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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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想：他似乎对这个疯狂世界的准备还是太低了。
小说归小说，漫画归漫画，哪怕是电影，一切都不过是人为创造的。大脑早就暗示了自己一切皆假，看见再恶心的画面，也能保持着基本的冷静，最多只觉得恶心。
正是这份反应，让林栩错误估算了自己的阈值。
随身空间中的大学和嘻嘻哈哈的舍友们降低了他的对穿越的恐惧，获得金手指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所不能，仿佛自己当真是小说中的主角，面对一切危险都能逢凶化吉，混得如鱼得水。
——可他只是一个活在和平幸福社会中，非医学、刑侦专业，从未做好对“死亡”心理准备的普通大三学生。
林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泛到喉咙的恶心，生生从牙关中挤出一句：“麻烦道爷了。”
『图图哥』眼睛一亮，林栩相比起过去的祭品着实显得又礼貌又嘴甜：“怪不得元恒会让你们来打扫蠪蚳圈，果然讨喜。”
元恒大概便是『不高兴』的名字，但此刻的林栩已经无暇再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是能够让他花时间去适应的时候了，他必须要冷静下来，抓紧一切机会探听出有用的消息。
“多谢道爷。”林栩硬着头皮道：“小子有一问题，可否请道爷解惑？”
“你说。”『图图哥』和善地道。
“之前听闻其他道爷说，咱们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被观主大人看中，可否请道爷告知，‘看中’是否指得是收...收徒...”
说到最后，林栩支支吾吾，故作羞涩，一副又期待，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选择提这个问题虽是冒险，却也不是没有半点底气。『图图哥』好说话是一回事，之前无论『不高兴』还是『旺仔小子』提到这件事都会露出艳羡的眼神。
可以说，“祭祀”对于这些道童而言并不是可耻的事，反倒值得骄傲。
『图图哥』和『旺仔小子』对他们的温和态度，倒是有些修仙小说中前辈对刚入宗门新人的态度——不知道这些新人最终究竟能爬到哪一步，虽然不值得对他们礼貌，但至少不会大声呵斥，动辄打骂。相比之下，『不高兴』就像是那些终身晋级无望，只能一辈子靠辈分获得尊敬的外门弟子，趁着新人还未“飞升”，先过足前辈瘾，用架子掩饰内心的嫉妒。
既然是值得骄傲的事情，直接询问也不算是一件可耻的事。
果不其然，听林栩提到这件事，『图图哥』一点没有反感的表情，反而耐着性子点头道：“师父的确会从你们中挑选出亲传弟子，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图图哥』同样难以遏制地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挑选亲传弟子会至于变成桶里的饲料么？
林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又听『图图哥』道：“不过成为亲传弟子之前，需要经历一场考验。过了，便能像那位大师兄，随着师父一同修炼。”
这是用祭祀来选拔弟子么？
那位大师兄...这祭祀到底进行了多少次？居然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林栩顿时感到一阵恶寒，他生怕继续问下去自己就要先吐出来，赶紧道了声谢，继续保持着期待的模样，带着其他三人赶紧返回了蠪蚳处。
大抵是有什么不能让他们这些“候选人”单独行动的命令，『图图哥』跟随着四人又往返了几趟，直到饲料全都被搬运完毕后，这才重新将他们留在蠪蚳饲养区。
何苗苗费力将饲料倒进料槽里，顿时被迎面的味道恶心地直翻白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腥又臭的。”
“...大概是之前那些祭品的...尸体。”林栩垂着眼帘，机械性将一桶又一桶饲料倒进料槽，不敢去看。
何苗苗手一抖，差点将木桶掉进料槽里。
饲养区内一片死寂。
何苗苗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好半晌才苦兮兮道：“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我可不想浪费今天好不容易才吃上的白面。”
林栩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
要不是肚子里还有个虫卵，他早就趴到围栏边大吐特吐了。
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比何苗苗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紧绷着，胃更是一阵抽痛。
反倒之前最为胆小的乔木脸色却相对平常，颇有一种“见怪不怪”感。
“乔木，你不害怕么？”何苗苗同样注意到乔木的反常，询问道。
“我，我还好。”乔木道：“我们村子经，经常有异兽吃人，习，习惯了。”
看来外边的世界也不好过啊。
林栩忧愁地想，一边把余光投向墨竹。他仍然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听懂，又仿佛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有时候当呆子也挺好，至少不用在这个世界时常受到精神暴击。
...
