忑，就怕他的小顾客因为什么原因不来了。

　　保险起见，花店老板打算一会儿和小顾客说一下送货上门的事儿。

　　陶葡萄把她的粉色自行车推上路，坐上去之后才扭头看他“上车吧，我骑快一点不会迟到。”

　　决定养他的第一天，第十分钟，不太敢拒绝。傅晏初垂着眉眼，跨上了车。时至今日，小惊大喜。把脸埋进她的背，“有家花店，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声音从背上传到耳朵里，风吹着头发。他说的简单，陶葡萄却听懂了。她点着头“知道了。”

　　柏油小路上的车井然有序的驶向两个相对的方向，交错的瞬间有了短暂的交集。

　　刚出警回来的廖志忠在副驾驶上眉目紧闭，手哒哒哒的点着车门。握着方向盘的李警官突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挡风玻璃太干净，他想认错人都不行。

　　自行车的数度很均匀，嗖的几下之后才擦车而过。李警官收回视线，全神贯注的目视前方。廖志忠点车门的手停了，睁开了眼睛。

　　李警官看了一眼睡醒的廖队“阿初又病了？”

　　廖志忠“……”

　　这事就过不去了，上次陶葡萄载着傅晏初就是李警官看到的，这次又是。

　　“或许吧，”他模棱两可的说着，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了，关键是，别的原因也不能让女生载着啊。

　　对于让他出了一回名的大外甥，廖志忠直接眼不见为净。

　　瞧廖队又闭上了眼睛，李警官明智的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轻压手刹，陶葡萄双脚踩地。她看向被无数满天星簇拥的店名，确认了没来错“下车，到了。”

　　傅晏初踹下脚撑，站起，一腿向后抡去，身子离开了自行车。他把手伸向陶葡萄，然后不在动。

　　整理好被风吹乱的鬓角，陶葡萄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两手交叠，一大一小。

　　花店里充满了生机，老板娘一袭白色长裙，烈焰红唇，大波浪卷。只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比花还妩媚。

　　开门的瞬间，感应门铃机械的开始工作“欢迎光临，有家花店。”

　　“欢迎光临，”老板娘有着和外貌不符的烟嗓。长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转身，甩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太阳热烈，室内凉爽。两个人不论是在光里还是影子里，都是紧握着双手。

　　各种花的味道掺在了一起，老板娘放下手里的丝带迎了上去。这可真是个乖乖呀，小顾客带了个未成年。

　　只要一想到这段缘分她的花也出力了，老板娘莫名的有点心虚，她贩卖的浪漫和爱情太前卫了。

　　钱该挣还得挣，老板娘涂着红指甲的手一指“你的花在那边。”她说完不再管小顾客，转而热情的接待起了陶葡萄“喜欢什么花随便拿，姐姐给你打个折。”

　　“谢谢姐姐。”

　　两个人的手短暂分开，陶葡萄眉眼弯弯的把进门就看到的蜜桃郁金香全包了。

　　傅晏初挑了奶呼呼的黄玫瑰，今天没拿书包，他干脆连带着把装花的铁桶抱在怀里。

　　一瞬之后，他又把铁桶放下，摸出手机对准陶葡萄拍了几张照片。

　　阳光冒着泡泡儿，小蜗牛费力的捧着花，笑容浅浅的样子太好看了。

　　付好钱之后，花也交接成功。

　　两个人最后野的花都没包，一个抱着桶，一个捧着花就那么走了。

　　老板娘扶着椅子坐下，她好像被晒迷糊了。看着少了一个的铁桶，百思不得其解。她是老了吗，包装纸和丝带都配不上花了。

　　小巷口站了两个人和一辆粉色自行车。出租车停了又走。装不下根本装不下，后备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傅晏初给陶葡萄挡着光，心里思索着晚上要带她去哪儿玩。这时，在他们面前停了一辆私家车打断了他的想法。

　　真碍事，傅晏初挑眉拉着陶葡萄向前走了两步。车跟上又停下，他抱着花，挡在陶葡萄前面敲着车窗问“有事？”

　　开车的李警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睛也不敢乱瞟。就是这么巧，他和廖队还没到警局呢，卫局的电话就来了，车又调头去了车站。

