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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车到山前必有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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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轻柔的抚过窗帘纱幔,江寻从床上醒来,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了似的。
有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突然,他猛地翻身,胡乱摸了摸身旁的位置。
空无一人。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妈的,我被耍了。
昨夜耳边呢喃的什么小宝贝,宝宝,喜欢死了,都跟放出来的屁一样。
这只是那个人的一夜风流罢了。
第二反应,他看了眼床头柜,幻想着上面能放着一叠冰冷的大钞。
什么也没有。
江寻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出神。
算了,应该的。反正他只是因为公司一哥才被迫献身,他把自己给出去居然都不是为了自己。
不知怎么,江寻红了眼眶,静静的落下一行眼泪来。
感觉到脸颊湿漉漉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像个怨夫一样坐在这里哭,赶忙抬手摸了一把脸。
“真是大姨父来了。”江寻套上衣服,满腔的怨气化为愤怒,“反正我是吃到好的了,我又不亏。”
虽然整个下半身都很沉重,某个隐秘的地方还有着被开疆拓土过的胀痛,但是江寻还是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打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临走前,他才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固定手臂的器械。
应该是骨折恢复期使用的。
江寻回忆了一下昨天整个过程,饭桌上裴灿右手推杯换盏,左手对那两个小妖男搂腰揩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方便的。
倒是晚上,确实哄着他说手受伤了,让他自己……
江寻闹了个大红脸,骂了一句:“真装。”
他拢了拢外套,一路做贼似的离开了酒店,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小宾馆。
前台小妹昏昏欲睡,突然有人站到她面前,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您好,先生。”
江寻在娱乐圈排不上名号,但这张精致的面孔在普通人之中还是令人记忆深刻的。
前台小姐姐立马想起了关于这位客人的事情:“您好,昨天您没有按时退房,保洁发现您的物品也没有拿走……”
“抱歉,我会补上昨晚的房费,也请帮我再续一天。”江寻说道。
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赶路回家。
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着急了。
“好的。”前台小姐姐见他面色苍白,情绪也不佳,犹疑了片刻,问,“请问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陌生人的安慰在他心中激起一片小小的波澜,江寻抿唇笑了笑,说:“没。”
接过重新设置好的房卡,江寻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十几平米的小单间里,床就基本占了所有的空间。
江寻倒在硬邦邦的弹簧床垫上,嗅着房间里隐隐约约的潮湿味道。
“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浑身乏力的感觉重新占据他的身体,没几分钟,江寻就彻底睡了过去。
*
裴渡神清气爽的哼着小.骚.歌回酒店,手里提着一大袋刚出锅的油条肠粉艇仔粥。
酒店的大厨都来自大洋彼岸,组装一点预制的面包片和培根就当做早餐,哪能跟他亲自去街坊买来的相比。
走到熟悉的房号前,想起昨晚的种种,裴渡感到内心一片柔软。
本来想敲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从兜里掏出房卡,“滴”的一下刷开门锁。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裴渡有些猥琐的踮着脚走到床边,轻轻拍了一下被子的隆起。
!
?
裴渡的手一下陷入柔软的床品,与床垫进行了亲密接触。
人呢?
裴渡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咬了咬嘴唇,把精心买来的早餐甩到床头柜上,叉着腰来回踱了两步。
他先是拿起房间的内线,还没拨打出去,又挂掉了电话。
裴渡拿起手机,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发飙道:“你的人是怎么回事啊,爽完就走是吧?!!!”
“啊?”电话那端的廖修明一脸懵,“不对啊,昨天那小男孩说你给人家吃了个闭门羹。”
原来那小男孩来晚了片刻,屋里两人就激烈起来,根本没听到那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
小男孩听说屋里这位裴少是个不容易缠上的,便贴着门板央求,那声音软的呦——没一会儿就成功被隔壁投诉,被几个保安硬拉下楼赶走了。
“不信你听。”廖修明把手机拿到身边俊秀的男孩唇边,“气得正在我身边哭呢。”
男孩哼唧了一声,赌气的别过脸去,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角红了。
裴渡:……
“那昨晚来我屋的人是……”
裴渡的大嗓门从电话那端传来,廖修明脸色微变,赶紧捂住手机的声筒,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听语气,这爷是真生气了。
“噗,哈哈哈哈。”他眼尾控制不住的上翘,笑得捂肚子,“不是,你真做了啊……还搞错人了?然后人还跑了?什么鬼。”
他兄弟这是被白嫖了啊。
裴渡一脸黑线:“所以,你和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人就像泡沫淹没进大海,无影无踪了。
对面廖修明笑得更加大声。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误入了裴渡的房间,但是人家不留名不留姓,就说明不是裴渡家里安排来算计他的。
“你就当春风一度呗。”廖修明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渡眉头紧皱,昨晚他因为那男孩不成熟的青涩的表现,就男孩的“职业”说了很多轻薄羞辱的话。
虽然也起到了增加情趣的作用,但人家根本就不是做这个的。
他真该死啊……
“别笑了!”裴渡倒在床上,抹了把脸。
“你醒来人就走了?看来你不怎么让人家满意。”廖修明八卦之心大起,企图挖到更多一线信息。
裴大少爷第一次开窍,就被人留下这么一笔浓墨重彩的阴影,他认为对方也是一个勇士。
“屁!”裴渡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一通输出,“我看他昨天辛苦,六点就爬起来,去外面给他买了丰盛的早餐!你知道那家荣记要排多久的队吗?!我的皮鞋都被杀鱼的阿姨踩脏了!!!”
