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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宣告春天(下) ...
“咦?为什么?这么漂亮的衣服……”阿列刻托有些害怕地躲到我身后,拉紧我的衣袖。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莉莲把剪刀放在一旁,不知是否是光线问题,我隐约看到,她眼中刚才狂热的光芒渐渐褪去了。
“有什么,不对?”梅盖拉从地上捡起布片,仔细打量着。
“不不,不是指服装外观,”莉莲右手扶额,“这件服装是用魔法织成的,无论是尺寸,合身程度,甚至每个针脚……都应该是完美的。”
“那为什么……”阿列刻托注视着灯光,仿佛里面有什么会令人疯狂的成分。
“是服装本身,”莉莲满脸疲惫地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与我们进店时那种优雅大相径庭,“我说不上来,如果一定要具体表达,就是它们‘没有灵魂’吧。”
“灵魂?”
我也不禁好奇起来,前世的时候,我确实听过,当一些器具使用到一定程度后,会和使用者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我举起自己的那把长剑“雅典娜”的时候,也会有近似的体验。但是,我还从没听过,一件衣服能存在“灵魂”,就算是用魔法织成的也……
“嗯……这么说可能也不太准确,”莉莲调整下表情,对我们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打个比方吧,你们有没有听过,顶尖的雕刻家的工作过程如有神助?”
“我听过那个!”阿列刻托抢答到,“好像是说,仿佛石头之中本身就有那个形象,雕刻家只不过是将它解放出来了!”
“没错,正是如此,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两件婚纱,仅仅可以称作‘服装’,但绝对谈不上是‘作品’。”
“可是,莉莲姐姐的职责不就是‘制作服装’吗?”我问到。
“如果你是指橱窗里的服装,那确实只是普普通通的服装,”莉莲点了点头,“不过,因为这是客户付出了大量的报酬和真心的定制委托,就不能仅仅想着‘做一件普通的衣服’了。”
“橱窗里,的衣服,也,很漂亮。”
“谢谢,”莉莲戴上眼镜,“不过,这两者是有根本的差异的,正因为你们刚刚看到的婚纱与橱窗的那些别无二致,才能说明它们是‘平庸之作’。”
“比,爸爸,做的,强多了。”
“看来您的父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裁缝呢,不过,对我而言,如果只是成批制作,连款式都基本相同的服装,那才叫做制作,而定制的服装,应该称之为‘创作’。”
“创作?”
“没错,就像画家描绘出一幅肖像,音乐家谱出一首交响曲,诗人吟诵出一首史诗一样,对我而言,这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一对新人一生仅有一次穿上的婚纱,我绝不能敷衍。”
“所以才耗费这么多时间啊……”我不仅对这个人钦佩起来。
“实际上,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从头开始多次了。”
莉莲熄灭衣架上方的吊灯,用光魔法点亮了屋顶上的吊灯。
我们这才看清,整间房屋散落着破布和废稿,我们脚下就踩着无数的蕾丝碎花。
“十分抱歉,呃……”我匆忙抬起脚,却不知道该在何处落脚。
“没关系,我之后会用魔法回收的,”莉莲对我笑了笑,“所以,虽然非常遗憾,恕我无法为三位定制你们入学时的服装了。”
“咦?本小姐都没说过,你怎么知道……”
“巨剑魔女,强袭公主,缄默人偶,来这里选购衣服的冒险者已经不止一次向我提起三位的称号了,如果我没算错,春天的时候你们就要去玛利亚学院进修了吧?”
怎么说呢,虽然这些称号听起来有些尴尬,不过,据说是商会会长对外宣传的称号,我们也就勉为其难地以此著称了。
“作为补偿,三位入学之后,到王城主干道上找我的店铺吧,等我完成了此次委托,会第一时间赶去那边为三位定制服装的,免费。”
“莉莲姐姐在王城也有店铺吗?”
前世的时候,我在学生时代对服装没有特别讲究,王城虽然有很多服装店,我基本上是去二手店买的衣服。
“嗯,我差不多每年夏季和冬季回这边经营一段时间,春季和秋季去王城那边经营。”
“为什么啊?王城那边,客户应该会更多吧?”阿列刻托靠在了我身上。
她似乎不慎挤到了藏在我衣服里的小蕾拉,我感受到滑滑的触手在领子里不安地窜来窜去。
“怎么说呢……因为这里更民风淳朴一点吧,正如三位所见,按照我这种定制效率,到了王城那边是忙不过来的,啊,当然,今年的第一单我保证留给三位。”
仅仅是因为“喜好”,就可以让这位裁缝来去如风……还真是位不可思议的“艺术家”啊。
“那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
占用人家时间也不太好,我拉着梅盖拉和阿列刻托起身告辞。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春天一定要去我的店里啊!”莉莲将我们送出店门,招了招手。
“莉莲姐姐。”走出两步,我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嗯?还有什么事吗?”
