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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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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气温上升，全体师生都在教堂里静待开学典礼的开始。
与其他富家子弟不同的是，作为晋侨一中的投资者之一，黎曼的位置在最显眼的第一排。
而在她右手边，是刚刚分别的祝慈。
“hi~小不点！”
“祝慈姐姐。”
祝慈没想到刚才还抗拒这个称呼的温朝野，现在倒是风平浪静，她觉得无趣，抬手肘撞了下旁边的人。
“？”
黎曼歪头看她，“有事？”
“没事，犯贱一下。”
祝慈扬起标准化的笑容，选择无视黎曼带着警告的眼神，转过脸去装作若无其事。
另一边的温朝野没感受到火药味，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走上站台的一群大人。
“最前面那个是校长，张岩。”
黎曼看了眼最前面的秃顶男，低头跟温朝野解释，后者没动静，视线死死追着男人身影，两个月前的记忆浮现，一个与之相似的身影渐渐在脑海中清晰。
温朝野放在旁边的手收紧，面色入坠冰窟。
“大家下午好，很高兴我们栾城一中在今年盛夏迎来开学典礼...”
在话筒的渲染下，秃顶男人的发言扩在整个教堂，他扫视台下自己的学生们，一脸和蔼念着准备好的发言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朝野觉得张岩在某一刻看向自己。
凉意从脚底升起。
“在新学期，我们也展开对你们在学习上新的规划，特别是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
“你怎么了？”
察觉到温朝野不对劲，身边的黎曼轻声问了她一句，但眼睛却直视前方。
“我在船上看到过这个人。”
温朝野没有隐瞒，凑过身将自己的音量降到最低，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看到黎曼的身体僵硬，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姐姐？”
“等会儿再说吧。”
黎曼嘘声示意，温朝野明白后便不再看她。
另一边的祝慈敏锐看出她们两人不对劲，可问了黎曼，对方却表示什么事都没有。
她望了眼台上那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心里是对这些大人物无聊发言的厌恶，人要是有这功夫不如多做些实事。
要不是她家老子强硬逼她来这破学校，她人早就在世界某角落了。
祝慈撇撇嘴，有些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开始神游。
“在最后，预祝各位同学蓬勃万里，万事如愿！”
啪啪啪！
张岩慷慨激昂的演讲在掌声中结束，接下去是各年级优秀学生代表致辞，温朝野听得认真，直到身边黎曼起身。
“姐姐？”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下来。”
黎曼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温朝野看不清楚，只能眼睁睁黎曼离开，直到她站在话筒面前。
“接下来是高三生黎曼同学的发言，请大家欢迎！”
温朝野看见刚才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现在脸上堆着笑，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走上台的少女后还带动学生们鼓掌，活跃气氛。
妥妥的变色龙。
不过转念一想，黎曼背后是栾城第一龙头企业，又有几个人不羡慕黎家独生女这个身份。
“大家好，我是高三（3）班黎曼。”
“很高兴能代表我父亲站在这里。”
站台上，穿着晋侨一中校服的女孩从容得体，即使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她的表情也没露出一丝羞怯或害怕。
清脆的声音婉转如林间鸟鸣，如竹间清风，泉水细流。
温朝野不禁被严肃正经的黎曼所吸引，整个人听得沉迷。
“小曼是不是很厉害？”
听到问话，温朝野只是点头，眼睛依旧直勾勾挂在黎曼身上，瞳孔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转动，完全不理看笑话的祝慈。
“她是我一直追逐的目标，是我希望有天能让她看到我的存在。”
祝慈的嗓音温柔，温朝野向她看去，发现她明亮的眼睛此时温柔如月，手托着脸看着前方。
真好呀。
温朝野想。
原来不止是她，耀眼如烈日的祝慈也憧憬着黎曼这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
等祝慈看过来的时候，温朝野还愣着，脸上带着笑意，“没，我只是在替姐姐开心。”
她的笑容干净，不带一点杂质。
祝慈被她感染也勾起唇角，抬手盖上她的头，恶作剧般揉乱小朝野的发，“小不点，你头真圆。”
温朝野：“...祝慈姐姐。”
台下两人在欣赏黎曼的感情中关系进一步，台上的主角却是眼尖瞥到了这一幕。
刚才还陌生的两个人怎么她一会儿不在就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黎曼忍住打量的目光，放下发言稿作最后的致辞，“此上是黎永诚先生对同学们的寄托与期盼，另外作为晋侨一中的学子——
我预祝各位同学一鸣从始，相望云端。
谢谢大家！”
站台上的黎曼浅浅呼吸，转身间向领导们微微躬身，也向底下的同学致以笑容，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下阶梯，往自己席位上走去。
“感谢黎曼同学对...”
