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们》东东堂

34、第三十四话：我错解的眼前事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交往，朱力总能给我一种满满的活力感，约会过程中也经常能给我各种新鲜的体验。我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了年轻的学生时期，也在短短几天里就变得恋爱脑沉迷在这段情感中无法自拔，重新将恋爱当作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
　　可我也毕竟是成年人，在短暂的甜蜜后也得回到工作中来。我们这种关系当然不能让学校里的人知道，还没开学的空闲虽然让我们更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但好在也挺过来了。
　　直到有一天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送来的咖啡，习惯了咖啡因的我对自己昏沉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都过去大半天了还是没见到他出现，昨天看他还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应该不会一夜之间病到没法来上班吧？奇怪，平时发消息都秒回的来着，今天怎么也不回我？
　　“朱老师不在办公室里，气氛都比之前沉闷多了是吧？”杨老师刷完了一个擦边肌肉男的视频后说到，“唉～他不在的这一礼拜我要怎么过啊？”
　　“一礼拜？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广州嘛！他带田径队的人去冬训了。他好歹也是你的同桌，你也太不关心他了吧？”
　　不仅是同桌而已，虽然在同事面前保持着之前不冷不热的模样，但我们在私下也算是确定了关系吧？广州也不是什么附近的地方，还要在那儿呆一周，这么大的事竟然全学校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这么久过去都没回消息，是因为在飞机上不方便接电话吗？
　　“哦？陈京也是田径队的吗？他不是管弦乐队的吗？”
　　“他打算报考警校，开学没多久就要去参加体测，所以开了后门让他跟着田径队去训练。”
　　“搞什么啊？！他不是我们学校第一个有希望冲击清北的学生吗？他要是去读警校了还有谁能考清北？”
　　“怕影响他的心情校长就让他去了。反正他模拟考的成绩一直在全市前百都很稳对吧？能去清北谁会去别的学校？孩子不懂事他家长会任他胡闹吗？“
　　他们纷纷开始讨论起来的时候我也打开了手机。没想到打开了朱老师的SNS后才发现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在飞机上，而是已经到了广东的体育学院，还发了不少的训练照和与学生的合影，看来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玩手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陷入了这种失落。又不是什么年轻人了，也不用这样整天粘在一起，也不用有消息必须马上回吧？明明没什么好为这种事失落的。好在这时汤老师叫我送文件去给校长签字，再紧接着又有好心的学生来帮忙打扫教室，繁忙虽然让我一度不去介意这件事，可也因此在空下来回过神来后觉得更失落了。
　　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忙的时候又下意识地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就在我以为一样等不到他回音的时候，他倒是回了一条信息给我。
　　【不好意思！在训练不好看手机，晚上回宿舍了找你聊。】
　　还好他并没有失联，也是，再怎么说也是老师，怎么能在上课时间用手机呢。我一定是陷在爱情的狂热里，一时忘了这档子事。我们又不是什么唯爱而生的年轻人，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还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
　　“李老师，你是谈恋爱了吗？”
　　“啊？“
　　”从早上开始就闷闷不乐的，这会儿看到手机有回音了又笑得跟开了花一样。这会儿是等到小情人的回信了吧？”
　　有那么明显吗？还偏偏是让嘴巴最大的杨老师给看出来了。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瞒过她的时候，她今天却没有在意只是说：“恭喜你脱单了！我先下班了。”
　　哦，原来都这个点了啊。打开的文档本来打算写论文的，但回办公室后就刷手机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写。我这是又恢复恋爱脑了吗？不过也没关系，及时醒来了就好，趁着新学期开始前得珍惜到点下班的机会才是——

　　早知道就晚些下班了。

　　走回小区后就和那个男人对视上难免有些无措。那天那条决断的短信后将近一个月，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朱阳。
　　我也知道就这样发了一条信息就不再见面不再回复他单方面的小作文好像有些不负责任，但除了逃避我也想不出其他有什么办法来面对他。
　　至于这样突然地面对面，更是让我不知所措。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阵谁都没有开口后，他一把抓过了我的手腕把我拽向了小区角落的绿化带里，这里比刚刚那人来人往的大门安静多了。看着他犀利的眼神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事，但我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逃避到现在，他不开口我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原来是这么放荡的人吗？”
