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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男人的刀法极快,云娘几乎感受不到痛苦,整个人飘飘然,难道死了就是这种感觉?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笃!笃!笃!”云娘下意识睁开了眼,许是太久没见到亮光,睁眼的刹那,亮的云娘眼睛生疼,她下意识揉了揉双眼,随即看清了她所处的环境。
      面前是一张红木案几,顺着往后望去便见紫檀木的梳妆台倚窗而放,窗台上放了一盆牡丹,此刻牡丹早已凋谢,但花的主人对它却照顾有加,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
      云娘心中不由一愣,这不是她的房间吗?此时“笃笃”的敲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云娘赶忙批了一件外套便去打开了房门。
      推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一二岁身着褐色短打的胖嘟嘟的少年,少年稚气未脱,脸上莫名闪现三分不耐的神色,但见到云娘的那一刹那,便又火速压下。
      “掌柜的,您怎么才起来呀?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今天镇上早就人来人往了,您不是说今天要早早的起来准备吗?”
      “你说什么今天是七夕?”
      “对啊,您忘了吗?”
      她居然回到了三个月前?老天爷是在给她开玩笑吗?还是说她有九条命?
      门外站着的是当年林硕招的伙计铁蛋,当初林硕上街采买,在城隍庙里见一对奄奄一息的母子,遂将其带回。铁蛋的母亲因为病情过重在林硕捡回他们的第一年就病死了。
      林硕见他可怜就让他留下跑堂,一晃就是三年了。铁蛋也从一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小不点长成了如今胖嘟嘟的少年。
      10月份客栈的生意入不敷出,云娘不得已把他送到李掌柜那里当学徒。
      铁蛋见云娘不搭话,连忙拍了拍云娘的肩膀,云娘赶忙回过神来。
      “对,是我糊涂了!你快去着手准备,我马上下来。”说着关上门赶紧洗漱。
      接着云娘便过上了忙碌的生活,七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却也是最好做生意的时候,这时候黎国正和岐国和谈,很多往来的商人会拿着布匹和绸缎到西域去卖用以养家糊口,路过时免不得要打尖住店,云娘那时候就想要是和谈成功了,是不是她的夫君就能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回来了,就算回来了,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想想都可笑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云来客栈是阜沙镇最大的客栈,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忙碌之余云娘也会想,难道要这样下去然后不明不白的被人杀死吗?不,她不可以。她还不想死。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安顿好铁蛋,关闭客栈,踏上了去荆州的道路。
      为了能安全上路,云娘伪装成一个老妇人,一路走走停停,将近半月才到达荆州地界。
      到达荆州已是入夜,从小生活在阜沙镇的云娘第一次见到了不一样的的世界。
      阜沙镇一入夜街上便没有什么人了,整个小镇都会陷入黑暗之中。
      而荆州却完全不一样。首先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明亮街道,两边商铺的灯笼高低错落,商铺种类更是繁多,路上行人熙来攘往 。
      不一会儿,不计其数小吃摊便闯入云娘的视线,往前走去,一股香喷喷的肉香就混着热气萦绕在云娘鼻尖,云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却见那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一只手卖力地用棒子搅拌着高汤凑近一看,汤底的炖肉如浮萍般全部挤到了水面上,另一只着熟练的挥舞着勺子,把炖肉捞到碗里,配上事前准备好的萝卜丁、香葱以及煮好的粉条,最后摊主会加上少许高汤,一碗热腾腾的粉条炖肉就完成了!
      云娘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另外一边则是个与云娘年纪相仿的男子,男子做的则是烤鸭,为了能很好的保证口感,老板用了土质的壁炉对烤鸭进行烘烤,鸭肉不知被涮了什么酱料,在炭火的烘烤下,壁炉里红彤彤的鸭肉鲜美的肉香四溢,引得不少行人驻足。
      云娘实在忍不住了,买下了半只。
      再过去则卖的是藕粉丸子、鸡蛋嫩瓜炒饭。
      再往前走去,一股熊熊的烈火吸引了云娘注意,原来是表演杂耍。这表演在夜里观看别有一番滋味,路上的行人把这里围的是水泄不通,手一挥,脚一蹬,表演者瞬间换上一副面孔,引得路人不住喝彩,而后火光乍现,刹那间表演者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这一动作引得路人不住惊叹。
      云娘观看了一会表演就看到了附近的客栈,此时已经接近申时,早已疲惫不堪的她,赶紧到客栈投宿。
      接下来的几天,云娘便四处闲逛,一方面是为了找到沐王府,另一方面是为了熟悉荆州城,荆州是北方少有的混有很多胡人的城都。它分为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在贸易方面也是规划的井井有条。吃食在在东街,布料衣物在西街,首饰胭脂等生活用品在南街,北街则是牲畜等活禽的买卖。