“你们眼睛不累吗？”
坐回自己的位置顺便吞下一口水润嗓后，黎曼忍无可忍问两边对自己瞪大眼睛的温朝野和祝慈。
“累。”
像才发现眼睛会干一样，傻楞的两人猛揉一顿眼睛后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刚刚好厉害！”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段发言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彼此对视了一眼等待当事人的回答。
“来的路上，我爸临时有事要飞北城去。”
黎曼不紧不慢回答，却是将她们的震惊和夸赞之情收于眼下，她嗤笑继续开口，“别想太多，我全程看稿。”
“......”
“后面这句话你完全没必要说出来。”
感觉受到欺骗的祝慈毫不留情地剜了她一眼，而另一边的温朝野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这样姐姐也是很厉害的！台下那么多人呢，要是我肯定怕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怕黎曼说太多话嗓子不舒服，温朝野还贴心地将自己没喝的矿泉水递给黎曼，后者接过倒也没有再拧开。
“以后多经历就不怕了。”黎曼看了她一眼，“典礼马上结束，我已经跟校长约好了带你去交资料。”
“我也要去！”
在旁边偷听的祝慈也过来掺了一脚，随后对温朝野挑眉，“作为学姐有必要帮助学妹！你说对不对？”
坐中间的黎曼没理她，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你开心就好。”
*
研学楼第三层是校长张岩的办公室。
叩叩...
“进。”
知道来人是谁，男人的声音高扬要不是迫于房间里还有外人在，恐怕要亲自过来开门。
门外，黎曼推开门先一步踏进，后面跟着祝慈和温朝野。
相较于前者的冷静自如，温朝野心里一直下着闷热的雨——就如在南方雨季，那股自始至终弥漫在阴冷空气中的潮湿。
刚刚看见张岩是如此，在黎家也大差不差。
温朝野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她已经离开了那艘船，为什么还会觉得难受？
这浓雾来得突然，她一时间没办法理清，直到——
直到当她站在校长办公室，看见了张岩身边一个陌生人，她眼前浓雾才‘刷’地一声散开，眼底如湖水般清明却也湿润。
人很多痛苦来源于记忆，而温朝野却有着过目不忘的天分，只一眼，她就认出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小学至初中，温朝野没有一个朋友，甚至在悲伤快乐时都没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仿佛被人隔绝在外孤零零的幽灵。
在温朝野自己眼里也是，她认为自己不需要朋友这种黏糊糊的关系，她需要的是在学习上拼命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也确确实实做到了成绩单上红彤彤的100，对朋友的需求在成绩的快乐面前不值一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的老师不止好几次劝说要多跟同学交流，朝野次次都说好，此次都没有做到，除了她自己的原因，还有附加在她身上克死双亲的‘祸害’。
温家从这妮子出生就没过过安稳日子，那夫妇还不信结果就被克死了吧？
你们看这娃性子孤僻就知道不是啥好苗子！
诶，得让自家娃离这妮子远点。
......
传来传去，更有说温朝野是带来这场泥石流的祸害，于是这个可怜的，还尚且是孩子的温朝野就成为了人口相传不能靠近的灾星。
她怎么会不羡慕那些成群结队的玩伴？她只是在一开始就失去这个机会了而已。
于是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温朝野一瞬间说不出话，任由久远的记忆涌上大脑，麻痹了神经。
“朝野？”
在所有人都没有开口的安静中，张岩身边年轻的女孩先出声喊了温朝野的名字，以至于瞬间场上的所有人目光都在两人身上。
“你们认识？”
不同的声线交合，是面目表情的黎曼和惊讶的校长张岩。
“叔..校长，我和朝野是同学。”
杨慧走出了办公桌，笑容大方靠近还处在过往中的温朝野，“好久不见呀，朝野！”
她伸出手，等待对面人的回应。
而温朝野一双眼看着她，好一会儿记忆里的杨慧才和现实中的她重合。
是班级里最肆意妄为的小辣椒，是经常带头欺负温朝野这种弱小群体的女魔头。
“好久不见，杨..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