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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欢迎来到殒落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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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地砖上又渐渐浮现了点点金光,那些看似无规则运动着的金光旋转移动着,最后都汇集在了中央戴着面具的男人脚下,男人将手在空中一握,他手下便凭空出现了一把玄色的椅子。
然后他便长腿一跨,坐了上去,将双腿交叠闲适地半倚在了椅子上,甚至还用一只手支住面具后的脑袋,将手支在椅把手上,样子是十分的潇洒慵懒。
楚沉洲打量着周围的人,他们脸色无异,显然对这种奇怪的现象并不稀奇。
此时他正倚靠在墙体上,黑沉的眸子平静地观察这里的一切,淡淡的壁灯灯光浅薄地映在他露出的半张脸上,他表情无悲无喜,仿佛对什么事都不是特别上心。
不远处椅子上的男人一直注意着他,当然也看到了黑发青年淡然的神情,面具下他勾起了唇角,但由于面具的遮挡,并没有人能看到。
人群渐渐围绕着那片区域,形成了一个半圆,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椅子上的男人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对着众人说:“欢迎来到殒落游戏,我是本次负责你们的系统,零一。”
话音刚落,空中便出现了几个小型烟火,绚丽的焰火在空中燃烧炸开,似是真的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相信你们来之前都已确定了本行的目的,要是没确定的话,当然也没有关系。”男人低沉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你们所想要的东西,不过前提是你们能成功活到那个时候。”
楚沉洲闻言皱起了眉,他深色的眼正望向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鉴于可能有某些新来的参赛者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便好心地再重申一遍我们的规则好了。”男人虽是对人们这么说着,但目光却移到了大厅的角落。
楚沉洲被男人那说不上来的目光盯着,有种毒蛇吐信游过全身,被窥视了什么一般的侵犯感,他皱着眉,却没有躲避,只以一种淡淡的目光坦然相对。
他知道些什么?楚沉洲想。从刚刚遇到男人起,他心中的那股违和感与烦躁便越来越重,他不知道这男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但他明白男人对他的特别关注绝对有所图谋,只是他现在还探不明白而已。
“殒落游戏专门为有欲.望之人开放,只有你想不到的愿望,没有这里实现不了的。”戴面具的男人将手放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他的目光巡视过在场所有人,他们无一不面露疯狂或是贪婪,都在为自己将实现的欲、望而谋算,只有一个人平静地几近淡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里的人,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在此之前,你们需要成功通过五个副本,在通关之后,你们的愿望即可实现。”男人继续说道,“这里只有一个规则,那便是——不要试图违抗主神。”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轻者逐出游戏,重者,就地抹杀。”
他将“抹杀”两个字咬得极为缠绵,仿佛说得不是什么残忍的字眼,而是对情人的低声呢喃。
“不过呢,我相信没人会傻到那么做。”男人语气文重新轻松了些,恢复了一副没脸没皮的嬉笑样子,配上那个鬼怪面具显得有几分吊儿郎当。
但在场并没有人不将那句话放在心中。不能违抗主神?楚沉洲想。
这句话的范围过于宽广,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
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不违抗,如果不知道准确的行为与特殊的潜在规矩,那么他在这里将会举步维艰,处处受限。
“这个你们现在倒不必过于担心,主神现在呢正处在深度睡眠当中,对于你们,他才懒得理会。你们只要不要做些出格的小动作让我发现的话,我是不会处理你们的。”男人似是看出了他的烦恼。
楚沉洲向椅子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人,无论从各个方面。
他提了提口罩,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咚——,叮咚——”类似于广播室要放广播的提示音在这深灰色的大厅里响起。
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手腕:“时间到了各位,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似乎在笑,人们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脸,仅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判断出来,他是在低声的笑。
“没有准备好也没有关系哦,可能一睁眼一闭眼,你就和这里说拜拜了。”他说得像是在和人们开玩笑,但听到的人皆是神情一肃。
他随手挥了一下,玄色的椅子凭空消失,随后暗红色的区域发出了血红色的光。
“谁要先来呢?”他的目光从一个个人身上划过。
人群中一人率先向前踏入了红色区域,消失在了人们眼前,有了那个人的带头,人们也争先恐后地向那区域涌去。
男人退到了暗红色区域的边缘,以免被冲过来的人们碰到,但事实上是,即便冲过去的人再多,那片区域再拥挤,他们也不会靠近男人周围一米的地方。
楚沉洲看着血红色的光中挟带的金色光点,也随着人群踏了进去,现在他的处境十分被动,在他弄明白一些事情之前,他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天出门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想。
在身体消失前,他向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男人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向他招了招手。
“祝你好运,我的小沉洲。”隔着人群,他听到了男人的呢喃。
穿过人群,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里,缱绻地喊着他的名字。
楚沉洲:“?”
