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徐千贺

42、大明往事-10

　　“你你……你你是胡九灵！”张中喘着粗气认出了这个千年对手。
　　“正是姑奶奶”
　　“你你你竟然附身在凡人身上……你好大胆子”
　　“这不能算附身，也不是夺舍，我这是托胎寄生，我征得我娘同意的，我不托胎寄生我娘早就没命了，而且一尸两命。”
　　“你这是扰乱红尘”
　　“别扣这么大帽子，我没动任何凡人。再说要不是你趁我之危，又怎会逼得我出此下策，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强词夺理，捉妖本就是我等道门中人的本分，尔等……”
　　“呸，还道门中人，人家道门中人哪个像你似的死心眼，追着妖跑了几世，人家早就登仙了，你简直就是一根筋。”
　　“哼，不用多说了，今日败在你手上，命该绝于此，动手吧”
　　“我才不杀你呢，杀了你我要遭雷霹的，虽然霹不死，但也很疼的。不过，我警告你，下次再遇到你残害妖族良善之辈，我定让你提前转世投胎去”说完陆琪带着金惜离开了此地，留下张中气急攻心又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金惜妖丹受损，又被刺破心脉，胡九灵将其带到昆仑山上的寒冰洞里，渡给了金惜百年修为才救了金惜一命，但是金惜退回雏鸟状态，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还需要在此洞中修养，陆琪在洞的周围设置好结界，带着金惜进入入定状态，闭关十年，十年后陆琪突然一阵心悸转醒过来，这十年她借用昆仑山寒冰洞灵气充沛闭关入定，不仅仅补回来百年修为，还增进了百年，她看看金惜，金惜应该也恢复了不少修为了，再过几年就能恢复到当初的化形状态，胡九灵刚刚的心悸是自己送给朱允炆的断尾传来的，她掐指一算人世间，发现朱允炆已经登基为帝四年，现在是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朱棣抵达金川门下。谷王朱橞与曹国公李景隆开金川门迎降，京师遂破。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起了火。她的断尾在朱允炆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被激发了保护功能，同时给她传来了感应，胡九灵迅速冲出寒冰洞再次返回尘世，冲向了南京城内的皇宫，站在了朱允炆面前，朱允炆坐在皇座上，已经被烟熏的迷迷糊糊，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七七，他伸出手带着激动唤道：“七七，是你吧”十年的时间，陆琪的容貌逐渐被胡九灵的原貌所替代，也就是胡九灵将陆琪的□□完全同化了，没想到朱允炆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胡九灵抓住朱允炆的手，带着朱允炆飞出火海。
　　去哪里呢？胡九灵回到了扬州陆家自己的宅院，这里已经荒废，十年前陆家七小姐失踪，陆夫人便让人把这个宅院封了。胡九灵将朱允炆放在床上，渡了些灵力，朱允炆转醒过来。眼前的人影正一勺一勺给自己喂水，他抓住胡九灵的手不可思议又有些激动还带着伤感说道：“七七，我错了，我不该强吻你，你走了我就后悔了，可是你一直不回来，我……”
　　“别说了，我没有怪过你，没去找你是因为想断了你的念想，不扰乱你的气运。”
　　“你真的不怪我？”
　　“从未，把这碗粥喝了吧。”胡九灵说着扶起来朱允炆，喂他喝粥。
　　朱允炆就这样任由胡九灵摆布，看着胡九灵，乖乖的喝完了粥。
　　“七七，你变样了。”
　　“这是我本来的样子，话说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是我”
　　“不知道，感觉是你，那种感觉很奇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你什么样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你。”朱允炆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胡九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
　　“其实你没必要救我，不过死前能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
　　“为什么总想死啊，有我在，和我缔约，我就能干涉你的事务帮你重新夺回江山，甚至更多的疆土。”
　　“罢了，我本也不是什么当帝王的料，这四年过得如履薄冰，何苦因为我一人把老百姓再卷入战火之中，算了，建文帝已经死在了大火之中，都过去了。”
　　“你……”胡九灵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真的。”朱允炆抬起头温柔的看着胡九灵
　　“好吧，缔约的事情先放放，这里原本是我住的地方，现在荒废了，咱俩先在这里住着，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等你想和我缔约了，直接给我说。”
　　朱允炆看着胡九灵有些泪目笑着轻轻说道“好。”
　　“那你躺下再休息休息吧”胡九灵拿起碗却不见朱允炆躺下。“怎么了？”胡九灵问着，伸手摸了摸朱允炆的额头。
　　“我没事，只是，七七你能不能不走”
　　“我不走啊，我只是放碗，顺道再给你烧热水沐浴。”胡九灵说道，在东宫的十多年里这些事情也不是没干过，
　　“你不是会用仙法吗？”
　　“红尘中尽量不用，我去……算了。”胡九灵受不了朱允炆一副要被抛弃的眼神，值得用法力弄干净了朱允炆全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用法力让点燃了房中所有的蜡烛，照得室内和非常明亮。
　　“需要变成东宫寝殿的样子吗？”胡九灵问道。
　　“变成你当初住的样子就好。”
　　“我当初住这里和现在差不多，就是破败了些”胡九灵说着施了法力，整个屋子加上庭院焕然一新。
　　“原来你走后是住的这样的地方。”朱允炆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
　　“有劲儿了吗？”胡九灵问
　　“嗯”
　　“那我们月下对饮两盅。”胡九灵说着拉起来朱允炆瞬间移到庭院中的梧桐树下的石桌边，天上没什么月亮，倒是梧桐树上被胡九灵挂了很多灯笼，酒过三巡，朱允炆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问胡九灵：“七七，你从没说过你的家乡，能讲讲吗？”
　　“扬州吗？我也不熟啊！”
　　“不是，是你作为狐狸精的家乡。”
　　“我家乡是涂山，我们属于涂山狐一脉，我本来的名字是涂山九灵，出来混，用涂山姓氏太抢眼了，就改为胡九灵。开灵智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连自己出生于涂山也是看到人类的书结合自己开灵智后的记忆推测的，我自从有记忆就没见过父母，也没见过什么其他族人，也许等我飞升成狐仙就能见到了。”胡九灵第一次和人类说起这些。
　　“我叫你九灵？”
　　“还是七七吧，我觉得你叫我七七比较舒服。”
　　“那七七，谁教给你的修仙？”
　　“没人教，这个好像天生就会，就像是蜜蜂天生会筑巢，候鸟天生能找到方向。”
　　“成为狐仙是你一直的梦想？”
　　“那是，可是太难了，每次我和凡人缔约助力完成他们不违背天道的愿望，之后得到对方的血开启升仙法阵，但是每次长第九尾的同时要脱落一尾化作灵武，这样就还是8尾，唉！”
　　“我要是能帮你就好了。”
　　“我都没办法，你一介凡人又能怎么样？算了，我都想开了，大不了继续当狐妖呗。”
　　“七七，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啊，你怎么这样想，你每次给我准备的吃的很好吃的，活了三千年，就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吃的美食多了。”
　　“你还挺贪吃的。”
　　“这点我同意，虽然我可以不进食，但是好吃的谁不爱啊！”两个人聊着谁也没注意到天上起了乌云低落了雨滴，胡九灵竟然张开了结界罩住了梧桐树，外界雨雾弥漫，四种想水帘洞，隔绝了外界和这方天地。胡九灵和朱允炆就这样聊了一夜，胡九灵给朱允炆讲了好多自己的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凡人说了这么多，朱允炆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跟着胡九灵的回忆自己也参与到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