　　刚接到陶局不到十分钟，那台自行车又出现了。两个孩子手拉手的样子，分明是早恋了。

　　车窗缓缓拉下，陶局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把孙女儿护在身后的少年。一脸的傲气比小时候更甚，目光比狼还狠厉。

　　傅晏初没一点退缩，与之对视着。

　　时间有点长，陶葡萄在他身后歪着头看过去“爷爷。”她眨眨眼睛，爷爷回来了。

　　“哎，”陶局打开车门“小葡萄先上车，自行车一会儿爷爷骑回去。”

　　陶局接过孙女儿递过来的一桶花，没多余的位置放他只能捧着。陶葡萄上车后还不忘傅晏初，她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伸着手“我先替你拿着花。”

　　傅晏初把花放她腿上，推着自行车到停车位。

　　廖志忠暗自点头，这比让小姑娘载着强多了。

　　陶葡萄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爷爷“爷爷，这是傅晏初送我的花，好看吧。”

　　李警官不敢回头看，努力的竖着耳朵很怕漏下一点。

　　廖志忠不管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半个身子都在侧着看陶局的脸。

　　“好看，”陶局揉揉孙女的头“爷爷下班之后去买花瓶。”

　　陶葡萄问着爷爷，“今天不加班吗？”。

　　“不加班，”陶局说“晚上去接你奶奶，我们一家人出去吃。”

　　“嗯，”陶葡萄点着头又对爷爷说“多买几个花瓶，我也送他花了。”

　　陶局面不改色的应着“好！”

　　傅晏初锁好自行车，回到车上。把花都拢到怀里之后，自然的给她整理着裙子上的褶皱。之后看着陶局“陶爷爷，给您钥匙。”

　　“嗯，谢谢。”陶局接过钥匙，放进了手提包里。

　　车子启动，目的地是学校。

　　过了一个红绿灯后，陶葡萄忽然开口“傅晏初，晚上要去吃饭。”

　　氛围有点古怪。

　　李警官没忍住看了眼后视镜，陶局的视线扫过去，他立马目视前方。小李都收到警告了，廖志忠很有眼色的当起局外人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上冷气开的足，凉丝丝的直窜脑门儿。傅晏初坐的规规矩矩的，一只胳膊揽住所有花，一手搭在膝盖上。

　　现在，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点着陶葡萄的手“想去哪儿吃，我提前定位置。”

　　陶葡萄转头，“爷爷，我们去哪儿吃。”

　　陶局露了个笑脸“小葡萄想去哪儿吃，就定哪儿。”

　　陶葡萄回过头和傅晏初商量着“要不去吃火锅吧，廖佳星昨晚吵着要吃海鲜，奶奶喜欢吃清淡的，爷爷喜欢吃牛肉，我们可以点个鸳鸯锅。”

　　在大人面前克制的理智全失，吃顿饭而已，她顾及到了所有人。傅晏初拉着她的手“那就去有笋片和鱼饼的那家。”

　　“好啊，”陶葡萄笑着，这两样是她喜欢吃的。

　　车上两个人有商有量的，定下了去哪儿吃以及吃饭人员。被邀请在列的廖志忠也参与着，说了两样喜欢吃的菜。

　　学校到了，李警官踩了刹车。傅晏初先下车等陶葡萄下车之后，长臂一伸“陶爷爷，花给我吧。”

　　陶局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把花递了过去。

　　陶葡萄眉眼弯弯的摆着手，“晚上见。”

　　“晚上见，”陶局和廖志忠也挥着手。

　　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孩子，陶局叹息着“走吧，小李。”

　　“哦，哦。”李警官收回视线，打着方向盘。

　　傅晏初的手都占满了，陶葡萄一直紧攥着他的衣角。

　　李警官确信，陶局也看见了。警局的人都知道，陶局宠孙女儿。但早恋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想到这他又瞧了眼另一位家长。

　　很好，相当淡定。

　　傅晏初一直把她送进画室，美术老师要求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时间还早，画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花让他加上水摆到了她画架旁边。很贴心的一个位置，既能闻到花香又不会占用她画画的地方。

　　“诶呀，”陶葡萄感觉自己不够用心“你的花怎么办呢，”她看着加了水的铁桶“要不挤挤。”

　　傅晏初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扬着眉“这能挤。”

　　“那，”陶葡萄四处望了望，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折叠涮笔筒“你把这个拿去装花吧。”

