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诡同行》溪九不问酒

22、第二十一章

　　洛璃脚步一顿，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刚靠近，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着急忙慌地进入了医疗处的大楼，他顺势拦住了一人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抬眸看了看洛璃，因着是特别行动处的身份，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将一切和盘托出。“是这样的，调查科在审讯犯人陆鸣的时候，犯人突发恶疾，虽然现在情况也就稳定了，但接上层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所以特批调相关人员进一步协助。”

　　洛璃还未曾说些什么，就被那人就被同事叫走。本以为一切只是个插曲，可是人生哪有这么多的插曲。

　　医疗处，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男子一袭医师打扮，脖子上还装模作样的挂着听诊器，脚步突然顿住环视着周遭，确定无人之后，视线透过玻璃细细地打量着室内。昏暗的病房里，那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尹尧并未熟睡听到动静，悬着的心忽然间被提起，他坐起身来微微转头，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惊恐放下了大半。
　　“醒了？”

　　医师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陌生而又冰冷的声音，尹尧猛然抬头，只见口罩遮挡了他的大半脸颊，他直勾勾盯着他的瞳孔，陌生的，恐惧的，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角，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你，你到底是谁？！我未曾见过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叫人了！”

　　“叫人，叫谁？这世间，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儿。”医师装扮的男子冷笑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推动着细长的针管，药水从针尖渗出，他步步逼近，“收起你脸上的恐惧，放心，我不会又不会要你的命，我只是想帮你寻一寻那些遗忘的记忆。”

　　“我……不！”
　　尹尧不断往后退，很快就背部依靠在墙上，彻底地无路可退后，惊慌无措在他脑海中弥漫，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连带着他一整个昏了过去。砰的一声，身子不稳至于他一整个跌倒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宛若一具死尸。

　　“这么不禁吓，我不都说了，我只是帮你恢复恢复记忆，你这样……我呀！会有愧疚感的。”医师装扮的男子见状，放下手中动作玩笑着。又实在是没忍住上前踢了他两脚。“喂，醒醒？还真是昏过去了？”

　　眼看没得玩了，男子一把将针头扔到一旁，任由他插在角落里的花盆里。顺势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他的口袋。做完这一切后，男子轻轻挥动着手，一缕淡绿的光束在尹尧脸庞处徘徊，紧接着一股脑的钻入他的脑海，他睁开眼睛，淡绿色的瞳孔伴随着诡异，像是一股洪水灌进他的脑子理智不复，尹尧彻底变得行尸走肉。按照男子的指尖挥动站起身来，低下头时像极了听候指挥的样子。

　　男子当即道：“去吧！告诉管理局的那些废物，你到底是谁？干什么的，谁让你这样做的。”
　　尹尧：“是。”

　　“告诉管理局的那些废物，我到底是谁？干什么的？是谁让我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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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喃喃自语伴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打量着周遭，看着还不错的环境点了点头，他大步走进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起来。随手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把玩着。
　　想必控制威胁尹尧的那人，还藏匿着周围，在他的地盘这般，看来自己的确需要找一个时间好好收拾他一下。今日他看，就挺好的。心中已经下了决定，男子端着茶水一饮而尽，没有什么味道，一点也不好喝！放在桌面上，轻轻一挥一切又都恢复原状。

　　男子并未着急离开，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告诉管理局的那些废物，我到底是谁？干什么的？是谁让我这样做的。”尹尧反复念叨着这样几句话，病号服的装扮还未走远就引起了值班护士的警觉。
　　值班护士扯着嗓子大喊：“喂！你哪个病房的，知不知道大半夜的不让这么走动……”

　　“告诉管理局的那些废物……我到底是谁？…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到底是谁？”
　　他依旧是不管不顾地说着，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值班护士见状就要大步上前阻拦他，下一刻她清楚地看着尹尧脚踝上的电子锁，她一整个呆住了，她想要阻拦他，指尖还未触碰上他却猛然转过身来，淡绿色的瞳孔裹挟着恐惧，护士一下子怔住。

　　尹尧见状，转身继续走着：“告诉、告诉管理局的那些废物，我到底是谁！我、我到底是谁……”

　　话音落，尹尧动作猛然一阵，他痛苦的捂着胸口，下一刻他好像看见了烈火焚烧，那些人痛苦的叫喊着，他们探出脑袋，甚至有人在想他招手，巨大的疼痛感漫上头部。他痛苦地捂着头回眸间那种感觉更甚，恐惧驱使着。相比之下，电子锁带来的疼痛感根本算不了什么。
　　头顶的灯光嘎吱一声暗了两分，值班护士也终于从恐惧中抽离，不知为她的双手双脚寒若冰霜，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迈着艰难的步伐，折返回护士站接通电话报信。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像极了泄了气的气球猛地瘫软在地上。
　　“我、我……”

