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纪年》片片左

19、第十九章 真相

　　晚上十点市中心某酒店

　　包厢里，主客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王蒙启起身，朝校长走去，“老陆啊，想不到你孙子这么厉害，下午保龄球打的不错，啊，听说他篮球也很厉害，哈哈，不错……”

　　陆政林谦虚道：“哪里哪里，他也只是经常跟在我身边，见识的多了。”

　　王蒙启敬酒：“我看他小小年纪很有魄力，和你很像啊，你啊，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来，敬你一杯！”

　　陆政林微笑颔首，碰杯，一饮而尽。

　　中途上洗手间的陆谦这时推门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他身上，他无所谓的一笑，径直走到陆政林身边，坐定。

　　“陆谦，”陆政林威严道：“这里都是C大的实习指导老师，这位实习的总指导老师，刚才都给你介绍过了，以后有机会，说不定他们还是你的老师。”

　　“哪里哪里。”王蒙启环顾身旁一起来的指导老师，“陆谦肯定是考A大的，我们C大嘛……啊……哈哈……”

　　A大是本市的重点大学，而C大，只是一个普通高校，录取分数只比本二线略高。

　　陆政林自信笑道：“这都看他自己吧。”

　　陆谦微微一笑：“我会考C大，在座的指导老师，说不定以后就是我的任课老师，到时候还请多多关照。”

　　王蒙启愕然，随即干笑道：“好，一定一定。”

　　陆政林脸色微变：“陆谦你考虑清楚，报考什么大学，我们都只是提供指导意见，具体还是要看自己。”

　　陆谦淡然一笑，没有再作声。

　　“来来，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没有敬过你们。”一旁的教导主任起身，打起圆场，举起酒杯走向对面的C大老师。

　　“客气客气了。”C大的老师都站起身。

　　碰杯，双方一饮而尽，话题继续，不过不再围绕陆谦，而是交流C大学生实习结束前的后续工作。

　　陆谦百无聊赖，眼神顺便就落在一旁的秦涛身上。

　　秦涛是高一A班的班主任，是E班的数学老师，是高一年级组教学组长，也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看见E班实习老师带学生去校外喝酒的人。

　　秦涛为人具体如何，陆谦并不清楚，他只是知道，秦涛，三十岁，至今未婚。

　　教室这个职业，虽然光荣，但是择偶面确实有点狭窄，而他们这个中学靠近郊区，风景怡人，但是相对人烟稀少，附近居民不多，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是寄宿的。

　　因为是C大的实习基地，每天C大都会有大量的学生过来实习，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女生，所以，学校的男老师往往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从中寻找到自己的伴偶，最成功的案例，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顺利地将C大的一名才女留下，是中学里的一大佳话。现在两人都在学校任教，伉俪情深，经常让单身老师羡慕不已。

　　看见秦涛谄媚地给C大的指导老师敬酒，陆谦不由地冷笑一声。

　　而今这个世界，真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今天这个应酬，本来他并没有打算要来，只是听说秦涛也有份参与，才跟爷爷说要来，他倒很有兴趣知道，这个秦涛究竟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薛晓晓惦记着。

　　眼看秦涛越喝越迷离，陆谦斜睨着他，摇着半杯雪碧，一点一滴思索。

　　酒后吐真言是吧，好，陆谦将手中的酒杯倒满雪碧，潇洒地走到秦涛身边，装作恭敬地笑道：“秦老师……”

　　半个小时之后，陆谦拖着醉成烂泥的秦涛走出包厢，拦了一辆出租车，将他扔进车，陆谦讥诮一笑，随即也坐进后座。

　　“X中学，谢谢！”陆谦礼貌地报上地址。

　　“陆……陆校长……”秦涛半倚着后座，含糊不清地念叨。

　　“秦老师。”陆谦试着唤醒他。

　　秦涛迷离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陆谦啊……你……”

　　陆谦淡然：“秦老师，现在我有一道题目不会，特别想请教你一下。”

　　“……好……你说……”秦涛打着酒嗝。

　　“2的56次方是多少？”

　　“啊……这个……”

　　“算了，秦老师，这个太简单了，想问你一个比较复杂点的。”

　　“……好……”

　　陆谦有着完美线条的下巴微微扬起：“秦老师，你认识薛晓晓吗？”

　　果然，秦涛有反应了：“薛晓……晓……啊……哈哈……她啊……认识啊……”

　　“你跟薛晓晓很熟？”

　　“那个女人……哈哈……不熟不熟……”秦涛一顿，不适地扯着衣领。

　　“听说薛晓晓她们实习老师请班里的学生喝酒，这是秦老师你亲眼看见的。”陆谦皱眉。

　　“那个啊……”秦涛反转着身体，一个急刹，一不留神就翻到了座位底下，出租车里狭窄的空间让他很不适，抱怨道：“这里，真难受……”

　　陆谦没有去扶他，右侧裤袋里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滑开机盖，“爷爷？是，我们快到校门口了。”

　　“我送他回教师宿舍，好，7幢305，我知道了。”

　　“不了，我回宿舍。”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

　　“好，再见。”

　　啪地滑上手机盖，陆谦陷入沉思。

　　“到了。”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了校门口。

　　付了车费，陆谦费力地把秦涛拉下车，幸好，所有的学生都放假了，如果有人见到秦涛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脸面何存。

　　7幢305，陆谦从秦涛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将他扔进了卧室。

　　微微喘着气，陆谦从洗手间里洗手洗脸出来，准备告辞，却发现秦涛的卧室床头柜上摆了一个不起眼的相框，他凑过去眯眼一看，里面的照片赫然是在校园里行走的薛晓晓！

　　这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但是取景很好，薛晓晓穿着休闲T恤，紧身牛仔裤，微卷的头发被束成高高的马尾辫，几丝调皮的头发掠过她的脸颊，她侧耳聆听着一旁同学的说话，神情既认真又有些散漫，耀阳的眼光和她耀眼的浅笑相互辉映，光彩夺目。

　　一瞬间，陆谦夺过相框，抽出照片，冷冷地看着酩酊大醉的秦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嘟囔，转手，将相片塞进了自己的裤袋。

　　——原来，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