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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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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尽啼眼神里透着光，脊梁挺拔，肩膀上好似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郑重的说：“云兄，谢谢你！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说完，开始在中央联系武生基本功，一遍一遍的打着璇子。
西楚霸王项羽是个武生，打戏太重要了，一定得好好练习，决不能失了项羽的气势。
气势花尽啼的打戏已经是响当当的了，集长靠武生、短打武生、箭一武生为一体。
但毕竟这具身体不是从小跟到大的，弹跳力、体力相比而言，都失了些水准。
即使这些时日都在快马加鞭的练习，但还是差了一些。
当务之急，是多多练习，培养出肌肉记忆，动作会更漂亮、更浑然天成。
腾空飞脚、旋风脚、侧空翻一个接着一个。
前、后扫腿接连不断，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滴落，身上的薄衫已经湿透。
正踢、侧踢、里合、外摆一气呵成，又加了前后扫腿，最后一个僵尸躺收尾。
一连贯动作做下来，饶是体力再好也要缓一缓，花尽啼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粉红。
云寄月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这般超负荷训练，生怕出现一点闪失，心中默默叹息：这样也好，总归是需要找个发泄口…竟不知经历过这等事情，真实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着了魔般训练，一遍一遍的想着霸王别姬的全部内容，仔细揣摩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同时脑子里闪过的是杨花班的每一个鲜活的人，想着千人恨的倭寇……
《霸王别姬》似乎被赋予了新的内涵，变成了无名之辈化成英雄谱写的诗篇。
字字都是情，句句皆是血。
云寄月再一次重新认识了花尽啼，他好像有许多面，而自己仅仅只是看到了几面，但这几面就足以让人心向神往。
越看越是欣赏，越看越是敬佩，不禁被感染，跟着搭词。
虞姬的戏份同等重要，尤其是舞剑，对于云寄月来说更是有难度的。
此剑名为鸳鸯剑，由两把剑，一个剑鞘构成。剑脊一面为平，一面为凸，双剑可置于同一剑鞘内，故称鸳鸯剑。
云寄月从未舞过剑，更别提还是把双剑。
拿出剑来，无所适从。花尽啼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接过，还带着些粗气：
“云兄，我先来舞一遍，再给你讲述其中诀窍。”
花尽啼接过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坚韧不拔、聪慧过人的虞姬重现了。
只见他右手捏着剑诀，左手抱剑，随着节奏慢慢走，忽的由上右上往下一个亮相。
身姿曼妙，步伐轻盈，好似踩在云端，不带一丝尘埃，只带着柔情和坚毅。
腰肢扭动，绕了几圈月亮步，剑尖随着音乐起伏舞动，高举过头，如同鹰击长空，眸子都亮着光。
随后，剑尖指地，虚晃几圈，纤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形如流水，隽永深刻。
同时，挽了几个剑花，眉目含情，透过剑光，看到的是霸王的身影，看到的是苦于战争的黎民百姓，也看到了忠诚牺牲的自己。
花尽啼既没穿华丽的戏服，也没有精致的布景，只是那最简单的衣服，最朴素的装扮。
却好似身披星辰，脚踩月光，双剑挥舞，剑身闪烁着寒光，好似两条银色的游龙，随着她的舞动，并驾齐驱，遨游在天地间。
手腕灵活翻转，银龙也交缠盘旋，随着虞姬的情绪而游动，龙吟阵阵…
柔情和悲壮皆是她——虞姬！
云寄月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好似身临其境，来到了虞姬的境地。
看着她剑光流转，衣袂翻飞，顾盼神扬。
眼神里都是他，与他相比，天地失色，万物无声，只有他，是唯一的颜色。
百般情丝皆由他而起。
银龙于整个空间遨游，龙吟化为一声凄美的哀叹，于此落下帷幕。
故事散了，情却难了。
花尽啼看到云寄月呆愣的样子，手掌在面前上下挥舞：“回神了，结束了。”
而云寄月的心中留下一片悲怆，空荡荡，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好，剑光如梦，身姿如诗，英勇与柔情交织，真乃绝代佳人！”
花尽啼给他留够了缓解的时间，开始亲自上手教。
攥着他的手腕，找到发力的技巧，有亲自演示几个动作，手把手教学。
老师又耐心，学生更是天赋型选手，丝毫不用操心，花尽啼看着云寄月认真的姿态，摆出来的动作，频频点头：
真是不错，一个动作仅仅是示范几次，就能做的有模有样，孺子可教。
这可比之前带过的小徒弟要聪明的多，一点就透。
鸳鸯剑，一人一把，伴着鼓点起舞，活像一副艺术品。
就这样，你一剑，我一剑，云寄月已经把要领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天很快就黑了，两人粒米未进，累的双眼发离，手脚酸痛。
干脆一起肩并肩的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大口呼吸，现在脑子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想躺在这大睡一觉，直到天明。
累是累，但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之感。
花尽啼偏头望向身侧人，凝眸细看，紫发都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前，眼睛半眯，高挺的鼻梁上薄薄的覆了一层汗珠，嘴唇红润饱满，微张着喘气。
旁边人似乎察觉到了目光，侧过身来，刚要说些什么，明眸交叠，视线重合。
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自己，花尽啼连忙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平躺。
