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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开局便命不久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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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师?你便是... ...妄为捉妖师的名号,杀妖而夺凝,真是可笑至极!”
这是……疏月的声音!
叶凌坐不住了,随即迈开步子,踏出一步。
又听一道冷漠矜傲的声音:“可笑?又如何?。”
苏诀,是苏诀。
刻不容缓,叶凌对着模糊不清的黑夜大喊:“苏诀住手!”
等她奔跑至二人处。
苏诀的剑早就刺入瘫躺在地的疏月腹中。
一旁战损的月隐剑的剑身沾着血,早已失去往日的耀人光辉。
月隐都打不过,苏诀到底……
疏月此时的口中鲜血不断,小口小口地不断吐着,腹部的血在皎洁的月光下无限绵延。
而苏诀呢?
他则是邪骜地看着地上的疏月,周身被一层淡色红气所包裹。
眉宇之间是肆意癫狂。
仅仅是站在旁边,叶凌都感觉煞寒逼人,震撼异常。
这... ...这是什么妖术?
“叶凌?”
苏诀周身煞气骤减,月光清辉下,他暗色深沉的瞳眸恢复正常,一脸漠然镇静。
仿佛刚才痴狂的神色并不出自他身上。
“苏诀,我不与你多废话。但我警告你,不要再妄图伤害疏月,她必须活着!”
罢了,叶凌即刻曲身小心翼翼抱起疏月,快步走向林外。
前脚刚走,苏诀猛然跪身,以剑拄地,骤时喷出大口鲜血。
许久过后,他才微微擦拭唇边血迹,不稳起身。
接近出口,正好碰着因担忧来找叶凌的月牙。
“月牙,快,快找大夫!”
空中烟花接连绚烂绽放,众人围聚集体欢呼,欣赏着昙花一现的华丽。
医馆处的人三三两两,冷冷清清。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疏月,她的心被揪了起来,一手紧紧抓着腰间的铃铛。
叶凌此刻的呼吸都刻意变缓,聚精会神注视着疏月。
直到大夫说没事了,叶凌这才放下心来。
几步上前,将腰间的铃铛取出,塞进了疏月手中。
轻轻说着:“这是送你的,好好睡着吧。”
病床上的疏月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一张脆薄的纸。
与她一身艳丽的红纱对比,更加如同逝人。
叶凌不忍,转身对着月牙道:“月牙,你在这儿守着她,等她醒了,就照顾她洗漱,像照顾我一样。”
“好的,小姐。”
转头叶凌就气冲冲地找到了苏府的苏诀。
苏诀正在院内独自舞剑,无声无息,柔静相合,不似往日凌厉呼啸的剑风。
纷纷花瓣飘散,如梦如幻。
一见他,叶凌愤怒更甚,一把拔下头上的花簪。
苏诀此刻正好挽了个剑花收手负剑,堪堪停顿。
锋利尖锐的簪子狠狠扎入苏诀肩膀,又利落拔出。
“痛吗?苏诀,这是你应得的,滥杀无辜,无心无情,不辨黑白,一意孤行。”
还妄图杀害女主,导致整个世界崩塌。
不知是否是因为月光,叶凌只见面前之人脸色惨白。
他不发一语,平淡无色,似乎早已预料到少女的报复。
在摇摇晃晃间,霎时倒了地。
叶凌瞬时怒气大减,慌乱无比蹲下身试喊:“苏诀?苏诀?”