　　与此同时，一阵响亮的警报声由医疗大楼渐渐蔓延至整个管理局。长廊被红色映照，急促的脚步声在尹尧身后响彻。他彻底慌了神，七拐八拐总算是出了医疗处的大楼。还未，来得及逃。他就被赶来的安保人员团团围住，没一会儿的工夫，保卫科、特别行动处、后勤部，中心大楼的人纷纷到场。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医疗大楼目睹这一切医师男子，不知为何心中愈发惴惴不安。他随即大步来到窗边，随着哗的一声，窗帘打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他站在高处一览无余。
　　很快，医师男子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他想找的那人，他此时趁着混乱隐藏在人群中，帽檐压得极低。男子似乎也在注意到了他，猛然抬头中两人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瞳孔，藏匿在黑夜里总让人感觉带着点杀戮。

　　医师男子低垂着眉眼，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楼下，血瞳男子正准备离开，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猛然一惊，回头看却似乎什么都没有，警觉地他再次抬头。刚才窗户的那个位置如今已经遮上窗帘，他顿感大事不妙。
　　再次压低帽檐，趁着来往的人群的混乱离开了管理局。

　　身后，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陆鸣，我劝你不要再挣扎了，束手就擒吧！”
　　“陆鸣，不……不……我不是他。”
　　尹尧惊恐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那些属于自己的，是或者不是，都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凉荒山外的老者，
　　“你好，你怎么啦？怎么出现这，这里是禁区，你不知道吗？”
　　他捂着疼痛欲裂的头，昏迷前的记忆手一片错乱，“对呀，我怎么在这？我是谁……我怎么在这……”
　　“你叫尹尧，是我在凉荒山外发现的，应该是误入这个地方了，感染上了毒气，所以昏倒了，不过你现在应该没事了……”
　　“是吗？”
　　“是的……”

　　画面一转，这里好像是办公室之类。是他的办公室吗？他、他不记得了。
　　“尹总，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的，我在投资大会遇到的那位声名远播的教授赖老，赖老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赖老，你好。”
　　“尹总幸会，听说你病了是癌症。这种病虽然是比较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治起来有些麻烦……”
　　“只要你能救我，什么不是难事……”
　　“需要一样东西，蛊茧？”
　　“蛊茧？”
　　“它在凉荒山……”

　　黑暗中仅凭着火把照亮，他们、好像起了争执。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古墓，把这些东西带走，我就发财了。”
　　“不行！不能把它们带走。”
　　“为什么不行，为了支持你进入凉荒山，我的公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再没钱，我会破产的！我是你的老板，我命令你帮我把他们带走。”
　　“好……”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么你就当我的试验品吧！”

　　天空暗得可怕，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不安地躁动着。宽敞的道路上，血瞳男子身单影只，时不时观察着身后，发现有人跟踪后。更是加快了脚步，终于在进入一片小树林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面对威胁猛然转过身来。
　　质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同一句话之下，管理局这边也同样是不太平。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陆鸣，你见过我师父是不是……”

　　“是我师父害了你，我愿意恕罪……我会救你……”

　　“陆鸣？不，他不是陆鸣！你才是，你要代替他的名义活下去，蒙住他们的眼睛……”

　　“不！不！！你不是尹尧，你不是我老公，我不认识你……”
　　“不！我是……”

　　“秀秀，我带你走……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要走，我们要逃……”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身后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逃！快逃！紧接着，砰的一声！爆炸发生了，车体被火焰覆盖。血，到处都是血……

　　尹尧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一遍遍的询问着，“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赖老，陆鸣，还是尹尧……我倒是谁！”

　　围着他的人步步紧逼，枪口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他身上，突然他感觉到火焰在燃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道深长幽怨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荡。“闭上眼睛，别管你是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你是谁？”
　　“你和这些人一样愚蠢，愚蠢的人是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字……”
　　“快！快闭上眼睛将身体交给本座……”
　　“好！”

　　枪口几乎是要抵在尹尧的身上，警告的声音愈发地大。“陆鸣，赶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哼！”尹尧冷笑着，哐当一声电子锁从脚腕脱落，他再次抬眸眼神像极了一只刚刚苏醒的野兽，冰冷中带着对鲜血的渴望。“区区蝼蚁，也配和本座说束手就擒几个字……”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平地升起，砰的一声那些围着他的那些人被震出数米远，他们落在地上鲜血从口中喷空而出。一切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根本没来及反应，刚要做些什么，轰隆一声，周围彻底变了颜色。

　　他们抬头望去，原本阴沉的天空已经被血色填满，乌云层叠堆积形成了巨大的圆环，将整个管理局覆盖，甚至一度还有蔓延的局势。惊魂未定中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脚下！快看脚下……”

　　他们垂眸看去，后知后觉中脚下的水泥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退化，站在高处往下看他们就像是站在血泊之上，咯吱嘎吱中血色水晶丛林也开始凝结，如今的管理局一整个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