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横行》麦菜

9、chapter 9

　　安柚驱车去了蓝驿吧，自进门就被员工们围堵了起来，各种问长问短的，还说着这两天店里发生的事情……

　　“柚姐，你这两天不在，我们大家伙都很想你。”小宣甜滋滋道。

　　也就属这丫头最机灵，干活得劲又勤快，是店里的小活宝来着。

　　“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发奖金？”安柚捏了捏小宣的脸。

　　“可不嘛，小宣天天念叨着，这个月她业绩又超了。”有人附和道。

　　“才没有呢！”小宣涨红着脸忿忿道。

　　“柚姐，雷哥这两天偷懒，每次回店里的次数比我整天上厕所的次数还多。”

　　“雷哥老婆生了个宝宝，人家头次当爸爸大家都谅解一下。”安柚笑着答道。

　　“那我们以后有没有这个待遇。”

　　“都有，都有。”

　　“欧耶，老板万岁！”大家异口同声。

　　“大家散了，都招呼客人去。”安柚平时待人随和，没有什么老板架子，和员工都能像朋友似的相处。

　　不过她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她的宗旨是工作和玩乐都得分明，大家听了也都各自散了，都进入了工作岗位上。

　　她瞄了眼在吧台上耍酒杯的阿成，径直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来杯GinTonic。”安柚疲懒道。

　　阿成将1/4的金酒倒入高波杯中，再放入冰块，用汤力水罐满，最后在杯中点缀了柠檬薄片做装饰。

　　“你每次坐这里总是很困的样子。”阿成把GinTonic推在安柚面前。

　　“酒的味道令人神往。”安柚捻着高脚杯闻了一下，精致的脸上满是喟叹。

　　阿成忙着给客人调酒，没注意到安柚流露了陶醉神情。

　　他望着阿成自个儿忙碌，应该再请个人回来，要不然找个人跟她说话也困难。

　　安柚捻着高波杯走进休息室，里面还有一个小作台，放着各种定制的调酒工具，应有尽有，她本人却很少碰。

　　桌上放着这两天的账薄，她在店里有个明文规定，一定要每天手写一份进出账的单据给她，电子版另外存档。

　　她随意翻了几下没什么问题，就跟以往的账本叠在了一起，都放进了保险柜。

　　安柚又抿了口酒，有点微醺的感觉，她每次要的都是烈酒，虽然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但是她喜欢喝醉了的感觉，那是种肆无忌惮地快乐，没有杂质。

　　其实大家都说她酒品差，她只是放任自己罢了，并不像酒鬼似的毫无知觉。

　　每一次的借酒闹腾，都是她情绪的发泄口，人生尔尔，似乎只剩自己了。

　　她用手掩住了眼睛，把天花板的灯光驱出自己的视野，她好像看到妈妈了。

　　“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在这个小隔间里，如同深夜里是谁恶作剧燃放的鞭爆声，将安柚沉重的躯壳生生拽出了现实世界中。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随即丢在桌上，任留它在悲歌震鸣着，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她旖旎的脸漫上了红晕。

　　手机响了又起，安柚不耐烦地接了起来，那边是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安柚大小姐，过来盛世笙歌玩玩？”文咏珊那边喧嚣声渐弱，应该是去了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没空。”安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守着你那家小清吧？”文咏珊讽刺意味极重。

　　“是又怎样？”

　　“就你能守得下去，就赚这么点钱，都不够我一天的零用钱。”

　　“你文大小姐的零用钱，真不是我这等普通人能比拟的。”

　　“你就装吧，你爸的钱，能比我家少吗？”文咏珊嗤了声。

　　她们家里都是做房地产开发起家的，在G省都占了半壁江山，谁人不知安氏和文氏集团是两家地产巨头。

　　“……”

　　“你过不过来，今天是我生日。”

　　“我可没有准备礼物。”

　　“你人到就好。”那边的人欢呼了下。

　　“挂了。”

　　安柚挂了电话，在小沙发上坐了会，再给自己泡了杯茶水解酒。

　　盛世笙歌高级娱乐会所

　　平城著名的销金窟，有钱人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地方……

　　里面的娱乐设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的，其装潢程度非常豪华奢靡。

　　安柚被门口招待带进了包厢内，意想不到的是包厢内的人并不多。

　　“安柚，你终于来了，我还没切蛋糕，就差你了。”文咏珊看到安柚进来后，就热情地向她迎了过来。

　　“你不用等我，我就过来坐坐。”

　　安柚扫视了一圈包厢里的人，有认识和不认识的，都颔首打了招呼。

　　“咏珊，不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女士吗？”一个眼戴黑框眼镜，模样斯文秀气的男人走了过来。

　　“噢，我都给忘记了。”

　　“这位是安柚，安氏集团的千金。”

　　“安小姐你好，久仰大名。”那男人伸出了细长的手。

　　“你好。”安柚伸出来手，与他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我叫沈浩然，是星耀游戏公司的创始人，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递了张金属卡片给她。

