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六章 ...
-
崔赫似乎有些孩子气的专门想看她的反应，嘴里抿着烟，两人靠得又近，呼吸时所带的尼古丁味道沾到她身上。
他还在看她，包厢内的长沙发没有其他人坐，但对方硬是要跟她挤在一块儿。
手上摇了摇烟盒，里面所剩无几的烟“哗哗”作响。
崔赫比姜妍高，连坐下来也高上不少。
眼眸半开半合，嘴角咧开一个微妙的弧度，并不算笑，只是面部控制肌肉运动。
他在饶有兴趣的看热闹。
“啪嗒”，姜妍打开火机，金属复古的外壳发出响动，火苗窜动了一下，又被她关上。
她手上前伸，拿下崔赫嘴里咬着的那根。
猩红在消减，为了不碰到她几乎是手贴着他的手取下。
崔赫挑了挑眉，嘴里一空也不恼。
但下一秒姜妍就把烟掐灭，这群人已经玩了有好一会儿了，烟灰缸里烟头都累满。
崔赫愣了一下，半晌才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姜妍回他：“彼此彼此。”
崔赫逆反心理一上来，手摸着又要去拿一根，而姜妍“啪”的一下将火机收起攥在手心里。
她就这么规矩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皮肤白皙，在昏暗的包厢里像是珍珠一样泛着光。
他瞥开眼，舌尖扫过犬齿突出的那块，默默地把抽出的烟又塞回去。
崔赫在这么做之后用拧巴极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顺她的意走？但想不清楚的事情，他又懒得想，把这怪异的归结于照顾女士身上。
最后手没有装模作样的揽着她的肩“宣誓主权”，他在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虽然他们俩个一开始就相看两厌，但不得不承认姜妍至少看着赏心悦目。
崔赫脾气不是很好，一般这样的场景下就地宣泄，怕是要砸坏整个包厢。
见姜妍有起身离开的倾向，他下意识的攥着她的手腕：“这么着急就要走？”
姜妍手上还拿着杯子，被他这么一扯即使后期努力去找补，还是溅了些到他身上。
崔赫往身上看，晕开的水渍正好在左心的位置，这样是怎么也弄不干净的。
他蹙着眉，不可惜这件价格不菲的衬衫，也并没有对这场意外而归咎与她身上，只是心脏处贴着沾了水的衬衫，有些凉，又有些热，怎么都不对味。
就正好借此将人留下。
他半拉半扯地将她带到台球桌旁，顶灯悬在头上，周围人刻意让开位置。
跟他站在一块，确实是瞩目极了。
“我教你怎么玩。”
大概是真的想让姜妍赢，并且让她产生兴趣。
崔赫手把手调整她的站姿，皮鞋从内侧卡着她的脚裸，但姜妍穿的是包臀裙式的校服裙，他索性不再执着与这个问题。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又去调整他的手势。
崔赫身上有股烟味，在指导她时感觉意气风发，带着散不掉的少年气。
“我教你怎么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这当然不算是一场正规的教学、正规的比赛，首先是无意识下他们两个过于亲密，再者是有眼见的人是怎么样的不会让他输掉。
包厢内这会儿有人进进出出，门一开能听见大厅舞池里跃动的音乐。
他控制着她的手挥杆，“哗啦”一声，赢得毫无悬念。
崔赫搂着她的肩，向她挑眉。
眼角眉梢中都流露出丝丝神气，周围他的跟班朋友鼓掌欢呼，又起哄说要多开几瓶香槟庆祝，在场的人除了姜妍之外都在哄他，把人哄开心了崔赫手一挥又许下了好处。
比如这场的酒水，又比如后半夜消遣的地点等等。
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用买来的朋友铸造自己的娱乐王国。
姜妍没说话，视线慢慢地移到他身上。崔赫的手臂箍着她，像是鹰爪一样紧，那双眼睛看过来又带着股天真邪气。
是了，他做任何事实都有股天真的邪气，揍人时、使唤时，没有人告诉他这么做不对，也没有人敢。
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身侧的手机一响，姜妍看了看备注的称呼，点开接通键然后递到他面前。
崔赫看着已经开始计时的通话，问：“是谁？”
姜妍踮脚，用气音说道：“又是一位追求者，该你上场了。”
这算是个他感兴趣的项目，崔赫没拒绝就直接接过电话，恶声恶气的对电话那头说道：“你谁？”
那边沉默了好久，反问道：“崔赫？”
崔赫听出来、认出来，对面是宋允铮。
宋允铮似乎是听出他们这里的动静不小，再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在哪里。”
