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雾》弓长幺三

9、幼灵

　　最后顺一实在看不下去那个一直在用手扶正小草却无济于事的人类，把小暖哄回兔子洞休息后就出来拽周吝。
　　周吝手上已经全是泥土了，顺义觉得脏，说：“去洗手。”
　　“小暖去哪了？”周吝问。
　　“哭累了，去休息了。”
　　周吝显然是还在懊恼：“对不起啊，我……”
　　“话就少说吧，”顺一无奈地看着他，“有这道歉的时间不如去给我找点柴火好好陪罪来的快。”
　　周吝也没问为什么，给顺一留下一句他去去就来，撒腿就往旁边的树林里跑。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周吝觉得自从他从顺一那里出来之后，突然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
　　虽然他经常觉得有东西盯着他，但这次令他奇怪的是，这些目光似乎都来自同一个物种。
　　即使感觉奇怪，但还是闷头找树枝。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小堆树枝，刚把腰弯下去，手指刚碰到一根树枝，就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唏嗦声——穿过草丛的声音。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不知道多少只兔子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在靠近他半米的位置又都停了下来。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周吝没忍住吞了吞口说，心里想到：他是进了兔子窝了吗……
　　但是索性，这些兔子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有几只还大着胆子伸出胳膊抱住周吝的衣摆，整只挂在了他的身上，有甚者直接在他的头顶“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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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久后顺一就看到了这么一个画面：某个人类怀里抱着一堆树枝，衣摆被几只兔子抓得往下坠，头上顶着一只趴在他头上的兔子，身后还跟着一群兔子。
　　顺一眼前一黑，看着周吝把树枝送过来，脸上的表情差点就没绷住，忍着笑意说到：“你这阵仗还挺大的啊。”
　　周吝拍拍手上的土，动作轻盈，语气飘飘然：“太受欢迎了，没办法。”
　　顺一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类可能是山外的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即使形容狼狈，但也没失了该有的风度。
　　举止规整有礼，再吊儿郎当的动作，只要他做出了，甚至还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
　　“都是兔子，这些怎么这么小？”周吝突然把头上的那只抓下来举到自己的眼前看着。
　　“他们是兔子幼灵，刚刚出生没多久，”顺一招呼周吝坐下，“我和小暖比他们个头大很多，是因为我们已经是完整的兔妖了，他们这些刚出生的幼灵除了作为物种的初级行为基本没什么思维。”
　　“这些幼灵是哪来的？”周吝又问。
　　“大概是小溪边的那对夫妻生的，晚些时候他们回来接他们的。”
　　周吝扭头看向顺一：“看来你已经见怪不怪了啊。”
　　“这些幼灵一点都不老实，到处跑，基本上每天都得来一次，每次都是那对夫妻来接他们回去，”顺一说完想到今天兔子挂在周吝身上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但倒是头一次见到被兔子幼灵包围的人类。”
　　周吝也笑了，说到：“可能是有缘吧。”
　　笑了一会儿，顺一看着正在逗弄兔子的周吝问道：“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周吝逗弄兔子的手没有停下，侧过线条清晰的脸庞，此时阳光正好，温暖的阳光洒下为他镶上了一圈光环。
　　“叫我周吝。”他的笑意更盛。
　　或许吧，顺一从没见过这么一个浑身都散发光芒的人类，真是……格外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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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已经醒了，坐在洞外的椅子上看着顺一切萝卜，又勉为其难给了周吝几个眼神。
　　她其实对这个人类也是格外的好奇，她从没见过人类，但是会从哥哥那里听一些关于人类的事，不过也不多，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人类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不过味道各不相同，这种味道也只有妖可以闻到。
　　不过……眼前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有一半来自他作为人类的味道，还有一半却不知道出处，那一半人类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花香，而另一半却带着天上雨水的味道。
　　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无比和谐，让她这只妖都沉醉了，怪不得那群幼灵会这么想要跟他贴在一起。
　　换她她也想……小暖迅速的转过头闭着眼咳了咳，压下这个想法。
　　周吝即使在烧水也还是被兔子围着，烟从锅底顺着一条隐形的线往天上飘，呛得他都有点受不了，那些兔子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贴着他。
　　“那对夫妻什么时候来接啊？”周吝拖长了声音问顺一。
　　“快了，”顺一转头看着周吝笑道，“怎么？周公子这就受不了了啊？”
　　“切，看不起谁呢。”周吝不再说话继续添柴烧水。
　　一直到萝卜汤要做好的时候周吝他们才看到小溪旁的那对夫妻往这边走来，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父母的气息，那些幼灵没再缠着周吝，转头奔向自己的父母。
　　顺一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小暖去和那对夫妻闲聊。
　　周吝站在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顺一啊，真是麻烦你了，这些兔崽子真是太不听话了，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们。”那兔妈妈笑着对顺一他们说。
　　“不麻烦，等他们长大了就好了嘛。”小暖开口说道。
　　“况且，这些小家伙老实得很。”
　　“老实？他们在家的时候可恨不得把洞炸了。”一旁的兔爸爸有些惊讶。
　　顺一指了指一边的周吝：“他会看孩子。”
　　周吝：“……”
　　那对夫妻似是终于明白的鼻尖味道的来源，有些惊讶：“顺一啊，这是……人类？”
　　顺一刚想解释，就听兔妈妈笑道：“那可真是了不起啊，能照顾这些小崽子。”说完一堆赞美的话就脱口而出。
　　顺一：“？”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