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勇闯江湖路》行走江湖的女妖精

28、第 28 章

　　拐过走廊的方向，迎面而来是魅璎，刚从外头回来，风尘仆仆。
　　“璎璎，早。”
　　魅璎目视前方，转圜晃到裴缃湄的脸上，红彤彤脸颊，勘察几眼，已确认是无什么大碍，“裴姑娘，早。”
　　“璎璎，你能替我报仇？”
　　见她很想把那人砍了的冲动之下，魅璎摇了摇头，“打不过。”
　　“呜呜呜...”
　　“你家主上怎么？冰渣子怎么不冰？”裴缃湄吐槽一路上，|“他总是欺负我。”
　　“小巫也叛变了。”
　　走廊又长又弯，魅璎身边就是叽叽喳喳裴缃湄，一手握着剑，一手负手背后，时不时。“嗯。”
　　“不喜欢，太讨厌了。”
　　“嗯。”
　　“如果不是主上，姑娘你如今的遭遇是什么？可曾想过。”魅璎直言不讳，令裴缃湄一愣，从遇见到现在，除了言语上，其他还真没有对她怎么样？甚至....
　　“诶，大好时光，今夜是明月节，去找葵花大娘。”
　　“嗯。”
　　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到了后厨，就见李葵花躺在了摇椅之上，惬意闭目养神。
　　“大娘，我来啦。”
　　李葵花双眼睁开一条缝，看向了她，倒是身旁跟着魅璎，微微诧异，“湄湄，魅璎，来后厨何事？”
　　裴缃湄来锦绣山庄几日，随意逛了逛，熟悉了各个庄内的环境，她撩开裙摆，蹲在摇椅边上，话痨开启。
　　“大娘，你怎么会被叫李葵花？”
　　李厨娘放荡不羁，，瞅了一眼红墙黑瓦砖头，白色墙底破旧一口，慢悠悠开口说道：“当年我娘生我时，路过一片都是长满葵花的地方，名字就这样由来。”
　　|“那定然是绝美。”
　　裴缃湄坐在矮凳子上，撑着下颚处，打发日闲的时间，边学习点厨艺，施展施展，也好过饿死，如今可不是一手挣钱的法子，还是要有的。
　　“湄湄，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裴缃湄从初来乍到到如今已有五六日，眼前真没有仔细想想，斟酌一下，“先攒点银子，去哪儿好使些。”
　　李葵花大娘在摇椅来回晃动之中，舒坦懒洋洋伸直腿，慈爱的凝视着她，“在理，去哪儿可不能饿了肚子，不是。”
　　裴缃湄狡黠一笑，微微俯身套近乎，“大娘，我有个法子挣钱，不过则是需要点.......”
　　说完大拇指与食指互相摩擦，亮晶晶的眸子眨巴眨巴，“不过想先跟大娘学点手艺，你看如何？”
　　“敢情好，我的衣钵倒是有人继承。”李葵花向来说话算数，拍了拍摇椅，“这就是拜师了的礼物了。”
　　裴缃湄浅浅笑了，时隐时现了小酒窝，“好。”
　　“明月节，是什么日子？”
　　“不正是七夕节未到，葵花镇大多数人打打杀杀过了半辈子，半是隐退，又历来喜好热闹，看家本领衣钵总有人传承，便是相会，若是看中，男子便手赠一处花灯，全凭女子的决断接纳或者不接纳。”
　　“有道是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裴缃湄摇头晃脑吟了首诗，念完双手撑着下颚处，“朱翠阁佟掌柜所说的。”
　　“正是，古语说的道理，湄湄好容颜，不晓得今晚有多少男子前仆后继。”李葵花揶揄打趣，瞧了瞧，“不过这身装扮不成，得换，水蓝色好看是好看，缺了点什么？”
　　“哎，大娘，昨儿给你添置一件朱翠阁的衣服和头饰，要不看看？”
　　李葵花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错愕满脸，“给我？朱翠阁价位不菲，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这几日了倒是叫您老照顾了，聊表点谢意，东溟大哥出个小钱，嘿嘿....”
　　“否管说这些，那小子给你花银两。”李葵花再次震惊，诧异，又到了了然，最后释然，似笑非笑看着她，“何时笼络他的心？”
　　裴缃湄认认真真点了头，“啊，那个........”眼见魅璎，腰板挺直了起来，“足足有八千两银子。”
　　李葵花的嘴唇抽搐了几下，眉角也抽搐几下，旋即似笑非笑道：“八千两，那小子何时这么大方，也不看看是给谁花的，哎呀，一物降一物呀，湄湄套牢她，师父以后就跟你吃香喝辣。”
　　魅璎淡淡点了点头，附和李葵花的意思。
　　这是哪儿到哪儿呀？交易保证只有彼此清楚，不能轻易告诉第三人，大娘不会是误会那冰渣子心悦我吧，裴缃湄摇了摇头，“大娘，你想岔了，没有这事，是......”她就不打断了。
　　“好了.......来，你坐着，大娘拿出绝活来，定将你今日打扮美美，把那小子的注意力引来。”
　　“不......我话还没.....”
