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魏朝朝》第三方存在

3、第3章魏昇

　　魏昇的身世其实很简单，妈妈饱读诗书，却爱上了一个帅气但懒惰的男人，然后未婚先孕生下魏昇，妈妈不顾父亲反对跟着男人回到了他的家乡F市。

　　许诺一生的时候有多义无反顾，现实生活中就有多追悔莫及。

　　即使经济革命后，安国的发展仍处于两端极化状态，同一地区不同村镇迥乎不同，恍若画好的妆容，哭花了一半。

　　父亲的家乡是个很贫穷的小村子，还是一个有□□存在的村子，□□不会明目张胆来抢劫，他们用讨债的方式掠夺一个家庭的财产，合情又合理。

　　魏昇的父亲回到家乡投靠朋友，没几年染上赌博，欠债被打死了。小手指被砍断了，头发蹭在水泥地板上，头皮跟着掉了几片，说是拿木棍打的，一棍子下去打到肺上，肺泡堵塞，肺管输不上来气，人就没了。□□忙碌地搜刮家里的钱之后飞速离开，边跑边骂：“真他妈晦气，这边指定是也待不了了……”

　　魏昇妈妈死死压着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所以魏昇没看见父亲被打死的过程，母亲站起来去看父亲的时候叮嘱他，孩子，千万不要抬头，什么也不要看。

　　于是周围一空，妈妈起身走向大厅。厨房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漫下来，眼前是橱柜，装着自己刚洗完的碗筷，后面就是客厅，他们一家人刚在大厅吃完饭，炉子上的火熄了有一会儿，锅还有些温度。

　　什么也不要看……

　　可是魏昇依旧没忍住回头，看到母亲的背影在颤动，看到地面上有一张脸，脸上全是血，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焦点，嘴巴也是张开的，流出一滩的血，脸贴着地面的旁边有一截小指，魏昇甚至能看到指甲盖里的灰，乌黑乌黑的。

　　“……妈妈？”魏昇愣了好久才出声，但是妈妈听不见，她只是趴在爸爸尸体旁大声的哭，悲伤得像是自己死了。

　　警察找到了凶手，因为那截被砍下来的小指的指甲盖里有凶手的皮肤组织，DNA一比对就找到了，但是只抓到了3个人，根据魏昇母亲的话，凶手有4个人，还有1个人跑了。故意杀人属于刑事案件，判了无期徒刑，赔了钱，但是没什么用，要是那些人有钱，也不至于讨债杀人。

　　本来就是贫穷困苦摇摆不定的魏昇的家，一个晚上就碎了，母亲怎么贴也贴不好。

　　“妈妈，死了是什么意思？”

　　“是自由的意思。”

　　自由是什么意思？

　　母亲没有说话。

　　是不需要忍受丈夫的暴力与恶习？还是未来居无定所的生活？是更黑暗的深渊，还是新的开始？

　　她不知道，也没办法告诉魏昇。

　　魏家已经打电话来要房子的产权了。

　　“住可以，名字总要得写魏家。”

　　他们是这样说的。

　　但房子是魏昇父亲的，死后产权第一留给了他的妻子，母亲不肯交出房产权，魏家不愿意给出抚养费，最后他们来到葬礼上哭一哭，连骨灰都没带走。

　　再后来，母亲卖了房子，将骨灰一洒，抖落到茫茫荒野，转身离开F市，忽视邻里与魏家的指摘，回到了娘家E市改嫁他人，那年魏昇5岁。

　　没有婚宴，没有酒席，没有婚纱，也没有戒指，两个人都带有孩子，男方有一个八岁的男孩。

　　也许经历过一些事，对一些事就格外的看得透彻，他们的婚姻不是爱情，而是生活，恰好能生活在一起，所以结婚了，这是两个人的理由。

　　“孩子，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走……”魏昇外公拉着魏昇母亲的手一字一句，魏昇母亲咬着牙点头，眼泪一直掉。

　　“爸爸想起你小时候……那时候……你妈还在……”

　　然后外公再也没说话。

　　魏昇看到母亲哭得比父亲死的时候还要厉害，紧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

　　死了是什么意思？魏昇问妈妈。

　　是自由的意思。妈妈回答。

　　自由是什么？

　　是没有病痛，没有衰老、孤独和遗憾。

　　妈妈没说话。

　　六岁那年，魏昇上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