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方知醉》盛余温

3、“我就会在你身边”

　　到了厅内，千山派饭堂内依旧金碧辉煌，两排座位排在厅中两边，座上宾皆是一些仙风道骨之人，望着走进来的二人，一位手持玉如意，身着宽大道服，年岁为顺耳之年之人至跟前道“先知大人，你好，唔乃千山派掌门，姓氏为元，在仙术方面有一点点造诣，仙道道友都戏称为千山仙人，今日为了庆祝小儿诞生设宴，二位前来实属我千山派的荣幸，还请二位上座，与我谈谈小儿命数之事”。他说的很谦卑，眼神中却又带着点轻蔑的望向两人。
　　江晚正本欲拒绝，一旁的淮林醉笑着打哈哈，拉他上了席位。
　　席间，这先知的名号也不是很好糊弄过去众人一个劲头的询问，神界之人下凡历劫，性格与特征实与神界之时一样，面对询问，江晚正也算对答如流让众人也打消了疑心，并且答应带着他俩去看看婴儿元夕。
　　“爹！这人就是那天在街上拦我马的人！”一道厉声传来，江晚正凝神一瞧才发现是那日的彩衣小姐——元漪。他那日在街上听到她的名讳便惊讶的很，今日细看才发现与神界的二神女元漪殿下长相竟有几分相似，下巴处痣位置竟也出奇的一致。
　　这泼辣脾性怎也一样，太巧了吧，真奇怪。
　　“嗯？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千山派掌门问道。
　　江晚正依旧如昨日一样的说辞。误以为是马疯了，想为小姐训服。
　　掌门当着众人之面也不好发作，笑着打哈哈就过去了。只是元漪小姐硬要拉着江晚正比试一下，他奈不住只好与她在厅外比试了一番。
　　元漪抽出玉柄利剑速度极快刺向江晚正、后者后辙躲开，从衣袖中抽出软剑，元漪又一剑刺来，软剑格挡弹开，而后软剑迅速横向冲元漪刺去，元漪还未反应过来，速度之快如闪电，距元半尺之行时她奋力一挡，软剑突然掉转一下横向腰间刺去，马上刺入腰身之时江晚正停住了。
　　“元漪小姐，还来吗？”
　　元漪又气又恼，知晓了两人的悬殊，气冲冲扔下句“饿了、吃饭了”大步又进入了厅中。
　　软剑入鞘，黑红的袖上沾了点灰尘，他随意拍了拍，将发尾甩到肩后。
　　好事的淮林醉方才也在门下观摩场比试，只见他一身素衣，发尾搭在肩头，眉眼低垂，双臂交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千山派等人饭闭之后带上了江晚正与淮林醉一问往深宅中去。
　　两人跟在众人之后，并肩无言，淮林醉打量他良久，似考虑清楚了似的，挨着江晚正，后者忽感肩膀一沉，是淮林醉懒散将手臂搭在了他肩上。
　　“嘿，兄弟，你今年多大了？”他问道，吞吐的余温落在江晚正脖颈上。
　　江晚正思索了一下，一万年应该可比作三界的十年吧，那应该是“我十八吧大概”。
　　“噢，这么小……没事，我就问问，走吧，到了” 淮林醉听后声音有点激动，手揽过他的肩，和他一同进了温房内，拉开实木床上的床帘，小元夕就被白色绸缎包裹着，露出小小的脸蛋，四周的宾客还在恭维着掌门，小风荷素喜热闹悄悄化为了人形，她站在江晚正身边露出了半张脸欣喜的望向小婴儿。
　　江晚正也未见过小婴儿，眉眼弯弯的看向小元夕。淮林醉就靠在柱子上在后围看着这两人，十八岁就是一万零八千多年,在神界生活了这么久,对婴儿都如此新奇，果然还是孩童。
　　他想着也笑着。身旁的江晚正简直要被这皱巴巴的小家伙萌化了，他用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而后露出了一根金黄的线，又点了一下元夕的额头。
　　神界联结成功相通了，江晚正任务也完成了，小元夕鼓着黑溜的眼珠看着他。他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小脸蛋，风荷也凑上前来，她靠在床栏上，欲用手拔弄一下小元夕，突然一道白光闪来，江晚正反应过来硬生生为她抗了一招。
　　“哪来的小妖！江先生没事吧！”千山仙人怒斥道。
　　江晚正扭了一下被打中的手腕，抬眸眼中多了几分凌厉。
　　“掌门，她不是小妖乃是我的徒儿。”江晚正将她护于身后，淮林醉并肩站在他的身旁，眼中满是轻蔑。
　　“是你徒弟？她刚刚怎的不在？啊？！她明明是一只蛟！一只化形了的蛟龙！”蛟龙三界中十分珍惜，这竟还是一只化为人形的蛟龙。各位宾客面面相觑。
