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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琼楼玉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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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雪已经开始渐渐消融,雪融化的时候,气候矛盾的紧,湿冷湿冷的。
“本王给你新打的一张床榻,不过你没回来,本王就一直在这睡。”季玢枝很好奇,在夏凉人眼中的友是什么身份,是值得等待的?是可以共枕的?是将身份持平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看不透。
“殿下,为何要对萧支这般好?”阿尔倾眨了眨眼睛没说话,随后他垂下头。
“本王没有别的真心朋友,只有你一个啊……”阿尔倾语气里有些委屈,身为王子他承一国之厚望,谁人敢抛开身份与他共行,他又如何抛开这个身份去与他人共行,“你去中州,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信也不写一封,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季玢枝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组织了千万遍脑子里的话,都找不到怎么去安慰别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紧紧拥住他。
“殿下,怎么是这般小孩脾性,萧支不会哄人的,怕是有些冒犯。”季玢枝想松开了怀抱,结果被阿尔倾抱得更紧了,他的头埋进了季玢枝的肩颈处,就这么维持了良久。
放开了季玢枝后,阿尔倾理了理季玢枝被他弄乱的衣领,冲季玢枝笑了笑,看见他笑,季玢枝就松下了一口气。
……
中州一事,于季玢枝最后的关系也是所有事情的联系,大抵就是那封赏。
暨乾三十一年
孟春
季玢枝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古皇城,没有时光带过的斑驳,没有那些史书里的昏暗,只是华贵与恢宏,从前以游客的身份来到此处,感觉到的只有繁华没落后的衰败,现在算是亲自见证繁华了。
承枫轩内,炉子仍点的很暖,李成济在轩中,为暨乾帝烹茶,季玢枝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学生萧支拜见陛下,圣上万安。”季玢枝撩袍跪下,暨乾帝看着她这通身的生涩气质,又看向了李成济。
“起来吧,赐座。”暨乾帝没对她做多少打量,季玢枝算是明白为什么李成济敢让她如此犯险入天知府了,季玢枝这个名字在世人口中是一个蛮女子,五大三粗,其貌不扬,谁娶谁倒霉,偏偏她自己和世人口口相传的版本出入太大,暨乾帝都不记得自己这早逝的儿媳长什么样,不过这也倒算是好事。
“萧支?”暨乾帝唤了她一声,季玢枝抬起头,应了一声,“何时入的天知府?”
“月余前。”
“何人举荐?”
“易峥易府长。”
“原来是他这老头啊。”暨乾帝放下了手上的茶盏,“没想到他还乐意收学生。”
“朕问你,你觉得朕是一个怎样的人?”
季玢枝抿了抿唇,犹豫不决,半晌才开口:“于天下最重要的人。”
“呵哈哈哈,好。”暨乾帝轻轻点了点头,“你此次赈灾也有功劳,想要如何封赏?”
“学生……学生不知。”季玢枝忙再跪下,她确实不知道能要点什么。
“那先记着,你想好了,随时向朕提。”
离开承枫轩的时候,是暨乾帝身边的大伴送她出来的,这漫长的宫道,没人领路她还真走不下去,近春日,路上有不少抢季的花都开了。
“公子,让老奴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能让公公觉得亲切,属萧支之幸。”季玢枝脑子里边没有宫中任何人的记忆,除了认识李成济,她倒还真攀不上什么关系。
“好好想想要何封赏,这可是千金都求不来的东西,自当珍惜。”
季玢枝站在东华门下,绛红的宫墙把她对比的鲜明起来,天色尚亮着,门外依旧人来人往。
圣上的身边人不能直问名讳,她也没记忆,就当这是一场真戏。
来的时候是搭得李成济的顺风车,现在回去要自己走回去,可是……她还没有逛明白上京城……
“小哥,请问天知府怎么走?”季玢枝随便抓了个小贩,小贩叽里呱啦一顿说,反正季玢枝只听明白了直走左拐。
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她刚拐弯,就冲出来了一行人,季玢枝看着他们刀光剑影,真实版武打片。
“萧公子,别看了,他们的目标是你。”打得最凶的那位,是顾凌。
季玢枝转身拉开腿就跑,她也不知道能跑哪去,反正是先跑。
“萧支,把你的手给本宫。”季玢枝抬起手,被人一把捞到了马上,“怎么回事?七哥火急火燎的叫本宫来搭救你,你惹上谁人了?”
“十皇子殿下,萧支,也不知道……”马跑得很快,一路往天知府反方向奔去,季玢枝回头看了一眼,看样子人是甩掉了,但是她要被带去哪里?
到了一处像茶楼一样的地方,李佑让人把马牵好,示意季玢枝跟上,穿过大堂,茶楼的修饰十分讲究,大门直通南街口,大门牌匾赫然写着:京馆茶楼。
门口种有一巨大的木棉树,现今没到花期,巨大的树,满树冠绿叶葱笼,堂中石柱放着两尊鎏金挂彩青瓷瓶,黑金木柜台摆着老板养的甚艳的蝴蝶兰,有人来设席,有人来听书,当然住店也可,上楼至后院子有厢房。
“上香茶,点心。”
“殿下,是何意?”
“带你避避风头。”
李佑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很熟络的招呼季玢枝坐下,这个位置往下看去就是一整座茶楼。
“你……刚从宫里出来?”李佑闻见了只有承枫轩才会点的熏香味。
“对的。”季玢枝点点头,“殿下怎会知道有人要杀萧支?”
“七哥说的。”李佑托着腮,这里楼层高,安静的很,也很少有旁人会上来,“本宫算是卖了你一个人情,日后记得还啊!”
“会的。”季玢枝点点头,那些要杀她的,大概是齐国公的旧部,李成济他们无法接近,只能拿她这只虾米来开刀。
“你当时在堂上讲的道理是如何参悟出来的?”
“殿下与蒋公子各持己见,萧支不过是中和了一下。”
“听闻,这次中州赈灾有你很大的功劳。”
“萧支,多了些心眼罢了,没什么的。”
李佑冷笑了一声,倒了杯茶:“本宫本来挺欣赏你的,你这么一说,就跌价了。”
“殿下,萧支实话实说而已。”季玢枝摁了摁太阳穴,发现这皇家一个比一个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