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运动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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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吃完饭后慢悠悠朝班级休息的地方移动，程耀和谌映渐渐地就被落到人群末尾。
程耀看了眼前面那帮步伐飘忽的人，轻声问身边的人：“男人的头不能乱摸？这个意思么。”
谌映突然就想起来了，刚开学那会他对着程耀说了三遍不许动他头发，不过摸头和碰头发还是两个概念，但有时也差不多。
“差不多吧，再有就是我觉得那样有点儿奇怪。”
谌映一出了食堂就扣上代表八班的那个帽子，其实他觉得那顶帽子外形很一般，但这会也挑不上了，能挡太阳就行。
他跟程耀身高差不多，比程耀稍微矮一点点，两人外貌条件也很优越，两个长腿帅哥这么并肩走一起的画面别提有多养眼了。路过的小姑娘大部分都会多看一会，但当谌映抬眼回望向她们时又会迅速把头转开。
虽然八班的同学们已经对谌映有了一些改观，但外班的可不一定，谌映在他们眼中的形象还是那个抽烟喝酒打架染头发戴耳钉的不良少年，在其他班的老师们眼中也是。
头顶覆上一片阴凉，树荫下还是有零星点点的阳光洒下来，照在脸上或明或暗。树荫之外太阳光所到之处都被照的刺眼夺目，谌映盯着操场上看了一会就感觉困意瞬间席卷上来，他在脑海中迅速进行了一阵头脑风暴，然后反坐着椅子，胳膊以一种蹩脚的姿势搭在椅背上，然后把头埋了下去，又拿了外套罩在自己头上，挪动几下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就睡了。
程耀刚整理好被弄乱的座位，转头还想和谌映说几句话就发现身边变成了一坨黑色杵在谌映的椅子上面，下面还有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曲起来踩在两侧地面上。
“……”吃完就睡？
不过这什么姿势。
自己那外套全黑的罩着热不知道么。
过了一会儿 ，谌映由一坨黑色变成了一坨白色。
是程耀把他的外套给谌映盖了，不然这天真要罩着那黑的睡一中午，万一出点什么状况……
刚才一直套着外套，这会脱了下来程耀才想起来上午谌映还给他别号码布了，虽然他今天并没有项目。
其实他记得，当时他给谌映别完后谌映直接给他别的时候他差点就提醒谌映了，但还好脑子比嘴快，那话还是没说出来。他就是想让谌映给他别，一点儿小心思罢了。
想着想着，程耀明明坐的溜直，但还是一点一点合上了眼，头也跟着低了下来，他抱着手臂，就这么坐着睡了一个中午。
——
“去后面干什么。”谌映刚睡醒，半睁着眼睛跟自己身边的人说话。
程耀替他把盖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扒了扒，“去后面看了会儿手机，你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
谌映挪动了下/身子，然后感觉身上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哦……嘶……”
“我靠我头睡麻了？！胳膊和脚也麻了……”
“……！”
“怎么样，好点了吗。”
程耀让他站起来走几圈，两人就开始绕着后面的花坛走。虽然已经九月末，但花坛里还是有很多蜜蜂，它们在花丛中飞舞，然后有一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蜜蜂偏离了飞行轨道，直直朝谌映这边撞了上来。
“我靠靠靠靠……”谌映瞪大了眼睛，在那只小蜜蜂朝他吻上来的前一秒，他爆发出了他前所未有的速度，偏头一躲躲开了，但小蜜蜂似乎预判了他的预判，它又飞了回来，刚好谌映把脑袋正了过来，然后……
小蜜蜂在他裸露出来的后脖颈子上撞了一下，之后就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一种突兀的怪异感涌上来把脑瓜子上的麻意顶了下去。
谌映：“……”
“我感觉我好点儿了。”
“所以咱们回去吧，啊？”
“嗯，那就回去吧。”
两个人又开始往回走，这段路程中谌映发现就算有蜜蜂再朝他们飞过来，在它要撞上程耀的前一秒都会自己飞开。
“？”
谌映不理解为什么蜜蜂只往他身上撞，他也不想理解，他拿胳膊肘碰碰程耀，“咱快点走吧，我想喝水。”
“好。”
——
下午剩下的时间谌映去了第一排有桌子的地方趴着，但他没睡着，他侧着头看程耀和柏聪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一群人一会“手心手背”地喊一会咯咯咯地乐，其实谌映觉得也挺有意思的，甚至有点想和他们一起玩，但他懒得起来了。
