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太久》鹿二十

3、他无动于衷的走了？

　　设计传媒公司是本市的主要项目。谢绿心应聘的远威公司，是一年前被迅速高价接手的。换了老板后，待遇一下子好了很多。公司的人都很开心。
　　今天来上班，大家发现本周起，大老板亲临公司主持工作。有人传言，因为要来一个重要的人。
　　都以为是老板的新欢。
　　结果谢绿心确实来了，可是他对她一点也不好。
　　工作中，百般刁难。
　　说是仇人之女也不为过。
　　上班这半个月来，办公室的氛围是安静，他们是后期部门，大家都要埋头剪辑，忙碌有序。
　　和同事相处的不错，男女通杀。她其实没有用心交往，只是自然待人接物，但就是受欢迎。
　　除了何小竹。上班一个月来，她总是不冷不热。
　　谢绿心不在意，她不在意别人的心情。她长得妩媚，这个妩媚，不是五官上的，是眉眼上的。男人都会感觉，但是有的女人可能会觉得她没那么漂亮。
　　为什么那金予就觉得她心机深沉呢，明明有的时候，她娇憨的很。
　　那金予每周会过来两次，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不出声，周六会来加班，一待就是一天。
　　大家还是很好奇的，以前，老板可不会选择在他们远威加班，说这一个月的时间，比一年来见到金鱼总的次数都要多。有人玩笑猜测，是不是对家公司老总任梁不在家去京城了，没有人陪他，索性金鱼总自己没意思就来加班？
　　她从来不接这样的话题，只是安静的把工作做好。一个月在走廊上茶水间里碰到了三次，他好像只穿一个颜色的西服，他好像是个哑巴。
　　而且，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一下。
　　她尽量不碰见他。最近她接了一个新项目，培训所有员工的软件英文使用。她很认真，研究专业，想把事情做的更简单，让同事用少一点的时间就能通透。
　　那金予在这里的时候，于老师来过一次。正好被她看到了。这个于老师，是周围大学的教授，总是穿着中式旗袍，窄肩细手臂，很有让人怜爱的感觉。同事跟她八卦过，似乎是金鱼总的女朋友，但是又不见两人举止亲昵。他淡淡的。
　　最近天气转凉，周五早晨起来天就下了小雪，她感觉头有点儿晕，也许是熬夜受凉了。中午出去吃饭，车胎不知道碰上什么，就缓慢的漏了气，她想着，下午去自己好一些，就维修去。但是报告写着写着就晚了，她想着周末再休息，索性加个班。大家都下班了，她埋头坚持。
　　大家都走了，这样的安静让她有点迷糊，就这样趴在工位上。
　　醒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身上披着毯子。是办公室的空调被。不知道是谁披的，抬头看看总裁办公室，门缝里亮着灯。她怕碰见那总，被白眼被无视，好像自己是个不臭不响的屁。
　　拿起包，她急匆匆的奔下楼，下楼看到车才想起，今天扎的轮胎没有换，现在是半夜，不好找维修。而且她在英国十年，自己和奶奶两个人，练的她什么都会做。什么都会做了。
　　她笨拙的找工具，没注意到，后面楼里出来一个人。那金予也下班了。
　　从她身边走过，无视。
　　她感觉到了，不抬头，继续自己手里。
　　不远处的那金予的车正冒着热气。也不开走，也不动。看她费力的换胎，他就看着。
　　如果喊他，他会来的，他们都知道，可是谁也没有动作。就那样看她用了一个小时，换上了小小的备胎。雪花纷纷扬扬的，在夜色中，不急不慢的飘。
　　谢绿心，你知道我是怎样过这一个个飘雪的夜的吗？就是这样坐着，一直坐着。
　　那金凯就这样看着，看她小小的人，笨拙的手，看雪花的飘落。
　　你是后悔了吧，以前什么都要送到你的手边，可是你偏偏不要。你怎么知道我就会窘困一生？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谢绿心换好车胎开走了。
　　那金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苟宇，回来了？”

　　闹市的夜摊上，那金予和苟宇一人踩着一箱一块钱一瓶的啤酒，折叠桌上点了一些精巧的串，他们店里出名的就是龙虾面，两盆龙虾，一盆盐灼味，一盆蒜香，那金予身高187，肩宽身壮，他小心的坐在塑料小方凳上。
　　苟宇是个落拓风流的浪子样儿，长的像当红的年轻小生，五官细腻精巧，皮肤白的胜过周围女生。这样两个人，出现在夜市里，像是偶像剧一般。
　　苟宇举起玻璃瓶就喝，说，“谢绿心回来了，你们叙旧了吗？“
　　那金予说”没有。“
　　苟宇接着：“他们外语系的女生就是这样！劲劲道道，像咬不动的牛板筋，美则美矣，汉子本质，还是不够干脆利落！于老师就不一样了，古典含蓄。人嘛，要怎么样过日子？像你这样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现在还要不要想别的！”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这是他老婆王静荷的电话。他接起电话，拼命捋直他酒醉的舌头，恨不得站起立正回话，温柔无限。
　　你可真是狗啊，那金与心想。
　　你这样的浪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做柳下惠呢。
　　不也是为了爱吗。
　　思绪飞着，周边桌的男人因为苟宇仍的签崩到脚上而来挑衅。苟宇是什么样的人，拿起啤酒瓶就要往头上肖去，他一把拦住，给了对面男人一个眼光。
　　那金予不爱生气。年少时窘迫的那几年，他修炼出极好的涵养。如今见识多了，更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实力才是紧要的。当年是要不起面子，如今，是不屑。如果低低头就能得到的实惠，谁在意。他的那颗心早就死在了十年前，再也没有跳过。
　　那壮汉立刻缩了脖子，这两个穿西装的人也太吓人了吧，一个打架不要命，一个眼光威严，一个眼神就像被什么天上的神仙劈了道雷。
　　两个人站在夜市中间，过了两秒，都坐下了，算了，都是大人了。
　　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