　　“裴姑娘，眼下也无事，主上交代之事未办妥，先告辞了。”
　　裴缃湄朝她扬扬手，依依不舍。
　　“你和魅璎相识几日，倒是熟稔。”
　　|“她是我第一个闺中好友，自然珍惜。”
　　李葵花瞧见她抚掌笑意涟涟，“她也未必与何人有过如此亲密过，你是头一个。”
　　残余落日，盈盈藏匿在一片黑压压的云层之下，另一端的月儿悄悄露出弯刀头。
　　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啊......”
　　李葵花按住她的双手：“绞面，细碎的发丝不要，配得上月光裙，定当芙蓉玉面，肤若凝脂，白里透红，人面桃花相映红。”
　　“坐端正点，腰板挺直了。”
　　“哦.....”
　　“下颚抬高点。”
　　“好..”
　　“大娘，轻点，轻点...”
　　“疼.....”
　　昨夜只顾着去西苑找他，被恐吓忘了，那归置的东西在哪儿？不会在西苑吧，裴缃湄眼珠子转了转，“大娘，东西在西苑，烦请你和我一块儿去取回来。”
　　这时，魅璎敲了敲，“叩叩叩”后厨外的木门，“大娘，裴姑娘，东西尽在我屋内。”
　　裴缃湄与李葵花相视扑哧一笑，倒是省了去西苑。
　　在悦来客栈里，涂芳芳倚窗而站，望着窗下络绎不绝的人，微微叹了气。
　　“小姐，所带的银子就剩下二百两不多，朱翠阁的衣服，一件不止这些银两了，估计就要喝西北风，不能住这么好的客栈了。”
　　涂芳芳颇为不耐烦，怒瞪她，“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呀。”手指点了点她榆木小脑袋，走南闯北几年，胆子小。
　　小丫头不敢说话，糯糯说：“当然是听小姐，但......务实有必要。”
　　“莲画，你这是戳我的心窝子。”涂芳芳有点儿泄气锤了捶木桌子，再次叹气，“那你说，余钱多少能花？”
　　“购置便宜点，也不差，重点在于小姐的气质，脸蛋是比不过，走清秀的路线，怎么样？”莲画精打细算了下，“不足五十两，还要再这儿耗着，不然小姐就打道回总舵了。”
　　涂芳芳起身，扑到了床塌上，泄愤滚圆了几圈，“不回去，老爹爹定要我嫁那文弱书生，我才不要呢，无用武之地。”
　　“盟主尽是为小姐打算，江湖打打杀杀，不如眼下安稳的日子来得踏实。”
　　“不，我不喜欢，夫君得是我看上，肩不能抗，武不能打，拿来何用，爹爹即是江湖中人，又何必在意这些。”
　　涂芳芳心一横，手中红鞭子甩在了案面，“银子是要省下，可我总不能输掉把，赢也要赢一回面子。”
　　眼见小姐嘟囔泄气了趴在了桌案上，莲画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小姐，不是平日最不喜小白莲的装扮，不如走不寻常的路，定能入得了东溟公子的眼。”
　　“说得有理。”涂芳芳猛一口灌光茶水，拉着莲画就朝着楼下奔去，急不可耐的样子，在长廊了撞了其余的人，“哎哎，哪来的女娃子，这般粗鲁……”
　　涂芳芳扭头一个瞪眼，凶狠狠戾气十足，扬了扬手中红鞭子，佯装要抽打，“挡道就闪开点….还要本姑娘说？”
　　“没….姑奶奶，您慢慢走……”
　　那男子绷紧了背部，贴着墙根角，冷汗直冒，双腿恨不得踩上风火轮，窜得跟兔子跑一个。
　　“小姐，白莲花，声音要低，柔，娇弱，迈步小，腰肢轻摆，款款莲步，眼神怯怯，犹如你是没有入了这江湖的大染缸之内，纯纯如一朵幽香的昙花。”
　　涂芳芳碎了一口，“昙花不是只在夜间开，容易谢掉。”
　　莲画一噎，没有话说，小姐那凶狠模样，捂着脸，也不知主意是好是坏，深深叹了一口气。
　　“比如，这样说…..”涂芳芳沿着木阶望着莲画，捏着嗓音，翘着手尾指，“公子，奴家…..”
　　“小姐，那是花楼的女子叫法……”
　　涂芳芳撇了撇嘴，不带劲。
　　“先去选衣。”莲画拉着涂芳芳大步下了楼梯，朝悦来客栈外奔去。
　　锦绣山庄，
　　在厢房内，响起了裴缃湄兴奋点点的声音，“璎璎，茜红色衬你，换上试试？怎么样？”
　　裴缃湄捧着一颗真心，她可希望女闺蜜也是美美哒，明月节，心里头嘿嘿一笑，瞄了那么久，倒是云霄阁的阁主不错，玉树临风，一暖一冷，很相配。
　　心中打起打小算盘。
　　魅璎望了一眼那叠衣物，全是红色，嘴角猛抽搐了好几下，暗色穿久了，艳丽之色……..略显为难？心上退缩，冷面的脸瞬间有了一丝裂痕，透露一点点无奈，又抉择不下，犹豫…..
