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吻青柠》茜橙

34、青柠

　　黎漾从脑子里回忆起某一节生物课上，好像确实是讲过这个。“刘阿姨你真厉害。”
　　刘丽摆摆手，“我有啥厉害的，我们老家那儿种树，每到春天家家户户都得去弄，大家都会的。”

　　“是果树吗？”
　　刘丽点头，“对，是樱桃。可惜今年已经过了，等明年了让家里寄一点给你，保证好吃。”

　　其实关于樱桃和车厘子，黎漾一直觉得好像都是一个东西。
　　看着玻璃瓶里的月季，黎漾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刘丽说要回老家一趟，所以黎漾就给她放假了。
　　客厅里的月季还开的好好的，黎漾突然想，养一些长在水里的，应该能活吧。
　　说干就干，黎漾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去了附近的花鸟市场。

　　黎漾今天穿了一件黑绿色改良旗袍，外搭一件白色披肩，头发用一只木簪挽了起来，整个清冷又不失灵动。
　　她把车子停好之后，拿起白色的手提包就往里走。

　　距离上次来这儿，还是很多年前了。
　　黎漾走走看看，看到一家装饰风格她很喜欢的花店，于是就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脸上妆容精致，上半身倚在沙发上，正闭眼假寐，高贵又慵懒。

　　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见到黎漾进来，忙朝里面喊了一声，“何姐，有客人来了。”
　　“您好，您先看看。”
　　小姑娘穿着改良版的浅绿色汉服，裙摆刚过膝盖，大概是在忙，袖子挽了起来。

　　何茜茹慢悠悠的撩开眼皮，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忽而瞳眸一亮，起身朝着这边过来，她行走时身姿摇曳，透出一种妩媚和优雅。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如青泉流水般余音袅袅，沁人心脾。

　　黎漾她看的有些失神。
　　何茜茹只是浅浅的笑着看她。

　　“我想要水里养的。”
　　“嗯？”

　　黎漾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以前养过的花无一例外都死了，所以想试试水里的。”
　　何茜茹莞尔一笑，“跟我来。”

　　黎漾抬脚跟了上去。从前店穿出去，就到了院子里，房檐上滴着水，正好落到檐下的水缸里，水缸里养着荷花，水珠溅起，落到了花叶上。走在廊下，黎漾有种置身古代江南院落的感觉。

　　“还不知小姐贵姓？”
　　黎漾收回落在院子里的目光，回道：“黎，黎明的黎。”
　　何茜茹回头，掀开了珠帘，说道：“黎小姐进来看看。”

　　这间房子里全部都是水养的花，有像帘子一般的长蔓，有会发光的水蓝色小花，一进去，黎漾大脑都清明了，肌肤上也泛起凉意。

　　黎漾不禁感叹，“这里好漂亮。”
　　何茜茹伸手在水中拨了拨，“黎小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黎漾慢慢走着，看了一圈，回头问道：“和土里的比起来，这些是更好养还是更难养？”
　　何茜茹撩了撩眼皮，沉吟片刻说道：“我认为水生的更难养。”

　　一听这话，黎漾的脸成功垮下来了。
　　“我要风铃和百合。”
　　“好，请稍等。”

　　黎漾站在廊下看着面前一滴又一滴落下的水珠，她慢慢把手伸了出去，水珠滴在手里，又快速洒开，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玩，黎漾也没把手收回来。

　　何茜茹抱着花出来，偏头看向黎漾，察觉到有人看着她，黎漾收回手看了过来，“咦，好了吗？”

　　何茜茹抬了抬手，“好了，黎小姐要不要洗一下手。”
　　“好。”黎漾下了台阶走到院子里拧开一个水龙头，冰凉的水线从指缝穿过，黎漾洗完就上来了。

　　黎漾走到前店的时候，看到了一眼熟悉的人影。
　　“小漾？”
　　“离总！”

