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橘坐不是局座

14、chapter13

　　“你个冷漠无情的男人。”顾知还嘟囔了一句。
　　江泠高高挑起左眉：？？？
　　“呃咳咳！没什么……那什么，你现在回家吗？”
　　根本就是没话找话。
　　“嗯。”江泠也不在意，就随便答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废话，谁也没注意到对方没提出“我家在那边”或者“我差不多到了，拜拜”此类话。
　　差不多到小区门口，江泠才察觉到不对劲。
　　“你住哪？”
　　顾知还有点意外，江泠竟然会主动挑起话题。
　　“啊，就住前面那个小区。”
　　江泠：……为什么？这个世界怎么了我请问呢？
　　为什么顾知还会和他在同一个小区！？
　　江泠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仿佛在内心疯狂吐槽老天的人不是他。
　　就这么相对无言的一起走进了小区，顾知还感觉有一丝丝不对劲。走到他家楼下，顾知还感觉到大大滴不对劲！
　　“你家，也住这？”顾知还不确定的开口。
　　江泠点了一下头。他站在自己家楼下，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搬家的。
　　一个小区就算了，同一栋……真是世界之小，无奇不有呢。
　　他沉默着和顾知还一起进了电梯，看着顾知还按了12楼，这才松了一口气按下了17楼。
　　好吧，老天没把他们扔在同一层对门已经不错了……个屁啊！
　　电梯到了十一楼，江泠的手机叮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
　　好耶！外卖到了！
　　…………
　　他正在上楼的电梯上。
　　他要下楼去拿外卖。
　　天杀的，今天撞了什么邪！？
　　顾知还就看着他脸色又沉了几分，本来想趁着走之前再逗两句的，现在看来，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他捏紧的拳头呼到脸上。
　　算了算了，留得同桌在不怕没猫逗。
　　到了12楼，顾知还难得规规矩矩说了句“拜拜”就溜出电梯了。
　　江泠一身烦躁地靠在电梯厢里，上了17楼丢下书包又进了电梯下去拿外卖。期间他一直在给外卖小哥疯狂道歉，外卖小哥人很好，表示理解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本来等一会儿也没什么，难得遇到这么有礼貌这么可爱的客户，工作了一天的郁闷都散了一小半，又怎么会责怪呢？
　　下楼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又遇到顾知还，还好这次老天爷比较讲理，没让他再遇到什么意外。
　　这一折腾，江泠几天前“我能不能聋掉瞎掉最好死掉”的状态终于变成了“世界怎么还没毁灭”。
　　要是再来个什么事，真的，别逼他去妈祖面前跪下。
　　可能是妈祖听到了他的心声，不想让这个怨气比鬼还重的小子来拜她，江泠这一整个晚上都非常的平静美好。
　　洗个澡，吃完饭撸会儿猫，写写作业听听歌，十点半准时往床上一倒——美好的一天结束啦！真开心！
　　被江泠一回家就疯狂蹂躏的阿忱：So?
　　江泠以为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了，每时每刻都将被顾知还的“欢声笑语”包围……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顾知还安安分分，知道他家就在楼上以后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只是在学校骚扰他。
　　几天下来都是如此，江泠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某人的自来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星期五下午只上政史地，纵然枯燥无味，但对于他们这一班准理科生简直是精神盛宴——文科？心疼老师的听一耳朵当换换脑子，不心疼老师的要么在做理科题要么发呆睡觉。
　　江泠属于睡觉那一挂的。
　　谷威明里暗里说好几次了：“上文科课最好不要睡觉，再怎么样那还得学考呢！到时候你们这群小崽子拿不到A有你哭的；还有那些个写理科的，您老不累呗？听点故事学点人文权当换换脑子，别一整天泡在题里。”
　　于是最后一节上历史的江泠：泠泠是听话的好孩子，泠泠听着故事乖乖睡觉。
　　这些课班里一般格外安静，也就不时有几个人回应老师的提问，让老师不那么尴尬。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不睡觉白瞎了。
　　这时，他的桌子突然被人用指关节敲了两下。江泠以为是老师便坐了起来——桌边没老师。他一扭头，向顾知还投去疑问的目光。
　　“挺重要一笔记，抄一下呗？”顾知还指了指PPT。
　　毕竟他是好意，江泠也不好拒绝，咬咬牙“哦”了一声就夹起笔，草草抄完就又趴下睡了。
　　过了没一会儿，桌面又响了。
　　“顾知还，又做什么。”江泠头也不抬，闷闷的小声问。
　　等了一会身边并没有人回答他，倒是隐约听见了轻咳的声音……江泠从桌上把脑袋拔起来，就和谷威打了个照面。
　　江泠看看顾知还，又看看谷威。
　　“江泠你……”
　　谷威话还没说全就被江泠轻声打断：“老师我好像有点中暑，刚去医务室吃完药，头太晕真的撑不住了。”
　　谷威看了看窗外，阳光确实毒辣……
　　被打断施法的谷威顿了一下，随后低声道：“……你小子，下不为例！”就对此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出了后门。