　　“爹爹，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蛟龙这么稀少，他一个巫族先知怎么会驯服得了呢？”元漪拉了拉元老的衣角道。
　　元老狠狠的盯着风荷，手中死死攥着玉如意，俨然一副打算强取的姿态。
　　“漪儿，你忘了吗？爹爹的观形之术早已出神入化”元老得意洋洋的说道说罢看向江晚正唯恐他不承认。
　　“是蛟，也是我的门中弟子，掌门您说这话是何居心？”江晚正抽出软剑、剑柄紧握于手。
　　“千山掌门，仙道之人，你如今是看上我们家的小蛟龙了？别说他师傅不会让着你，连我也是不会让你的。”淮林醉与江晚正并肩站着双臂环着眼中昏暗不明道。
　　小风荷见这架势兴奋的变回了蛟龙，盘在淮林醉的肩头冲千山派等人龇牙咧嘴的恐吓着。
　　这两人一龙并肩站着活脱像一对带了个小孩。两方人谁也不让谁，上一秒还其乐融融，下一秒拨刀相向，剑拔虏张，床上的元夕“哇哇”的哭着。
　　千山仙人身后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一副和善模样手持一面折扇，语气平和的打着哈哈。
　　“哈哈，各位，各位，别这样，今日都是来祝贺千山仙人的，当以和为贵，剑都入鞘吧，算给我老仙人一个面子了，我们不是还要赏竹啦，各位，走吧走吧”。他应是年长的仙道之人，几个千山派之人听这番话，亮剑入鞘也都换上了一副笑颜。江晚正依旧一脸警惕的面向众人。
　　迟疑了片刻，千山仙人将雪亮的长剑入鞘“那好吧，给黄老一个面方”话毕拂袖一甩，径直走出屋子，众人也追随着他的脚步，出了温房。
　　“我们也走吧”淮林醉拉着江晚正也走出温室，两人跟在千山派众人的身后，江晚正剑未入鞘，他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好心放走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大战一场然后赢着走出大门。
　　他虽不是生在三界之中，但他也知蛟龙的稀少性，连偌大一界之中也只有他有蛟龙作为精怪坐骑喂养着。其实这是父亲水神在他八千岁时送他的诞辰礼物，八千岁诞辰之后，水神与冰神便下落不明了。
　　小蛟龙对于江晚正很重要，他细心养育它长大，万年才得以成形。于他能算上是亲人，说是坐骑，风荷更像是他为了弥补自己童年而收养的女儿。
　　他不肯收剑，待众人退至竹林时，江晚正见一直没什么动静本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离开的，但准林醉却一直以没见过雪松为由，拉上他往前走去，小风荷躲在了江晚正的衣袖之中露出双明亮的眼睛。
　　“先生，谢赏脸，这竹林中的啊，可都是百年雪松，天养其成啊”。殷勤的话说罢，千山派众人均双手交叉，通力打开阵脚。
　　“哈哈哈，先知大人啊，今日这化形蛟龙看来你是带不走了。”众人笑着调侃道。
　　面对这仙力之盛，淮林醉知道江晚正会使用神力的，终于到了要揭开面目的时刻了。
　　“轰隆”一个巨型八卦阵从竹林下方冒出，闪着红光，土壤开始松动，土块全部落入了地下。江晚正脚下深不见底，竹林四周阵阵寒风袭来，令人不禁打着寒颤。
　　江晚正以金身之力，稳稳立于八卦图上方，悬于空中，千山众人将全部仙术汇合击向他，彩色的仙力如箭般迅速袭向江晚正，八卦阵是个结界，面对江晚正以剑挡之，挡了下来，仙力之大，挡后他踉跄了一下，有些许站不稳。
　　金身虽可保其身不坏却依旧会有痛感，这一遭拦下，江晚正有点力不从心。
　　“阴阳生八卦，八卦听阴阳，去”千山仙人拂袖甩出一道紫色闪电径直向江晚正劈去。
　　情急之下，江晚正将风荷从袖中拉出扔到了淮林醉身上，蛟龙身上有神界气息穿过了紫色结界。
　　江晚正却不行因为神界气息同神力一般在三界不可使用，一直以来的教育，他被一界养成了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会放下原则。
　　紫色闪电劈在他身上，他跌了一下。
　　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重击了一下创伤不小。
