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十年代之儿女一箩筐》玉蕊檀心梅

17、第 17 章

　　匆匆忙忙的吃过早饭，张慧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上工的路上很多人都在看张慧，时不时还有窃窃私语声：
　　“天啊，是她吗？”
　　“就是她就是她！”
　　“啧啧啧……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伤风败俗……”
　　“就是个臭不要脸的狐媚子……”
　　张慧低着头，快步走过——这会子这种事情女性本来就不占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还是装聋作哑做没听见吧。
　　反正被别人说自己又不会少块肉，你若放在心上反倒是会如了他们的愿、让他们说得愈发起劲了。
　　在冬天，知青的主要活计就是上河工。
　　上河工，就是兴修水利，被认为是农活中最艰苦的，一般都是男人干的活。
　　不过如今却是一群人抢着干——毕竟上河工一天就能挣到十二个工分——劳苦功高，不少了。
　　至于艰苦——一是时间长，大河工一般三个月以上，秋收大忙一结束，各生产队就张罗组织上河工。中间回来过个年，年后接着去，干到春耕前回来。
　　二是干活累，挖河嘛，重担子爬坡，空担子返回，因每天每人有土方数考核，天不亮出去干活，天黑以后才收工。
　　三是住得差，都是就地搭草棚，草是自己挑去的，草棚是那种极简易的人字形落到地的篷屋。人就并排睡在稻草铺的地上，挤在一起御寒——这一点张慧有点儿接受性无能，宁可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知青点也不肯睡草窝子。
　　四是伙食差，每天米饭咸菜一碗汤，咸菜是自己家带去的盐饱和的小腌菜。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活依然有不少人做——一来是因为其工分高——在这个靠工分生存的年代，其重要程度不亚于生个带把的小子。
　　二来是因为大河工有粮食补贴，在家吃不饱，上河工哪怕不能吃饱也能吃个半饱——总比吃不饱在家被活生生的饿死强。
　　这期间张慧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干活。
　　开工头几天，活还显得轻松，但随着工程的进展，河床日趋见深，河堤也越来越高，活越来越累人。
　　挖土，手掌上布满血泡，手臂酸麻得吃饭时连筷子也拿不稳。
　　挑土，肩膀先是红肿，再是渗血、发烂，到最后就变成凸起的一块死肉——一段时间下来，张慧的腰痛的都快断了。
　　而河挖到一定深度，河床上漫满了地下水，得先卷起裤腿，光腿踩到水中，开出一条龙沟，让水流到沟中去，才能继续动工。
　　浸泡在冰水中的小腿，冻得麻木还能忍受，但当水消去，寒风吹到湿湿的腿上，恰如针扎刀割——幸好这些日子张慧没了大姨妈，要不然万一体内受了寒气，影响到日后生孩子怎么办——这会子和穿越前可不能比，这年头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比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更可怜。
　　而河坡则是变得又湿又滑，挑土爬坡时，常常是向前进二步退一步，一不小心就跌个狗吃屎，恨不得脚趾能像壁虎一样，牢牢粘附在河坡上——就跟数学题里的“蜗牛爬井”一样。
　　干活时，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稍许喘息时，又很快被寒风吹干，几个反复，身上的衣服硬得似铁甲，回到知青点之后脱都脱不下来。
　　一天干下来，浑身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有人累的端起饭碗还没吃就睡着了——张慧是吃完晚饭之后倒头就睡。
　　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