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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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班主任酣畅淋漓地长篇大论一顿后终于把他们放走了。
以至于戚思暮一脸不爽地出了校门。
拖时间的老师最可恨，没有之一。
医院离学校不近，她叫了辆出租车。
车子里的清新剂味儿让人难受，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三块糖。
拆了个什锦糖扔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发开来。
注意力放在了嘴中的糖上。
可外层的糖衣没了以后，本来就突出的酸味变得越来越明显。
戚思暮舌尖抵了抵左边那颗很尖的虎牙，无声地嗦了嗦嘴中的糖，她一颤，牙根都开始发酸。
正常的糖不应该是一层酸粉下都是甜的吗？
糖衣加酸糖算什么神奇搭配。
她把糖抵在了一边，口腔中的味道仍然散不下去。
眩晕感缓和了一些，咯嘣一声，她用虎牙把糖给咬碎了。
刚好，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她看着备忘录里宁祤发的房号。
市中心医院占了很大的场地，她并没有来过，没戴眼镜出来，看不清远处的字，只能就近找了正对着大门口的那栋楼。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门诊部吧。
她猜的没错，今天是工作日，门诊部的人是真的多。
刚刚浪费了不少时间，她直奔服务台。
或许是太匆忙，眼前一黑，戚思暮撞上了一个人。
她吃痛地捂着鼻子，睁开眼才发现是一个人的胸膛。
戚思暮抬头，撞上了一对潋潋桃花眼。
潘胤宸没有同戚思暮一样穿着双胤的校服，套着一件黑色的T恤和卡其色的工装裤。
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但也不阻碍那双桃花眼的迷人。
第一次昨天见到他时，戚思暮就觉得，这双眼在他脸上，显得很容易发情。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没事吧？”潘胤宸挑眉，似乎意外她的出现。
戚思暮的打扮，一看就是从学校跑出来的，这家医院离学校不近，若是来看病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从学校跑到这里来。
不过他对别人的事还真不大感兴趣。
戚思暮挺混的，但她的教养还不至于被狗吃了，下意识的道了个歉便往一旁走去。
潘胤宸没说话，自顾自地走向一旁自动挂号机。
戚思暮找护士问清楚了住院部的位置，赶紧离开了。
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余光瞟见，潘胤宸皱眉。
他很可怕么？跑这么快。
谁知戚思暮并不是因为此。
今天周三，恰巧是叶瞳的哥哥值班。
她初一时她爸她妈离婚不久之后她妈改嫁，嫁到了有钱人的家里，姓许，带她去许家的那天，是她出生到现在最憋屈的一次。
几个老辈鸡蛋里挑骨头，哪哪都看她不爽，她当时忍了很久，在内心里默念几百遍“尊老尊老”，终于没有直接一个逼登甩过去。
不过现在想来，许家二老爷续弦，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办，看来也不是多重视她妈吧？
更何况她。
那场家宴，在她模糊的记忆中留下的印象，好像也并不是为欢迎新的许二奶奶而办的，倒不如说是给那群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拜金而又无趣的生活找些乐趣罢了。
戚思暮是个自信的人，但在那天，她被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无一处不被指点。
她爸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在他扮演这个“好爸爸”的角色时，咬咬牙也能把她送进贵族学校。
她在学校里十分随性
大户人家是最讨厌人跟在屁股后面讨好的丑态。
却也将此当成乐趣来笑话。
而戚思暮不同，当时她还会主动与人交好，若是遇到眼高手低的那种人，她也没有无趣到跑去人家面前凑。
她总是能拿捏好与人的距离，不仅如此，那股子若即若离的感觉，总让人认为，是她在离开自己。
可她爽朗的性格，又让人离不开眼。
自许家家宴过后，若即若离是没了，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疏离。
她很好的将自己与他人隔开，没有人能冲破那张无形的网。
许家不待见她，她也不会往人家脸上凑。
她没有和她妈一起住在许家，她外公把他年轻时在南城的房子记在了戚思暮名下，就是现在她住的这套房。
叶瞳是她的邻居，性子又恰恰与她完全相反。
戚思暮无论怎么想拉开距离，叶瞳总是能巧妙的避开戚思暮的眼神，在不惹恼她的前提下一步一步接近她。
加之她是一个生活规律极差的一个人，隔壁叶瞳家的热心让她不能拒绝。
她觉得叶瞳这方面的毅力一定是遗传她妈妈的。
在看见她第二十六次出门拿外卖后，叶妈妈硬拉，蛮扯，终于说服自己，一日三餐来叶瞳家解决。
不过她最后还是抢到了付生活费的机会。
叶妈妈妥协了，但也不让付多。
叶淼是叶瞳的哥哥，在市医院工作。
嗯，“多亏”了他，戚思暮最后连去医院的机会都被剥夺。
戚思暮看到面前的楼，看样子，大概是护士姐姐说的住院楼了。
其实她逃也没什么用，她十六岁生日已经过了，过不久肯定会被叶淼找一次。
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326,326......”戚思暮喃喃着这个房号。
她看着面前的这扇门，应该是了。
“咚咚咚。”
“进。”
推开门，只见那小少爷背靠枕，额上缠着纱布，双眼不耐烦地看着天花板，倒没有看见以前闪闪发光的影子了。
右腿打着石膏被悬挂在空中，一个一米八的小伙子，被困在这么一张床上，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何必呢。
“检查时间不到吧？这么早来干什么？”听着这语气，就知道他的不耐烦了。
戚思暮抬了下眼皮，听不出语气。
“哦，那我先回去了。”
莫致之听见声音，立马看向门口，终于看清来着。
戚思暮怕麻烦，也嫌头发绑着不舒服，齐肩的乌发总是散下，若有若无的冷香总是不经意间勾人。
玛瑙般乌溜溜的眼睛，眼尾下垂，在她脸上却找不出这双狗狗眼的善良。
“诶别别别，我开个玩笑，姐你别走。”
莫致之生怕戚思暮出门，他现在又不能下床，只能吼着。
戚思暮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莫致之动作。
躺在床上久了，头发懒懒趴在额上，一双干净的眼睛里是紧张与焦急，丝毫不顾脚上的石膏，准备拔了针头下床。
戚思暮扶额，挑眉看着莫致之。
“你要是不怕，我可以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莫致之打了个寒颤，一愣一愣地看向戚思暮。
突然想起几天前，他在昏沉之中看到的景象。
戚思暮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和角落的莫致之，“嘁”了一声。
从腕上取下一个皮筋，简单扎起头发。
拳头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莫致之脑海中全是女子的身影，和几人的惨叫声。
他看向戚思暮，那眼神让戚思暮一顿，立马了解他在想什么。
她以为那一砖头已经把这人砸晕了，没想到他还是看见了。
她微微眯眼，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莫致之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看来这趟没来错，刚好灭口。”
记忆中的“咯吱”一声变得清晰起来，戚思暮周围顿时围绕着一股子危险的信号。
有那么一瞬间，莫致之以为戚思暮真要这么做。
“别别别我的姐，我保证，我拿我莫致之不要钱的小命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莫致之伸出三根手指举在耳旁，看起来真是一派诚心。
莫致之显然觉得周边的危险降下去了，轻呼了口气。
他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