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皆合》慕止于斌

6、余笙，你真贱啊

　　冬日里下午三点的阳光不是很暖和，陆河抬起头望着太阳，不刺眼，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眯着眼睛，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看着一朵另一朵的云。

　　他在公司没什么东西，一只手拿着一个文件档，水杯被他装在口袋里。他在街上走着，每看到一根电线杆他都会贴上去仔仔细细的瞅着，总会碰到一些招小工的工作。

　　从公司走到家，整整走了一个小时，今天他并没有看到招小工的广告，他躺在床上沉默不语，屋子有些冷，还没外面暖和，被子也是凉的，他忽然间大喊了一声，随之表情逐渐呆滞，眼神也逐渐无神，他就那样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变得漆黑无比，陆河的肚子摸索着时间也叫了起来，声音在这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一动不动的陆河这才轻微转动了一下脖子，眼睛跟着眨了一下。

　　他打开灯把桌子上昨晚打包的饭菜拿出来吃着，屋子冷的饭菜黏糊在了一起，饭菜的油也变成了白色，陆河随便搅拌了几下，就夹着往嘴里送。

　　菜凉的冰牙，陆河吃的直打颤，往嘴里塞满一口他就又重新回到了被窝里，就这一口菜吃的噎住他了，他坐起来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胸脯，打得很是用力，把他一天的委屈都发泄在自己身上，眼里瞬间噙满了泪水，鼻子微微泛红，捶了二十几下后他才停下手。

　　他躺下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的调整着自己呼吸，待委屈的情绪慢慢消散后他平静的望着天花板。

　　这时，电话铃声响来。陆河拿出手机一看，是刘老师。

　　“喂，在干嘛呢，乖乖？”

　　“没事，躺在床上发呆呢。”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陆河一脸懵，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微信视频电话又打过来了，陆河随手接着。

　　陆河：“怎么了？突然挂电话。”

　　“没事，我就听着你声音有些不对劲，想打个视频看看你。”

　　陆河转动着手机摄像头：“我真没事，我这不手机好好的在床上。”

　　“嗯，哥哥今天晚上没课，现在在这家饭店吃饭，你猜猜是哪家饭店？”

　　陆河笑着：“是那家面馆。”

　　刘望舒平淡的笑着：“嗯，猜对了，老师给你一个奖励。”

　　陆河心里觉得他在开玩笑，顺着他的话回着：“什么奖励啊？”

　　“奖励就是 ……”

　　刘望舒的话还没说完，视频通话就被打断了，陆河的妈妈打来了电话。

　　陆河赶忙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哭声。

　　“怎么了？老妈？”

　　陆河妈妈声音带着哭腔，说话断断续续的：“他们来家里闹了，说非要现在把钱给他们。”

　　“他们？是那群人吗？”

　　“对，他们把家里的东西全砸了，我该怎么办啊？孩啊。”

　　陆河瞬间急了起来，电话那边还传来着砸东西的声音。

　　“妈，你听我说。”电话那边无人回答，是陆河妈妈的嘶吼声和断断续续的砸东西声，陆河声音个更大了一些：“妈，妈，妈！”

　　“哎。”

　　“妈，你听我说，你先……”

　　“喂，陆河是吧，钱我明天就要看到，所有的。”

　　“哥，我现在还在外面，回家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

　　“我管你那么多，明天晚上我来取钱。”

　　“好。”

　　电话挂断，陆河气得锤了两下墙。128万，他怎么可能会拿得出来，短暂无助后，他便想着对策。想了许久，电话屏幕灭了又亮，一次又一次。

　　他最终还是给余笙打去了电话。

　　“陆河？”

　　“嗯，是我。我想见你一面。”

　　余笙早就猜到了，他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了陆河。

　　二十分钟后，陆河站在房间门口敲着门，刚敲，第二下还没落下去，门就开了。余笙上身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和平日里不一样，衬衫没有塞到西服裤里。

　　余笙侧了一个身位：“进来吧。”

　　陆河进去坐在沙发上，余笙拿了一瓶水递给他：“渴了喝。”

　　陆河坐在接过水小心的说着：“那个，我其实是有一件事来找你帮忙。”

　　余笙挑了一下眉。“哦？什么事啊？”

　　“我想借你127万7500元。”

　　余笙还是一副松弛的样子，敲起二郎腿问着：“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陆河抿着嘴唇，余笙也不急，慢慢的等着他回答。

　　陆河：“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怕他不答应，陆河补充着：“任何事情，只要你说，我肯定做。”

　　余笙笑着站起了身，走到陆河面前慢慢的弯下腰，他装作一副想要亲陆河的样子，陆河见状，下意识的侧头躲着。

　　在两人嘴唇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余笙停住了，笑了笑。又重新回到了床边，他问道：“像刚刚那样也可以吗？”

　　陆河瞬间红了脸，他低下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不止刚刚，还有后面一系列运动，你确定你……都可以吗？”

　　余笙等了许久，也不见陆河有何反应。

　　余笙便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会还有事要忙。”

　　陆河站起身把最开始接的水放在了桌上：“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

　　出了酒店后陆河就买了一张凌晨回家的车票，余笙倒也不生气，过了一会周淮禹就来到了酒店。

　　“在酒店干嘛，有病吧？”

　　“话怎么那么多，桌上有饭，刚刚才送来的。”

　　周淮禹边吃边问：“事情怎么样了？我那边的人说今晚已经去闹过一次了。”

　　“刚刚来酒店找我了，聊了一会。”

　　周淮禹一脸不可思议：“你俩刚刚做了？”

　　余笙没忍住爆粗口：“做你妹啊，我猜他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哦～这样啊，今晚没拿下？”

　　“拿下了，但我感觉有些早，我们的感情经历还有点少，不是还有一处地方没带他去嘛。等他从老家回来，你带他去一次，我想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很牢固了。”

　　“余笙你真贱啊。”

　　“……”

　　陆河等车的时间才给刘望舒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陆河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不想给刘望舒带去麻烦。

　　火车一晚上都是吵吵闹闹的，陆河买的站票，12个小时，一晚上他都没有睡觉，这是他成年以来最崩溃的一次，他很想大声的哭一场。可他知道，那样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该怎么凑齐那些钱，当刚刚余笙给他的选择成了他现在心中唯一的答案，只是这答案需要他考虑许久，这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火车的一夜，他思考了许多。答应他之后的生活，答应他之后如何面对妈妈，如何面对刘望舒，他才刚对刘望舒有些好感。

　　再次见面，便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