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你激活游戏资格［无限］》愚牙

3、祝贺你激活游戏资格

　　两人都不知道另一边出了什么事。

　　褚央开口：“不知道那边怎么了，我先过去看看吧，手机给你，你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他语调虽然不像之前那么轻快了，却依旧微微上扬着。

　　“好。”何司序点头，再次蹲下身将手机光束朝着篮球架底座照射。

　　光芒在漆皮脱落的底座上聚成一个圆形的光圈，同时将那密密麻麻的孔洞也照得更加清晰瘆人，仿佛一片黑黢黢的眼睛，无声地瞧着他。

　　何司序又凑近了些，光线聚集下，果真照出了别的东西。

　　只见几个小孔中有些蓝色的东西若隐若现，材质看着很奇怪，像是某种塑料，被冷白的光芒照射时还会略微反光。

　　思绪只翻飞了一瞬，何司序立即想到了这是什么，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将手机光束移动到其他地方……

　　扫遍整个侧面不需要多长时间，注视着眼前的篮球架底座，何司序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正垂着眼睛思考，又听见有脚步声冲着他走来。

　　何司序立刻警惕抬头，发现是褚央去而复返。

　　注意到何司序锐利的目光，褚央疑惑地问：“是我，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

　　何司序皱眉：“你不是去那边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褚央冲着那边努努嘴：“喏，他们好像有人过来了，我想我也没必要再过去了。”

　　何司序朝那边看去，果真见到那群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留在原地，另一拨举着手机朝他们来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脸色都变了。”褚央睁大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十分澄净而无害。

　　何司序深深注视着褚央，没有回答褚央的问题，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隔壁高三2班的对吗？为什么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褚央明显愣了一下，他眼底闪过一些不太愉快的情绪，又很快恢复平静，还挂起了一抹笑容：“我比较内向，在学校里没有知名度很正常。”

　　何司序看着他璀璨的笑脸，对于他的这番话那是一个字也不信。
　　他想了想，把手机递还给褚央，示意褚央自己去看看。

　　对上何司序沉默注视的眼神，褚央眨了眨眼，伸手接过手机，神色平坦地走到篮球架底座跟前，弯腰去照。

　　褚央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奇妙的特质，他在某些奇怪的方面运气总是特别好。比如说，想刷牙的时候突然发现牙膏没了，他总能在某个角落里恰好翻出一管新的；又比如说，考试的时候，快没墨的笔能正好在他结束答题的那一秒才断气；再比如说，想买却没抢到的限购产品，会碰上别人退货。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不会像彩票中奖那么夸张，却总起到很实际的作用。

　　褚央一直觉得这种特质挺好的，毕竟比较省事。但他没想到，此时此刻他随手一照，就能照到重点部位——一截人指。

　　底座上的孔洞大小不一，分布也不均匀，他手中的手机正照着一块洞比较少的区域，但其中却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大孔，能清楚看见有一截蜷缩的手指紧紧贴在孔洞内侧。

　　毫无血色的皮肤，干涩的指甲，即使只有局部，也格外惊悚。

　　褚央看着那截手指微愣，嘴角有些僵住了。他瞳孔微微放大，眼底流露出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手上的光柱却依旧一寸寸扫过整片洞孔。

　　随着光线扫动，他看到越来越多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

　　手指、头发、肌肤、鞋，这些洞孔将底座内里的事物隐约却完整地勾现出来。

　　还有一些显着蓝色和白色的孔洞，应该是尸体穿着的衣服。

　　褚央脸僵了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浅浅的反光，僵硬不透气的材质，和尸体身上的是百分百同款。

　　褚央沉默着，又看了一眼篮球架底座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铁皮，觉得正常情况下人都不可能把一具完整的尸体弄进去。

　　不过现在，当然不正常。

　　何司序一直注视着褚央的表情，看到他脸上那一瞬间的凝滞不似作伪。

　　“里边藏了一具尸体。”何司序皱了皱眉，目光敏锐，“看头发长度应该是个女生。你说——她，会算在了那句诅咒里说的十八个人里吗？”

　　褚央闻言乍然转头，对上了何司序打量的眼神，明白过来何司序刚刚的态度为何突然变了。

　　褚央张了张口，又蓦然闭上，将视线看向了另一旁。

　　之前向他们走来的那群同学已经走得挺近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看着几人走到面前，褚央问：“怎么了？”

　　过来的几个人脸色都很苍白，领头的是张沥番。

　　他看了看两人嗫嚅半晌，沉重地说：“出事了。有个女生……忽然消失了……”

　　两人闻言瞬间心底一惊，但他们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只不着痕迹地快速对视了一眼。

