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出示您的证件！》爱锅包肉更爱橙子

28、第二十七章 只有一种可能性

　　雷振华是隔壁长白省某建筑队包工头。
　　去年年初他们建筑队在雪城接了个市政工程项目，限期一年。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工，总算在今年年前顺利完工并通过验收。
　　然而项目方称资金吃紧，要延迟支付尾款，工人们愁的都没能过个好年。
　　经过半年的“拉锯”，雷振华卖尽老脸，终于在今天临下班时拿到了尾款23万余元。
　　红彤彤的票子100张一沓，一共23沓，再加一些零票，被他用一只厚实的黑色塑料袋装好，扎紧袋口提在手上，准备吃饱饭再赶夜车回长白省。
　　没成想在老味道快餐店吃饭中途去蹲了个大，出来后放在座位上的黑色塑料袋就不见了，吓得雷振华赶紧报警。
　　李昭和何凌飞走进快餐店，江城和韩玖玖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我们夫妻俩在这做了十几年生意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老味道快餐店的口碑。不是我吹，街坊邻居没有不说好的。我们十几年了都是凭良心做生意，不可能偷拿顾客的财物。老朱，你也说句话呀！”刘翠英着急。
　　“那我袋子去哪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意拿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装的钱。袋子是在你们店里不见的，你说不是你们偷的，你敢不敢让警察搜搜？”
　　朱国强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老哥，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真不会拿你的钱，你想想会不会落在别处了？”
　　雷振华怒道：“我吃饭时袋子还好好的摆在座位上，上了个厕所回来钱就不见了，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有谁？”
　　朱国强有些慌张：“我们真，真没看见过你说的袋子。”
　　雷振华朝着李昭和何凌飞说：“警察同志，这是我好不容易讨来的工程尾款，是要回去分给兄弟们的，二十几万呐！要是没了，我没法交代啊！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快帮我搜一搜这家店！”
　　二十几万属于金额特别巨大，真要查到谁偷了，那是要判刑坐牢的。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凭失主说丢了钱要搜查人家快餐店，这也是不合规矩的。
　　李昭正准备开口拒绝，就听刘翠英一拍桌子说：“我们夫妻俩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搜查。既然警察来了，就一起搜搜看。我把话放在这，不可能是我们偷了你的钱！”
　　李昭和何凌飞头大，这老板娘脾气挺犟啊。
　　通常来说这种失窃案少有是店老板干的，真偷了被查出来，那这店以后还开不开了？坐实黑店的名头，不仅要坐牢，以后出来也做不了生意了，失了诚信。
　　可看看店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两人没直接拒绝，就装装样子象征性的在店里转了一圈。
　　刘翠英见警察光看不动手，脾气上来了，开始自己上手翻箱倒柜。
　　“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这小小的快餐店，哪里能藏什么东西。别说我不让查，你们自己看，搜不到钱，可得给我们两口子道歉！”
　　刘翠英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把店里的橱柜、冰箱、收纳箱等等带盖儿的地方都翻了个遍。
　　“看看，角角落落都搜过了，有没有？我都说了不会是我们拿的！”刘翠英搜完拍了拍手，理直气壮看着雷振华。
　　雷振华见朱国强一直待在角落没挪过身子，转转眼珠，指向朱国强身后的垃圾桶说：“老板怎么一直守着垃圾桶不动？不会把钱藏在垃圾桶里吧？”
　　刘翠英一听火了，这就是个普通的铁皮垃圾桶，上面确实套着黑色塑料袋，可那里面装的都是垃圾！
　　她走过去把朱国强往边上扒拉，想要拎起垃圾桶给大家看。朱国强却拦在垃圾桶前面不肯动。
　　韩玖玖看出不对劲来了，这垃圾桶里该不会真有……
　　刘翠英隔着朱国强飞起一脚把垃圾桶踢翻，各种垃圾滚了一地。
　　她还不解气，上去抱起垃圾桶往下倒了倒。黑色垃圾袋脱落的同时，另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掉了下来。
　　袋口扎紧，鼓鼓囊囊一包，隐约可以看出一捆一捆纸币的轮廓。
　　众人皆是愣住，还真给找到了？
　　雷振华激动大喊：“就是这个！我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我和兄弟们的血汗钱啊！你们这家黑店，现在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说？！”
　　刘翠英不敢置信地望着黑袋子，眨了眨眼。
　　朱国强扑过去一把捡起黑色塑料袋抱在怀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这不是你的钱。”
　　雷振华怒极反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狡辩，我早都说了我刻意拿的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装的钱，一沓一沓用橡皮筋捆好的，23沓，加上零票一共二十三万两千七百元。你把袋子打开看看，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朱国强面红耳赤：“这真不是你的钱……”
　　韩玖玖看明白了。