　　“沈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安柚露出礼貌性地微笑，接了过来。

　　她又被文咏珊拉着去自我介绍，像个猴子似的被主人推着去表演，手上已经握了不少名片。

　　“安小姐，最近怎么不出来玩了？”

　　有认识的富家子弟吊儿郎当道，“洛溪那疯婆子不在，谁请得动安大小姐？”

　　“话说，洛溪怎么还没回来，她不在这里，组局出来玩都索然无味了。”

　　“听说是和家人出国旅行了。”

　　安柚懒得理他们，她被文咏珊带到沙发角落前，那里斜靠着，一个清隽沉默的身影匿在没有灯光眷顾的角落。

　　“这位是……”

　　“裴学长？”安柚带着几分不确定，指尖却微微颤了一下。

　　“安小姐，好久不见。”裴元畅抬起头，他的脸完全暴露在光亮处，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安柚再次见到这张熟悉又陌生，俊逸非凡透着温雅的面容，他还是那么的超群拔俗，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们认识？”文咏珊惊讶道。

　　裴元畅是她爷爷的主治医生，是她爸从国外预约无数次，才请到的心脏顶级专家，还是因为他有回国发展的打算才约到了。

　　据说让他看心脏病的人，排号排到了国内外，他是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后被誉为当今最年轻的心血管专家。

　　研究主要集中于心脏收缩功能的机制、心肌耗氧、冠状动脉血流及心脏功能之间的生理学及病理生理学的相关性。

　　近年心血管领域很多大规模的临床试验都是由他主持的，如TIMI试验，SAVE研究和CARE试验……

　　在他手上的病例，经他手的重度症状患者，大概率都会被他的妙手回春，而渊博的医学储存知识，苟且几年寿命。

　　而文咏珊的爷爷得的是冠心病，发生心肌梗塞做了冠状动脉造影后，需要及时进行冠脉内支架手术。

　　她爷爷又因慢性闭塞病变，手术风险较大，历时8个小时的手术，非常成功。

　　“好久不见。”安柚主动向裴元畅，伸出了纤细白嫩的手。

　　裴元畅捏着高脚杯的指骨，泛着浅淡分明的青筋，眸里是惯常的温润柔和，是面对无数病人形成的温和谦恭的气场，却在对上安柚时略显冷漠。

　　他无视安柚伸出的手，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水，把高脚杯重重掷在玻璃桌上。

　　他倏地站了起来，如同拔地而起的松柏，居高临下地俯视怔愣的安柚…

　　“安小姐，依然明艳照人，比胜往昔。”他的声音厚重沉闷，如摩挲水泥墙时沙沙的质地。

　　说完，就擦过安柚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微顿住了身形，转头却是对文咏珊说的，“文小姐，医院有个手术要做，我就先离开了，祝你玩得愉快。”

　　“没事，工作要紧，你去忙吧！”文咏珊忙摆摆手。

　　安柚被迫侧了下身，看到他清癯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她那时高一，每次经过高三那一长排的教室，在某个窗外看到他，和旁边吵闹的氛围相比，他大多数是伏在课桌上埋头苦读的。

　　和大多数奋战高考的人相比，他比他们更刻苦，熬的夜更长，背诵那索然无味的英语单词，还有阅读那晦涩难懂的医学书。

　　他在整个高中生涯，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她看过他无数次孑然一身的背影，她也曾期待过与他并肩而行。

　　“你们认识？”文咏珊颇为八卦道，莫名觉得气氛不对。

　　“高中的学长。”安柚敛下眸里的情绪，睨了眼文咏珊，“不切蛋糕？”

　　“好，开始吧！”

　　众人分了蛋糕后，就各玩各的了，文咏珊和其他人打桌球。

　　安柚不感兴趣。

　　她走出包厢寻到一处露台，四周的欧式石柱被彩灯缠绕，流光溢彩。

　　在露台中央立了个小型吧台，各种鸡尾酒红酒供应。

　　安柚要了一杯New York Sour，调酒师很快就调制了出来。

　　她拿起玻璃杯中的威士忌鸡尾酒，缓步走到石栏边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狐狸眼稍显困顿。

　　“安柚。”突然，有人认出来了她。

　　“你怎么在这？”

　　安柚侧头，夜风吹散她鬓角的发，刮蹭着她漂亮的娇容。

　　“约了荣泰的人，洽谈合作上的事。”

　　檀健手里夹着根烟，烟上冒着丝儿，眉眼带着些许疲惫。

　　“周末了怎么不陪陪美美，你俩就像两块不停转动的陀螺。”

　　“都不会停下来偷闲片刻。”

　　安柚抿了口酒，红葡萄酒做了漂浮层，口感浓郁微酸甜，还带着一丝干涩。

　　“不然，我们怎么走在一起？”檀健提到虞美美时疲惫的眉眼也得到了舒缓。

　　“也对。”

　　安柚望了望天，没有看到星星，聚着一块块云层，明儿又是艳阳高照了。