　　千山仙人兴奋的冲人叫唤。“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你们也快上！”
　　到了这种关头，淮林醉本自信的以为他会使出神力了，但当第二道闪电距他三尺之时，他慌了。
　　“轰隆，空隆……”声响巨大，天空中电闪雷鸣，乌云翻滚着。
　　一道金色闪电与紫色闪电碰上，发出“唰唰”的声响紫色闪电瞬间消失。
　　金色闪电的主人蹙眉将手收回，冲江晚正怒吼道：“你疯了吗？这再不用神力，你就抗晕过去了！疯子”。
　　淮林醉说罢直接一身素衣冲到了八卦阵中，他用手放于结界最中间，紫色结界瞬间瓦解。
　　身边的江晚正对他的举动很是疑惑，怔怔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把风荷还给我……”江晚正声音颤抖着，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后者看他这样气笑了。
　　淮林醉把风荷又扔到他衣袖中。可怜的小风荷瞳孔开始旋转，这下是真的扔撅了。
　　“给，给，给你，谁稀罕，两个神界来的傻子”。他没好气无语的说着。
　　说罢拉上江晚正御空飞行到了屋檐上，俯视，竹林一片狼籍。
　　后者站在屋檐之上是良好了一下、向下望去，无意之间瞧见了有两位应同为宾客，华绸缎锦的夫妇，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从围墙处往外逃去，那位妇人与冰神有七分相像，江晚正只瞧一眼便愣住了，第二眼便又是不同的气质了。
　　“哧”刀光剑影闪进了江晚正的眼睛他回过神来，扭头是淮林醉与元家大姐的打斗，元家大姐一剑一式都极快准狠。
　　“今天你们走不了”元家大姐大声的说道，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虽略逊于淮林醉却也是众人中剑式最好的，神界大神女苦习剑术而后放弃神力下二，三界以剑除奸扶弱，与这千山派的大小姐也是相似至极，这一晚的众人让江晚正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元家大姐向淮林醉脚下一刺后者腾起向她腰身一刺，而后又被躲开。两人的剑式旁人肉眼根本瞧不清。淮林醉也是遇上对手感到异常兴奋。他挑起一剑迅速横向元小姐，元小姐赶忙往后一仰，他眼疾手快，剑身往下一抵，一剑封喉。
　　元家大姐不敌，败下阵来，这时千山众人抓住时机合聚仙力全部释放冲向两人。
　　“我不杀凡……”
　　剑未落，话未毕，巨大的彩色冲击波便袭来，均是众人合毕生之力，势必要拿下蛟龙。
　　欲望是个无底洞，填满无底洞，付出生命也是不够。
　　千山城中千山山上灵光乍现，天空阴云密布许多居民倚窗看热闹，彩色冲击波使其山顶之上亮如白日。
　　速度太快加之淮林醉还未反应过来，如同游蛇般的仙力冲波便冲至他的眼前了。
　　“不好！”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彩色，口中低楠。
　　时间太短无法运转郁力，他欲用剑背抵挡可这力量之强依旧会要他半条命。他眼神变的凌利，眉头紧锁。
　　“小心！”
　　“嗤……轰……”巨大的轰隆声响彻云霄。
　　预想中的痛感并未袭来，天降大雨，一道蓝色呈龙型的神力替他挡下，他抬眸，缓缓将剑移下，印入眼帘的是江晚正的背影，发尾飘飘，长袍贯风，瘦削的腰身凸显，黑红绸缎与蓝色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蓝色光波将千山众人的仙力全部吞噬，金灿灿的光绕满了江晚正全身。
　　“是他，我……”淮林醉望着他，口中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是他护他于身后，仅是一点点神力，千山众人便溃不成军了。
　　巨大的气波冲向千山众人、众人均被冲击倒地，蓝色水龙一飞冲天，融入天空，雨越下越大。
　　黄老见多识广反应了过来，哆哆嗦嗦跪了起来“这是神啊，老夫有眼不识泰山”
　　“神仙神仙”
　　先前叫嚣的千山仙人，此时晕厥了过去。