大概是因为今天整个道馆起晚的原因，『不高兴』有别的事情需要忙碌，没空管理这些祭品，倒是给林栩四人留下了不少空闲时间。
这些时间可不能浪费，林栩找了个容易注意到门口动静的位置，假装坐在地上休息，实则悄悄将头顶的无人机放了出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无人机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先在养殖区内盘旋了一圈。
无论乔木还是何苗苗，二人都没有注意到无人机的动静。
林栩松了口气，并没有察觉到同样缩在角落，存在感极低的墨竹从无人机出现的一刹那，目光便紧紧锁在了半空，露出疑惑的表情。
比起第一次试飞，有过无人机操作经验的林栩这次显得就轻驾熟了许多。
他操控着无人机通过门缝飞出屋子，先朝着房舍飞去。
房舍的门半开着，里面放着道童们的杂物，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房舍往西是之前四人拿饲料的膳堂，『图图哥』正在门口扫除。
绕过他，无人机飞进了之前林栩并未能进入的膳堂内。
屋内光线昏暗，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打扫。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道童服，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超小型无人机。
宽敞的膳堂内，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灶台。左边的灶台堆着一些让林栩有些眼熟，但和现代差别很大的瓜果蔬菜。右边的灶台则已经变成黑紫色，墙上粘着血浆，显然是准备饲料的地方。
林栩差一点没吐出来，赶紧操控无人机飞了出去。
从膳堂出来后，无人机沿着门口偏东南方向的通道飞去，赫然进入一片宽敞无比，像是钟乳石洞的区域。
和直接把山洞做成屋子的膳堂、房舍不同，这里竟是修建了几座古色古香的建筑——虽然林栩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干这种在山洞里造房子，多此一举的事情。
几个建筑的窗户、大门都紧紧封闭，分别用像是甲骨文般的文字写着“说法台”“飞仙台”“炼丹房”。
林栩操控无人机转了几圈，也没能找到进入的方法后，只能遗憾放弃，继续往南飞。
宽敞的洞穴逐渐缩小，再次化作一条崎岖的通道。
穿过最后一处转角，眼前豁然开朗——和养殖区一样，依旧是一片位于洞穴的半开放地带。
山洞中央悬挂着写有“灵祖殿”的牌匾，地下是几个泥塑的神像。整体构造和林栩过去参观过的道馆略有些相似，只是那几个泥塑神像和林栩去过的道馆相比，实在有些登不上台面——谁家道馆上祭祀的神像长得奇形怪状，跟个洋菩萨（克苏鲁）似的。
这道馆果然不正经！
灵祖殿往东还有一扇半开的门，林栩先操控无人机继续往北飞，尝试着离开山洞。
温暖的阳光猝然洒落，哪怕隔着无人机，林栩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缥缈如烟的白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让他情不自禁地欢喜。
激动地让无人机盘旋了几个圈，林栩才勉强恢复了冷静，继续观察四周。
山洞之外是一出陡峭无比的山坡，仿佛被刀劈过一般。山上生长着一些歪斜却□□的树，除此之外再见不到绿色。从高出俯瞰，倒是有些像林栩曾在华山见到过的“苍龙岭”，只是看着要陡峭多了，根本想象不到要如何上山下山。
“噶——噶——”
远处猝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叫声，林栩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一只只奇形怪状巨鸟在天空盘旋。
总不会是观主收养的宠物吧？
林栩随口吐槽了一声，虽心中不忍，还是不得不操控无人机再度飞回山洞，驶入未曾踏足的东门。
又是一片宽敞无比的洞穴，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平台，上边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出复杂的图文。平台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看着像是道士祭祀用的法器，只是透着一股子邪门。
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盘膝坐在中央，还不等林栩飞近观察，那人忽而睁开眼睛，猛然抬头，视线跨越无人机，直勾勾与林栩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