他认识他?他果然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还未等他想拽过那个男人问问清楚,他便被金色的光点包围,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
楚沉洲看着空无一人的白茫茫的走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里是一个全部被漆成了白色的走廊,走廊边是空荡荡的只涂了油漆,还没有搬进任何东西和家具的房间。
这些房间对称地分布在他的左右两边,甚至连个窗户和门都没有,像是装修了一半的楼房。
他往前走了几步,这个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无论他怎么向前走,都只有白色的墙体与墙体。
他挑了一间房间,从房间窗口向外看,窗外依旧是一片白色,白茫茫地似乎没有边际。
楚沉洲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没有再往前走。
他找了一块地就地坐了下来,准备整理一下头绪。
他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这里的一切都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明明他从未来过这里,但却让他觉得他仿佛在这里待过很久很久,难道这不足以让他感到违和吗?
他将口罩向上提了提,将目光移到了他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但表盘上却布满了裂痕,表里的指针也不再转动,这是一块坏表,但它戴在手上。
他将手表取了下来,表下的皮肤上是一个黑色的图案。
黑色的,不知是什么古老的文字样的图案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格外刺目,让他总觉得这个寓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从医院中躺了两年后,他的手腕上便多了这么个东西,明明他当时什么也不记得,甚至连名字年龄身份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得知的,但他却唯独记得自己身上原本没有这个东西,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失去的记忆与这个奇怪的图案有关。
而正是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图案他今天却在另一个地方看见了。
在那个男人军服胸前的徽章上,这个奇特的图案在他眼前反复晃过,让他不得不加入这个荒唐的游戏。
他决定留下来,寻找过去的记忆。他看着那个黑色的图案正出神,忽然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抬眼四处张望了一下。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表戴回了腕上。
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那么这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人。
他又将口罩往上提了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向走廊的前方继续走了十几米,他发现了一个楼梯,楼梯只有向下的阶梯,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倒也省了他寻完上面又寻下面的麻烦。
顺着这不是特别宽敞的楼梯往下走,他找到了一个同他刚刚所处地方完全不同的楼层。比起楼上的白茫茫与空荡荡,这里明显“五彩缤纷”多了。
这是一个类似学校教室所在的一条普通走廊,从楚沉洲的角度向里面望,他甚至能看到几张摆在教室外的桌椅和一面贴着小孩绘画的墙。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便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的走廊向外望,他仍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
他顺着着走廊,缓步走到了贴着孩子们画的墙面。
这面墙上满满当当地贴着不同的画,有的画着几个恐龙,有的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长的像是人的生物。
他一张张看了过去,最后在几张奇怪的画作前停了下来。
这几张画似乎都画着同一个人,他们选择了腥血般的红色油画笔,将一张扭曲的似乎是一个男孩的脸上涂得面目全非,有些像是在那男孩脸上划了几道口子,然后血流了下来的样子。
而在男孩的脸边,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旁边用一个箭头指向了那张脸。
“陨……”楚沉洲努力辨认了一下,但实在看不懂前面的那字。
他又看了那几幅让人看着心生不适的画作几眼,最后将目光移走了。
在所有画作的角落里,一张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图案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慢慢蹲了下来,将那张画小心翼翼地从墙上取了下来,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把这张画塞进了自己外衣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