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注意》森云显

9、第 9 章

　　林随心颇有些得意，“那是当然，小白、青雉它们都有一本，我可从来没有失败过。”
　　王韫葕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怖，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林随心眼里只不过人对宠物，他不过林随心的宠物。少年情窦初开，刚明白了点林随心对他的意义。却未曾想过在另一个人眼里，他只不过一件玩物。
　　对啊，眼前的人，是南阳林氏家的大小姐啊。大小姐生性孤僻、性格古怪，是世人不能接近的存在。他为什么要过分自作多情要把自己排除在世人之外。
　　“林随心，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王韫葕站在夕阳下看她，让林随心觉得有什么事出错了。
　　“那还能怎么想？”
　　王韫葕沉默了，他把林随心的册子放回了原地。
　　“这个游戏，你去找别人玩吧。”他玩不起，也受不起。
　　林随心困惑地抬头看他，“什么？”
　　王韫葕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未曾失败过，可是你错了，林随心。你失败了，在我这里。”我不是你所能驯服的对象，也不是你的玩物。他明明用了他所有的真心……
　　林随心一瞬间睁大了双眼，“失……失败？”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明明喜欢我！”
　　她所驯服的对象都是喜欢她的，它们都是喜欢她的，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王韫葕愣住了，原来……原来你知道……原来！林随心不过在玩弄他的感情！不能承认，不能承认。
　　王韫葕恼羞成怒，“我怎么会喜欢你？！你这样……我怎么会喜欢你？！”
　　说罢他便快步越过林随心离开学堂了，再没等过林随心。
　　林随心没有追过去，她还沉浸在王韫葕说自己失败了的话里。
　　少女在夕阳下站了一会儿，然后抓起书袋便跑向林家沼泽。她要去问林心！
　　林家沼泽
　　“林心！”林随心把黑色巨蟒从沉睡中叫醒。
　　被称作林心的黑色巨蟒大约有十几米长，黑色的鳞片在夕阳的衬托下闪闪发光。
　　它缓慢地向林随心爬去，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示意林随心站上去。
　　林随心抓着林心的鳞片就站在了蛇背上。
　　“小丫头，找我干什么？”
　　林随心黑阴沉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一人一蛇的场景看起来诡异极了。
　　“站稳了！”
　　黑色巨蟒载着少女驶向了沼泽深处，林随心已经过了十五岁，不用遵循林老太爷的嘱咐了。
　　沼泽两旁全是茂密的树林，几乎遮天蔽日，只有少许的日光能通过树林照进沼泽。
　　林随心打了个响指，黑色巨蟒便停下来了。
　　“林随心，说话。”
　　“是王韫葕！”少女冷着脸吐出了这几个字。
　　黑色巨蟒听过这少年的名字，是林随心豢养的人。
　　“他如何你了？”
　　“他看到了我记录他的册子。”林随心十分生气，这人怎么能这样对她？
　　黑色巨蟒明白了，“我说过的，你不能让他看到那册子。”他之前明明警告过她，显然没被放在心上。
　　林随心眼神越发冷了起来，“那册子到底有什么不对？你有、小白青雉他们都有！”
　　“可他是人。”你不该这样对一个人。
　　林随心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盘腿坐在了蛇背上。“算了，我睡一会儿。”
　　“不行，你要回家，天快黑了。”她不能留在沼泽过夜，会破坏规矩。
　　林随心没理这话，转而问：“林心会讨厌我吗？”
　　黑色巨蟒调了个头，开始往回爬去。“当然不会，我说过，我为你而来。”
　　林随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啧”不就是失败吗？她也不是非要所有的都成功……也不是非要。
　　林随心被送出了沼泽，林随心只能乖乖回家。她准备把那本册子给烧了然后换个驯养对象，或许这次不会找人。她本就不该找人。
　　可是……那个册子记录了三年来她对王韫葕的尽心尽力……林随心是一个不喜欢做吃亏的事的人。她付出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她是会生气的。
　　从那天开始，林随心再也不去找王韫葕，在学堂里也不跟人说话，几乎什么时候想逃学就逃学。
　　有时她觉得今天的王韫葕过于高兴了她就会不高兴然后逃学，有时她会觉得今天的王韫葕过于平常了她就会觉得无趣然后逃学，有时她会觉得今天的王韫葕对别人太好了然后逃学……她有一万个理由来逃学，然后把过错通通推给王韫葕，先生都拦不住她。
　　而王韫葕没什么变化，和以前一样，正在努力备考，好离开南阳去京城大理寺做他的大理寺少卿——至少林随心是这么想的。
　　而学堂的人都知道王韫葕和林随心闹翻了，所有的人都在安慰王韫葕除了欧阳凌。有人说，林随心生性如此你莫要难过；也有人说，你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现在这样也好；还有人说，放心，林随心不会针对你的，她每天都忙着逃学和先生闹腾呢！
　　只有顾林逸知道，王韫葕心底有多难过。而那位南阳林氏家的大小姐却和从前别无二致，只不过再不把目光放过来，只不过再不来注意他的发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