“有时候,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能理解你想要不辜负客户的委托,也不辜负自己的心血,但是,如果感到迷茫,不如暂时停下来,审视一番后再重新出发。”
这是我作为“魔女大人”,给她的忠告。
她似乎惊讶了一下,很快换上了标志性的笑容:“相当中肯的建议呢,我会试试的,非常感谢,
“魔女大人。”
是我听错了吗?
“怎么了,狄茜弗内?”阿列刻托上前挽住我的胳膊。
“没什么。”我转过身,跟着她们离开了莉莲的服装店。
……
“所以,这不是什么也没干吗!”阿列刻托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
“阿列刻托妹妹,要温柔地对待茶杯哦。”姐姐抿了一口红茶。
“我们的衣服怎么办,狄茜弗内?”阿列刻托将目光投向坐在一起的我和梅盖拉,“就算去了王城之后莉莲小姐会给我们定制服装,入学的时候总得有件穿的吧?”
“我爸爸,可以,做。”梅盖拉也放下茶杯,
不,麻烦梅盖拉的父亲也不太好吧……
何况就那个人的不正经程度,能不能做好都是问题……
“啊,我去开门。”姐姐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站起身。
我们一起将目光移向家门,阿列刻托趁机靠了过来。
“克丽斯汀会长?什么事劳您大驾啊?”姐姐少有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是寄给魔女妹妹的东西哦。”
克丽斯汀会长拍了拍身旁陆行兽的脑袋,从陆行兽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布包。
“似乎和上次一样是位大人物寄来的,商会没有检查的权限……只能让魔女妹妹亲自打开了。”
我和梅盖拉、阿列刻托面面相觑,突然,阿列刻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啊,那不就是圣……唔唔唔!”
我在阿列刻托脱口而出之前发动了“时间凝滞”,迅速捂上了她的嘴。
虽说有点浪费神力,但是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圣女”有来往。
“咦?怎么了吗,阿列刻托妹妹?”姐姐敏锐地转过头。
“没什么没什么。”我嘿嘿一笑掩饰过去。
并不是我不信任姐姐,只是,关于“正邪”的恩怨情仇,我不愿意让姐姐也掺和进来。
这不是她需要背负的责任。
“好神秘哦——魔女妹妹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啊,”克丽斯汀会长叹了口气,走上来给了我们一个大大地拥抱,“那我就先回去啦,如果要给那位大人回信,记得来商会哦!”
向克丽斯汀会长告别之后,我拿起布包,拉着梅盖拉和阿列刻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对我的事情不会过多追问,她是一个敏锐的人,从来不会探究我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包括小蕾拉,至今也没有暴露。
“狄茜弗内,你为什么要堵人家的嘴啦!”
刚关上屋门,阿列刻托就嘟起嘴质问我。
“对不起啦……”我靠在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哼!”阿列刻托将脸偏向一边,这孩子其实很好哄吧。
“狄茜,和,圣女,的来往,要,和别人,保密,对吗?”梅盖拉看了看地上的包裹,抬起头问。
果然,在这些事情上,梅盖拉判断总是相当正确呢,不愧为前世主角团的“智将”。
我点了点头。
“那就早点告诉本小姐啊……”阿列刻托不满地捏了捏我的手。
“知道啦知道啦,以后我想到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我拉着阿列刻托坐下。
不过,话说回来,大费周章地从王城寄来这么一个布包,究竟是什么呢……?
前世的时候,我和厄沃斯的关系,不要提小时候了,就是在玛利亚学院也没有过多交集,为什么上次的来信中对我如此恭敬呢?
再说这个布包,总不可能是什么危险物品吧。
“梅盖拉,阿列刻托,你们会使用防御魔法对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阿列刻托疑惑地看着我。
“那你们稍微后退一点,保护好自己。”
“咦?啊,啊,好。”
阿列刻托拉着梅盖拉走到墙边,施展了防御魔法。
我缓缓伸手,打开布包的接口。
我不能确定她现在对我有何意图,但前世的时候,她是我的敌人,是最终击败我,杀死我的人。
这一世,我是来向她复仇的。
为了避免对方先下手为强……
我迅速拆开了布包,没有发生任何事,连一点闪光都没有。
阿列刻托见状,立刻凑上来,梅盖拉也缓缓走过来,低头看向布包中的东西。
“咦?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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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福鸽:阿弢(莉莉安Liliance) 不定期更新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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