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徐千贺

5、九九秀坊-1

　　“九灵，九灵，想啥呢？”刘薇伸着啃了猪蹄的油手在胡九灵眼前晃晃，胡九灵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虞美人的面庞也变成了刘薇，千年流转，虞姬已经成了这个幸福的宝妈，只见这个幸福的宝妈晃着啃猪蹄的油手，咀嚼着猪蹄子，凑过来个懵懂大眼睛在自己眼前忽闪忽闪，看着刘薇这个样子，想想自己五百年修为，胡九灵叹口气，直到现在都觉得肉疼，早知道虞美人转世成这么个胸大无脑傻白甜，自己是不会给那个小阎王500年修为换他们转世投胎的，200年撑天，500年修为啊，不值得，真不值得。胡九灵伸手把刘薇摁回座位上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好好吃你的。”
　　这时候刘薇桌子上电话响了，显示是最爱的猪蹄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薇的老公江东东江总，这个名字和前世项羽比起来，真的是一言难尽，不过还好这个江东东老板做着小生意，疼老婆疼得紧，名副其实的妻奴，总算是这两人的今世成了令人羡慕的佳偶。刘薇擦擦油手，接起电话：“我在久久咖啡呢，……嗯，没事，九灵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了……”说完挂断。
　　“催你回家的吧？”
　　“不用管他，我还不想回家呢……”刘薇还没说完，就看窗外一个身影向这边走来，不是别人就是江东东。
　　胡九灵摇摇头笑了，虽然是妻奴，但是江东东这个霸王气质一点儿不减，亲自来接老婆孩子回家，都到门口了才象征性地打电话，哪是商量，就是霸王作风吧。
　　“九灵，给你添麻烦了。”江东东来到刘薇旁边给九灵打了招呼
　　“六百七十三元，你妻儿在我这里的消费，麻烦江总结一下账。”胡九灵悠悠说道。
　　“你看你，这么多年老同学了，多伤和气，先记账吧。”江东东说完转向刘薇继续说：“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要关门了，赶紧回家了，乖。”说着拿出湿巾给刘薇擦干净手，收拾好东西拉着刘薇推着婴儿车就要离开。刘薇不忘扭着头给胡九灵说“咱们可说好了，明天早上十点，我把人带来你看看”。

