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遇到奇葩客户》暧昧关系

2、chapter2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江寻最后也没能有时间回酒店换身衣服。

　　他看了看导航，从商场到君宴打车要一百多块，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决定搭公交车。

　　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汗湿的衣领被空调吹的冰凉，江寻却浑然不觉，只是淡淡的望着窗外走走停停的风景。

　　关小山刚才在电话里只跟他简单交代了几句。

　　前年公司投资千万，出品了一部期望值很高的古装剧，临播出却因为男三做了某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被卡了。

　　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男三而已，戏份也不多，剧组便在事态发酵之前立马换人补拍，态度十分端正。

　　娱乐圈里糊作非为的人不少，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知为何播出许可迟迟批不下来。根据关小山的说法，公司上半年就指着这部大热ip回血了，因此上面十分着急。

　　今晚宴请的影视界大佬虽然和审批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很能和相关人士说得上话。他们主要目的也仅仅是探探口风，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寻不清楚公司的运营情况，但却觉得关小山并没有把话说尽。

　　哪家公司没有几部待播的存货，为什么非得要抬这一部？

　　一方面，联想到《剑心》的男主正是关小山手下的当红流量乔奕星，另一方面，从关小山的语气能听出来他找到的关系并不是很硬。江寻更觉得关小山在打着公司的名号，行个人的方便。

　　乔奕星风头虽盛，但是如果这部剧不能及时接档，很不利于后续的流量。尤其是最近有几位崭露头角的男星和他定位差不多，关小山替他着急很合理。

　　不过，今晚上虽然是为了乔奕星的星途使劲，却不需要他出席陪酒。

　　江寻有些失笑，当大明星真是好，从选剧本到播出，都有人鞍前马后，而和这部剧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他，却要成为唯一一个献身的人了。

　　他安慰自己：“算了，为了这档事专门拿活动的借口把我坑到粤城，也真抬举我。”

　　说没有怨言都是假的，想到某处，江寻心脏骤缩了一下，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如直接放关小山鸽子算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能赶上飞机。

　　但是转念再一想，他又再次泄了气。

　　这些只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领导层错综复杂的心思怎么可能是他这个毫无经验的人能摸得清的。

　　万一猜错了，得罪了影视大佬，他可就捅了大篓子了。退一步讲，就算没猜错，县官不如现管，关小山拿捏他的办法也多得很。

　　“唉。”

　　好在江寻心态不错，虽然重新拾起了最初的惆怅，但也不至于起伏太大。

　　他又开始在脑中预演一会儿可能遇到的情景。

　　他下意识把对方想象成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年纪估计不轻。出来玩的，颜值就不指望了，能达到基准线就很好了。

　　那人会灌他酒吗？会不会说一些油腻甚至折辱自己的话？

　　但那也只能忍着……那人不会口臭吧……

　　天马行空的想着，江寻愈发惴惴不安。

　　他又想，万一是年过半百的老头或者富婆阿姨怎么办？

　　江寻吓得甩了甩脑袋。

　　不行，他还是得看脸的，无论情况有多差。

　　他是天秤座，究极颜控，如果对方是丑八怪他还不如直接以头抢地。

　　“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啊。而且关小山也没说一定是……可能真的只是喝酒谈生意呢。”江寻只好劝自己别想太多。

　　满腹的心事都想空了，江寻实在想无可想，目光转向公交车的线路图，过了四五站，终于到了地方。

　　只是像锦江君宴这样的高端场所，是不可能有公共交通直达的。距离不远了，江寻也不至于埋汰到继续去蹬共享单车，便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个车，直接停在酒店门口。

　　“关哥，我已经到了。”进入大堂之前，江寻给关小山发了消息。

　　“嗯，上来吧，84层，报我的名字会带你上来。”

　　他站在高大的酒店门廊下，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才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大堂的穹顶设计简约大气，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可以做出二十几米的挑高，江寻职业病有点上身，没忍住多欣赏了几眼。也正是这时候，大厅中的服务人员注意到了他，走过来彬彬有礼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是有预定吗？”

　　“噢，我是来找人。”江寻回过神来，赶忙说，“你们八十四层是不是有餐厅，我朋友叫关小山，他已经在了。”

　　“稍等，我帮您查询一下。”

　　服务生手指点了点耳麦，轻语了几句后，便说：“原来是关先生的客人，我带您过去。”

　　“好。”

　　服务生侧身引着江寻往电梯间走，无需他动手，自然而然的帮忙选择了楼层，知道把他送到包间才离开。

　　“谢谢。”江寻摸了摸鼻尖，说。

　　刚才在电梯中站在服务生身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西装还不如酒店工作人员的制服剪裁精致，布料讲究。酒店空气中弥漫的香氛味道也格外高级，来到八十四层的时候，门口的雕塑也是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应当是大师作品。

