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成长计划》兔子杀罗伯特

22、打你就打你

　　这小子，八成是看见我突然出现在一品楼了。
　　可我不是叫他在那个巷子里等我吗？
　　……
　　偷窥狂！
　　大成第一偷窥狂！
　　我收起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端着手里的酒杯慢慢站起来。
　　“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卑职在来的路上，偶然看见公主出现在一品楼对面的路中，但并没有看到公主从哪条路上来，因此……。”
　　“程大人，你看得好仔细啊。”
　　我指了指摆在桌上的记录册：“你拿我当赖言了？”
　　“卑职无意冒犯，只是……”
　　我厉声打断他的话：“本公主问你，你进锦衣卫时，背诵的戒训章里第一条：持有调配密令的人是什么？”
　　“回公主殿下，持调配密令者，乃锦衣卫人之天。”
　　“那本公主既持有调配密令，又是你的什么？”
　　沉默……
　　“回话。”
　　他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七公主，是卑职的天。”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把手里的酒杯拍在桌上。
　　杯子里的酒全都泼到了他戴着手套的右手手背上。他的手微微动了动。
　　“既是你的天，抬头望着便是了，岂有你问阴晴风雨的份！”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程大人，想查我？难道你想翻天吗？”
　　他听了我的话，立刻单膝跪下：“卑职不敢。”
　　我哼了一声，转过身一甩袖子：“你最好是！”
　　——呼。
　　我背对着程弋，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应该是唬过去了吧？
　　不套层皇帝的皮，这锦衣卫的头还真不好驾驭。
　　半天也没人说话，我站在窗户边往楼下望，心里盘算等会儿带点什么好吃的给鹦儿和翠柳。
　　还是他先开了口。
　　“是卑职僭越，还请公主恕罪。”
　　“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我转过身，看见他头低低的，只露出刀锋一般的眉。
　　“右手怎么了？”
　　“回公主殿下，无妨。”
　　“伸出来我看看。”
　　他听了，倒没有过多推脱，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这只手上套着一只黑色的皮革手套，摸着是一阵冰凉的触感。
　　我看了一眼。
　　“你这手上没添新伤吧？”
　　他听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父皇同我说起过，你这手受过烧伤……方才是我不好。”
　　这个程弋，是个有暗线的NPC，就连系统里的人物介绍也没有透露过他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只说是小时候受过烧伤，所以才常年带着皮手套。
　　但我之前玩游戏的时候也从不关心这些，只想着他技能高好用就行了，没想过去了解他的身世。
　　“公主殿下言重，是卑职僭越无礼，才惹得公主动怒。”
　　他虽然顺着我的话说了，但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沉沉的，烦躁得很。
　　我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你继续监视赖言父子，详细记录他们的言行，七日后我再来见你。”
　　“卑职遵命……谁？”
　　我转过身，就看见程弋三步并作两步，飞身冲到门口，猛地把房门打开。
　　只见鹦儿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煞白。
　　“我、我……”
　　程弋一只手把她提溜进来，一脚把门踹关上，抽出挎在腰间的绣春刀，用刀把抵在距离她脖子大概一拳的距离，厉声质问：“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我我我……”
　　鹦儿看看我，看看程弋，又看看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她那样还怪好笑的，也跟着程弋假装凶巴巴地问：“对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也不看看屋里是谁，就敢偷听！谁派你来的，赶快如实招来！”