趴着趴着，不知道谌映一天天怎么那么多觉，他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程耀他们已经没有再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其他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唠嗑，程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低着头，手机卡在桌壳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一下下划着。
谌映把自己头发往后扒了一下，然后坐直起来。
“几点了现在？”
程耀扫了眼时间，关掉手机，又偏过头来对着谌映，扬了扬眉，“你醒了，现在两点四十四。”
“哦。”谌映懒散地回应着。
但是程耀有一点不解：“你怎么这么多觉，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谌映拖着长调子“啊”了一声，“可能是因为今天心情比较好吧……我心情好觉就会变多，心情不好就睡不着觉。”
谌映这会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程耀，额头的刘海遮住了一部分脸，有一种朦胧的……可爱。
程耀想到这，紧闭了下眼睛，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包薯片，虽然被放了气但还是看着鼓鼓的，“吃点零食吧，干坐着也挺无聊的。”
谌映看着他把那包薯片撕开一个大口，里面的薯片把袋子填的满满的，疑惑道：“你这一包怎么这么多？”
程耀把薯片放到两人桌子中间，“我把两包混一起装一个袋子里了，吃着方便吗这不是。”
“哦。”
第一天运动会结束后学生们可以选择拿假条回家也可以留在学校，晚上食堂会提供晚饭，毕竟有很多人家离学校还是有点远的，就不打算回去了。
“谌映，你回家吗今天。”程耀和谌映一起往教学楼走，一片略有些发黄的树叶，提前做了告别，从枝桠上飘落下来，它薄而轻，谌映从旁边走过去掀起一阵风使它又向上转了几个圈。
“不回去了吧，家里又没人。”家里有人他也不回去，回去的话就是和他爹干瞪眼，然后他爹再问问他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学习怎么样，考试了没。
最后总是以沉默收尾。
程耀点了两下头：“那我们先回宿舍？”
“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累了。”
谌映想着反正他现在也不饿，就跟着程耀一起回了宿舍。
306安安静静的，谌映一进去就窝到椅子里：“哎，还是这个椅子坐着得劲儿。”
程耀对着他笑了一声，随后自己也坐下来，然后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外国论著，翻开找到了夹着那个小太阳书签的那页，小太阳在灯光下闪烁几下。
谌映再一抬眼就对上一星点儿的金光，他带着椅子把自己挪了过去，两人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程耀的余光里突然闯进来一坨黑色，然后他朝那坨黑色侧了侧身子：“突然凑过来干什么。”
“我看看我的作品。”
然后谌映就看到程耀把小太阳从书里拿了出来，放进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诶，怎么不继续夹着了？”
“怕丢了，今天差点就没了。”说这话时程耀声音略有些低沉，谌映似乎还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伤？
谌映差点就脱口而出“没了我再给你做”这样的话了，但他突然意识到以自己的德行这么麻烦一小玩意他是不会再做第二次的，说出来不做跟给人画大饼似的，于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话咽回去了。
最后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哦。”
——
“砰——”一声枪响，运动员们好似离弦的箭一样飞速冲了出去。
跑道边站满了人，熙熙攘攘的拥着，枪响的那一刻人群沸腾，都开始为自己班的运动员呼喊加油。