　　江泠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睡的时候旁边冒出了个掺着调侃的声音：“帅哥，这一通解释丝滑的毫无表演痕迹啊。”
　　“我怕说实话他得气死。”江泠用手支住了头虚虚看着黑板，“你又没提前叫醒我，没办法了。”
　　“哈？别冤枉我哦，我叫了你没听见而已。”顾知还伸手轻轻戳了几下江泠的胳膊，“睡得昏天暗地的，叫也叫不醒，戳你又把头扭过去继续睡。”
　　“……睡舒服了没听见吧。”江泠只好怪自己睡太香，于是倒头继续睡了。
　　“又睡？真是把屡教不改贯彻到底，老姑被你气晕厥。”顾知还有点心疼谷威了。
　　江泠还是小小声闷闷道：“嗯——死都死了，不如死于安乐……班主任这么快就有外号了？”
　　“昂，也不知道谁先叫的，反正就这两天的事吧。”
　　“还挺顺。”江泠说完这句就不再讲话了，好像睡着了。这人整天都像没睡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更半夜去偷牛了。
　　睡到下课的江泠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顿感世界美好！
　　他拿起几张卷子和一本练习册收好，拎起书包就从顾知还椅子后面绕出去——今天周五，姐姐要来接他回爷爷那里啦！开心！
　　嘿嘿，主要是有好东西吃了。
　　顾知还在整理书，听到动静抬了下眼，发现江泠走了——还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沓新的物理卷子。
　　物理课代表在讲台上通知：“周练星期一要交哈，都写写，别周一上课把咱闻妈气着了。”
　　完，江泠人走的太快没拿卷子。
　　他们的物理老师闻明是个四十几的文静老哥，脸上总挂着笑，但看着更像皮笑肉不笑。他讲课不温不火的，不是谷威那种一惊一乍型的，在一众老师中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但二十班这一群欢乐豆显然是对他这一套不感兴趣。
　　想当初第一节物理课上，闻明提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班上人也不算不配合吧，有一多半的人都在回答，只是刚开学，大家都不怎么熟就都说的比较小声。可他就跟听不见一样，非常耐心地又问了几次，一群人回答的一次比一次小声。就这样尴尬的到了下课，老师还让他们下课再去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二十班群人：老师啊！天地良心！我们真的会！
　　自那之后，有一部分人上课就不愿意出声配合，搞的课堂更乏味了。
　　而且由于他讲课和说话过于温柔，颇有点催眠的意味，一节课下来不睡下一两个、走神几分钟那都是不正常的。
　　同样是老师，谷威就显得很“残暴”。用谷老师对闻老师说的原话就是：“这群崽子就不能惯着，绑木桩上不打两巴掌那都是能睡着的。”
　　种种与班主任的对比之下，闻老师就得了这么个男妈妈的“爱称”。
　　顾知还想起江泠之前有次没写物理作业，被闻妈生生念叨了一天：
　　从讲台上下来逛一圈发现江泠练习册空白的闻老师：“江泠啊，作业得做，别认为学得好就不用写了，还是要脚踏实地。”
　　“……老师我真是忘了，昨晚写着写着就忘了这茬。”江泠努力辩解。
　　“那你对物理太不上心了，物理也是该跟语数外地位应该放放平的。”闻妈妈开始了苦口婆心，“虽说现在学的还是简单，但是基础得打牢，写这点题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挣扎无果的江泠：“……好的老师，下次不会了。”
　　江泠下课去办公室找化学老师问了道题，坐在旁边的闻妈妈：“江泠啊，对物理要是有对化学这么上心就好了。”
　　化学有点薄弱的江泠：不是我想对化学上心啊！是你物理我学的透透的，而化学没整明白啊！
　　这话江泠还是说不出口，所以还是对公主点头答应了。
　　来凑热闹旁听化学题的顾知还在他身边憋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那一整天江泠一看到闻妈就不动声色的绕开，生怕再得几句唠叨，偶尔是在绕不开被碎碎念的时候还得努力收起“好想死”的表情，换成“我错了一定改”。
　　顾知还笑了下，又叹了口气。江泠现在应该还没走远，拿张卷子给他吧，省得某人又被闻妈唠叨得一头顶官司。
　　顾知还下了楼往校道上走去，走没两步远远的就发现江泠在前面，刚出了校门，拐了个弯顾知还就看不见他了。
　　顾知还怕他走着走着又不知道去哪了，但又不想在人群中狂奔，于是聪明的孩子动用了点现代科技手段——他拐进旁边的艺术区后面的小花园，找了个没人没监控的角落给江泠打了个电话。
　　“喂？”江泠的地盘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江泠，刚才你走的太快，有个物理试卷发下来你没拿到。”
　　“嗷，那我回去拿。”
　　“不用，我帮你拿了一张，我看见你刚出校门，你别走远我去找你。”
　　“啊，也行，那麻烦你了。”
　　“还行，不麻烦。”顾知还撂了电话，出去找江泠。
　　顾知还一出校门就看见江泠没骨头似的靠在围墙边刷手机。这人好像在哪都喜欢靠东西，在班里也是提出跟他换位，要靠窗坐，理由是靠墙舒服。
　　顾知还走到他面前把卷子给他：“呐，走那么快，要不是我你周一又得被母后念叨一天。”
　　江泠闻声把手机收起来，接过卷子道：“谢谢了，下次请你喝奶茶。”
　　“奶茶倒是不用，让我上你家撸会儿猫就成。”顾知还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算盘珠子都快嘣江泠脸上了。
　　江泠：……
　　江泠啧了一声，还是败下阵来，把阿忱“献祭”了：“行，先说好，到时候阿忱打你别怪我。走了。”
　　顾知还笑了下：“嗯，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