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衡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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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的喧闹声，举着肃静与退避的一队人大摇大晃的从小镇门口的牌坊一路走向了官府驿站。
守在驿站门口的薛孝荣一见人来，立马带着家丁丫鬟迎了上去，与从马车上下来的师爷先交谈起来。
而那离京前来的高官则是坐在马车上，人还未见成倒是先把架子端了个十足。
按道理一个小小的师爷无官无职地位远不及他高，但就是因为傍上了马车上的那颗大树，使得他一个堂堂的地方父母官也得摆出这幅点头哈腰的模样。
与师爷打了一阵太极，薛孝荣这才给仆人使了使眼色，立马有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前。
师爷解开红布的一角虚瞅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冲薛孝荣一笑。
随着爆竹的噼啪乱响，小镇上最大的酒楼万春楼迎来了他今日最大的客人，镇上所有的富豪乡绅都随着柳员外站在酒楼前翘首以盼。
只见薛孝荣一身青色官袍招待着身后一名绯色官服的官员下了轿子。
紧跟着，守在门口的柳员外他们便拥了上去。
在当地富豪乡绅的一声声恭维声中，只见那高官一脸春风得意之态。
这热闹非凡的场面是任凭他薛孝荣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若非有大夫人主持着薛家扶持，柳员外更是从中出力，以朝廷现在的影响力根本叫不动这多方势力的人前来捧场。
而柳员外为何这般积极，一直跟随着薛孝荣身侧的大夫人此时只是会心一笑。
今日的大夫人并未像往常一样主持着场面，而一路默默地跟随在薛孝荣身侧，完美地充当好了一个贤内助、背景板、好花瓶。
全因为这薛家明面上的家主是她眼前这个无能、无用的男人，所以她只能费劲心思去包装营造这一切。
大夫人垂下眸子，敛下了眼中的锋芒，偶尔客人与她攀谈也仅是含蓄地回上一句。
这场酒席是为男人举办的宴会，她家那个无能的丈夫需要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番。
所以她不能像往日那般展现出自己的利爪与威势，只能袒露出这幅柔弱无害的模样。
只是望着这宾朋满座的盛大场面，拥簇的呼吸和说话声让她感到有些疲惫。
幽幽地向无人的角落望去一眼，神情中露出一股幽怨，本来她该嫁的应该是一个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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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领气，气成丹田。
我跟着从管事那里用贡献点换来的内功心法敛息术上的法门运行起了内息，这也是我第一次真真意义上接触到了小说中的内力。
这就是升上了地阶以后给我带来的一些好处。
人阶暗卫只能兑换一些简单的药物和兵刃，像是内功心法武学套路一类的物品只有地阶以上才有接触的机会。
当然这些东西兑换的价格可以说超乎想象的贵，武学秘籍这一类的的东西作为各大世家和江湖门派的垄断资本，他们都十分有意识地去控制它的获取渠道和流通路径。
没有足够的地位和价值，世家大族们可不会这么放心的让你们去接触这些。
这本内功还是我在升上地阶之后整整攒了一年才换出来的，好在升上地阶之后任务的奖励也变高了，同样难度和质量也变高了。
如果说人阶的时候还只是小打小闹，那么地阶的任务可以说就是经常与死亡为伍了。
内容不限于窃取机密，绑架，暗杀，基本上是为了薛家拓展业务持续发展做服务，更核心的牵涉薛氏一族命脉和未来的关键任务则是由我更上一阶的暗卫负责。
我也是深思熟虑了许久才决定学习敛息术这本内功，在暗杀和窃听上面它还算得上万精油。
此时已经距当初的晋级任务过去了一年左右，小五这段时间也是拼了命的在刷任务给自己攒晋升的业绩，当然我也没少借着地阶开放的福利给他开小灶。
像是敛息术这门功法，我在到手的第一时间就立马给他誊抄了一份。
借着我的光，小五在人阶暗卫这个阶段可以说是过得滋润极了，很多同届的暗卫得不到的东西他都可以予取予求。
使得他的资本和实力有着卓越的提升，再过不久也能参加地阶的晋升任务晋级地阶。
这些时日，通过不断的外出任务，我对外界有了不弱的认识，一点点的构建起了未来逃跑所需要的路线和计划。
当然，筹备资金也很重要，之前被我启发的乞丐们借助分布广大且人脉丰富的特点，通过给一些旅人还有灰色产业的从业者贩卖信息赚得了一笔颇丰的财富。
他们感念我对他们的指点，决定按股份给我分出一成的收入，这种坐着等老天赏饭吃的感觉可太好了。
经过我点播的芡娘也开始了自己的发家之路，如果说乞丐们走的是普惠便民的低端市场，则芡娘经营的就是高端路线。
因为本身职业的特点，芡娘很容易就能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到一些身份尊贵或者权势通天的大人物，只需要一点点沟通的技巧就能掏出许多具有价值的信息。