　　“什……什么？”毕竟该心虚的人是我。
　　“我都说了你和谁交往都好就是不要和那个小流氓交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他不是小流氓…… ”
　　“他不是小流氓是大流氓对吧？你就喜欢这种爱糟蹋你的人吗？你T M还真是个贱货！是我跟你睡你满足不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出去找男人吧？但为什么要饥渴到连这种流氓都要吃？就因为是流氓所以能让你更兴奋？”
　　“够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没事就一口一个流氓地叫！谁没个年轻时不懂事的时候？人家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比你成熟稳重，而且再怎么也是个老师。你不要带着过去的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
　　“成熟？稳重？都说你们这种人就是下半身决定的上半身看来一点错都没有呢。他那些变态手段把你搞得很爽所以你也被他制得服服帖帖是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就是这样，什么都由你自以为是，从来不考虑我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如果还是这样你来找我干什么？我是你情绪的发泄桶吗？”
　　我刚下定决心要走却被他又紧紧地拽住了手。就凭我手腕的力气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和我用双手与他拉扯比起来，他轻松地扣着我的身子让我使不出力气，还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来滑了一阵。
　　“拍这种视频也是你的癖好吗？这么爱发给我，是想要羞辱我还是羞辱你自己好给你们足够的情趣？”
　　拼命想要从他手上挣脱开的我，在看到他手机屏幕的画面后被迫停了下来。那本就昏暗的画面在这入夜的天色里更是暗淡，但我分明知道画面里的人就是我。那玻璃很显然是我们在苏州住的那个酒店，因为是落地玻璃利用夜幕做的倒影，虽然身体的线条分明但不管是敏感部位还是脸都模糊不清，但亲身经历过的我自然知道那影子的主人是我自己。
　　而视频播完后缩回的对话框里，是朱力代表得意的表情包。大概是在说他已经打败了朱阳，现在我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你知道你这样是违法的吧？】
　　【违法？你是要证明视频里的人是谁吗？不过你猜的没错，我这里还有更有劲的视频。不过这只是为了情侣间情趣拍摄，我也没发给第三人，我不是法盲。还是你要逼我做出真正违法的事？我们贤儿的名节怎么办？你们虽然分手了，但你这点都不替他考虑吗？】
　　一个个字之间无不透露着戏谑与胁迫的意味，我的耳边能恍惚地听到朱力用嘲笑的语气念出这些话的语气。随着屏幕的下滑两人更多的谈话展示到我的面前，我的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身体忽然失去了控制。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和他交往？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我原以为自己知道，是我对他过去的固有印象让我对他产生了误解，但我不知道自己并不了解现在真实的他。
　　【只要我亲下他，把他压在身下他就从了。这种小0好得到得很，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几个字在我散漫的眼睛无限放大，还好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我让我得以回过神来。
　　“你是谁？你咋得他了？”爱勋？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是谁？我们两个有事要聊，你不要多管闲事。”
　　“聊什么事会把他搞成这样？你为什么要欺负他？”
　　就在两人争执起来的时候，朱阳误触到了手机屏幕上，刚刚在聊天窗口上方的视频又一次打开了，偏偏还在这时放大的声音，传出了我的嗓音。
　　“我C！谁让你录这种视频的？！”爱勋不由分说地向他挥去了拳头，把他打倒在地后一把夺过了手机，看着像是在删除那段视频。他把手机砸向了朱阳的脸后还不解气地踢了他好几脚。直到他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来后，才牵着我的手离开了那里。
　　待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车里，看着路两旁的霓虹灯，在恍惚之中发生的一切这才复盘在我的脑海之中。
　　意识过来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车库里，也只有这种高档的停车场会有这样豪华的灯光与装饰。我转过头来看爱勋，他停好车后已经注视我良久，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过了这么久后转过头来。
　　该向他解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但自以为陷入了新幸福的我，在看到了刚刚那段聊天记录后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该向他道歉吗？但道歉的话又该从何处说起呢？
　　与他对望了一阵后，一无是处的我还是只能倒在他的怀抱里哭泣起来。

　　哭了好一阵，被他拉着去楼上喝了热水，温暖让崩溃的我终于找回了一些神智。坐在沙发上泡的茶，什么都没有的气氛像是在提示人到了不得不交代自己罪行的时候了。