　　前台小姑娘低声在何茜茹耳边说道：“何姐，这位客人刚来，说是找你的。”
　　何茜茹看了一眼离君昭，唇边扬起淡淡的笑，说道：“二位认识啊。”

　　“小漾是清歌的朋友。”
　　离君昭换下了西服，穿着休闲，人也敛去了锐气，倒是没有了以往高冷的样子。
　　黎漾微微点头。

　　何茜茹在前台包花，离君昭朝着黎漾说道：“看来今天愿意出门了。”
　　“家里做饭阿姨请假了，总要出来觅食。”

　　离君昭看了一眼前台的花。
　　黎漾说道：“顺便来买株花。”

　　“你那个朋友没和你一起？”
　　“啊？”黎漾疑惑了，“哪个？”
　　离君昭说道：“之前来医院看你的那个。”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黎漾想起来了，她养死了闻今聿的花，说好了要赔他的，没想到竟然会忘了。
　　“我等会儿顺便去找他。”
　　黎漾看着她的风铃和百合，犹豫着送哪株好。

　　何茜如把花包好，顺带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黎漾听的云里雾里。
　　“要不加个微信，有不懂得可以问我。”

　　“好啊。”黎漾拿出手机，加了何茜茹的微信。
　　黎漾抱着花出来，前台小姑娘帮忙拿了一株。

　　何茜茹倒了杯水递给离君昭，看着门口走远的身影说道：“离总难得与人亲近。”
　　离君昭抿了口水，没有说话。

　　车上，黎漾打开手机，看到了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
　　【你好，何茜茹】
　　【你好，黎漾】

　　回完何茜茹的消息，黎漾看着手机，现在是下午5点半，他找到闻今聿的头像，点开发了消息过去。

　　学校宿舍，闻今聿在靠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微信提示音，闻今聿眼睛都没有从书上移开，而是伸手够到了手机，点开微信。
　　【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闻今聿看着弹出来的消息，愣了好几秒，然后把书放回桌子上，又紧盯着上面的名字。
　　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嗖的一下，闻今聿从椅子上弹起来。

　　上铺的陈程吓得坐了起来。
　　“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闻今聿走进洗手间，过了两秒又出来，然后在外面站了两秒，又走了进去。

　　大概也就五分钟的时间，闻今聿打开洗手间的门出来，他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下颚流过脖颈，流进衣领里。

　　陈程放下手机从床上下来，走到闻今聿面前一米的地方站定，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闻今聿扭头就看到他一副探究的样子。
　　“帮个忙。”

　　陈程眼睛一亮，这个流程，他熟啊。
　　陈程咧起大大的嘴角，“师兄你说。”

　　“帮我找件合适的衣服。”闻今聿打开衣柜，对着里面的衣服发愁。
　　陈程笑嘻嘻的问：“师兄你要出去啊，和谁呀？”

　　闻今聿忽地抿唇笑了。看的陈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师兄，几点走，时间来的急吗？”

　　闻今聿擦头发的手一顿，几步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机。
　　他好像，忘记了回消息。
　　“师兄？”

　　闻今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有，现在？】
　　发了消息，闻今聿回头对陈程说道：“等会儿，你先帮我看衣服。”

　　陈程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师兄，该不会是黎小姐吧。”
　　闻今聿脸色一怔，转过头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过来帮我看。”

　　陈程笑得猥琐，抬脚走了过去。
　　在闻今聿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墨绿色T恤和白色休闲长裤，在陈程专业的打扮下，闻今聿的头发也被他吹了一个造型。

　　眼镜被陈程坚决去掉，额头前的刘海蓬松，微微遮住眉毛。再加上闻今聿本身皮肤就白，看的陈程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师兄，我敢保证，就你这身下去，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闻今聿凑近镜子摸了摸头发，陈程赶紧阻止他，“别动，你别弄乱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