　　张沥番有些崩溃地抹了下脸：“这里真的，太不对劲了……”

　　说着，张沥番勉强笑了笑：“所以我们几个改变主意了，决定自己找找出路，看你们一直在到处探索，就想着过来一起，可以吗？”
　　张沥番觉得，如今都身处险境，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何司序听他说着，打量着张沥番的神情。眼前的男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是那种很认真负责讨老师喜欢的模样，平时在班级人缘不错，哪怕是面对他这种被大家厌恶的人，也保留了为人处世的基本客气，教养很好。

　　但现在，非正常的环境明显已经超越了张沥番的承担极限，他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却还在强撑着当领头的那个。

　　而跟着张沥番一起过来的，有六个人。
　　再加上他们俩一共九个，占去了十八个人的一半。

　　何司序和褚央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褚央：“可以说说那个女生消失的具体过程吗？”

　　张沥番一顿，看了一眼王琪琪。

　　王琪琪显然哭过，眼睛红红的，看到张沥番转头，她意识到张沥番这是让她来说。

　　她抽噎一下，有些语无伦次：“当时我们，都在听班长说话，我就站在那里，想要跟黄娴说，要不要跟班长一起去找线索，结果……黄娴上一秒还站在那里！我一回头，她、她就消失了……还好有人拉了我一把，不然，不然我……”
　　王琪琪神情惊恐又无助，眼底又一次涌上泪水，大口地抽泣起来，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何司序两人皱着眉，有点不太明白。

　　张沥番赶紧补充道：“是那个灰雾，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护栏网外的那些灰雾会吞噬掉没入的一切。但是，我们都没注意到，那个灰雾居然会往里移动！”
　　说着，张沥番停顿了下，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冷静：“黄娴她站在护栏网边上，在我们谁也没看到的时候，她、她就被那个灰雾……吞掉了。而王琪琪回头时发现了这件事。”

　　闻言，何司序和褚央神色一凝，转头看向旁边的护栏网，发现果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灰雾已经将护栏网完全吞没掉，朝里缩小了将近三米的距离，还差一点就要吞没掉整个篮球场的边缘地带。

　　这灰雾居然还会动。

　　何司序皱了下眉。
　　他看向王琪琪：“刚刚那声尖叫，是你喊的吗？”

　　王琪琪对上何司序漆黑的眸子，蓦地瑟缩了一下。
　　她和众人一样，不愿意、也不敢和何司序多说话。
　　但她是跟着张沥番来一起来合作的。

　　她像惊弓之鸟般顿了片刻，才迟缓地摇了摇头，回答了何司序的问题：“我没有，可能……是黄娴的……”

　　话音未落，先引起了跟她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的强烈反应。

　　“啊？不是你喊的吗？”

　　“对啊？不是你吗？我还以为是你。”

　　“天啊，是黄娴？”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反而把王琪琪给弄懵了。

　　她张了张嘴，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好像是在转头想找黄娴说话的一瞬间听到了那声尖叫。也……也可能是别的女生发出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王琪琪急得眼泪又掉出来了。

　　“我们只是问问，你别着急。”看着脸色苍白的王琪琪，语文课代表平夏安抚道。

　　众同学一怔，也跟着放缓了语气。
　　“是是，你别急，我们没有责怪你。”

　　何司序看着他们争论，心知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估计挺混乱的，没人注意这些细节。

　　张沥番走过来，问他：“你问这个，是发现什么了吗？”

　　何司序看他两眼，眸色沉沉的：“是有一点很怪异，不知道你注意到没。刚刚那声尖叫很短暂，是中途戛然而止的。”

　　众人闻言齐齐一静，头脑一片空白。

　　他们只记得当时听到了尖叫，一转头便发现黄娴不见了。而王琪琪还一脸呆愣地站在灰雾边，距离灰雾极近，一个同学赶紧拉了一把她，把她拉离原地。
　　被吞没掉的同班同学让众人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张沥番本就和平夏商量好了不能再等在原地，于是提出应该一起合作找线索，却受到了以体委赵杭为首的几个人的反对，双方争辩起来。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再去回忆尖叫声是谁发出的，又是不是戛然而止。

　　何司序继续道：“这尖叫，如果不是发声人发到一半中途刻意收声，就只能是黄娴本人才能发出来了。”

　　“——因为她是刚喊了一半，人就被灰雾吞没了。”

　　“后半截声音自然也就没了。”

　　“而那道尖叫既然发生在王琪琪转头之前，不是王琪琪喊的，又不存在其他先看见黄娴消失的人，那便只能是黄娴发出的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