　　鹦儿巴巴地望着我：“公主……”
　　程弋回头看看我。
　　我实在憋不住笑了：“这是我的贴身宫女，林红英。”
　　他听了，把刀收了回去。
　　鹦儿赶忙溜过来躲到我身后，用委屈巴巴的声音嘀咕：“公主，这人吓唬我。”
　　“他可不是吓唬你。不是叫你在锦绣阁等我吗，谁叫你到处乱跑了？”
　　“我怕公主出事嘛……”
　　“你现在看看，谁比较容易出事？”
　　鹦儿撅撅嘴：“……公主，他是谁啊？”
　　“他……他是我新雇的侍卫，你看看怎么样？”
　　鹦儿听我这么说，突然来了精神，理了理衣服，背着手走过去绕着程弋走了一圈，表情得瑟得不行。
　　“不怎么样，动不动就拔刀，吓死个人了！”
　　“程弋，红英说你不怎么样，你要不要跟她比划比划？”
　　程弋听了，抬头淡淡地看了鹦儿一眼。
　　鹦儿又赶忙钻到我身后“公主你吓我！”
　　“公主若没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无语。
　　“等等。”
　　“是。”
　　“一品楼里好像有人在卖科考的考题，你最近若是不忙的话，帮我查查这件事吧。”
　　“是。属下告退。”
　　“还有。”
　　程弋转过身。
　　“多谢了。”
　　他愣了愣，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是……是，公主客气了。”
　　等程弋走远了，鹦儿在我旁边悄悄吐槽：“公主，你找的这个侍卫，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又呆呆傻傻的，可真奇怪。”
　　我走到走廊上看了一眼一楼，还是没有包打听的影子。
　　“好了，我们回锦绣阁吧。”
　　“公主的事都办完了吗？”
　　“还没有，但今日恐怕是等不到那个包打听了。等过几天再出来吧，今天得早些回去，免得宫里的人起疑。”
　　今天得到程弋的那些情报我已经很开心了，虽然不能马上回家，但想到皇帝得到锦衣卫的情报以后不久应该就会收拾赖家，萧霁玥的这桩婚事也能顺理成章地取消了，也算帮她解决了一件大事。
　　虽然没有穿越过来没有系统告诉我要完成什么任务，但我猜，我的任务应该就是这个吧。
　　虽然刚刚在一品楼吃了饭，但我们出来以后又在路边买了些杂七杂八的零食小吃，我跟鹦儿一路走一路大嚼往回走，原本鹦儿还跟我说这样不好，但看我吃，她也馋了，索性跟着我一块吃了。
　　到了锦绣阁，那几个瑞王府的人还在，这会儿已经看完丝绸，在中间的大厅里坐着喝茶。
　　我们看翠柳跟着花月容在招待客人，就在外面等了会儿，等那几个人走了才进去，打包好的零食堆了满满一桌子。
　　本来花月容还想留我们一块吃饭，但我们着急回去，只能下次了。
　　“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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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的路上，我们正往明舒阁走，路过一个偏僻宫院，门口围着一圈宫女太监。
　　鹦儿忙扯住我：“公主，有热闹看。”
　　我们一过去，那些太监宫女立马跪下了。
　　“七公主吉祥。”
　　我抬抬手叫他们起来，他们退到后面。院子里，一群太监正围着一个人踢打，不时有求饶的声音传出来。
　　“各、各位大大大大大爷饶、饶了我吧……”
　　——是小印子！
　　我和鹦儿听了，忙跑进去。
　　“住手！住手！”
　　鹦儿找了个缝想钻进去叫他们停手，但没人搭理她，一个太监还反手推了她一把。
　　“起开。”
　　我一阵火起，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全都给我住手！！！”
　　那群人转过身看见我，忙下跪请安：“奴才给七公主请安。”
　　小印子本来躺在地上抱着头，听见这声音，也忙爬起来跪着。
　　“小印子，你起来。”
　　“谢谢谢谢……谢公主。”
　　小印子说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我身后躲着。
　　他本来就瘦猴一样，挨了打，鼻青脸肿，额角那里还流了血，看着更可怜了。
　　这群人下死手啊。
　　为首的太监我见过，初一去长乐宫请安的时候，他在正殿看门。
　　“为什么打他？”
　　“回公主的话，这狗奴才说话颠三倒四，方才在长乐宫胡言乱语，冲撞了贵妃娘娘，娘娘命小的们罚他，好让他长长记性。”