　　“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闻今聿看着镜子里的人，问旁边的陈程。
　　陈程掰着闻今聿的肩膀，语气坚定有力，“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闻今聿转身拍了拍陈程的肩膀，“多谢。”

　　闻今聿拿了手机出去，发消息问黎漾到哪里了，黎漾说校门口。
　　闻今聿捏着手机，快步往出走。

　　校门口，黎漾靠在车门上，低头玩着手机，周围不断有人看过来。甚至有好几个男生捏着手机跃跃欲试。

　　闻今聿远远就看到她，她还是那么耀眼，就只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视线触及那几个男生，闻今聿捏紧了手机，快步走了过去。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刚走到黎漾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闻今聿就到了。
　　“等久了吧。”

　　黎漾抬头，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还好，刚到不久。”
　　闻今聿不动声色的挤开那个男生，“我们去哪儿。”
　　黎漾打开车门，“先上车。”

　　闻今聿坐到了副驾驶，等他系好了安全带，黎漾还没来得及说话，闻今聿就偏眸看过来朝她笑，语气懒懒散散的，拽气十足。
　　“黎漾，你这是在跟我约会吗？”

　　黎漾梢怔，看了眼自己身的衣服，再看了眼闻今聿的衣服，颜色一样。
　　而且，黎漾认真打量着闻今聿。
　　“你该不会真的打扮了吧？”

　　闻今聿扬起唇，尾音勾着上扬，“我这是给你面子。”
　　黎漾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我是赔你花，顺带请你吃饭。”

　　闻今聿脸上的笑僵了一顺，扭头看到后排包着的花，“你去买花了？”
　　“是啊，土里的养不活，我想试试水里的。”停顿了几秒，黎漾又说道：“对了，之前把你的花养死了，我买了两株，正好送你一株，你想要那株？”

　　闻今聿看了后排一会儿，才说道：“百合吧。”
　　“好。”黎漾一口应下，她有选择空难症，一路上也没想好给闻今聿哪株。
　　闻今聿看着那株粉色的百合，眸色弯了弯。

　　“这边我也不太熟，你想吃什么？”
　　“川菜？”
　　黎漾点头，“可以，地址在哪儿。”

　　闻今聿打开手机，在导航里输入地名，然后搁在前面。
　　黎漾看了一眼路线，就在天下居那条街上。
　　闻今聿找的是一个川菜馆，在一条巷子里面，更像是个私人菜馆。

　　黎漾打量着四处。
　　闻今聿解释道：“这家店没有对外开放，只有熟人才会来。”
　　“怪不得，开在这里一般人可真找不到。”

　　说着，两人抬脚进去，院落的布局有些像四合院，院中还有一颗枣树，翠绿的树叶随风摇曳。
　　闻今聿领着黎漾走过一个小门，从里面正好出来一个人。
　　“今聿，黎漾，你们来了，快请进。”

　　黎漾诧异的看向闻今聿。
　　这人认识她？

　　闻今聿低头在她而畔轻声道：“咱们班同学，江祁安，以前挺胖的。”
　　说道胖黎漾就想起来了。

　　江祁安转头对黎漾说道：“怎么样，没认出我吧。”
　　黎漾点了点头，“确实。”
　　谁能想到以前的小胖哥摇身一变成了180加的帅小伙啊。

　　江祁安得意的说道：“这可多亏我老婆。”
　　闻今聿解释道：“为了追她未婚妻，在大学里可是下了决心减肥，硬是把我们学校舞蹈系系花追到了。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江祁安说道：“黎漾，她也是我们班学生，你要不再猜猜。”
　　黎漾：“萧语檬？”

　　“你怎么猜到的，你都没认出我，竟然能猜到我老婆。”江祁安诧异地问道。
　　“系花的话，咱们班最漂亮的可就是萧语檬了。”黎漾说完也松了口气，幸好没猜错，不然就尴尬了。
　　江祁安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可不，我女朋友，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闻今聿突然低头附在黎漾耳畔，嗓音里还带着笑意，“我觉得你最漂亮。”
　　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落在黎漾耳畔和脖颈处，她倏地往旁走了一步。
　　这人、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江祁安说道：“今天我请客，随便点啊。”
　　黎漾刚要说话，闻今聿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这人固执的很，他说了请，就随他吧。”