　　关小山见了他，还没有打招呼，就先皱了皱眉：“怎么背着个破书包。”

　　“额……”江寻有些窘迫，这书包虽然是某宝几十块买的，有些学生气，但不至于破吧，只是和他身上的衣服有点不搭，“我刚从活动现场赶过来。”

　　“好吧，丢到不起眼的角落去。”关小山不耐道，心中感叹江寻还是学生思维。

　　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叫江寻来的。

　　江寻皮肤白，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微微上翘的眼尾也仿佛含情。论长相，属实是关小山手底下一等一的，而且他身材比例好，腿又长又直，尤其难得的是身姿挺拔，不和大多数年轻人似的总低头看手机把背看驼了。

　　可是在圈里混，很多时候不是光看长相的。

　　江寻这个人性格沉闷，嘴巴笨反应慢，挺没趣的一个人，在酒桌上肯定不会讨大佬欢心，所以平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是在粤城出差的时候听说了一些关于《剑心》的消息，临时组了这个局，星河盛世的裴总恰巧也肯赏脸。

　　关小山入行多年，手中的人脉不少，临时在陌生城市找几个懂事的玩物给裴总打趣也不难。但是这位裴总是房地产发家，从工地里打拼出来的，没什么文化。俗话说的好，越缺什么就越渴求什么，裴总就是出名的执着于学历。公司里的员工非名牌大学不要。

　　关小山琢磨着裴总在其他方面应该也会更喜欢有文化的，为了投其所好，同样在粤城出差的江寻倒是合适。

　　当然，为了保险，他还叫了其他两个混惯了酒场的小模特烘托氛围。

　　江寻对此全然不知，弯腰把自己的小书包放在最角落多余的凳子上，还拿抱枕稍微遮一遮。

　　有些墙壁的饰面可以反射出人的影子，江寻起身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板正的衬衫束在窄腰中，还是挺人模人样的，有点陌生。他突然发觉自己距离上次穿这套衣服的时间比印象中的还要久。

　　做完这些，他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见四五个身着暗红色短旗袍，妆容明艳，面貌端庄的漂亮女孩端着茶，排成一串进了包厢。

　　“先生，需要上茶吗？”

　　江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为首的女孩，在心里给她打上了服务生小组长的标签。

　　这位小组长可能看他同样身穿正装，以为他和关小山一样都是东家，所以先开口问了他。

　　“关哥……”江寻正打算问。

　　关小山摆了摆手，说：“倒茶吧，人快要到了。”

　　小组长姑娘虽然面上不显，也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朝江寻笑了笑便领着其他人准备用餐的事宜，只是再面对江寻的时候，那种自下而上的略带敬畏的目光就不见了。

　　江寻也不在乎这些，站在旁边干看着，有些无聊。

　　原来高级餐厅的服务这么体贴入微，看来连端茶倒水的预想都听多余。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江寻跟着关小山出门接人，却发现来的是两个十分妖孽的男孩。

　　一个穿着短裤长袜小皮鞋，眼睛扑闪扑闪的特别大，好像还画了妆。另一个休闲衬衫遮过屁股，拿带着大logo的腰带勒出小细腰，胳膊肘也挎着个大牌包包。

　　两个男孩小巧纤瘦，看着都年龄不大，却比江寻时尚多了。见到关小山，就十分热情的扑过来：“哎呦，关哥好呀。”

　　“你俩差点迟到哈。”关小山不为所动，敲打道。

　　“关哥，没想到你真人这么帅，身材不错啊，有安全感。”花衬衫那个翘着兰花指捏了捏关小山的手臂。

　　江寻在一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关小山谈不上丑，就是个容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有点发腮，顶多皮肤还算紧致，油光水滑的。

　　至于身材……关小山一米七五，倒是有健身过的痕迹，但五五分算身材好吗？这俩男孩何至于从颜值开始夸呢。

　　但不管怎样，关小山很开心，脸上也挂了笑容，给他介绍道：“这是Kevin和tommy。”

　　短裤男孩说：“也可以叫我小凯。”

　　衬衫男孩说：“叫我汤汤就好啦~”

　　关小山又对他们说：“这是我手底下的艺人，江寻。”

　　“江哥好~”两个男孩夹着嗓子，婉转道。

　　江寻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僵硬：“你、你们好。”

　　“行，也算认识了。”关小山拍了拍江寻的肩膀。

　　俩男孩还想带点话题出来，关小山却收到消息，宴会的主角终于要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