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我幼稚又可怜的挚爱》阿零小羽

4、第 4 章

　　黄昏，我又步入这个熟悉的地方。
　　我和林华萍水相逢在这片荒芜冷清的海边，本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关系，但架不住这是我的一个心灵的去处，架不住他在这片礁石安了家。
　　我很喜欢苍黑的礁石在夕阳下失去镇静变得有些溢彩生辉的模样，因为此刻这里便不像是荒凉的废墟，嶙峋的怪石，而是神秘的宝藏矿。
　　我们相对无言，他的闯入还是影响了我与海礁之地相处的融洽度，他和我都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短时间内他也没有打算回避我们的约会，我也一如既往。
　　我去的时候依旧寂静无人，金粉色的彩霞覆盖了整片的海，我想要拿出拍下来，却发现只有一部老年机，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便听到林华的声音:"小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过来、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你过来."
　　我好奇地走过去，在他的指挥下伸手，一台已经打开的小型的相机便落到了我手中，他的行为和我刚刚未付诸实践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给我的。"
　　“嗯”,他双手环在胸前：“我以前买的，有些年久失修了，但还能用。”
　　我问:"谢谢，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
　　“哇哦！”我应答了一声，转头看见夕阳，笑着说：“你别动，第一张就拍你吧。”
　　林华听闻，把手伸进口袋，挺了挺背站直，我顺势调整角度，按下了快门拍下来这一风景，马上拿给他看：“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上世纪港风电影的感觉？”
　　林华接过来端详了一下，很满意的样子：“可以啊，你还挺有天赋的。”
　　“因为我专门学过！”
　　“哈哈，好好好，既然我是第一张，那第二张是不是要拍你啊。”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我这样可以吧？”
　　林华笑着打量我：“可以啊，现在的校服挺好看的，洋气，不像我们那时候。”
　　“有没有可能是人的问题？”
　　“你小子，过来！”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华哥！”
　　“不是揍你，是让你过来站好，在这边拍。”
　　我听话过去，刚站好，就感觉到了一阵风从陆地吹来，奔向遥远的海面。
　　林华说：“可以啊，黄佳誉，海风都来助你。”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错，接着继续和他开玩笑：“现在应该是陆风吧。”
　　林华貌似没有明白：“什么海不海，陆不陆的，好好站。”
　　我突然有些下头，刚刚林华的语气姿态让我有些幻视黄宵龙，大人总是这样，不能明白你的玩笑，不过至少林华没有扫兴。
　　所以在聊天这一点上，林华优于黄宵龙。

　　我看到林华给我拍的照片后，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还没有星探来找我签公司，然后象征性地夸了一下林华拍得真好。
　　林华不知道今天第几次打量我，说：“想要当明星啊，你这外形条件的话……”
　　“怎么样？”
　　“小偶像可以，大明星就算了。”
　　“太年轻，没有气场，长得也，也不是大方脸。”
　　“什么意思，你还会看相。”
　　“当然，比如你，短下巴，圆眼睛，虽然好看，但不是巨星相。”
　　“切，信你有鬼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聊着聊着就发现我们的从前，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话语无法就是一些生活琐事，青春病，学习抱怨，还有我隐晦提起的□□，但是他不一样。
　　他的世界很复杂，很庞大，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出没在各式各样的环境里，刀光剑影，喜怒悲乐。
　　我听着听着就莫名产生一种好奇：“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怎么回事？”
　　林华的表情冷了一下，我看得出他转移了话题：“一个意外，你对大海很有兴趣吗？”
　　“还可以，毕竟是故乡，这是接触最多的景色了吧，这么长的相处，总要去发现它的美丽。”
　　“那你看过海上烟花吗？”
　　“经常见的。”
　　“哦，居然经常见吗，我倒是很想看看却没有机会。”
　　“现在六月了吧，在夏天应该经常见的。”
　　“那是我运气不好了。”
　　“如果你的船可以开起来，往深处走走，有一个小码头那里会更常见的，很多人过生日都在那里放烟花的，夏至那天还有烟火秀。”
　　林华沉默了一会，问我：“你明天不上学对吧。”
　　“对。”
　　林华：“那，想不想去碰碰运气？”
　　“啊？”
　　我一下子坐起来，盯着林华的眼睛：“你说真的？”
　　林华笑笑：“你敢去？”
　　“你能带我去我就敢去，那也太刺激了！”
　　“这就刺激了？”
　　我站起来拉住林华的手臂想把他也拉起来，说：“走呗，我好久没有做过船了！”
　　林华甩甩手挣开我的拉扯，然后站起来，问我：“你确定了吗，我可不保证开去哪里，也不能保证今晚能再开回来。”
　　我点点头，递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林华站起来，对我说：“跟我走。”

　　我的脑子毫无思考能力地看着林华各种操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却没有任何不耐烦，最后，在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船真的开起来了。
　　我兴奋地大叫：“哇！我靠！你说真的！”
　　林华游刃有余地开起来：“怎么了，后悔了？”
　　我兴奋地看着远方的风景，在渐渐黑蓝的夜色下黑蓝绸缎一般的大海，在渐渐明亮的月色下银白的礁石有泡沫，温柔的海风，沉醉的潮声。
　　我大声喊：“怎么可能，我们去哪里！”
　　“去码头，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蹭的烟花。”
　　“gogogo！”