　　“他有些口吃，即使说错话也不是有意为之，你们在这里对他拳打脚踢，下手还这么狠，把他头都给打破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人堆起一脸谄媚的笑，语气却毫不客气：“奴才们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办事，公主若是觉得不妥，大可去向贵妃娘娘求情。”
　　“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那我问你，是圣旨还是懿旨？”
　　“七公主说笑了，既是贵妃娘娘的旨意，怎么可能是圣旨呢？自然是懿旨了。”
　　“懿旨？好啊，鹦儿，掌他的嘴！”
　　鹦儿二话不说，立刻上前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整个院子里震天响，回音久久不绝。
　　那太监被抽蒙了，反应过来，捂着脸：“你个小小宫女，敢打我！”
　　鹦儿也不怵他，叉着腰：“打你就打你，怎么了？”
　　我还在想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就听见那太监大声嚷嚷：“你知道我干爹是谁吗？长乐宫总管郑公公！”
　　还敢威胁人？
　　“我管你什么正公公、反公公，斜公公、歪公公。《成礼》载有明文，凡皇贵妃以上，才可下懿旨，你如今既然说是懿旨，自然是胡说八道了。贵妃娘娘宽仁大度，菩萨心肠，怎么会因为小印子口吃体罚他？就是真的要罚，也不会如此没规矩，让你们私自用刑。定是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假借贵妃娘娘的名义作乱。我身为公主，又岂能容你们在此处恶意行凶，败坏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宽仁待下的好名声！”
　　《成礼》是这个游戏里记录大成国礼仪的一本书，昨天晚上睡前无聊翻了翻，刚好就看见了这条。
　　这群人被我吓得不轻，全都愣在那，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七姐姐好大的威风呀。”
　　我转过身，看见宫门口站着一个少年，半边身子倚着门，一脸笑嘻嘻地望着我们。
　　“九殿下，九殿下。”
　　九皇子，萧定朗。
　　为首的太监反应过来，跪着朝他那爬，嘴里一边喊冤。
　　“九殿下救命，奴才们也是按照贵妃娘娘的命令办事，结果七公主不分青红皂白就凌□□才，您看那个小宫女给奴才打的……”
　　这个死太监！
　　“既然你喊冤，那好，鹦儿，小印子，咱们走，我们现在就去父皇那里，禀明详情，请他亲下圣旨，好好惩治这些污蔑贵妃娘娘，败坏后宫规矩的人！”
　　我故意把圣旨两个字念得重重的，但也没想去真的找萧明德，况且他也不会搭理我，只是想狐假虎威吓唬他们而已。
　　“郑虎，听见没，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七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七姐姐如今正得父皇喜爱？假如父皇知道了此事，别说是我，就是瑞王殿下也救不了你。”
　　他说完，又冲我贱嗖嗖地笑：“七姐姐，这种狗奴才最没规矩，必须罚，狠狠罚。”
　　这小子，话里话外拿瑞王压我。
　　但其他人明显没听出来他的意思，一听我要去找萧明德，萧定朗又好像不打算帮忙，都有点慌了，三三两两地开始磕起头来。
　　“公主大人有大量，饶过奴才们吧。”
　　我转头看萧定朗，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笑话。
　　不就是瑞王吗，刚就刚了。
　　我无视萧定朗：“要饶过你们也可以，得看印公公接不接受你们的道歉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看起来极不情愿地开口：“小的们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印公公饶了我们。”
　　“小印子，你要原谅他们吗？”
　　小印子用鹦儿给的手帕捂着头上的伤口，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们把你打成这副样子。”
　　“公……”
　　他刚说了一个字，又长舒一口气：“公主能、能、能为奴、奴才做、做做主，已、已是奴才天大的福分。”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解气。
　　“一人受印公公十脚，边挨踹还要边说‘印公公踹得好，谢印公公赏脚’谁要是敢偷懒不说，那就是不服，想让本公主亲自收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