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岑栖栖

16、第 16 章

　　程南好担心我，她眼睛红红的。

　　“疼不疼啊笙笙？”

　　我摇头。

　　她抬起我胳膊看一眼，揽着我的肩膀转了一圈看一眼，撩起我裙角看一眼——我害羞，把她手挡开了。见我脸上脏脏的，又捧着我的脸左一看右一看。

　　直到我说，“我真没事儿，就是……奶茶撒了。刚买的，还是热的。撒地上，没了。”

　　程南拧着眉头，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奶茶洒了就洒了，一会儿再给你买。”

　　可是我心疼的不是奶茶……是刚刚那家买的时候送了个车上帖的小花，但是打碎了。零件还崩到车底下，取不出来了。

　　见气氛不太对劲，我揽过她的胳膊晃了晃，“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程南拿湿巾替我擦擦手，沾着的灰被擦掉，下头几道破了皮的伤口显现出来，看的人牙软。程南抿着嘴看我一眼，头发在抬头一瞬从耳朵后头跑到前头来，带着香气在我面前甩了一甩。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替她重新别到耳朵后头去，“真不疼，我皮实。”

　　“下次能不能别冲动？这是在公司楼下，叫两声保安就来，怎么还动起手了。”

　　我说他说话实在难听得很，我气不过才动手的嘛。程南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心，疼得我往后缩了缩脖子，“他说归他说，反正他脑子有点毛病。打在你身上，疼的不还是你自己？不值当。”

　　我正要反驳说，我可是为你打的诶，怎么会不值当。

　　但我看程南实在生气，还是乖乖点头跟她上车去。

　　呀。开车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忘记告诉她车被划了，“我刚录视频了，应该能要求赔偿的。”

　　程南低头擦墨镜，头也不抬跟我说：“补漆也不贵，我们自己修就行了。”

　　我去……太帅了姐

　　程南把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松松把墨镜挂到鼻梁上，偏了偏头问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刚刚是你约的我诶？不是应该早就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对，”程南点点头，“不过我想看看我们有没有默契。”

　　“我想回家做饭吃，可冰箱没有东西了。我们去趟超市呗？”

　　我看到程南嘴角轻轻勾了勾，不置可否；但我觉得我猜对了。

　　路上程南戴着一侧蓝牙耳机接了个工作电话，和许多人不一样，她打电话时没有那么多啰嗦，挂电话前也不会嗯嗯啊啊半天。

　　如下：

　　“对，程南。”

　　“今晚八点前发我邮箱。”

　　“方案要是没有问题，明早十点准时开始。”

　　我听不到耳机另一侧的声音，但就是觉着程南好像个指挥百十来个小弟的帮派老大——尤其配上她的墨镜和银色耳链。

　　对面应该给老大汇报完了，程南不咸不淡回了句，“就这样，再见。”

　　她全程！全程！目不斜视气定神闲，优雅又果断。

　　我伸大拇指小拇指比成电话的形状挂在耳边，略略带了一丝调戏的语气同她说：“喂美女～我是陆芸笙。”

　　程南有点纳闷，支起一边眉毛看我一眼，墨镜底下应该在说，“我旁边坐着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努努嘴，“美女刚刚打电话，好——冷漠呀。”

　　程南“嗤”一下明眸皓齿笑出声，“因为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没有你可爱呀。”

　　她说话很少加语气词，唯数不多的几次分给我许多回；我很喜欢她说语气词的时候，牙间轻轻送了一口气，挑在话尖儿上可撩人了。

　　我愣在车里没说话，耳朵烫烫的；程南看我一眼，回头开了一段路以后，摘了墨镜又看我一眼。

　　我清清嗓子，假装回头往后看，说，“报告，右后方没有车。”

　　程南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说“好。”发丝在肩膀上，在胸前，在车座靠椅处扫了一扫；恰到好处显示头发主人的欲言又止。

　　我往后视镜上扫了一眼，暗暗夸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我不记得那天究竟是个周几，只记着那个点儿超市的人多到能把我踩死。

　　我看到程南默默摘了耳机，先是走在我前头，又和我肩并肩走，然后走到青椒摊儿前头，一手挑青椒，另一只手拉着我的手。

　　我哪还有功夫挑什么青椒啊，程南的手柔软又温热，像是一捧有形状的温泉水。我壮着胆子分开五指，顺着指缝和她十指相扣，掌心贴合的一瞬，我听见心跳声大过周围的嘈杂，自心底震到耳边。

　　直到程南捏捏我的手，问我：“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我从她手里挣出来，手背敷到脸上，“啊……是有点儿哈。”抬手的时候，该死的手表显示心率过高，贴着我的手腕开始振动。我赶紧放下那只手，叉着腰，换了另一只手抬上来，放在脸颊边儿上轻轻扇，“都四月了，这超市怎么还放暖气……”

　　我正尴尬，一位穿着印着超市logo的绿色小马甲的营业员，及其礼貌地朝我介绍：“美女，我们这边生鲜区早就停暖了，水果蔬菜都是新鲜的。”

　　靠。谁问你了？水果新鲜，我不新鲜了……

　　程南又是笑，递了一袋子青椒给营业员，“麻烦帮我们称一下，谢谢。”

　　这是我自认识她一来，笑得次数最多的一天。我都想问她你冰山大总监的头衔呐？不要啦？

　　程南又主动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不过这次是拉着手腕，我感觉好些了，周围的嘈杂代替心跳声重新回到我耳边。

　　我想着他们这些大总监，一般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用亲自上超市，家里的阿姨就会买好蔬菜放家里。反正起码我家是这样。

　　但程南不是，她很会挑蔬菜，她和我说菠菜要挑叶子绿，根部带点红色的；买猪肉的时候轻轻按一按，要买回弹好的比较新鲜；四季豆不要买泛白的，吃起来回新鲜一点。

　　这么全能的六边形战士总监，我真是五体投地了。

　　“笙笙会做饭吗？”

　　走到超市门口，程南把菜递到我手里，“我晚上有点事要忙，你可以做给我们吃吗？”

　　我细数我会做的菜：煎鸡蛋，炒鸡蛋，鸡蛋羹，蛋炒饭，鸡蛋醪糟，水煮方便面卧鸡蛋……我好像只会做鸡蛋啊。

　　不过程南看上去好信任我。学！让我做满汉全席我也学！

　　我把菜接过来，“我会我会！你忙你的，我来做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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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还会做煮汤面（清嗓子）（正一正领带）不加蛋的那种（领带断掉）
(栖栖说等着大家的阅读反馈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