而对于芡娘卑贱的出身和女流之辈的身份，往往不会有人对她抱有太大的戒心，这给芡娘提供极大的便利。
只需要几句简单的交谈她就能获得重要的情报，然后转头寻找我们这些亡命之徒或者江湖侠客高价转手出去。
同时，精明的芡娘为了防止被老鸨发觉她赚钱的门路，她还偷偷把自己身边同样遭遇的姐妹发展成了自己的下线。
一旦出现情况就互相打掩护，方便一起赚钱。
靠着这个不伤身体就能捞钱的办法，芡娘也给自己积累了不凡的身家，然后再把钱投入到给自己的保养上。
如今的芡娘已经摆脱了那副枯槁的模样，经过悉心的保养，比起曾经清秀娟丽的外表更胜了一筹。
越来越多的上流人士慕名前来，因芡娘的美貌与谈吐，欲做她的入幕之宾。
见过她的男人无不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即便不与之巫山云雨，也对着她死心塌地。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芡娘这欲拒还迎的态度，这些男人才更是对她欲罢不能。
对于芡娘来说，这些男人的喜爱一文不值。
倒是他们嘴里无意间漏出来的那些珍贵消息，才更具有价值。
迎香阁里的那段经历，把原本纯粹的芡娘雕琢成了这副精明市侩的模样。
当然，我也没少找芡娘帮过忙。
托她的福，我接的一些任务省下了很多功夫。
如今我也算是芡娘的老客人兼好伙伴了，她也有不少为我提供一些赚‘外快’的门路。
虽然我平日钱花的快，但也攒下了不少的资本。
手头宽裕了，能做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前阵子，管事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小六子的伤已经养好了，恢复了正常。
我连忙借着任务外出的机会给小六子买了不少的补品，托管事的手送了下去。
对了，还有纸笔，每次靠着管事口头传讯终究是不太方便，而且有时还难免有些尴尬。
当然少不了识字启蒙的书，庚一他们都是贫农出身还没学过写字，这些也不能忘了。
将至年关，大街上都贴上了大红色对联和门符，爆竹声从街头响至巷尾。
家家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暖色的灯光照亮了每一户人家。
每家每户都带着攒好的年货走街串巷，我也是，手上提着红纸包着的点心和烧鹅我走在了回据点的路上。
刚刚结束完这个年节的最后一个任务，我也起了和小五一起过年的心思，当然庚一他们也不能忘了。
手里打包小包的东西几乎挡的看不见前路，路过一个贩卖门联与贴画的小摊前我停了下来。
差点忘了，过年红纸和年画可不能少。
看着年画里抱着鲤鱼的大胖娃娃，我心里也乐呵呵的。
这一年来所有的事情都跟着我的安排走上了正轨，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渐渐对这危机四伏的人生习惯了起来。
平静且顺遂的日常使得我对于逃出薛家这件事情开始心生懈怠，有时候也在想，也许就这么过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端着没过脑袋的年货，我和小五坐在房间里美美的吃上了一顿年夜饭，感叹着又过去了一年。
分完礼物后，我提溜着剩下的年货喜气洋洋地找去管事那里。
这段时间庚一学会了写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封厚到快把信封塞爆的书信从管事那里送上来。
写字这件事似乎点燃了庚一的热情，他把平日里的唠叨啰嗦全部一口气写在了纸上。
虽然拆信那会挺无奈的，但是有人惦记着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回味着嘴里烧鹅的味道，我慢慢地走在过道里，心里想着今天庚一送上来的信又会多让人无语。
把摞得像小山一样的年货摆在了管事面前的桌子上，我有些心虚的把目光绕向被年货挡住的管事。
“今天的这些也拜托管事了，当然也有给管事的那份，新年快乐！”
但是管事并没有收下，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神情有些肃穆。
我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趣道:“大过年的，管事你别这么看我啊，怪吓人的。”
他依旧沉默着，只是这次从他怀里掏出了一捧木牌，上面写着庚一他们的名字。
一共六块，只是上面沾染的血迹在红纸包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晃眼。
“抱歉。”管事一时找不到别的说辞，只能这么对我说道。
“诶？”我慌乱了起来，“管事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新的新年笑话吗？”
管事避开了我慌乱无措的面孔再次说道：“节哀......”
似乎有什么我一直看好的东西被‘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再也拼不回去了。
在这个满是红纸和爆竹的新年，我没有收到成堆的祝词，而是等来了同伴的死讯......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失衡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