云寄月被这连串反应逗得暗喜，心中思量——革命有望，继续努力！
“云兄，谢谢你！”一声闷闷又郑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传到心脏里，伴随着千斤重。
云寄月一愣，他知道，他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似乎是不习惯面对如此严肃的场景，又拿出为世不恭的态度来：“大恩不言谢，真想谢我，你就当我小弟吧！”
“让你向东，你不能往西，让你端茶你不能倒水！”
花尽啼闭着眼睛轻笑，难得的放松：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能遇如此友人，实乃三生有幸。
下班回来的云泰升和彩蝶飞，推开门看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两人，大惊失色。
花尽啼连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仪容，还不忘淡定的把的云寄月拉起来，礼貌的问好。
一向端庄的彩蝶老师都不由地笑骂：
“两位祖宗呀？这是干嘛呢，可给我吓坏了…”
云泰升更是毫不客气的对着云寄月一顿输出：“你个小兔崽子，真是没有礼数。”
顾及到花尽啼在一旁，又春风和煦的找补一句：“小花儿，都是这臭小子让的吧，可别被他带坏了。”
云寄月嬉皮笑脸的应付一通。
彩蝶老师在旁边催促：“别闹了，你俩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吃饭。”
花尽啼真是久违的感受到了，在杨花班时才有的温暖，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有家了…
半夜，云寄月惊醒，辗转反侧，脑子里堆叠着白天的几个画面：阳光正好、光轨相交，视线交叠，拥抱哭泣，舞剑，练功……
一招一式，光彩夺目的剑舞，一帧一帧慢动作般的从眼前划过，一颦一笑都刻在脑海里。
自己的舞蹈，又有灵感了！！！
云寄月一把掀起被子，借着月光在纸上记了几个只有自己才能看的明白的符号。
翌日清晨，早早地守在花尽啼门外，静候他起床。
花尽啼一开门，就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外面坐着一只大熊猫，眼底乌青，但精神又实在亢奋，实在让人想不通，难道是昨天累的太狠。
不过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小花儿，我们去练功吧！我的舞蹈有进展了，多亏你教的舞剑。”
又悄悄在后边补了一句：“也多亏你。”
来到舞蹈室，照着那几个“鬼画符”就开始舞，还在那嘟囔着：“你先别看我，你去继续练功，等我好了，叫你。”
花尽啼满是无奈和纵容的走开了，罗列自己可能存在的不足之处，又拿起手机，全程录像，观看再改，一遍一遍，精益求情。
云寄月那边的舞蹈也几乎成型，音乐打开，一边哼着新创作歌词，一边陶醉的起舞。
脑子里全是心上人舞剑的场景。
这个屋子，右边戏曲，左边歌曲，看似不搭边、极致反差的两种东西，放在一起又是那么合适，那么完美。
登门造访的薇薇安还没推门而入，就已经被这音乐折服，也顾不上18厘米的恨天高了，脱了鞋就往里跑。
扑通一下打开门，两边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停下了动作，音乐戛然而止。
薇薇安好似不觉，激动的说着四川话：“哎呦，我滴乖乖~，让我瞧瞧，这个大宝贝是谁？”
“好你个Alan，找来这么一个大宝贝也不和我说说，真把我当外人啊。”
光说还不满足，开始上手摸了，刚要去搂腰，云寄月一个眼刀子甩过来，薇薇安举起双手，赔笑示意。
花尽啼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在一旁无所适从的微笑。
云寄月过来解围：“小花儿，这是薇薇安，我经纪人，她就这样，你不用……”
薇薇安知道他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自己抢过话茬热情的说：“小花儿，对吧。我是薇薇安，你叫我薇姐就行，就把我当成亲姐姐就行。”
毫不客气的往沙发一坐：“小花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合作呀~”
“翠姐，你说什么呢？他是戏曲演员！”云寄月一头雾水的打断。
薇薇安嫌弃的看着他：“你懂什么呀，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你这次的demo要是加上小花儿的戏曲，你知道会火成什么样子么？我保你专辑大卖特卖…”
“翠姐，歌曲里边加戏腔，这创意早就被用烂了。”
“不一样，不一样，你们这是‘旗袍配耐克’，怎么能一样呢，你就相信我吧，营销方面我薇薇安还从来没失败过！”
花尽啼在一旁乖巧的听着，听到这也明白了薇姐的意图，不确定的说道：“薇姐，我不懂这些，只会唱戏，可能不太行。”
对面人直接薅过自己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说道：“不用别的，你只需要唱两句就行了，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花尽啼心中思索：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自己能帮得上忙就太好了，毕竟云兄帮了自己那么多。
而且这个时代观众的乐子似乎更多了，戏曲的热度还不如以前，反倒是这些音乐舞蹈格外受欢迎，如果融合到一起更是美美与共。
凤眼弯弯，神采飞扬的回答：“那可以，没问题。”
旁边的云寄月已经明白薇薇安是什么打算了，控制不住的开始畅想：整个曲子、歌词、舞蹈都有他的参与，太幸福了…
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薇薇安此时什么也不想谈了，一心要回去搞定舞台设计和营销方案。
一个华丽的转身，栗色大波浪和暗紫色长裙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捏着嗓子大笑：“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继续完成余下的练习。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