谌映冲出去的那一瞬间，耳边擦过许多声音，有邵壬和他那帮兄弟，八班的同学们，还有一个他近一个月以来听过最多的声音，程耀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双手扩成喇叭状，大声喊了句加油，油字话音刚落下，谌映已经跑出去一大块。
一千米要跑两圈半，第一圈谌映在匀速基础上提了点速，又让自己步伐尽量变得轻盈，两步一吸两步一吸，很快开始第二圈，他把速度稍微降了降，调整呼吸，保留体力。
最后二百米，谌映看着前面的三个人，然后突然跨开了步子，双腿飞速交替，脚下好似生了风，他开始享受最后的冲刺，放纵双腿，双臂摆动幅度也开始变大。
耳边吹过呼呼的风，最后一步谌映跨出更大的步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跨过了终点线，他腿软了一下，然后抬头就看到程耀从终点不远处走过来，他也朝程耀那边走了两步，靠近后把手搭在了对方肩膀上，一边慢走一边调整着呼吸。
程耀跟他并肩走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最后两百米特别爽，感觉……像和风拥抱。”两人走出一小段距离，谌映想转回去，因为还要录成绩。
哪成想刚要转过去，身后传来邵壬的大嗓门：“诶！你俩干啥去？”
“要去私奔啊！”黎姗姗放开了嗓子，无所谓地开了个玩笑。
“私奔个蛋啊，”谌映莫名被这玩笑话逗笑，他带着程耀转了过来，往裁判那儿走，然后手从程耀肩膀上拿下来，“中了，我去录成绩。”
“嗳，等会儿。”程耀递了瓶水过去：“先喝口水。”
谌映顺手接了过来：“谢了啊。”
一行人回到班级休息区的时候一些没去终点的同学都凑上来问跑了第几。
谌映挨个回复，再有后来问的就是其他人帮忙回复了。
“一会儿该你上场了吧学神。”谌映又把手搭在人家肩膀上，痞里痞气朝程耀挑了挑眉。
程耀笑笑，眼睛往肩膀上那只手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是啊，去给你们拿第一。”
谌映看着三千米的起点已经站上一堆人，于是拍拍程耀后背：“诶中了，去检录去。”
由于是最后一场学生比赛，再加上这又是同学们最期待的一场比赛，不仅能看到他们的年级第一跑三千，还能看到学校里那几位相貌优越的体育生。
本来他们这届人就少，程耀人缘又好，年级组那几百个人都认识了个七七八八，旁边这几个体育生他也打过照面，挨个都打了个招呼。
三千米考验耐力，前面程耀跟着大部队匀速跑，后面开始一点点提速。
还剩最后半圈，程耀开始发力，他强迫自己忘记腿上的酸痛，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快的要飞起来的双腿，再一抬头，迎风对上站在终点线后的谌映，他突然感觉胸前那股沉闷消散而去，直直往前冲超过了前面那个人。
谌映看着越来越近的程耀，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想他是闪开还是继续傻站着，但看着程耀马上就要冲过终点，他大脑突然短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双臂。
几秒钟后，程耀跨过终点线，咣一下，他和谌映两个人猛然间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感觉就一个字，疼。
但他快乐着。
程耀胳膊圈着谌映，谌映头发在刚才跑步的时候就被扎了起来，这会儿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气流都喷洒在谌映后脖颈子上。
谌映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股热流，立马把程耀手拿下来，转了个身，然后挽着程耀胳膊：“别待着，往前走两步。”
两人走了一会，谌映想拉着程耀转弯回去，程耀使着劲没让他转回去：“继续走吧，他们应该弄完了，我刚听着了。”
谌映扯了后脑勺的皮筋，又不楞两下脑袋，甩了甩头发，然后摆出一个很平淡的神情：“哦，那走吧。”
——
把椅子搬回教室后，谌映跟着柏聪他们一起下楼往校门口走。
正是日落时分，天光把人间渡上一层金色，从中无形的光在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后成为了有形的光线，那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他们脸上都泛着笑容，在这一刻，他们是放松的，愉悦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运动会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