　　如果对方是别人还好，把我从这摊浑水里捞出来的人偏偏是我曾经背叛的人。
　　“刚刚那男人，就是你这阵子在交往的人吗？”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
　　“算是……也不算是…… ”我想简单地向他诉说这段时间的事，但毕竟是我伤害的他。我也不知道该隐去什么强调什么，说说停停地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倒是他保持着冷静，听我说完后分析到：“所以现在就是说那体育老师拍下了你的视频？”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那视频。”
　　“打电话给那位警察先生吧，所以现在你能确定你不是自愿拍这些的吧？所以才不是他说的什么两厢情愿的情趣，分明是违背你意志拍下的。”
　　“可是……万一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会把这种视频发到网上去的。”看他与朱阳争吵的语气，就让人不自觉地带入他们高中时的模样，要凭朱力以前的性格做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名字让我吓了个激灵，那名字正是“朱力”。
　　“没事儿，接起来先问清楚，我在你身边。”
　　爱勋挪了挪位置坐到了我的身边，可我划下接听键的手还是颤颤巍巍的。在划下后不敢拿起来，爱勋干脆帮我按下了免提键。
　　“贤儿，我回宿舍了。贤儿？贤儿？怎么了？信号不好吗？”
　　“你…… 为什么要拍那种视频？”按理说，不应该开始就打草惊蛇慢慢套话的才是。可我的慌乱却实在让我无法想出什么套话的方法，只能直接问到。
　　“什么视频？”
　　什……什么视频，这种视频怎么让我说得出口？
　　好在没多久后他自己意识了过来后笑着说：”哦～朱阳那小子不会这么快就来找你了吧？那娃儿真是有够幼稚的。“
　　“什么幼稚？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吧？你怎么能都不经过我允许就拍下那种视频？我是你们两个之间定胜负的工具吗？”
　　“不是，贤儿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耍他玩而已，我才没有那种做的时候要录影的癖好呢。”
　　“那你还不是……还不是…… ”这家伙要在我眼前我肯定已经飞出拳头了。
　　“那不是你，只是我在网上下载到的片子觉得有点像有些好玩，就剪辑了一下耍他玩而已。没想到他当真了，还这么快去找你对质。哈哈哈哈，那娃也挺好玩的！哈哈哈。”
　　“这是什么玩笑？我是你们拿来开玩笑的道具吗？我都搞不清你到底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的！”
　　“你先别急！总之我只是为了气气他而已，那视频真是合成的，我这就把原视频发给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伤害你。”
　　“已经伤害了！这还不算伤害吗？“
　　听到我哭得语不成句，他只好拼命地安慰我起来。心变得更乱的我只好顺势躲进了爱勋的怀抱里，是他帮我按下了电话的挂断键耳根才变得清净。没多久后手机传来了原视频，那甚至都不是什么小电影，而是某部BL剧的一段场景，所以才把镜头拍得如此隐晦。
　　哭累了我才勉强冷静下来陪着他看那电视剧，看到那场景才觉得胸口能透过一口气来。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他为了和朱阳斗气而做的恶作剧而已。这种事也还真是只有他这种心智不全的人能做出来。
　　“所以根本就没有视频之类的事，也算是件好事对吧？”那集电视播完后，爱勋安慰我到。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爱勋，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吧？那事虽然是误会但将我从那崩溃中带出来的人，却是我曾经背叛了的人。他不仅没有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做过的事嫌弃我，甚至还这么耐心地陪着我度过了这个小危机，而且……我还被他带到了这个家中。
　　我以为故事发展到这里已经足够混乱了，没想到发生了更让人觉得混乱的事。那便是公寓的大门在这时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年露着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我太熟悉了，是大年夜我在这昏暗一片里见过的那可爱男孩，也应该是这个家里的新主人。
　　“哥！我带晚饭回来了，你最爱的叉烧。啊……有客人在啊。”
　　“你打球回来了？”
　　“嗯，我知道规矩，先回房间打游戏了。”
　　“你不吃晚饭吗？”
　　“诶～饭等等也能再吃。”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都来我们家了，应该是解释清楚了吧？两个人和好了吧？我再在这里当电灯泡也不合适。嫂子！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男嫂子该怎么称呼。总之……小男嫂和我哥一起吃叉烧饭吧！正好是两人份。我还点了麻辣烫，所以不用顾虑我。”
　　“你小子在那儿瞎碎念什么呢？小心我揍你！”
　　“哦吼～我好怕～”他一边跳着一边进了房间关上门，只把我们两个尴尬地留在客厅里。
　　我们两人尴尬地对视了许久后他才开口说：”对了，那天你走得太急都还没给你介绍。这是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远方堂弟。因为考上了杭州的大学所以寄住在这里。开学了就回学校了。”
　　原来是真的弟弟？我一直都以为那只不过是对我心虚的解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