      云娘到荆州城没几天钱就用的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可以用一个月左右,结果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她不能再住客栈了,得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一个织布的手工作坊引起了云娘的注意,虽说她嫁人之后基本就很少织布了,但是如果需要用她还是能抓起来的。
      见作坊招人,云娘赶忙去应聘。一月十钱包吃包住,月休两天,工钱虽少但好歹能落脚,对她一个女人家而言却是极好的了。
      就这样云娘在荆州一呆就是两个月,眼见就快到十月了。她虽知道沐王府在哪,但却没有什么机会进去更别提接近里面的人了。
      慕王府可以说是这荆州城的天,当年太祖皇帝感念其兄弟,拼死给自己打江山因而封其为王,赐封荆州一带与萧鄢,萧鄢去世后,萧蔺继位,如今立萧玉为世子。
      在街上闲逛之际,云娘偶然听到了沐王府的趣闻。二十多年前,据说沐王爷和王妃十分恩爱,两人婚后不久便育下一子,但没过几年沐王爷就带回一个女子,便将其抬为妾室,王妃自此便郁郁寡欢,没多久便香消玉殒。
      而那妾室居然在正妻死后不到一年扶正了,妾室入门那年便生下来一个男孩,沐王爷对其宠爱有加,取名为萧炎,许是对已故王妃的愧疚,不久后便立了长子萧玉为世子。
      云娘觉得十分可笑,自己一个孤女居然和王府扯上关系,在来荆州的路上,云娘想了很多种可能,许是军官对她由爱生恨最终杀她灭口,又或者军官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关系,所以要除掉她。
      但两者都解释不通,她并没有纠缠军官,只要他不来,那么她和他就不会有联系。他的妻子杀她,其实不太可能,两人一月就见一次,她无名无分能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想到这,云娘头疼不已,劳累了一天,她现在只想回到了住的地方睡觉,他们住的是通铺,十几个人一间,条件虽比不上她的客栈,但她此刻只要能躺就行。可今天管事的却招呼她去别的地方睡。
      云娘隐隐感觉不安,然而管事的说道:“姑娘莫怕,有位贵人让我等照顾姑娘,姑娘去了便知是谁了。 ”
      云娘虽猜中七八分,但还是有所防备。
      管事带到门口,就直接走了,留下云娘一人。
      房中烛火晃动,那抹高挑劲瘦的身姿被烛火拉的老长。望着窗棂上的影子 ,云娘虽抵触,但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男人便一把抱住了云娘,他身量比云娘高许多,抱住她后便直用接下巴抵着她的头。
      一手攥着细腰,一手抚着云娘柔顺的长发并柔声在她耳边说道:“云娘,我好想你。”
      云娘感觉极度不适,明明他俩之前更亲密的动作都做过,但此刻她却分外抵触。
      察觉她的不对,男人赶紧松开了她。
      云娘本能地退了两步,“军爷~云娘今日有些不适。” 因军官从没告诉她他的姓名,所以云娘每次见他都只叫他军爷。
      男人观察着女人,只见她面色红润,但双眸却并未像往日那般喜笑颜开,面上也尽显不耐之色。
      “怎么了?”男人不解道。
      “我……我今日乏了,想早点休息。”云娘推脱道。
      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云娘这样,以前在阜沙镇,无论多晚云娘笑着都会备上好酒好菜等他,陪他吃饭给他斟酒,而后两人便是一夜风流。
      他瞅着今天的日子也并不是她的信期,莫名地疏离让他不适。
      云娘似乎在想什么,忽地抬起头问他:“军爷您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您是荆州人吗?”
      男人不解,两人在一起两年对于他,云娘从不过问。虽不想透露身份,但还是说道:“我去阜沙镇没看到你,十分担心,所以命手下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男人拉起云娘的手坐到床边,一脸温柔说道:“云娘,我真的很担心你。”
      云娘第一次见眼前的男人这样,不适感慢慢褪去,她轻轻环住他的腰,像往常一样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宽慰道:“军爷,莫要担心,我在这边很好,来荆州这边是有点事要处理,办完了就马上回阜沙镇。”
      “何事?为何不找我帮忙?”
      云娘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本想拒绝,但一想到来荆州多日,连慕王府大门都没进去不由得有些沮丧。于是试探性问道:“军爷,我想进沐王府,您可以帮我吗?”
      男人心下一惊,赶忙问道:“何事?”
      “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了沐王府,里面有个人说要见我,梦醒后我感觉十分不安。”云娘半真半假说道。
      军官不觉蹙眉,但还是柔声说道:“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王府并非寻常人家,你进去之后可能就出不来了,如果这样你还要进去吗?”
      云娘有些犹豫,可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做个明白鬼呢,“我……我要进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舒缓了下紧蹙的双眉,柔声道:“云娘,你还是回阜沙镇吧,明日我让我的手下送你回去。”
      云娘有些生气,一把挣开他的怀抱,“我不要,我就要去沐王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去。”
      军官见她如此便不再反对,而后一脸认真道:“好,既然你想去我便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离我太远,不然我保护不了你。”
      云娘不禁喜笑颜开:“真的吗?你这样就答应了?”
      望着女人欣喜的样子,男人不觉微微一笑,“嗯。”
      “不骗人?”
      “嗯,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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