　　“你没事吧，”江晚正转头看向淮林醉，向他伸手，拉他起身。淮林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的双眸。
　　“神仙神仙，神仙您大驾光临”
　　“……”千山派众人高喊道。
　　“嗯？”江晚正面对跪着的众人不知所措，忽觉背后一紧，是淮林醉拉着他飞走了。
　　淮林醉手劲很大，将江晚正甩到半空中，突然化为一条金龙驮着他，江晚正再一睁眼就稳稳坐在了龙背之上。
　　“等等……你是龙？你居然是龙？哈哈哈”江晚正欢快的说道。
　　淮林醉驮着他直冲云霄，路过了无数的云彩，一夜过去，初阳升起，照在一龙一人的身上化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鱼磷般的云彩波光鳞磷，晚上下过的雨与骄阳，云层之上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向上望，七彩的祥云；金光闪闪的天边；向下望，绿油油的菜畔；墨蓝色的湖面。
　　“妙，太妙了！我从未在一界见过此番风景”。江晚正不禁感概道。
　　越过了无数的人间盛况，金色长龙停在了一团云雾之上，气势雄厚，低嚎两声。到天边了，再向上便是神界。
　　淮林醉变回了人形，江晚正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淮林醉扶住了他。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江晚正，你是否还认识我？”淮林醉哑着嗓子问他，眼眶中布满血丝，有泪珠在打转。
　　后者不知甚解的说道：“你是龙，我知道啊，龙于万年之前灭绝，如今四界之中只有郁界郁王与他的亲侄子是仅…唔”他还未说完，淮林醉已经用手把他嘴捂住了。
　　他眼神暗淡无光的看着江晚正，一字一顿道： “你忘了，没事，我会告诉你的，好了，你该回去了，这是我们郁界的风笛，只要你吹响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说罢他将一小节玉笛塞入了江晚正手中。
　　江晚正看着玉笛愣了愣，淮林醉清咳一声，调整好了心态，对江晚正痴笑道：“我终于寻到你了。”后者依旧一脸迷惑，低头又望了一眼玉笛，再一抬眸，便只剩江晚正一人站在了云层上。
　　“他认识我？怎么就走了？玩神秘感？”江晚正楠楠道。说罢，紧张的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着两日在三界太过于随意，幸好此话没被曜神知道，不然又要治罪了。他理了理衣裳，整理了下散发，手掌打开，按在了云层之上，上了一界。
　　回到神界江晚正不出所料受罚了，在受罚台上受下三十道雷击他当场昏倒在地。至天罚截止后，才被送入了殿中，送来时他伤痕累累，失去了意识，小风荷急的围着床沿团团转。
　　一界又过了数十日，他的伤养好了，出人意料的是元夕竟回了一界，历劫失败了，他只在三界生活了二十几年这让众神皆是一惊。
　　江晚正不懂，问后方知，神下凡为寻专属神力而历劫时，历劫所经历的所有，均是神生的缩影，这也是为何他在元家会觉得有这么的相似感觉。
　　历劫之时的生活其实是神生的缩影，让神在凡间失去神力身份，由人的身份开启一生才能让神官更好的找到自我的内心所属才能找到独属于自身的神力。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害怕的是元夕命不长已。”江晚正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后来便被曜神宣布是神界联结的断裂导致历劫失败。众人不得不信服。
　　闲来无事时元夕去了江晚正的殿中，元夕殿下比江晚正年长三千岁，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在一界之中算是最亲近的。
　　小时候江晚正总追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的唤他雨哥哥，如今倒是规矩的叫他元夕殿下。每每忆起他总是暗自神伤。
