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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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黑夜里我竟有些哽咽，“我确实不太能睡好。”
我把“很难”和“睡着”的形容，变成“不太”和“睡好”。这样描述的话，起码显得我不是个矫情的人。
但我的的确确，在睡眠方面，有些小毛病。起初总是梦魇，我因而常开着灯睡觉。暖黄色的灯本身带着些炽热，像太阳一样包裹住我，我便能睡得踏实些。
再后来，我便干脆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好困，好累，可眼皮不听使唤，好像总闭不太牢靠。黑暗里明明没什么值得我观察的，可隔一会儿便总想睁眼看看。
至于程南说的热搜，我只当是一阵耳边风；要不是陆淮老借此让我从晟衍辞职，我压根不想理会。
我避开程南对于我失眠原因的询问，起了些玩儿心，侧过身子支着脑袋说：“要不，你陪我聊聊天？”
程南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规规矩矩平躺着睡下，静静听我抛出第一个聊天话题。
“你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是在地铁上遇着的？”
“记得。”程南真是生了个好嗓子，黑夜里像海风一样温柔。
“我当时觉得，这个姐姐也太好看了。如果搁在平常，我肯定冲上去要微信了。不过我出现在你视线里的方式也太尴尬了……我不好意思。”
程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不过我好像听见她一声轻笑，被耳边的海浪声盖住了。
“后来啊，我在地铁出站闸机那儿，又看到你了，跟我一个口儿出。我还猜你不会和我是一个公司的吧，那我每天上班也太有动力了！不过没一会儿，你就不见了。”
“当时我去负一楼买咖啡了，就在停车位旁边。”程南解释。
“嗯，我知道。”这件事自打我知道程南一般开车来上班就猜到了。
“但是啊，我卡点刷部门闸机的时候，你不是在我后面叫我吗？我说我靠！你真和我一个公司啊？我也太幸运了吧……”
不知道这句话我最后有没有说完，我好困，眼睛睁不开了，嘴也张不开了。大脑没法支配我的嘴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我睡着了。睡得好安稳。
关闭视觉听觉后，嗅觉会变得异常敏锐；程南发丝缠绕的香气温柔地把我包住，睡梦里好像程南还在对我说话，不过我听不见了。只有心跳声，和海浪声，在黑暗里忽近忽远，和香气一起侵占我的大脑。
梦魇没有如约而至，我反倒和一次安稳的睡眠不期而遇。
我疯了。
大早上被海浪声和同事叽叽喳喳的笑声吵醒，我眯着眼睛挣扎了一会儿，察觉到程南身上的香味离我好近。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自己的被子被我弃在身后，我和程南睡在一床被子底下。更过分的是，我枕在程南臂弯里，一条腿将她紧紧锁住，手还......搭在不可描述的地方。
我霎时清醒。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被子里挪回去，又不动声色替她掖好被角，听她呼吸尚且平稳，应该没醒，应该也没有察觉到睡梦里被人冒犯了吧......靠。
程南睡着的样子好乖好乖，呼吸时脸上的绒毛一颤一颤，被我冒犯过的地方也随着一起一伏。每根发丝都躺在度量好的位置，它们藏裹着程南的香味，绢画一样衬着程南姣好的面庞。
我眨眨眼着着程南，又睡着了。
回笼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醒来以后程南已经不在我旁边躺着，我早已自顾自翻身滚到帐篷正中央，用我的体温盖住程南留下的、已经冷掉的部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吃的不合适，身上总觉得一阵酸，而且发冷，怎么裹紧被子都没有用。我发烧了。
我伸手够了够手机，拿到这冰冰凉凉的铁疙瘩又马上缩回到被子里，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放置在冰窖里，不住发抖。微信里静静躺着程南的消息，来自半小时前：“起床以后来找我，给你留了早饭。”
感动死了。程南自己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还给我留。
不过我好难受，太阳穴就像被石头砸过，呼吸也暗暗发烫，没有一点点力气哪怕翻身坐起来，更别说去吃饭。我给程南发信息说：“我好像发烧了。”然后就把这冰冰凉凉的铁疙瘩放在脑门上。降温。
后来，程南带我提前离开，我裹着毯子坐在她车里，没力气睁眼，没力气问她开去哪里。我想，如果是程南，就算她要把车开进地狱我也愿意。但我知道她不会。
车停在我家门口，我纳闷，看见熟悉的小区门，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
“上次吃完饭我送你回家的，笨蛋。”
烧糊涂了。只记得后来去程南家里行侠仗义了。
温度计显示三十九度八，我差点见了太奶。
这是我这辈子有清晰记忆以来，第三次烧到这么高。第一回是上初中，我请假在家，家里没人，只有阿姨忙前忙后。但阿姨家里有自己的小孩子，我没叫她多留，一个人捱过去了。
第二回是在大学，室友好像都很怕我传染，吊完针让我住到外头去了。酒店里不暖和，不过好在我生命力顽强，一边发着烧还能一边背马原，第二天照样完好无损出现在考场上。
这回好在有程南。
“程南，我冷。”程南裹紧毯子把我扶下车，搂着我的肩膀进小区。
“身上好酸好疼，直不起来……”
“靠着我靠着我。马上到了啊，坚持一下。”
我依偎在程南怀里，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把我笼着。
“别走好不好？陪我一会儿。”我赖在床上，抓着她的衣角，把前两次发烧没撒过的娇，全撒到程南身上。
“我不走，给你冲点药喝。喝完睡一会儿，等你差不多好了我再走，好吧？”程南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我乖乖喝药，乖乖躺下，乖乖睡着，乖乖等着睡醒以后见到程南。
可程南食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睁眼，脑子很闷，太阳穴突突跳，但睡前程南在我耳边儿上的轻语却仍旧清晰。我咳嗽着叫了两声，应声进来的却不是程南，是我爸。
妈的。烧死得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