　　“我拿走了，你用什么。”傅晏初轻掐着她的脸“我就是用嘴含一天，它们也不会蔫一点儿。”

　　“那你就含着吧，”陶葡萄拍掉他的手，指着手表“你还有八分钟，”她也学他的样子，扬着眉“昨天刘老师说了，迟到了要挨罚哟。”

　　傅晏初挑着她下巴“坏葡萄，爷腿长着呢。”他把摆在一起的椅子拎到她身后“爷走了，你画画吧，中午来接你。”

　　刚才还说不会迟到的人，脚步生风的往外走。陶葡萄的眼里闪着光，她故意少说了五分钟。

　　傅晏初在校园里砸吧着嘴，小蜗牛学坏了。

　　篮球室里的李名弈，拿着手机踹开换衣间，宣扬着大新闻“老傅成小白脸了！”

　　张一帆换衣服的手一顿，随后把他踹出换衣间“滚，离老子远点儿。”

　　李名弈闯进去“你那点料，本少爷才不稀罕看呢。”

　　他看了一圈，对着球队的成员又摸又拽的，随后点评着“还是老傅的好，够硬。”

　　球队成员：感觉受到了冒犯，合着还是他们不对了。

　　周耀海冷笑一声，“有硬的，你要不要试试。”

　　李名弈：“亮出来，少爷瞧瞧能排第几。”

　　周耀海举着拳头，把他挤到墙角“不挨一下，哪能知道排第几。”

　　“对呀，”其他成员附和着，也挤到墙角。

　　“这不重要，”李名弈举着手机“你们看群了吗，老傅被包养了。”

　　“这不重要，”球员们说着。

　　“行了，”张一帆也挤进去，把李名弈挖了出来“天天找揍没够。”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李名弈嗷嗷着“谁找揍没够了，本少爷厉害着呢！”

　　张一帆凉凉的瞟了他一眼“忘了小时候吹牛皮让人家小姑娘扒裤子的事儿了。”

　　“哦，”成员们恍然大悟，互相点着头。随后一致的把李名弈围住，一齐上手。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李名弈面红耳赤的拽着裤子大喊“她对我负责了。”

　　“我们也负责，”周耀海替其他成员答应着。

　　“滚犊子，本少爷不搞基。”李名弈踹过去“都离我远点儿。”

　　打闹了有一会儿，傅晏初敲着换衣间的门“我踹门了。”

　　瞬间，门口的地方被留了出来，李名弈拽着裤子闪到一边。

　　门被推开，傅晏初打开柜门。单手掀起衣服，腹肌过度到背阔肌。头顺势一偏，大半的衣服就这样过到了另一只胳膊上。

　　球衣换上，他扯着嘴角“还要看？”

　　门开了，很快又被关上。

　　“老傅，”李名弈委屈巴巴的凑过去“他们欺负我。”

　　傅晏初挑眉“又被扒裤子了。”

　　“噗——”还没走远的成员们笑出声儿。

　　李名弈幽怨的看着傅晏初，后者挑眉手指着门，无声胜有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篮球室突然鬼哭狼嚎的，李名弈来了精神，甩开门跑了去。

　　傅晏初慢条斯理的换着裤子，脱下来的那一身也让他整齐的叠好放进柜子里。没有小蜗牛的东西，也用不上上锁了。

　　浸泡在水里的郁金香，嫩的能出水儿。红色的塑料桶开着花，就那么大方的摆在座位上。

　　谁说男生不喜欢花的，你送一个试试，照样同女生一样与人炫耀。

　　一帮人围着一桶花儿，眼睛直勾勾的。这颜色，直逼心脏。妙的是，全开的花儿里插着待开的花儿。

　　“120朵，”张一帆倾吐出声，他刚查完。

　　李名弈：“老傅查过吗，咱一人分一朵他应该不知道。”

　　“我看行，”周耀海看着花儿打算拿一支好看的“老傅不小气。”

　　“你动一个试试，”傅晏初扯着嘴角“爷还没大方到能和你们分花儿的地步。”

　　“老傅，”这要命的表情，李名弈肯定了送花人“班长送的。”

　　“真聪明，”傅晏初夸了他一句，然后迎着阳光“所以，离它远点儿。”

　　周耀海大受打击，人是他的，花儿也是他的。更痛苦的是，体育老师一上午就吹了一回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