　　“锦书，你伤可好些了？”元夕身着金白色长袍，手提了一盏伤药踏入了欲华殿内，偌大的殿内，江晚正没见着，倒是瞧见了一只在摇篮中的蓝白色小蛟龙正瞪着蓝色亮晶晶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他。
　　他将东西放在了玉桌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小蛟龙一直瞪着他，是他有些许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江晚正才从后殿中走来。
　　“哎，元夕，你来了啊，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他边说边向桌边走去。
　　“锦书,你伤可好些了?我听闻你是因我而破诫的、真是对不起“元夕作楫，不好意思道。
　　他这么一说，江晚正想起了那晚的淮林醉，他当时情急之下动用神力其实是为了他，之前他都是循规蹈矩的，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可是做过之后他仿佛变的轻松了，如同不用顾及礼貌问题向他说出心中所想般，淮林醉的松驰感令他上了瘾。
　　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他。
　　“那个……锦书，你生气了吗？”元夕见他想入非非呆愣愣的不理他，以为他生气了忙问他道。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无礼，回过神来，笑着对他说：“噢，没有，我破诫不是因为你，元夕你不用自责，我没事的”。
　　“嗯，但还是要谢谢你了、锦书”。元夕将伤药递给他，手刚伸出来，突然被道蓝光打翻在了地上。
　　“谁？”元夕四周环顾寻找，一转头，风荷变为人形立于他眼前。
　　只见小风荷叉腰道 “是我，怎么了？”。
　　她一身素衣罗裙头上盘了两个丸子头，发饰戴绒球，面如白雪，唇红齿白，眼眸呈天蓝色，如星星般深邃。
　　他与元夕离的极近，天蓝色的瞳孔映出了元夕爬上红晕的耳尖。
　　“你是？”元夕呆愣愣的问她，意识到不甚礼貌他红着脸躬下了头，不太敢去直视她的眼睛，之后元夕回殿中时总会忆起她那双如含星辰般的眸子。
　　“我是江风荷，原形是蛟龙，就是你，小时候就不可爱，我就摸你一下，你爹便要将我抓走，你也是个坏东西！”风荷哼哼道。
　　江晚正将茶盏放下厉声道：“小风荷，不得无理”。
　　元夕听她这么一说，心想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在三界历劫时总会梦到这双融雪般的眸子，原是有过一面之缘便深深留下了印象。”
　　被江晚正训斥的小风荷盘着腿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嘴巴嘟着，又继续瞪着大大的眸子盯着元夕。
　　“无碍，锦书，你的伤药倒了，我过几日再送一份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小女孩还小，也不必太过严苛的。”说罢元夕健步如飞，离开了。
　　他这人怎么还护着我啊……小风荷不解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嗯？就走了，小风荷你把他骂跑了啊？”江晚正笑着抿了抿茶看向坐再地上的小风荷。
　　“不会吧，我……也没说多重啊”。小风荷嘟着唇道。
　　江晚正也依旧笑着，没说什么。
　　他这些天总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念着人间清冽的风；如墨的夜；醉人的春景那是神界从未有过的，人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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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在写了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