这就是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崔赫不爱管闲事，也总是嫌麻烦，他此时把台球杆随意丢给身旁的人，宋允铮的质问没了下文，而他急需想把手机物归原主。
但姜妍背着手，随他的靠近还往后退了几步。
崔赫挑了挑眉，那边的宋允铮问了几句：“为什么不说话？崔赫？”
她太狡猾。
现在自己进退两难，感觉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对方打上和车宰贤一类人别无二致的标签。
之后电话就被他直接挂断，姜妍把手机接过。
“真不想掺和进你们之间。”
“要是你刚刚说几句解释还好说，现在你直接挂断电话，他会认为你是在挑衅。”
崔赫很少做梦，和朋友玩疯起来大半夜不睡都有，时常一粘上枕头睡个酣甜，做梦的机会也少。
他现在看着她，想着自己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他是个不怕事的人，又好斗。
姜妍主动拿他当桃花，他之前也许会不乐意，但现在……姜妍是他名册里的第一页，说到底还是别人窥伺他的东西。
“我怕他吗？”
*
这次姜妍比上次回来得早，没掐着门禁，也没见到等待楼梯转角处的池砚。
在回复了李焕“到家了吗”的信息后，她又点开和宋允铮的对话框，在那被单方面挂断的电话之后对方沉寂了很久，显然是气急了。
他在等她哄他，如果没有就会发作。
不过经过那次对方压不住气在她面前砸下琴键之后，宋允铮就学会了稍稍掩饰自己，反正他针对的也会是崔赫，不会舞她面前。
姜妍指尖下滑，点开和姐姐的聊天框，她犹豫着一直没有把消息发上去。
有关私生子的事情、有关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要是没有办法扼杀的话，那起码要先做好准备。
她往花园小道上走，探头探脑的花枝透过月光在鹅卵石路面上铺就阴影。
池砚还在花房里做事，他带着袖套和棉布手套将花坛往里搬，见她来了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额前的汗，手拧着放在身前，白皙的脸上像是敷了粉。
眼见她将要在花房里的石凳上坐下，他又伸手去拦：“脏。”
姜妍还是像上次直接落坐阶梯一样：“反正衣服还没有换洗过，没关系的。”
而她现在注意到跟上次比起来池砚是换过衣服的，或者说他那次等她是在完成任务后洗漱一遍才去的。
姜妍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池砚才顺她的意坐下，手套袖套被他取下放在一边，之后他目光又有一些放空，但还是一直落在她身上。
池砚整个人都是乖训的，回国之后他对她说的一直是敬语，她怎么叫他私下不要这样，他都改不过来。
他抿唇，姜妍叫他坐下之后没说别的话，她摁动手机的发送键后便熄屏趴在石桌上，下颌枕在臂弯里，另一只手去剥弄新培育出的花，手腕露出半截在外，上面被箍出的痕迹就很明显。
是谁弄的？
池砚蹙起眉，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一块，他觉得自己是有些生气了。
他的感情是笨拙的，直面母亲死亡的场面后很少对什么东西起情感的波动，但有关姜妍……
吃醋、生气、烦闷、无错这些负面的，还有开心之类正面的都和她有关。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话，池父和池母都是为姜家服务的佣人，池父出车祸去世后，他母亲还一直在纽约照顾姜妍。
他那时已经会帮他母亲的忙了，像个跟屁虫一样扯着衣角跟在身后，帮忙递东西、倒水，他每样都尽力不出差错。他母亲忙时，他一个人就可以拿着根树枝逗蜗牛，就这样乖乖地度过一个下午。
不捣乱，不调皮，很好养。
后来姜妍看到这位同龄人，便总是找他一起玩。有一次姜妍去捉蝴蝶，不小心摔了跤磕破膝盖，当晚他母亲就拉着他向他嘱咐。
“听话，不要闹事，还有就是保护好姜妍小姐。”
这一句话他记了很久，记了很多年。
母亲去世的那天还为他整理好着装，姜妍已经趴着门框探头等候，池母又例行公事地嘱咐这句话：“听话，不要闹事，和姜妍小姐玩的时候记得要护好她。”
……
姜妍的手机一亮，她动了动，拿出一看是姐姐发来的消息，手下没个注意便揪下一片花瓣。
池砚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问她：“怎么了？”
姜妍摇摇头。
【我知道了，而且我已经见过我们这位弟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四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