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诡同行》溪九不问酒

3、第二章

　　黑暗悄无声气的降临，顺势临城拖入灯红酒绿之中。繁杂沿着车水马龙一路延伸，走到半路周围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抬头望去临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个大字高高悬挂在不远处。周遭来往的人步伐匆匆，偶尔能见到些许掂着饭盒的面目愁容。

　　门卫室，年过半百的大爷正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微薄的灯光小一点门卫室便构成了他生活的日常。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悬挂在高处的路灯透着暖色。
　　突然间，一双休闲的白色运动鞋在医院的大门处面前停下来，光亮配合着将他的身影拉长。
　　又是一阵沙沙声落，滚轮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男子猛然转身，救护车顶端闪耀着的蓝色没入他眼眶，他还没反应过来救护车从他身边掠过。接着杂乱的声音几乎是要把这片安静之地彻底吞没，医护人员推开车门血腥味在周围铺散开来。

　　“临城市环城公路发生连环车祸，导致六人死亡十三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医生，医生快来！”
　　“快把病人送到二楼的手术室，调麻醉科，骨科、神经外科的医生都去手术室。快！”
　　“陈医生，林医生快来帮忙。”
　　……
　　“家属，你要相信我们医院，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病人的。”
　　“不好，这怎么还有孕妇！妇产科的呢！”
　　“医生，你一定要保住我儿媳妇的肚子里的孩子，我……否则我老婆子就不活啦……”
　　“家属我非常能理解你的情感，但请相信我们……”

　　无数种繁杂的声音落入耳中，男子微微蹙眉脚步依旧落在原地。
　　门卫大爷望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医生，便想着略尽绵薄之力，环视一圈视线落在男子身上，只见男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再加上站在背阴处，黑暗几乎是要把他的半张脸都吞没。门卫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有家人或者朋友出事了？不要担心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是整个临城最顶尖的存在，你的朋友或者家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男子的思绪渐渐被拉回，“你怎么以为我是病患的家属？”
　　门卫大爷还以为他一时间没从那场车祸中缓过神来，他凑近闻了闻，“我在你身上闻到血腥味。”

　　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似乎是承认了他的说话。抬眸之际看到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而他身后救护车的轰鸣声仍在不断靠近，男子缓缓转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另一辆救护车与他插肩而过。
　　他微微顿住脚步，迎着光亮埋藏在帽檐之下的脸微微显露，血色瞳孔一闪而过。而另一端车门被打开，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子奄奄一息，他的脸出现大面积擦伤，眼角还弥漫着血迹，脑袋更是越来越沉。下一秒在医护的呼喊声中，他好像是对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被血红色填满的瞳孔瞪得老大，慌忙的扯着挂在嘴上的氧气罩，接着是细长的针管。
　　“患者，患者！你不要动！”
　　“快按住他！”

　　氧气罩再度被带上，他被死死地束缚在病床上，他舍出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挣脱，下一刻血红色的瞳孔对上他的眼眶，惊恐再度从他的体现这次随之而来的还有绝望。他大叫着：“别过来，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放过我！放过我？！”
　　话一出，围着他的医护被莫名其妙地吓了一声冷汗，正愣神之际刚下了手术台，被告知这里有病人的燕时渡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送到手术室。”
　　“快！快来！”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燕时渡不知到底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因为一连几小时的手术后，再度看到血液的厌恶感，心中倒是愈发惴惴不安。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安抚着情绪，下一秒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他猛然间抬头，这周围有灵气缠绕的迹象，是一股久别重逢的陌生，难道是……
　　他扶了扶坠落的眼镜，刚抬眸不远处好像并无异常。
　　“燕医生，手术室这边林医生主刀需要你协助。”
　　“马上来。”
　　生死之际，燕时渡只能将其他的放在一旁。

　　男子察觉到那种熟悉的感觉渐渐远去，回眸间看到了只有乱成一团的医院，似乎并无异常。男子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衣袖里传来略微的震动声，他触碰耳麦：“我好像在这里碰到了熟悉的味道。”