　　公元699年，长安
　　九九秀坊门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有着成年人的稳重，少年举步欲前，却又停下脚步，站了许久，身边有七八个翩翩公子打量少年两眼就进入了秀坊，此处名为秀坊，谁不知这里其实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和普通青楼不一样的就是这里不会强迫姑娘卖身，如果遇到情投意合愿意迎娶姑娘的，老板会给一笔嫁资嫁过去，但是至于以后的生活，那就自求多福了，这个秀坊从太宗还是战功赫赫的王爷时期就存在，里面的姑娘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行家，才华是她们的标签，她们在秀坊里接客卖艺，却深知世道艰险，倒是很多姑娘宁可在这里年轻卖艺，年老秀红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可以守护她们的秀坊，而越是这样王公贵族们越是喜欢这里的姑娘，他们以能够给这里姑娘破身，能娶到这里的姑娘为妾当作自身魅力的象征，争相砸重金流连于这个秀坊。此时的这个少年看穿着也是王公贵族一枚，只是他没有像其他公子哥一身的环佩叮当，但一身上好的江南青色绸缎暴露了他的身份。
　　“公子，您里边请。”一位二十五六少妇装束的女子从秀坊出来走到少年面前说。这位是九九秀坊老板胡九灵，据说孀居多年，凭借先夫遗留的雄厚家资创办了这个九九秀坊。
　　“我…我…只是路过。”少年有些惊慌，但是却能十分沉着且彬彬有礼地回答。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去。
　　“李隆基李三郎李公子，既然路过也是有缘，就进来坐坐呗。”胡九灵笑道。她知道有些人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因为从李世民开始就有一句话流传着：俗世纷扰何人解，九九秀坊问九娘。九娘就是胡九灵，当年李世民来过、现今的武媚娘来过，今日又来了这个李隆基。
　　李隆基随着九娘进入秀坊里的一间雅间，这间雅间古朴典雅，红木的颜色配以湖绿色的幔帐，显得异常冷艳，香炉里波斯的沉香烟雾淡淡飘散，一个小丫头送来了茶，李隆基轻轻尝了一口，竟然是上好凤凰单丛茶。
　　“李三郎，今日到访九九秀坊，是有何愿？”
　　李隆基看着九娘不自觉出了神儿，却又满眼悲怨：“母毙父亡，我李氏江山却保不了李氏家宗，我恨，我恨武瞾。我要要回我李氏江山，我要李氏江山光耀天下。”
　　“好吧，我帮你达成愿望，不过你必须保持本心，为民不为利，为江山不为红颜，否则你的天下会遭涂炭，你和爱人会生离死别，你愿意缔约吗？”
　　“好，如果能成我愿献出我的一生。”
　　“那倒不必，我就要你几滴血而已。”九灵说完推开窗户，李隆基仿佛如梦初醒般说到：“那个，我…”
　　“李公子的要求不难达成，先欣赏一下我们这里新创作的歌舞吧，来人，演一曲霓裳羽衣曲”九灵说完，窗外的舞台上演了霓裳羽衣曲，恢弘盛丽，李隆基疑惑的看着胡九灵，九灵示意看舞台，李隆基看到台上一面具女翩翩起舞，情不自禁走下台与中间的面具女一起舞蹈。
　　“哎，明明是个情种，擅长的是歌舞，偏偏要干什么劳什子皇帝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罢了罢了，这次我连续帮忙三代君王完成愿望，我就不信第九只尾巴还保不住。”胡九灵心里嘀咕着，霓裳羽衣曲也落下帷幕，李隆基就这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九九秀坊。
　　“九娘，那位李公子没给钱呢。”
　　“额，算了吧，这个人日后可是显贵，就当押宝了。”九娘为自己忘了要钱找借口。“八成是你又忘了，这可是十两黄金一两茶的凤凰极品单丛茶，还有这舞曲姑娘们的出场费……”
　　“好好好，从我的私账扣吧。”九灵很怕这个清笛叨念，负责这里实际经营管理的就是清笛，她胡九灵不过是个甩手掌柜，只有她看中的愿意出手的才会亲自接待，当然出手的原因主要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早日修得九尾成仙啊。
　　李隆基从九九秀坊回来后做事出奇顺利，实力不断壮大，到公元710年铲除韦后势力，又平定太平公主之乱登上了九五至尊。刚开始，李隆基勤政爱民，开创开元盛世，谁知，杨玉环霓裳羽衣曲，让他沦陷，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真是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夜，又是霓裳羽衣曲的一夜，李隆基和贵妃醉卧在榻，深夜，缕缕波斯沉香飘进御书房，李隆基半睡半醒，要茶喝，一杯茶递到前，李隆基半睁着眼品了一口茶，是上好的凤凰极品单丛茶，李隆基怔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模模糊糊在脑海里，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一张面孔，慢慢的面孔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胡九灵一脚踏在卧榻上说：“你的愿望达成了，现在按约定请付清你的账单。”
　　“你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欠的债是要还的，我胡九灵从不允许别人欠我的。”
　　“来…”人字还未出口，胡九灵眼睛一瞪，李隆基瞬间收声，直直看着胡九灵的眼睛不说话了。
　　“我就是要你几滴血，你至于那么紧张嘛！笨蛋”说着拿过来李隆基的一只手拔下旁边熟睡的杨贵妃的发簪一扎，血挤到一个小玉瓶装好，边挤边感慨：“你小子就是个情种，过一段时间看你怎么承担违约的后果，我还是趁早把自己的事情办了吧。”挤完九灵瞟了一眼睡在旁边的杨玉环，“啧啧啧，真是美色误国呀”她感慨了一番，一转身消失在大殿内，李隆基如梦初醒般困惑，我的手指头怎么那么疼，一看有个小伤口，感紧叫来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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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过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人，结果不久就见到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