她只想给他一个很小很小的教训,并不想人死。
见地上之人平平静静,如同死尸,她慌了神。
她吃力搭起苏诀,一瘸一拐扶到了房间床上。
叶凌颤抖着屈伸出手将带血的花簪搁置桌上,随后去找纱布。
苏诀,你可千万别死啊。
叶凌手忙脚乱处理着伤口,但汩汩鲜血无休无止。
换了一卷又一卷的纱布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少女手染鲜血,绫罗尽污,面上颈上血渍交错。
“苏诀,苏诀,醒醒,看着我。”
少女伏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嗓音振颤,恐惧纵生。
她怕,怕苏诀就此死去,怕她背负罪名。
更怕她呕心沥血创造的角色就此消失。
苏诀像疲倦,更像无力。
他缓缓睁开眼,眸色暗沉死寂,轻轻说:“叶凌,我若死了,便是你杀了我。”
“不,你不会死的。我有办法救你。”
叶凌毅然站起身,来到圆桌旁,拿起花簪,对着手心狠心划下。
暗色的血一滴一滴落入茶杯中,叶凌嫌太慢,又划了一簪。
不多时,她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来不及放下花簪就奔向苏诀。
“来,喝下去,苏诀。”
苏诀扯动唇角,勉强讥笑一番:“你杀我又欲救我,实在不解。”
“管你解不解的,不喝也得喝。”
叶凌直接灌了下去。
紧接着她便目不转睛观察着苏诀的状况。
如果说那日残花可重生,那她的血亦可让人复生。
叶凌心提到嗓子眼儿,紧盯着伤口。
她怕她的血只对花花草草有用。
慢慢的,流出的血越来越少。
止住了!
苏诀早已昏迷,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惨白的脸色不复存在。
叶凌喜极而笑,激动的紧握双手放置胸前。
太好了!太好了!原来真的可以救人!
叶凌马上为自己缠上纱布,止了血。
万事皆平,困意袭来,她打了几个哈欠,就在苏诀曾睡的地上坐了下去,躺下,随意扯过被子就沉沉睡去。
鸟语花香,晨风清爽。
睡梦中的叶凌总感觉鼻尖痒痒的,打了好几次什么也没有。
最后一次,终于不耐烦了。
她直直起身,睁开迷离恍惚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疏月?!”
片刻,叶凌爆发出惊喜的叫声。
疏月半蹲着,手中还转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
“对啊,是我,所以,这是你给我的吗?”
疏月扯出铃铛,晃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又转眼看向叶凌,一副娇俏笑颜。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别人记得你的铃铛坏了吗?”
叶凌抱手,一脸骄傲。
“切,那可说不定,小术士还欠我一次补偿呢。”
疏月丢掉狗尾巴草,站直身,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叶凌。”
道谢的话小声轻柔,乘风飘洒,缓幽幽飘出窗外。
四下望去,苏诀不知去了何处,了无影踪。
叶凌从地上爬起来,发丝散乱:“别谢我了,给我讲讲你们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呗。”
疏月坐下,倒了杯茶,端在手上戏玩,娓娓道来。
“我们妖都有一股气,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妖气,但我们称其为‘凝’。”
“每只妖都有‘凝’,而死后的‘凝’至纯,那夜我与他交手,本因月隐强悍,他不能伤我半分,但不知怎的,他周身忽然煞气逼人,如疯如魔,功力大增,与他交掌之际,我感受到他体内那强烈的,汇聚的‘凝’,才明了。
“堂堂捉妖师,竟借妖修炼邪术。随即我便被重创,月隐也折损于此。”
疏月不再戏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一口,就皱起眉头。
“这什么玩意儿?味道怎么有点不对。”
叶凌打哈哈试图敷衍:“没事啦,正常的,喝了没事。”
实际是忘了洗杯子,那里面还残存着昨夜叶凌放的血。
“你家……工艺有些特别啊,这内部怎会有红... ...”
“啊,啊?刚你说什么,接着说啊。”
叶凌一把抢过茶杯护在袖下,视线倒是一直看着疏月,笑嘻嘻的。
疏月也不计较:“没什么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对了,你最好离苏诀远点,说不定哪一天他会害了你。”
疏月友情提示道。
“嗯嗯,啊对了,疏月,你怎么进苏府的啊?”
叶凌急忙转移话题。
“老的不在家,小的也不在家,还没阵防,就翻墙进来咯。”
她讲得云淡风轻,似一件寻常小事。
叶凌都替她捏了把汗:“挺好... ...挺好... ...”
幸好苏家没搞什么天罗地网,不然疏月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