　　月亮高高挂起，露珠不知何时攀附在树叶上，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片兵荒马乱的医院又再次迈入安宁，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早已经被冲散。
　　手术中的红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呆在外面的家属泪痕不曾抹去，憔悴愈发显现。啪的一声红灯灭，看到希望的家属哄得一声围了上去。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谢谢医生，谢谢！”

　　待到燕时渡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不是一团兵荒马乱，阳光即将拨开云雾刺向地面，光亮映照在云层交叠处，那一抹抹暖色比夜晚的灯光更容易让人感觉到温暖。也不知是不是迈入秋季了，到了凌晨风露弥漫之际，身上总是会感觉到些许凉意。
　　燕时渡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晚上的高度紧绷让他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乌青色，同时也带动着眼皮越来越沉重。

　　出了医院走在回家的路上，两边的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小贩叫喊的声音，燕时渡简单的买了早餐，楼下卖包子的是对老夫妻姓林。在巷子里卖了很多年的包子，周围的人都喊他们林哥、林嫂，偶尔还能和燕时渡打个招呼。
　　今日也不例外，林嫂一如往常的边装着热腾腾的包子边和燕时渡打着招呼，“燕医生，又是刚下班？”
　　燕时渡接过包子，顺带着付了钱：“嗯。”
　　林嫂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叮嘱两句，“平时在忙，也要注意身体。”
　　燕时渡简单说了两句回应着他，便转身回家去了。钥匙刚插入家门，转动的那一瞬间燕时渡就感觉到异常。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寒风几乎是要将他撞了个满怀，被风微微撩起的长发，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带着些许悲凉。
　　没错！他家被盗了。

　　散落一地的书籍，还夹杂着点点碎掉的玻璃碎片，燕时渡很快就拿起手机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凭借多年的经验和现场痕迹断定了这是入室盗窃。简单地交代一些事情后，燕时渡看着一片狼藉的家里，和那已经接近凉透的早餐，果断选择睡觉。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这天燕时渡刚下班就收到消息，说是凶手已经抓住了。燕时渡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就此松了一口气，反而是愈发惴惴不安。他才刚和师无明他们聊了有关965超自然管理局的事情，当天他的家里就出现了意外，还有那天在医院外感受到的灵力波动，这一系列的事情不禁让他浮想联翩。
　　所以当天下午，燕时渡无事就去了警察局。

　　当嫌疑人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对此一旁的警察的解释是：“这个人是个惯犯，这不前几天刚放出来，这又干上这行了。不过请先生放心，赃款我们会尽快追回的。”
　　燕时渡笑着点了点头：“警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是，是！”
　　燕时渡见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安慰自己，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刚走出警察局，迎面撞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跟在为首后面的那人手中提着装的鼓囊囊的公文包，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型谈判现场了呢。
　　燕时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道他倒是愈发看不懂了，想着，慢慢走远。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与他擦肩而过，车子稳稳停下来后车窗半降，男子缓缓摘下墨镜，依靠在车窗探出脑袋，目光在不自觉中被远去的燕时渡吸引。当然男子生的也称得上上等，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配上略带白皙的皮肤眼尾一颗淡淡的泪痣微微点缀，更是当的上美人两字。阳光穿透云层从头顶倾泻而下，在光亮的照射下发尾漂染的酒红色熠熠生辉，顺带着将他整张脸衬托的多了几分勾人的妖媚。

　　警察局内，警察叔叔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人，那装扮一看就是很讲究的主，刚才他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什么领导呢。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他愣在原地，“你……你们有事吗？”

　　他们不语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正当警察犹豫要不要继续再问一遍的时候。
　　他们却突然站在两旁，硬生生开辟出来一条道路。
　　“老大。”

　　警察一脸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社会进化没带上他们？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男子直接走到他面前，一沓厚厚的文件比如甩到他面前，他还没搞清楚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965超自然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