　　裴缃湄与李葵花大娘碰撞一眼，灵机一动，便直说，“哎呀，一，你的指责保护我，得近身，二来你这身黑色劲装打扮太显眼，不够低调，要做就是神不知觉，结伴而行。”
　　“何不换一身装扮即可，自是不必此等颜色，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你首要就是保护我，我与你同样各一件，不好？还是你不喜欢？要不再选选？”
　　裴缃湄为难了几分，投其所好便是成为铁闺蜜中一员，没有与旁人亲近的机会，“要不你选选？”
　　“倒不是不喜，从未穿过，不适应罢了。”
　　魅璎低低叹气，可比学剑还麻烦一二，既要打探道主上所需消息，又要牺牲，不如出去干一架来得快。
　　“真的？”裴缃湄欢喜牵拉着魅璎的双手，笑盈盈道：“不许拒绝，帮你打扮美美。”
　　“嗯.”魅璎索性接纳，裴姑娘喜欢就好，一件衣物而已，适应片刻就好。
　　李葵花笑呵呵，红色，帅气明艳，就欢喜看一干的年轻有为后辈，穿得花枝招展。
　　魅璎僵直了身躯，同手同脚换装出来，见裴缃湄招呼而来，“快点坐到这儿来了。”
　　“不抹头油，太香了……”
　　“得抹点，瞧瞧，这满头发丝真好，想想当初年轻时的模样，多少年了，岁月不饶人了。”
　　魅璎为了门主吩咐的事，必要时牺牲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大娘手中的木梳篦，认命般，任由她把高高竖起了的发丝倾泻了下来，垂落下分散开来，显然是没有了往日那股生冷气息，平易近人许多。
　　李葵花先是梳顺了发丝，掬起绸缎似触感，细细了分股了而鬓，时不时抹了摸淡雅了香味了头油，沾于之上，细细了鬓发旋转了几圈，斜插了簪子，在鬓发几许之上点缀了小朵红花，斜插了一枚簪子。
　　“大娘，好手艺。”裴缃湄惊呼夸赞，在镜子身后左瞧瞧右瞧瞧，揶揄的目光与镜子中的魅璎互相对上了，“阿璎，怎样？”
　　魅璎从僵直的身子慢慢松懈了下来，眉眼轻抬望了望镜子中自己，愣愣半晌，不太自然，“尚可。”
　　“搭配简单了，罗圈半个鬓发即可，插着羽叶茑萝簪子，寓意不错。”李葵花直言点了簪子，她收的徒儿心肠好，想着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江湖的传闻的确不可信，信也之信眼前之人。
　　“这簪子是有何寓意？”魅璎疑惑看向了裴缃湄，见她挤眉弄眼，“表达我感激之情，未来之路互相扶持，携手并进闯江湖呀，不离不弃。”
　　“谢谢。”魅璎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容，她的日子中不是领命绞杀阎狱门的仇人，余下日子就是练剑，木讷，安静，从未有过何人关心，心口涌现了热意阵阵，哽咽在喉。
　　她常年练剑，身形消瘦，比一般的姑娘高出了些，这身茜红色衣裙看似繁琐，却也行走方便自如，羽叶茑萝簪子添置了一股女子般娇俏，冷艳之中独有的气质，唇轻点一抹淡红，肆意张扬。
　　“湄湄眼光不错，魅璎与往日了不同，简直换了一人。”
　　裴湘眉拉着魅璎的双手，笑盈盈转了两圈，很满意，被李葵花了拉着摁在了圆杌上，“小皮猴，快点给你拾缀拾缀，要不然时辰来不及出门，今日午宴就在外头吃，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听曲赏灯。”
　　“好好，大娘，快点。”
　　李葵花寻了那木箱子中的衣裙，“湄湄，”
　　“月光宝盒的留仙裙，一个字仙。”
　　“有理，尽往仙气腾腾打扮，绝不对错。”

　　裴缃湄乖巧了不作任何动作，闭着双眼，香粉一点点铺洒了在她的脸上，上了几层之后，妆容已成，上唇与下唇丰润如珠，点缀了石榴红之色，描眉黛色，轻寥寥几笔，李葵花搁下了石黛，细细打量着，不甚满意摇了摇头，“额前的碎发丝太贴紧，两处弯弯中间露出，眉中心点缀，少了一朵丹若。”
　　镜子的裴缃湄双眼眨呀眨呀，“大娘，这处发丝为了遮掩前时隐时现的莲花纹。”
　　“无需担忧，火钳烫发，妥妥的。”
　　“火钳，我只听说过，火钳烧红，搁置在冷水中，继而可卷发，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李葵花摆了摆手，踏出了屋外了，快步去了后厨捧着铜盆子，燃着石炭，端着拐了长廊，回到了自己屋内了去取了，木盒子，一并带去了魅璎的屋内。
　　“等着瞧，手传技艺，不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