　　老板的为人她知道，沉默木讷，老实本分。在自己店里偷食客的钱财，被发现了还不承认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老板身上的。
　　再说了，开餐饮店挺赚钱的，凭夫妻俩的本事，勤快点就能过上好日子，干那违法缺德的事儿干什么？
　　看老板和老板娘的反应和态度，这袋要不是失主的钱，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雷振华急得直摇何凌飞的手：“警察同志，黑店啊！让他把袋子打开，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这一口一个的黑店，刘翠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黑色塑料袋：“老朱，你给他打开，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不可能是我们偷钱！”
　　朱国强满脸羞愤，用力把袋子越抱越紧，沉默不语。
　　场面一下陷入了僵局。
　　李昭和何凌飞对视一眼，老板太可疑，这下不查都不行了。
　　“两位警官，”韩玖玖突然出声了，“我可以和老板娘说几句话吗？”
　　李昭向江城投去询问的眼神，江城介绍：“这是我邻居韩玖玖，我们是这家快餐店的常客。”
　　李昭纳闷，常客怎么了？这节骨眼上还想跟老板娘说什么，能劝老板打开袋子吗？他点点头表示你随意。
　　韩玖玖就把刘翠英拉到一边去嘀咕了几句话。两人声音不大，没人听见她俩说了啥。
　　这边雷振华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拉着何凌飞的手说：“警察同志，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把袋子打开看看，数一数，那就是我的钱！”
　　何凌飞安慰：“你放心，人民警察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姑息犯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不要着急。”
　　刘翠英回来后径直去了朱国强面前。没说几句，刘翠英就红了眼眶。再说几句，两人抱在一起抹起了眼泪。
　　李昭等人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夫妻俩怎么还抱上哭了？
　　韩玖玖悄悄跟江城咬耳朵：“那一袋儿是老板藏的私房钱，偷钱的另有其人。”
　　江城秒懂，开口说道：“昭哥，路口的摄像头能照到快餐店门，我们能查看这个摄像头的监控吗？”
　　李昭悄声道：“能是能，可查监控干什么？你瞎啊，老板啥样没瞧见？”
　　江城笑笑：“老板的为人我们知道，也许这一袋钱并不是这位失主丢的。这样，我去查监控，你们在这跟进，我们分头行动。我担心嫌疑人跑远了就不好抓了。”
　　李昭心道，小伙子还是年轻，不懂人心隔肚皮。老板支支吾吾藏着掖着解释不清楚，肯定有问题。他虽然觉得没那个必要，但还是不想打击新同事的工作积极性。
　　雷振华听了江城的话不信，指着黑色塑料袋大喊：“那怎么不是我丢的钱？袋子就在那儿，打开看一看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打开？你心虚什么？”
　　这时朱国强说话了：“老哥，你来看看吧。”他抹了把脸，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解开了袋子。
　　雷振华探头看过去，只见袋口翻下，露出里面一捆捆10元、5元的散钱，没有百元红票！
　　“不怕你们笑话，这是我藏的私房钱。如今被媳妇儿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哥，你的钱真不是我们偷的，赶紧另外找去吧。”
　　“啊这……”雷振华呆住了。
　　李昭惊讶，还真被江城给说中了。他让何凌飞在店里帮忙善后，自己赶紧带着江城和雷振华去查监控。
　　韩玖玖见老板老板娘还有很多话要说，留在店里怕他们尴尬，便先回民宿了。
　　来到监控室，李昭获取权限调出监控录像，江城在旁边看着他操作。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各路口监控的小窗口。
　　“城子，之前看过监控没？”李昭找到对应的路口监控，熟练地填写时间参数和播放速率。
　　“在学校演练过。”江城诚实回答。
　　“嗯。看监控这活儿啊可累人，快了容易漏，慢了来不及。调个三倍速先看吧。”李昭叹气，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是江城工作以来第一次实操，实际上他没觉得跟大学时演练分析的视频监控破案案例有什么区别。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昭哥，拉回到18点32分至34分之间。”
　　李昭诧异：“看出什么了？”问归问，他还是把监控录像拉到了江城说的时间点。
　　视频中有个男子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衣，拉链拉到下巴，双手抱胸，左顾右盼，看不清神色，脚步有些慌张，衣服鼓鼓囊囊像是被风撑大了一样。
　　“这个人……”李昭摸摸下巴。
　　摄像头距离有点远，角度也不正，进出快餐店的人也就勉强能看清。男子衣服里有没有藏东西，不好判断。
　　江城没说话，直接动手点了十倍速倒放，没两分钟又按了暂停，调整为原速顺序播放。
　　画面中正好是这名黑衣男子，双手插兜，敞着拉链，迈着闲散的步伐，慢悠悠晃进快餐店。
　　李昭眼睛瞪得溜圆：“我靠？”
　　江城的十倍速倒放他还没来得及质疑，这会看到黑衣男进出快餐店的不同表现，他震惊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人绝对有问题。
　　江城按了暂停，指着黑衣男对雷振华说道：“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雷振华仔细看了看黑衣男的脸：“好像见过……”他皱眉回忆，“他好像坐在我邻座吃饭。对的，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