越说,裴渡越觉得江寻没良心。
“我靠。”廖修明简直要无语了,“大清早的你不和人家在床上亲昵,你去街坊买早餐?你给人家留信了吗?”
裴渡有一种被点醒的感觉,脑内一片通透。
“额,没啊。”
“人家一睁眼身边没人,当然以为你跑了!你咋不在床头柜留一沓钱呢!”
“确实,我太不真诚了。”裴渡认真检讨自己,“我应该给他留些钱,让他买点喜欢的东西。”
他把电话丢到一边,心里是潮涌一般的后悔。
昨夜,他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可能伤害了一个人,还丢失了一个珍贵的名字。
廖修明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槽多无口:“这人没救了。”
另一边,熟睡的江寻也被电话吵醒。
“喂?”因为半梦半醒,他的声音有点绵软。
“江寻!你昨晚去哪儿了!竟然敢放裴灿的鸽子。”
关小山发飙的声音让江寻瞬间清醒。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供血不足一阵发晕:“我没有……”
是不是搞错了?昨晚他明明……
“还撒谎是吧,江寻,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轻重!”关小山的吐沫星子喷飞半米,“你等着瞧吧,得罪了裴灿,你完蛋了。”
“不是,裴总他、他不能耍赖啊。”江寻也有点着急。
“他妈的,昨晚裴灿他差点……我坐在那里跟他眼对眼,喝了一夜的茶啊,连个厕所都不给上!”关小山咬牙切齿道。
江寻捏了捏眉心,仔细思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昨晚那副不太合适的隐形眼镜,被他上床前捏出来丢进了垃圾桶……回忆到这里,江寻心里一凉。
他终于知道昨晚感觉到的种种不对劲来自于哪里。
那个人、可能、根、本、不、是、裴、灿。
一瞬间,他的心情从天上坠到地下。
…
江寻还处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懵逼中,关小山还在对面疯狂输出:“我告诉你,不用裴灿出手,我就能搞死你。那五十万,你砸锅卖铁也得给公司,不然就等着漫长的诉讼吧!整死你,靠!”
随着摔手机的声音,电话也被挂断了。
江寻也把手机丢到一边,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
五十万、五十万……
“靠,我还不就是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眶憋得通红。
他活该,做梦走什么捷径,最后还不是赔个底朝天。
他就是这么一个没用又倒霉的傻x。
大多数情况下,江寻都是一个性格软,容易妥协的人。但是唯一跟自己杠上的时候,是个不顾后果的倔种。
他暗自发狠:不赚到五十万,绝不离开粤城。
*
几天后。
廖修明陪发小到医院进行最后一次复查。
他不屑的瞥了裴渡一眼,这人依旧装腔作势的裹着辅助支架。
“有必要吗?前几天龙精虎猛了一晚上的人是谁?”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嗷。”
裴渡的头发虽然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但是看他眼底的两抹乌青,就知道这几天没睡好。
等光片拍好的间隙,这人也不玩手机,坐在医院vip室里一会儿瘪嘴要哭的模样,一会儿又笑得仿佛怀春。
廖修明小声蛐蛐:“什么时候这么惜命了。”
裴渡回过神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资料和报告,进去找医生了。
廖修明赶紧跟上。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仔细倾听医生的每一个字的叮嘱的男人,在半年正因为一千米高空无伞跳伞,全身骨折躺在重症监护室。
廖修明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被吓了个半死。
即使地面为了迎接这位挑战者,布置了一张巨网作为缓冲,但是裴渡还是因为冲击力丢掉了大半条命。
如果当时他的降落点再偏离十米,现在廖修明能见到的就是一坨肉酱。
“你到底怎么想的。”廖修明还记得,裴渡脱离生命危险,被裴家长辈打包送回国的时候,他问的第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身价百亿,除了家庭略微复杂之外毫无挫折的幸运儿选择做这种生还率极低的挑战,在一千米的高空义无反顾的一跃而下。
彼时裴渡的发型被剃成了难看的寸头,脸上还有些青紫。
他笑得有些“憨傻”:“我的大脑很简单的,想到,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