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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潼潼现在肯定很好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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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潼足足愣了一息,才怔愣着抬起眸子向前望去。
不是幻觉。
和煦的阳光顺着墨黑的发丝落至柔软的衣角,像是给人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男人的脸庞也浮着一抹温柔。
他微微歪了歪头,眸底含笑:“潼潼?”
江远潼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唇角再也止不住地上扬,笑意在脸上舒展开来,他欢喜地起身绕开桌子,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周与舒!”
周与舒将他抱了个满怀,唇畔笑意舒朗,他问:“潼潼想我不想?”
这么一问,江远潼才觉察出一点不好意思来,立即松了揽着他脖子的手,怯怯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有人……”
但周与舒仍紧紧抱着他,眉梢眼角都透着几分心安理得:“我抱得是我自己的夫人,合情合理,他们要看,就叫他们看去。”
江远潼又羞又窘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再环顾四周,拉着他躲到棚子后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也不给人说一声。”
周与舒:“自然是想给潼潼一个惊喜,潼潼不是在信中说想我了?”
江远潼的脸又红了几分,垂下头支吾道:“谁、谁说想你了……”
周与舒抬手将他额前微乱的发丝拨了拨,好整以暇道:“那便是我想潼潼了,想得每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只能早些再早些的将事情办好,匆匆归来见潼潼了。”
他微微倾身靠近江远潼,贴着耳畔发出带笑的吐息:“请小江大夫帮我把把脉,看看我这到底是不是相思病?”
江远潼垂着眸子咬了咬唇,睫毛微微颤动着,脸颊红得像是十月熟透了的柿子。
……
满室都是旖旎的气息。
江远潼还在轻微喘息,双眸含泪,眼角泛着红,双腿还在承受不住的微微打颤,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了点力气。
就着周与舒的手喝了两口水,江远潼躺回到他怀里,闭着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柔柔的带着一点哑:“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我……”
才刚一见面就扒人衣服,分明就是忍不住色心大发了。
周与舒扳了扳他的身子,在他眉间轻吻了一下,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问:“潼潼不喜欢吗?可我明明感受到,潼潼的那处对我也欢喜热情得紧……”
江远潼老脸一红,板着脸训斥:“闭嘴!不许说了!”
周与舒立即闭口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江远潼微微动了动脑袋,抬起眼睛问他:“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周与舒:“事情既已解决,便不走了,潼潼想去哪里,为夫都陪着你。”
江远潼垂下眸子,眸光闪烁了几下,他吞吞吐吐道:“想去的地方倒没有,就是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查一下……”
周与舒:“嗯?”
江远潼:“你还记得齐家吗?那位中毒身亡的齐老爷,还闹到官府去了。”
虽已隔了一月之久,但周与舒还是有些印象的,便问他:“齐家怎么了?欺负你了?”
“没有欺负,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远潼面露难色,几番欲言又止,心中万般为难,不知该不该说,见他这副模样,周与舒抚了抚他光滑细腻的肩膀,温声开口:“不愿说便不说了。”
他自己可以悄悄地查。
江远潼又为难了一会儿,还是艰难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咬了咬唇,随即贴近周与舒的耳畔,悄声道:“我怀疑齐老爷的妾室,六夫人,想谋害她的婆婆。”
周与舒“嗯”了一声,神色平静没什么起伏,微垂眼眸示意他继续说。
江远潼顿了一下,反问他:“你不吃惊吗?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吗?”
周与舒:“你想怎么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我相信潼潼。”
江远潼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招招手示意周与舒也坐起来,然后凑过去低声道:“六夫人对外声称怀孕了,但她根本就没有身孕,每隔几日还让我去给她送安胎的药……”
“她之前塞了张纸条给我,说自从齐老爷走后,府上的好多妾室都卷着钱跑了,她不想再看到老夫人伤心,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的,拜托我配合她。”
江远潼抿了抿唇,继续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着这件事也没什么坏处,六夫人有孝心,而且只是演演戏,我就答应了。但是……她后来特意嘱咐了我,送过去的安胎药里多加点菟丝子。”
周与舒:“嗯,然后呢?”
江远潼问:“你知道菟丝子是干嘛的吗?”
周与舒思忖一瞬,答:“安胎的?”
江远潼:“没错,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回去查了后才发现,菟丝子有安胎的功效,但问题是六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啊。”
周与舒盯着他一开一合红润的唇,心思渐渐就有些偏了,喉结微微滚动,再开口时,声音带了点哑:“所以她有别的目的?”
江远潼猛一拍向他的大腿:“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从书上看到,菟丝子补阳益阴,可以用来治疗阳痿和遗精,所以我就怀疑,她是不是跟别人私通了。”
江远潼“嘶”了一声,再道:“但我后来又感觉不太可能,我听她家的丫鬟说,六夫人平常不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就是去找齐夫人斗嘴,应该没时间去跟别人私会……那她为什么要特意交代我给她拿一些菟丝子呢?”
江远潼再次激动地拍了拍周与舒的腿,“后来一次送药,我听齐家的小厮说,老夫人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好,于是送了药后,我就悄悄让那小厮带我去见老夫人,帮她把了一下脉,你猜怎么着?”
他在说什么,周与舒都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江远潼的脸,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于是随口道了一句:“她有病了,还病得不轻。”
江远潼疑惑地眨了眨眼,感觉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点头道:“没错,老夫人有胸痹,我偷偷拿了点她常服用的药回去研究了一下,发现药丸中含了一味夹竹桃。”
“她这个药呢,主要是根据病情分剂量和次数研末使用的,但如果将夹竹桃水煎,就会产生一种叫‘强心苷’的物质。”
涉及到医学方面,周与舒听不大明白,故而问他:“强心苷是有问题吗?”
江远潼:“强心苷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菟丝子和强心苷一起服用,会导致强心苷中毒。”
说话间,他眉宇已经染上了几分焦虑和忧愁,煞有介事道:“你说如果她真想毒害杨老夫人,那我不就成帮凶了吗?一旦事情暴露,我岂不是要有牢狱之灾了?!”
江远潼忽地就想起了之前在存真观那老道长说的话,还有钱悠帮他占卜的结果,说他以后会有一劫。
难不成就是指这件事?
江远潼拧巴着脸拉住了周与舒的胳膊:“周与舒——你得帮帮我,调查一下齐家,我不想去坐大牢……”
周与舒低头瞧着他不语,末了从鼻端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江远潼没注意到,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几乎要把他吞没了,他越想越糟糕,越糟糕就越害怕,到最后,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我虽然年纪尚小,但一直勤勤恳恳为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唯独这一件我不是有意的,如果真的被抓进大牢了……”
他忽然察觉到周与舒一直没开口说话,微微拧起眉看向他,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他心底陡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周与舒,你不会不管我吧?”指节蜷了蜷,江远潼攥紧了他的胳膊,声音急切地提高了两个音,“你不能不管我的!”
他这个时候的脑子倒是很好用了,立即又补充了一句话:“你还记得我们成亲前的约法三章吗?第三点我一直没说,现在我想好了,你得保护我,我不想被官府的人抓走!”
周与舒眉眼微垂,反手将他的指节握在手里,低低地笑了一声。
江远潼急了:“你笑什么,别一直不说话呀,你到底在想什么?”
周与舒勉强止住笑意,盯着他的唇道:“我在想,潼潼现在肯定很好亲。”
江远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