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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道歉 ...

  •   她轻轻的将黎沐放在床上,脱下对方的鞋子,黎沐红扑扑的脸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小嘴还不断张张合合,似乎在盘算着着什么,这令萧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当她正给对方盖被子的时候,萧绮听到了黎沐一声较大的嘟囔声,是在叫她的名字。

      萧绮不由得一愣,黎沐像是假醉的一样,又道:“你是不是喜欢我,萧绮?”

      这下又给萧绮干懵了,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萧绮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醉了。

      她立马想到了早上和黎沐一起出去玩的两个人,肯定是他们说了什么!要不然黎沐怎么可能知道!

      她立刻冲下楼去,生怕晚一点俩人就跑了,不过好在,这俩小情侣还在那里吃蛋糕。

      萧绮过去质问,林故祈此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只有何渡是清醒着的,听到萧绮如此气愤的质问,他也没藏着掖着,坦然道:“是啊,我们是说了,但是我们要不说,你得藏一辈子,胆小鬼。”

      萧绮顿时噎住了,确实,她就是个胆小鬼,喜欢的东西不敢争,等哪天她走了,才知道后悔。

      后来萧绮又默默地回到了黎沐的房间,不过黎沐已经睡着了,恰巧,放在床头的黎沐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萧绮眼神下意识撇过去。

      是黎沐妈妈发的消息,备注是女王大人。

      消息是分成三四条发过来的,大概内容是黎沐爸妈那儿遇到了点事儿,所以处理的时间久了点,没能在她生日这一天回来看她,作为父母,他们感到很抱歉,毕竟他们很少这么长时间离开黎沐。还有刘阿姨已经辞职了,因为她的老伴检查出了肺癌,刘阿姨不得不留在家里陪着。

      当黎沐隔天早上醒来时,已经9点多了,她扶着略疼痛的脑袋缓缓坐起,床头柜上是一碗醒酒汤和一张纸条:

      醒来后记得把汤喝了,我已经替你请了半天假,好好休息。

      落款是萧绮。

      黎沐艰难地下床洗漱完后又坐回床上,怀里捧着那碗汤,迟迟没有下口。

      她回想起昨天在游乐园时,林故祈和何渡对她说的话。

      游乐园里人满为患,过山车上此起彼伏的声浪与孩童快乐的神情,无一处不被快乐包裹。何渡三人逛累了便一人捧着一小盒冰淇淋坐在旋转木马旁的长椅上,黎沐握着勺子,神色有点呆滞,勺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戳在冰淇淋上。

      他们静默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还是林故祈最先开口:“哎小沐,我问你个问题呗。”

      黎沐回过神,抬眼督向林故祈,示意他继续讲。

      “如果,萧绮有对象了,你会咋想?”

      话音刚落,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似的,黎沐脑子就像是出现了卡顿,又重新过了一遍林故祈刚才说的话。

      “什么!!!???你再说一遍?”黎沐像兔子一样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冰淇淋都洒地上了,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宇宙即将毁灭的消息似的。

      林故祈没有接话,目光随着黎沐移动。

      黎沐扑上去扯住林故祈的一只手,语调急促:“我就说,她为什么每次一放学就说要去打工,其实就是以打工的名义背着我悄悄谈恋爱了!”

      “她……她为什么不和我讲?我……而且她还一直在躲着我,萧绮是不是不想和我玩儿了?她有了对象以后就不会想和我玩儿了,是不是……?”

      “吗的……这都什么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和委屈了。

      黎沐低着头不再吭声,迈开步子,走向不远处的公厕,一待就是二十多分钟。

      林故祈没来得及解释,只等她出来以后,才说他刚才是开玩笑的,萧绮并没有谈恋爱,黎沐一直保持着沉默,鼻尖似乎还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

      作为赔偿,林故祈给黎沐买杯奶茶喝,与此同时,何渡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蛙娃娃,他走上前去将娃娃递给黎沐,并帮她按下娃娃的胸口,萧绮的声音迅速从里面冒出来,黎沐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萧绮的音色了,或许是因为机器录制的原因,她的声音有些闷。

      这里面录制的,是当时萧绮和何渡两人在楼梯口的谈话,那会林故祈从朋友那借来这么个小玩意儿,本来是自己拿着玩,然后在聊天时突然想到有这么个东西,于是他偷偷摁开了录音的按钮。

      黎沐抱着怀里的奶茶,抿着唇,听完后,她仍然保持沉默,他们也再无心待在游乐园里玩了,便随便找了个公园,当做是散心了。

      其中黎沐想了很久,和林故祈还有何渡也聊了很久,事实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冒出了个私心——希望萧绮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说句真的,你们可以试一试,即使只是不小心把很好的感情错认成爱情,那也没关系,以后还能做朋友,但是呢……要真的是爱情嘛,错过了,就是人生一大遗憾了。”林故祈将声音放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劝慰着黎沐。

      黎沐现在的脑子里就像一团缠在一起的棉线,需要从头开始,一根一根捋顺:“我想我无没法反驳你什么,但你说的倒容易啊,我都快烦死了,你说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情感啊?”