　　“那我下次再请你。”
　　黎漾心里叹了口气，这么热情的人确实很难拒绝。
　　“行。”闻今聿眯了眯眼睛。

　　不一会儿，菜单就来了。
　　闻今聿把菜单子递给黎漾，“我出去一下，你先看。”
　　黎漾看着精致的菜单，味蕾也被调动起来。

　　门外廊下，江祁安见到闻今聿出来，朝他招了招手。闻今聿抬脚走了过去。
　　“最近怎么样？”江祁安问道。

　　闻今聿半靠在柱子上，轻叹了口气，“跟以前一样。”
　　江祁安胳膊碰了碰他，“别装傻，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他高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有事没事就盯着黎漾看。跟自己偷看老婆一模一样，绝对是喜欢人家。

　　见闻今聿不说话，江祁安又丢出了一个炸弹。
　　“就你生病那次，宿舍就咋俩，我照顾你来着，你念叨人家的名字念叨了一个小时，还嘀嘀咕咕又说了好多话，我可是有录音的。”说着，江祁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闻今聿面色一怔，伸手就要去夺，但被江祁安躲开了。
　　见闻今聿要动真格了，江祁安伸手休战，“干嘛，你再过来我可要发给黎漾了。”

　　闻今聿咬了咬牙，冷笑着说道：“胖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江祁安甩了甩刘海，神气地说道：“那是你没发现。”
　　“你就说说吧，我是真想听八卦。”
　　江祁安拉着闻今聿的胳膊，语气诚恳。

　　闻今聿甩了几下没甩开，只好任由他抱着。
　　“就你看到这样，普通朋友。”

　　江祁安嫌弃的松开手，“白瞎你这么好看一张脸，倒是用啊。”
　　闻今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以为黎漾是那么肤浅的人。”
　　要是有用他早就试了。

　　江祁安快速朝着四下看了一眼，凑到他跟前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实践出真知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江祁安说完，闻今聿陷入里短暂的沉默。
　　江祁安再接再厉，“其实吧，女孩子也很好色的，你试过了就知道了。”
　　江祁安想起她老婆被他的美貌震惊的样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闻今聿把江祁安往旁边退了一把，“你收敛一点，我先进去了。”
　　“结婚的时候和黎漾一起来啊。”江祁安在后面说道。
　　往前走的闻今聿没有停下来，而是伸出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包间里，黎漾正看短剧看到津津有味，闻今聿就进来了。
　　这个时候的视频正好放在男女主热吻的画面，开门的声音一响黎漾慌乱中赶紧把手机关掉。
　　“回来了。”她语气稍稍透着几分心虚。

　　闻今聿坐下，眼神朝她的手机瞥去，“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黎漾面上保持着镇定，连忙转移了话题，“怎么出去这么久？”

　　想起江祁安说的话，闻今聿眼神有些不自在，“和江祁安说了几句话，他说婚礼的时候希望我们一起去。”
　　黎漾愣了几秒，“结婚？”
　　他们都一样大吧。
　　有的人还在上学，有点人还在当社畜，有的人已经要结婚了。

　　闻今聿嗯了一声，“开春订的婚，婚期在国庆。”
　　黎漾不由得感叹，“好快啊。”
　　结婚这件事，她想都不敢想。

　　闻今聿抬眸小心观察着黎漾的表情，说道：“江祁安和萧语檬可是我们班里最高调的一对。对了，你要加回班群吗？”

　　当年黎漾离开的时候，她在国内的手机被扣下了。等同于断了这里所有的联系。回来以后除了碰到闻今聿和康喆这两人同学，她和谁都没有联系。
　　要不是碰到他们，黎漾或许都忘记了在秦州读书的那半年。