　　我们不知道在海面上行驶了多久，在此途中无论我问林华什么，他只是专注开船，让我注意安全。
　　我们在小码头不远处停了下来，远处灯火阑珊，不似想象中一般繁华，林华不知合适跑到了我身边：“怎么了，有些失望。”
　　“没有失望，我很专注在等烟花。”
　　“今天大概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
　　“这是放烟花的好时候，这时候等不到，大概是不可能了。”
　　我不甘心地说：“万一呢，有的人别有情趣，就愿意晚一点放。”
　　“那就祝你好运吧。”
　　林华说完，就转身回仓。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开心地问：“你进去干嘛？”
　　林华说：“你等吧，我去休息一下，有了叫我。”
　　我不悦地转过头来，一个人专注地盯着前方，站了一会，感觉有些累了，又转身过去，在船舱门前坐着，盯着远处的点点灯火。
　　我想，黄宵龙的生日好像快到了，他会想来看烟花吗？
　　我的眼前渐渐有些模糊，渔家码头的光景变成了浸水的油彩，色块流淌，周围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像亘古的低语，我仿佛听到了海水搅动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大概是没有等到烟花。

　　等我惊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身处船舱里，并且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海礁，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船上却没有其他人，我晃晃悠悠站起来，脑袋有些晕眩，我又四处寻找，却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我在船舱里找到了我的书包，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多。
　　四周寂静的有些害怕，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我有一瞬间的难受，忍住强烈的想吐的冲动，勉强下了船，坐在礁石上，吹了一会海风，才勉强清醒一点。
　　我想，我该走了，该回家睡觉了。
　　好不容易找回来自己的思绪，我才准备挪动脚步离开，刚行动两步，我就听见了林华的声音。
　　“醒了，要走了吗。”
　　我猛地转头，看见林华从礁石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提着塑料袋。
　　“你去买东西了？”
　　“对，24小时便利店，你要回家。”
　　我莫名其妙又不想走了：“也不是……”
　　“吃点吗，有关东煮。”
　　“好啊！”
　　我又跟着他上船，跟着他在小桌旁坐下，发现林华买了很多东西，除了一些三明治关东煮之类的，还有酒。
　　林华大概是看见我的眼睛看向了酒，便拿在手中晃晃：“酒你能喝吗？”
　　“我……小时候喝过葡萄酒。”
　　“算了，这是白酒，以防万一，你还是别喝了。”
　　“要不我试一试？”
　　林华看了我一眼，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把关东煮放在我面前：“别了，喝出事故了。”
　　“怎么会，能有什么事故？”
　　“比如喝掉船。”
　　“……”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去挑面前的关东煮，一边问：“有没有其他喝的？”
　　“汽水。”
　　“可以。”
　　我又问：“你买三明治和饭团那些干什么？”
　　“早饭啊。”
　　“看不出来，你早上习惯吃这么精致。”
　　“我以为你会一觉睡到第二天呢。”
　　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给我准备的早饭，又想到自己还在吃的关东煮，有些难为情：“这样啊，那，那挺不错的，这关东煮，是，是你买来自己吃的…宵夜？”
　　林华像是吧我的反应逗笑了一样，一边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一边队伍说：“没事，你吃吧，你过来也没有款待给您一顿晚饭。”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吃完饭，难怪那么饿。
　　我看着林华一杯一杯下肚的酒，实在有些好奇地问：“我真的很想唱一下，华哥。”
　　“你确定？”
　　“确定。”
　　林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般对我说：“也可以，不过出事概不负责。”
　　“没问题！”
　　林华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定，最后又拿起桌子上另一个杯子，稍微倒了一点递给我。
　　我不满地抱怨：“小气。”
　　“嘿，那你一口也别喝。”
　　“我开玩笑的，华哥！”
　　我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白酒的度数大概挺高，我被辣的瞬间缩回脸，一股气瞬间冲上脸。
　　我强忍着没有咳嗦出身，但呼吸的改变还是被发现，林华说：“看吧，就知道。”
　　我有些不太服气，又逞能一样尝了一口，这一口大概是尝得有点猛了，我直接整个人呛到咳嗦得天昏地暗，连林华都吓了一跳，一边笑一边拍我的背帮我顺气。
　　等我终于平复下来，林华才收回手，顺便带走了我手里的酒杯：“怎么样，早提醒过你了。”
　　我良久没有反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反驳，又感觉一阵晕眩，我感觉皮肤有些痒，整个人的气息有些热，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嗓子。
　　除此之外，我感觉有千万中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心脏一紧，突然害怕自己会不会要死了。
　　我猛地抓住林华的衣服，他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我看见他的嘴张开，好像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之前喝过葡萄酒没有事，怎么现在喝两口白酒就突然酒精过敏了。但我没有思考的能力，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一头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