      林故祈撇撇嘴,没讲话。

      他们静坐在一起,直至夕阳铺撒在一条条小路的尽头,微风无数次穿过他们的发丝,何渡才掐着时间,带他们回家。

      黎沐在最后一刻,决定要和萧绮表白。

      就是在下午放学后的天台上,林故祈还特地买了一朵玫瑰,说是要有仪式感。

      表白相对来说还算顺利,黎沐把花递给萧绮的同时握住了她的手,她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神色坚定:“萧绮,我们交往吧!”

      那日的残阳竟异常的美丽,甚至是许久不见的彩霞也冒出了头,柔和的光线在她们俩的身上晕染开,连远处清闲的风,也探了过来。

      这么一场朦胧的青春情愫,悄摸着蔓延开,像极速生长的藤蔓一般,缠绕住两人。

      某天晚上,林故祈邀请她们来家里玩游戏,还说是自己做的游戏,让她们一定要过来。

      黎沐和萧绮是吃完饭后来的,林故祈一看见两个人,就立刻把她们扯进屋内,像一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最喜欢的玩具。

      他打开平时他捣鼓的那个电脑,十分自信的展示自己的成果。

      游戏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死动静。

      “啊,美丽的公主,在曾经无数个日夜里,我控制不住地倾慕你。
      如今能与你相见,我无比激动,希望你能够喜欢我带给你的礼物。
      ——邻国女王”

      “我同样给你准备了礼物,迫不及待地想见你。窗外繁星烂漫,我却无心观赏
      ——你亲爱的公主”

      黎沐和萧绮异口同声地骂他神精。

      再后来,他们过的都挺好,一起努力学习,放假后一起打工,一起打闹,一起过节,一起在窗户外数星星……

      在亲戚共同的资助下,萧绮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而黎沐在爸妈的帮助下开了一家自己的咖啡店,她也将她和萧绮的事告诉了父母。

      怎料遭到了极其强烈的反对,原本和父母住的黎沐,决定搬去和萧绮一起。

      可在那之后她们就像被厄运之神缠住了一样,黎沐生了一场重病,咖啡店被迫关门,黎沐的父母也拒绝帮助,除非她们分手,而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是萧绮。

      不巧的是,萧绮又因为不忍看着黎沐一直躺在病床上,相信了个骗子的话,被骗了钱,不过已经报警处理了。

      黎沐的病情在一段时间后开始有了好转,可以出院回家了。

      所有重担都压在萧绮肩头的那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无能为力的小时候。

      但,现在的她也并非完全无能为力。

      回忆抵达了尽头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黎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盯着萧绮,把手机拿出,又迅速撇了一眼。

      妈妈……?

      她怎么突然打电话了?自从黎沐走后,她们几乎就没联系过。

      黎沐本来想直接挂断的手顿住了,她又抬眼看了看萧绮,按下了接听键,并将声音扩大。

      黎沐妈妈开门见山地说:“沐沐啊,对不起,是我们错了,刚开始听到你和……那个萧绮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确实很生气,毕竟在很多人眼里,这就相当于是一种病,是不被允许的。”

      “我们不希望你被别人说成是怪物,所以才强迫你们分开,但是后来我又觉得我们做错了,我和你爸聊了很久,很多晚上都夜不能寐,在知道你生重病后,我们第一次动摇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想要的只是你开心,毕竟人待在这个世界上也就短短几十年,你能开心的过完这一生,就很好了。这几年,你在萧绮身边过得快不快乐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经过昨晚最后一次和你爸的交谈后,我们决定不会再阻止你们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还有没有用,我只希望你能再回来。”

      “对不起。”

      黎沐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半响,她才把手机贴到嘴边,轻声说了句:“妈妈,我爱你。”

      电话挂断后,黎沐喜极而泣,萧绮也在不觉间流了眼泪,她们奔向彼此,互相拥抱,像是末日结束后从天边迸发出的朝阳。

      一条漫长的人生路线,走走停停,终要到尽头,似乎挺无趣的。可因为有你,那路边的风景,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独一无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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