　　习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黎漾拒绝了。
　　“再说吧。”
　　要是再见面了不认识岂不是很尴尬。

　　闻今聿虽然也料到了黎漾会拒绝，于是转移了话题，“我们下周考完试就放假了，陈程他们说要去老君山看日出，要一起吗？”

　　“看日出？我考虑一下。”黎漾早上刚刷到了一条日出的视频，隐隐有点心动。

　　说起来上次看日出，还是他们几个元旦一起去的，差点冻成狗。闻今聿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见他笑得脸一抽一抽的，黎漾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闻今聿绷着脸，憋住笑意，“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黎漾抿唇，说了等于没说。

　　吃完饭出来，江祁安非要把两人送出来。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就差手里添个手绢给他摇了。

　　要上车的时候，闻今聿拉住黎漾的手，“我来开吧。”
　　“好啊。”正好她刚才吃的有点撑住。

　　车窗打开了一条缝，窗外的风吹了进来，还带了几分热意，黎漾一只手搭在车窗边，脑袋靠在手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闻今聿扭头看了黎漾一眼，轻声说道：“这边有个公园，要过去一起转转吗？”
　　“去吧。”黎漾语气软绵绵的，整个人也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很像一只吃饱了打盹的小猫。

　　闻今聿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有些痒，朝着黎漾伸了过去，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入手是软软滑滑的触感，要不是黎漾脑袋已经转过来了，闻今聿还想再放肆一下。

　　“嗯？”黎漾偏头看过来。“做什么？”
　　“你头发乱了。”闻今聿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乱了吗？”黎漾往起来坐了一些，打开镜子，伸手理了理。

　　绿灯一辆，车子行驶起来，闻今聿按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略显僵硬。
　　蒲昌公园是两年前修缮好的，下班之后来这里的人很多。

　　黎漾刚才差点睡着，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不少，打开车门下去，迎面就是一缕清风。拿包太麻烦，所以黎漾只拿了手机下来。

　　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天幕还未暗淡，太阳已经落在山脚，没有烈日的灼烧，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出来换气了。

　　闻今聿停好了车，就看到黎漾站在一颗紫叶李下面。而黎漾本人，正抬头看向那些已经熟透的果子。

　　闻今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要抬手，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小伙子，帮我也摘两颗。”

　　黎漾和闻今聿扭头看过去，是一对老夫妻站在不远处。
　　老爷爷说道：“我老伴也想尝这个，给你女朋友摘的时候帮忙多摘两颗。”

　　黎漾张嘴就要解释，但闻今聿比他先开口，“好，您稍等。”

　　老奶奶不好意思的推了老爷爷一下，“谁想吃了，明明是你想吃。”
　　“好好好，我想吃，是我想吃。”老爷爷笑呵呵的应下。

　　说着老爷爷看向黎漾，“小姑娘，你没来过这儿吧，这果子没打过乱七八糟的药，是可以吃的。”

　　黎漾点了点头，她平时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小区外面的超市了，那还是一周去一次。至于饭后散步什么的，从餐厅到书房应该也算吧。

　　闻今聿朝着老爷爷伸出手，把一把果子放到老爷爷手里。“谢谢你啊，小伙子。”
　　“不客气。”见老人手有些抖，闻今聿帮他装进了随身带着的袋子里。

　　看着两人老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远，黎漾心底忽然触动了一下。
　　这就是，白头到老吗？

　　“我擦过了。”闻今聿递了一个给黎漾。
　　“谢谢。”黎漾伸手接过来，一入口，酸的她脸都皱在一起了。
　　“怎么这么酸啊。”

　　闻今聿自己也尝了一个，语气平淡，“不酸啊，我觉得还好。”
　　黎漾：“你厉害。”

　　“我可是连青柠都吃的人。”

　　黎漾：你到底在内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